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061福家與予王府的恩怨
“啊——”何秀君一回到屋里,馬上尖叫出聲,近乎抓狂,她竟然說我是賤妾!她竟然說我是賤妾!”
跟在何秀君身后進來的丫環冷笑一聲,“你如此陷害福家,他們怎會輕易放過你。”
“把我休了趕出福家,他們不就解恨了嗎?”何秀君尖叫道。
那丫環徑自坐了下來,“真是蠢人,不拉著你與福家共同陪葬,哪里能解恨?誰叫你得意忘形,把什么都說了?”
何秀君氣得臉色紅了又白,“我怎么知道他們竟然不會一氣之下休了我,這才是對一個女子最大的報復不是嗎?那該死的福夫人!竟然要我當賤妾!”
那丫環冷笑搖了搖頭,心里暗道,這何秀君也想得太天真了,都已經忘形地把什么都說出來了,還指望福家會放她離開,不留在這里折磨她,怎能泄心頭之怒。
“我不管了,半月,你帶我離開!”何秀君已經開始收拾細軟,她死也不要當福敏勛的賤妾。
那被喚為半月的丫環站了起來,對何秀君道,“我只是奉主子之命幫助你對付福家而已,如今目的已經達到,我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理由,你自己好自為之。”
“你什么意思?你打算不顧我生死了?”何秀君愕然叫道。
“你生死與我何干?”半月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半月你這個賤人,你不會好死的,你給我回來,把我也帶走!”何秀君追了出去,卻只能看到半月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圍墻之上。
“賤人!”何秀君跺了跺腳。
那半月躍出福家的圍墻之后,在耳后輕輕一掀,撕下一張薄薄的人造面皮,露出一張清冷的臉,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予王身邊的暗衛,半月。
再說這廂福老爺在大廳被氣得吐血之后,小廝已經趕緊找來了大夫,大夫診脈之后,道是氣血攻心,只需靜養些時日,自會康復。
福老爺在服下藥之后終于醒了過來,只是他醒來的一件事便是將福敏勛狠狠打了幾巴掌,丹田氣虛地喝道,“說,你到底跟地下錢莊借了多少銀子?”
福敏勛和劉姨娘跪在福老爺的臥榻前,垂著頭,福敏勛顫聲道,“三,三萬兩。”
福老爺一聽,差點又一口氣提不上來,三萬兩?那不是要還五萬兩?”你可真有本事啊,我們福家要是敗在你手里,你就是死一萬次,也難以面對福家列祖列宗!”
福敏勛震了一平,低聲道,“爹,我錯了。”
“你現在知道錯了,當初怎么不曉得這是錯的?”福老爺猛咳了幾聲,恨不得一腳踢死福敏勛。
福夫人坐在床沿為他順氣,“別氣了,這時候生氣也解決不了什么事,還是趕緊想辦法把銀子給還了,牽著地下錢莊始終不是什么好事,還有,這事誰也不許和老夫人提起。”
劉姨娘只知道在一旁抹淚,她如今真的是什么話也沒資格說了。
給福家帶來禍事的一個是她外甥女,一個是她兒子,她還能怎么開口求饒?
“娘,家里如今只能勉強湊出一萬兩現銀。”穆清瑩低聲在福夫人耳邊道。
“把鋪子都賣了,能湊足五萬兩。”福敏修看了福敏勛一眼,沉聲開口。
福敏勛聞言,更是羞愧地低下頭。
“賣鋪子倒是小事,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跟地下錢莊借銀子,又轉手借給他人放折子錢,后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福夫人嘆了一聲。
“那女人呢?”福老爺眉眼間毫無神采,他心中隱隱約約能預感到是誰要如此對付他們福家,只是他不敢確定。
“我沒讓她離開。”福夫人低聲道。
“杖打四十大板,關進柴房!”福老爺閉目,輕聲開口。
福夫人讓眾人都離開上房,福老爺需要靜養,只留下雙至在屋里照看著,穆清瑩負責把現銀籌備出來,福夫人和福敏修去把鋪子的房契拿去換銀子,其實幾萬兩對福家來說也不是特別大的數目,只是一時之間要拿出這么多銀子,確實有些困難。
福夫人他們離開之后,丫環正好把剛煎好的藥端來,雙至接過之后,慢慢放涼。
福老爺閉著眼睛寐著,只是雙眉仍然緊攏,似有千萬的煩惱壓在心上。
“爹,錢財乃身外之物,二哥經過這次教訓,會生性的了,您別生氣了。”雙至柔聲安慰福老爺。
福老爺嘆了一聲,睜開眼睛,眼神是雙至從未見過的嚴肅,“我不擔心銀子的事,鋪子賣了,我們福家還有田地還有莊子,一樣能過活,只是……怕這件事不會這么容易就了了。”
“爹,我們福家難道得罪過什么人嗎?”雙至將福老爺扶著做起來,拿了一個枕頭放在他身后靠著。
福老爺看了她一眼,讓屋里的丫環都下去了,才低聲道,“福家向來不與他人結怨,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你太祖爺那時候結下的。”
“太祖爺身為朝官,得罪人在所難免,爹,太祖爺當年為何要辭官還鄉?有官位在,就算他人想謀算福家,也得想想后果。”雙至低聲問道。
福老爺道,“這事說來話長,當年我還年幼,也不知家里發生什么事,只知道和朝中某位王爺有關,后來你爺爺過世的時候,才將事情始末告訴我,并要我立誓絕不能讓福家子孫踏入官場。”
“爹,您也懷疑這次的事情和予王有關?”雙至提出埋在心里許久的疑惑。
福老爺看了雙至一眼,苦笑道,“你早已有懷疑?”
雙至將藥端給福老爺服下,輕聲道,“爹對予王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有意要避開與他接觸,上次在八城風味館的事,想來也應該和予王脫不了干系,但是究竟福家和予王府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予王要如此置我們福家死地?”
福老爺將藥喝下之后,長長嘆了一聲,把白瓷碗放在旁邊的小幾上,“你爺爺和我說過,老予王當年是大皇子,在武帝駕崩之后,理應繼承皇位,但武帝駕崩前一夜,將太祖爺傳入宮里,不知談了些什么,之后太祖爺宣讀遺旨,是由老予王的弟弟宗帝登基成為新帝,新帝登基沒多久,老予王預謀篡位,被太祖爺用計破了他的圍城逼宮之戰,老予王被新帝軟禁起來,并開始對一干不服他登基的朝臣開始暗殺,太祖爺便是在那個時候決定辭官的。”
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滅,謀臣忘。功蓋天下者不賞,聲名震主者身敗。
雙至腦海里突然浮起這幾句話,太祖爺是有先見之明,才得以保住福家安全。
“這么說,這個李世煜就是老予王的兒子?”雙至問道。
“嗯,老予王被新帝軟禁了幾年才回到予王府,那時候新帝勢力已壯,老予王已經無力再改變什么,之后李世煜出世,老予王就辭世了,李世煜便世龔了予王一位,哎,他們予王府記恨我們福家,認為若不是太祖爺,坐在龍椅之上的,便是老予王了。”福老爺吐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整個人也算輕松了一些。
“所以,現在李世煜是要來報仇嗎?”雙至皺眉,這李世煜怎么看也不像個被架空權利的王爺,總覺得他野心很重。
“他肯定是不懷好意,從他一而再再而三試探我們是否有意入朝為官,我便知道他不會放過福家,他不會讓福家阻礙他的腳步的。”福老爺再一次覺得他阻止兒子去參加大考是正確的。
“爹的意思……是予王還想某位?”雙至壓低聲音,不可思議問道,就憑一個什么權利也沒有的王爺也想篡位嗎?
“這我不清楚,總之朝廷的事與咱們福家已經半點關系都沒有,如今既然知道有人在背后要對我們不利,更要小心防范。”福老爺道,他深深看了雙至一眼,“雙至,你比敏勛和敏昇都要聰明機靈,所以我才將這事跟你說,除了你大哥和娘,誰也不能提起這事兒,知道嗎?”
“爹,我明白!”雙至點了點頭,她清楚這件事的后果,那李世煜如今就像福家的定時炸彈,他們想防備也不知如何防備。
“我猜想,那給何家銀子的人,應該也是予王,就不知他下一步想如何了。”福老爺憂心道。
“予王行報仇根本是無稽之談,當年不過是各為其主,太祖爺若是不為新帝謀劃,難道還要協助老予王篡位么?我看這李世煜分明是找借口想要對付我們。”雙至冷聲道。
“也許不是他想報仇呢,雙至,你先去老夫人那兒,今天的事兒不能給老夫人知道,你去跟琴娘警告一聲,要她注意些。”福老爺天生樂觀的性子還是希望這件事和予王無關。
“嗯,那爹你先休息一下,我過去老夫人那兒看看。”雙至扶著福老爺躺下,掖了掖被角,放下紗帳,才走出屋里,交代了丫環要好好照看老爺,才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