,貝拉坐在椅子里仔細看著站在面前不遠外的在還沒有進入耶路撒冷城時,她已經知道了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來找的她的消息,這讓她在最終幾乎憤怒得難以控制。
的黎波里的恥辱始終讓伊莎貝拉無法忘記,她無法讓自己從那次的挫敗中擺脫出來,一想到做為耶路撒冷的女王,自己被迫宣布放棄她最為榮耀的王冠,伊莎貝拉就覺得,自己的一生再也找不出比那個夜晚發生的,更加令她痛恨的事情。
雖然忘記不了當初巴里安逼迫她嫁給她不愛的男人的往事,但是和那天夜晚相比,之前的一切就顯得未免過于客氣了。
她還記的當離開的黎波里時,蓋伊那種得意的神色,在他們那些人眼中,伊莎貝拉相信可能已經把她從心底里抹去,已經完全把她看成了一個徹底的失敗者。
這一切的屈辱都是來自巴里安父子對她的背叛,這讓伊莎貝拉曾經發誓,一定會讓這對父子為他們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盡管也是他們最終讓自己得以從蓋伊的威脅下,免于被蓋伊囚禁的命運,離開了的黎波里。
“請原諒我過去做過的事情,我相信我父親也為自己的行為后悔,伊莎貝拉,我的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當初發生的一切,對我們來說是沒有辦法的。”
約翰用有些看上去有些笨拙,不過卻顯得頗為誠懇的聲調不住的嘮叨著,他知道自己這次來見伊莎貝拉事實上頗為危險,如果這位女王不能原諒自己父子的行為。那么他現在并不比和薩拉森人打交道安全多少。
伊莎貝拉的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的輕輕敲擊著,她只是聽著約翰不住的嘮叨,同時她的心里也在暗暗揣摩,是什么讓約翰從的黎波里趕到耶路撒冷。
不過雖然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這對無恥父子的意圖,不過她卻知道,對他們來說顯然是有著足夠的原因,讓他們就如同當初背叛了自己一樣,又一次悄悄的背叛了蓋伊。
“告訴我,你們這一次是不是該出賣蓋伊了?”伊莎貝拉冷冷的打斷了約翰的話,當看到約翰臉上尷尬的神色時,她略微抬起手向他做了手勢“你現在如果離開,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曾經在的黎波里幫過我,不論出于什么原因,我會放過你,不過也只有這一次。”
約翰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雖然沒有如他想的最壞的那樣,但是伊莎貝拉顯然也沒有任何想要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對于伊莎貝拉,約翰自然還算熟悉,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招惹這位女王,雖然知道這次機會之后,可能很難再有能夠打動她的時機,但是看著伊莎貝拉看過的那毫無表情的眼神,約翰還是決定暫時離開,以免真的引來這位女王的怒火。
他有些失望的向伊莎貝拉微微鞠躬,在仆人的帶領下轉身離開,不過他不知道,望著他那失望離去的背影,伊莎貝拉嘴角掛上了一絲隱約的笑容。
當離開的黎波里的時候,伊莎貝拉曾經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會回到那座城市,她會看著蓋伊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可悲下場,也會親自懲罰那些曾經背叛自己的人。
正是這個信念,讓伊莎貝拉即便是遇到如此巨大的挫折,依然能夠堅定的站在手下們的面前,她知道自己必須讓自己的追隨者們看到希望,看到她依然是一位可以被信賴和跟隨的君主。
成為東方法蘭克人女王的決定,讓伊莎貝拉再次得到了重新奪回王冠的機會。
但是,她也知道,當她戴上這樣的一頂王冠時,依靠的再也不能只是耶路撒冷王室的血脈,而是之前她恰恰一直缺乏的實力。
所以她不惜向倫格提出要救贖騎士團向她效忠的“無理”要求,同時在這個時候,她以自己那特有的身份開始在法蘭克貴族之間游說,她知道他們當中很多人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的這個身份,對他們來說,做為耶路撒冷王國繼承人的國王,才應該得到他們的效忠。
這樣的局面直到考雷托爾和博特納姆相繼宣誓向她效忠才得以扭轉,而當她終于得到了救贖騎士團宣誓的忠誠時,她知道自己終于在東方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力量。
不過盡管如此,當聽到約翰來訪的消息時,伊莎貝拉的內心中卻有著旁人難以了解的激動。
做為炮德溫家族的后裔,耶路撒冷的王冠始終牽扯著伊莎貝拉的心,即便只是那么小小的一點希望,她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去做那個一次次破滅了的美夢。
約翰的到來讓伊莎貝拉就似乎看到了一絲這樣的小小希望,她知道當初巴里安最終決定放過自己,固然是因為自己母親的原因,更多的則是因為那個狡猾的伊布林的領主就如同不信任自己一樣,同樣不信任蓋伊。
他顯然希望留下自己做為將來用以牽制蓋伊的籌碼,同時也是為了能夠給他留下一條其他選擇的后路。
不過伊莎貝拉并不在意巴里安想什么,剛剛聽到約翰到來時的那種憤怒,很快就被可能帶來的好處的考慮壓抑下去,特別是一想到不久前瑞恩希安曾經對她說的那一番話,伊莎貝拉覺得,自己有必要認真的好好考慮一下巴里安的意圖了。不過伊莎貝拉也并不想這么快就讓那個卑鄙的人得意,她知道巴里安會主動派兒子來到耶路撒冷,只能說明他所面對的局勢已經頗為讓伊莎貝拉不禁貨得,也許自只自盼望著的那個腫刪,凡經來了。
“不要著急伊莎貝拉,不要著急”女王低聲自語著叮囑著自己,她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發出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里發出輕輕回音,一時間臉上掛著微笑的伊莎貝拉,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
黛蘿心緒不定的在房間里來回走著,自從跟隨伊莎貝拉回到圣地之后,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
和別人不同,耶路撒冷給她帶來的痛苦和甜蜜始終讓她難以忘懷,她無法擺脫在這里看經歷過的那些事情,無法忘記自己就是在這里和她所深愛的人。一起度過的那段時光。
“上帝。這兒的一切會讓我發瘋的”黛蘿有些懊惱的坐下來。她不安的擺弄著自己的衣服,與那些令她難以忘懷的激動比較起來,另外一件事情也開始讓她感到煩躁。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黛蘿的眉毛立刻微微挑動了一下,她皺著雙眉走到門口,在稍一猶豫之后,終于還是打開了房門。
一個看上去就象個稻草人似的的男人,出現在了黛卓的門口。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小雖然年紀已經不再年輕,但是卻在頭發上涂抹熊油和用一件看上去臟兮兮的淡白色罩衫。來顯示他的所謂風流倜儻,不過罩衫袖子上那隱約可見的破邊和腰帶上的小小毛刺卻出賣了他,這讓這個人看上去沒有五十歲卻也差不多的男人,就如同一個刻意掩蓋貧窮,但是貧窮卻無孔不露的篩子般出現在黛蘿的面前。
“尊敬的伯爵小姐,我希望您今天能有時間”站在黛蘿面前的男人盡量讓自己保持著最有禮貌的樣子,當他看到黛蘿臉上冷漠的神色時,他立刻微微躬身,同時站到一邊,給黛蘿讓出道路“我記得您曾經答應過我,和我一起去教堂做祈禱。”
黛蘿看著眼前這位法蘭克貴族,聽著他那自己感到頗為不習慣地口音,一時間不禁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怎么也沒想到,隨著伊莎貝拉登上阿賽琳艦隊之后,遇到的這位之前據說成了伊莎貝拉俘虜的法國貴族,居然會突然瘋狂般的愛上了自己。
這個來自法國勒芒的窮貴族,一時間如同瘋了似的開始向黛蘿發起了進攻,在黛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這位伯爵已經欣然向別人宣布,自己一定要娶到這位了不起的女騎士。
這讓黛蘿不禁感到懊惱,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種事情,而且這讓她不禁觸動了內心中那最不愿意觸及的一塊地方,不過讓人懊惱的是,這位法國窮貴族未免顯得過于執著,甚至有一次他在聚會上公然站出來向所有人發出了挑戰。
他先是宣布黛蘿是所有女性最高貴也是最貞潔的,然后他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布如果有人懷疑他的話,那么他愿意接受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挑戰,不論是用劍還是長矛,他都要為他心目中最高貴最貞潔的女人戰斗!
黛蘿還記得當他這么宣布時,看到的一霎貝萊臉上那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這讓黛蘿感到說不出的難堪。
看著那位用歐洲宮廷中慣有的炫耀方式大喊大叫的伯爵,看著他那身破破爛爛,似乎隨時會掉下幾個環扣的鏈甲,當時的黛蘿想也沒想的就走了過去,隨著她揮舞起的長劍閃動的劍花,那位勒芒的布倫伯爵,就在所有人的一陣大笑聲中被打得滿地翻滾,昏頭轉向。
不過黛蘿顯然小看了這位伯爵的韌性,在遇到這樣的打擊之后,布倫伯爵不但沒有就此知難而退,反而好像突然從內心里迸發出了更多的,他甚至到伊莎貝拉面前傾訴自己對黛蘿的愛意,然后請求女王能夠幫助他實現愿望。
雖然同樣不是很喜歡這位窮伯爵,但是伊莎貝拉卻認為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她似乎從這位布倫伯爵身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希望,就如同之前她期盼的那樣,她希望能夠通過召集那些在歐洲的法蘭克貴族壯大自己的實力,雖然勒芒的布倫是個。落魄,愚昧,甚至骯臟的法蘭克人,但是伊莎具拉卻希望通過他。能夠得到更多法蘭克貴族的支持。
一位在東方得到了美人,而又得到領地的落魄貴族,難道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
想到這些的伊莎貝拉欣然同意了布倫的請求,于是他很快得到了陪同黛蘿一起祈禱的特權,這讓這位伯爵不禁興奮莫名,以至早早的就開到黛蘿門前,靜候自己的心上人。
“伯爵大人,我允許您陪同我一起訴禱,只是因為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黛蘿聲調冷漠的說著,說起來她并不討厭這位伯爵,他和其他法蘭克人沒有什么區別,雖然看上去因為年紀大了些顯得有些蒼老,但是黛蘿知道對于自己來說,這個人也未嘗不是自己的一個選擇。
真正讓她反感的,是這一切是伊莎貝拉的命令!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伊莎貝拉在報復自己,不過她怎么也忘記不了當布倫宣布她是世界上最高貴最貞潔的女性時,伊莎貝拉那種奇特的表情。
“擁有最高貴的王冠,還擁有這個世界上最令人羨慕的男人的寵愛”一想到這些就不禁為之嫉妒的黛蘿,覺得自己似乎受到了譏諷。“伯爵小姐,我相信自己能夠成為您的騎士,雖然您本人就是一位令人敬仰的騎士,但是請相信做為一位伯爵,我依然能夠完成占川咒使命,不論是守護圣地懷是保護您,我都會毫不猶豫”胖講起的劍的。”
布倫伯爵一路上不住的用他那聽上去顯得異常夸張的口氣向黛蘿顯著殷勤,如果不是耶路撒冷這時已經為薩拉森人所有,而法蘭克人不得不變得謹慎小心,他可能已經再次如同之前在宴會上一樣,揮舞起那柄看上去誘跡斑斑的長友”向所有人他見過的人宣誓挑戰了。
黛蘿騎在馬上。緊皺著雙眉默默的走著,她不知道自己這時內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看著這個人,她有種說不出的厭煩,但是看著他那雖然夸張卻充滿的樣子,她又不禁有些暗暗感動。
在耶路撒冷之戰后,按照薩拉森人和法蘭克之間達成的協議。薩拉森人成為了圣城的主人。
在當時那種動蕩的時候,很多法蘭克人已經做好了殉道的準備,他們相信薩拉森人一定會把他們屠殺殆盡,就如同他們的祖先當初屏殺在圣地的薩拉森人一樣。
不過讓這些法蘭克人感到慚愧的是,面對充滿仇視的異教徒,埃及蘇丹卻用只索取了一個金幣做為贖金的方式,向他的敵人展示了他那異乎尋常的仁慈和寬容。
而且不但如此,薩拉丁給予了法蘭克人能夠繼續在圣地居住,甚至可以在耶路撒冷的教堂要祈禱的權力。
這讓很多已經世代在這里定居的法蘭克人在感謝上帝恩典的同時,對那位埃及蘇丹也不得不感到一絲感激。
耶路撒冷依然是那座好像總是被籠罩在一片灰色塵土中的城市,除了圣巖清真寺上已經重新矗立起了金光燦燦的星月雕塑,和城墻上的旗幟。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黛蘿跟隨在一群朝圣者中間慢慢向前走著,做為能夠繼續留在被異教徒占領的圣地的代價,法蘭克貴族們只能和那些平民們一起走進教堂,而再也無法象之前一樣擁有他們那夸示身份的特權。
布倫伯爵殷勤的陪伴著黛蘿一起走進了教堂,他時不時的向身邊的展示自己的身份,不過這似乎并沒有太大的用處,在上帝面前,哪怕只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身份之間的高低貴賤,聽著那陣陣透著隱約哀傷的空靈圣歌,人群中斷斷續續的傳來了一陣陣的哭泣聲。
“主啊,拯救您在世間的羔羊,就如同您曾經寬恕那些曾經迫害您的惡人,那個時候,您的血在地上變成了滋潤我們的甘泉,您的肉變成了我們喂養我們的食物,請您再次把您的榮光鋪灑到大地上,讓我們能夠在這個充滿墮落的時候看到您給予世人的光明。”
遠遠的站在祭壇上的神甫傳來的祈禱。在教堂的上空盤旋,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
聽著傳來的布道經文,黛蘿覺得再也沒有比在這個時候更能令人領悟到那其中含義的了。
“上帝原諒我的罪,我是個膽怯,懦弱而又自私的女人,我是有罪的,就如同地上的沙土一樣卑賤”黛蘿在心底里不住的祈禱她的心很亂,不止是因為身旁這個突然出現的追求者,更多的是她怎么也不敢去想象的那些東西。
正在默默祈禱的黛蘿,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肘被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就在她不由向旁邊側頭看了一眼時,她看到跪在身邊的一個小女孩,正向著她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黛蘿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蒼白,她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孩,當看到她向人群外走去時,黛蘿不由自主的跟著她悄悄擠過人們,隨在她的身后走進了教堂一條偏僻的走廊。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黛蘿面前,看著那個身影,她感到自己的喉嚨似乎已經被人死死卡住,她緩緩的向著凱爾走過去,直到在他面前停下腳步。
“耶路撒冷總是讓人感到會發生一些奇跡”一直透過走廊墻壁上的碩大石窗看著外面的凱爾慢慢轉過身,看著眼前滿臉恐懼的黛蘿,他搖了搖頭“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象你,現在的你看上去就和那些自命不凡的貴婦人一樣,不要忘了我們的使命,更不要忘了你為什么回到伊莎貝拉身邊。”
“我并不想和那個伯鼻有任何關系
“我也不想聽這個。”凱爾打斷了黛蘿的話,他依然回頭看著窗外,隨后沉沉的說,“你不覺得耶路撒冷很快就要變得熱鬧起來了嗎?十字軍、薩拉丁、蓋伊、巴里安,還有伊莎貝拉,所有人都會聚集到圣地來”。說到這兒,凱爾微微停了一下“對了,還有那位圣子,他居然把他的騎士團授予了伊莎貝拉,這可真是一位可以為心愛女人做任何事的羅馬皇帝,不過這一次他做的好像有些過份了。”
黛蘿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對于凱爾的畏懼讓她逃到了東方,可隨后她卻發現自己怎么也無法擺脫眼前這個人。這讓她在恐懼的同時,更多的是絕望。
“巴里安的兒子來耶路撒冷了”凱爾忽然淡淡的說“他一定是帶著他父親的使命,也許巴里安是希望能夠重新與伊莎貝拉和解,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
說著,凱爾伸出手輕輕托起了黛蘿的下巴:“去盯著他們,我要知道一切,更要知道羅馬皇帝究竟要伊莎貝拉怎么做。”
說完,他把嘴唇輕輕貼近黛蘿的耳邊:“不要想逃跑,你知道你永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