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
同樣的問題也擺在睥邁等人面前,主逃的湛湛一下子沒了主意,雖然它認為鐵定是一個陷阱,任何理由都無法解釋一個高級別的源門生命會向它的獵物投降。⊙頂點小說,.
可同樣,任何理由也無法解釋一個穩操勝券的源門尊者,需要使用投降這樣的伎倆來捕獲獵物,它直接發起進攻就可以了。
始料未及的一道信號,讓緊接著再次召開的會議,陷入困頓。
“不管它們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我們都可以繼續彌婭的計劃。”何團長想來想去,覺得與其猜測來猜測去,不如只管好自己的路線,地球時代他所受過的一些軍事影響,深深地刻入在他的靈魂之中,由衷信奉復雜且弱勢的情況下“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理論。
冷星人的指揮官勢紗卻反對道:“我還是堅持我的觀念,我始終認為它們投降是原因的,不一定就是完全地詐降,很有可能有其他重要的因素,別忘了,它們的源門之法已經覆蓋我們的飛船各個角落,對我們的種群構成情況了如指掌。”
湛湛下意識道:“那么原因呢?是因為看到你們,還是看到我們?或者……”
“地球人。”老赫爾終于開口道:“我們這些種族當中,能讓一個源門生命投降的,一定是可以讓對方聯想到熾武先生的地球人,再根據這里的星空位置,這個源門生命很有可能在之前的戰場上遇到過熾武先生。”
“這只是建立在投降為真的情況下。”敢于反駁老赫爾的人不多。尤其是睥邁破入源門之后,作為冷星人精神領袖的老赫爾地位越發牢固。但吉特卻是其中的一個,他直接隸屬于楚云升。拔異他都敢嘲諷,不要說冷星人了,一向發言不多的他此時似乎站在了湛湛的一邊:“如果它是想以最小的代價消滅我們,完全可以猥瑣地使用詐降這樣的辦法,沒有人規定,源門生命就不能假投降,我還記得在老艦隊時,很多樞機生命都說過,源門是這個世上最無恥的生物!”
在銀河星系三次戰場的時候。這是大家聽過最多的一句話,隨著后來的時間推移,大家都漸漸地接受了,鮮有人再提起,差不多都忘了,此時說出來,像是一個提醒,讓眾人想起那幾次戰場上源門的各種無恥。
刺惡隨機便看向睥邁,吉特的這番話覆蓋所有源門。睥邁自然也中槍,但可惜,刺惡發現睥邁就像沒聽到一樣,動也沒動。
“讓我去吧。”許久沒有出現在會議的圖圖。楚云升曾經的第二任助理,浮起來道:“如果是因為楚先生,我去對方的飛船了解情況最合適。你們繼續實行彌婭隊長的計劃,如果我回不來。戰艦也沒有什么損失。”
會議最終決定的結果仍然是執行彌婭的計劃,但多了留下一艘太空戰機。載著地底小人圖圖,以最快的速度飛往對方的飛船。
從會議室出來后,老赫爾突然叫住何團長,若有所思地道:“何團長,我曾以為獨立飛船出來,我們就能走上很好的道路,但這些日子以來,我漸漸發現并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們這些人正在被迅速地淘汰,新的一代正在崛起,真正的希望在他們身上,而不是我們。”
何團長沉默了片刻道:“你的意識是我們以后不要參與決策了?”
老赫爾點點頭:“我們老了……”
何團長笑著說道:“我倒是沒有問題,但你和我不一樣,你很睿智,我不行,我可以毫無負擔地去打麻將,你卻仍會被他們所需要。”
行動的進展很快,事實也很快水落石出,當圖圖將飛船中線體樞機身份傳來之后,彌婭的計劃自然不可能再實施下去,這道大膽的計劃是否可行也就無從證明,線體樞機在唯一它見過一次面的睥邁清晰通信時,也證實勢紗的猜測沒有錯,但吉特的無恥論也同樣沒有錯,線體樞機的確是要偷襲的——如果他們不是楚云升所屬的地球人勢力的話。
一場差點爆發的戰斗,消失于無形之中,大膽的計劃也沒有得到證實是否能夠成功,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但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在每個人參與過會議的人中悄然地變化著,雖然這種變化仍然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積累,需要一次次的證明與體現,但它的趨勢,如這個時代一樣,不可抵擋。
遙在數光年之外的星空中,一道曾經光輝奪目的星環已經暗淡很久很久了,仿佛落滿了星際的塵埃,蒙暗已久。
在暗淡星環的不遠的地方,漂浮著一個扭曲無形的巨大暗影,發出威嚴中帶著無奈的聲音:“不打了。”
接著,暗淡的星環中,那么笨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老家伙,你認輸了?”
威嚴聲音再次無奈道:“是,我認輸了,難道你就沒有發覺我一直在讓著你嗎?你以為我是真的打不過你嗎?”
那么笨哼哼道:“你讓我?我,我又沒有讓你讓我。”
威嚴的聲音冷聲道:“如果不是我讓著你,你已經死了。”
那么笨大怒:“老家伙,你搶這具別人的身體的時候,要不是我、我跟蟲大哥求情,你也早死掉了!告訴你,就是現在,要不是蟲大哥突然休眠,你也是死翹翹的。”
威嚴的聲音道:“以它現在的狀態,我要殺它,它同樣也早死了。”
那么笨頓時有些驚慌道:“你敢,想殺蟲大哥,除非你踏著我的尸體過去!”
威嚴的聲音似乎不想刺激它,哼了一聲道:“你有身體嗎?”
那么笨鄙視道:“怎么沒有?你沒文化不懂我們蟲子的知識,就不要亂說。”
威嚴的聲音愣了一下道:“文化?你什么時候學會地球人的詞語了?”
那么笨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這樣還敢跟我討論?噫,老家伙。等一下,剛才是你說的。暫戰幾秒鐘,我接收一下小線體的情況。”
威嚴的聲音立即道:“發來給我看看。”
那么笨想也沒想便拒絕道:“不給!”
威嚴的聲音拿它沒有辦法,只好像是勸說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勸說道:“那首飛船偷走了我很重要的東西,你和我,對,還有那個火蟲,都需要這些東西,才能活下去。”
那么笨道:“不給!”
威嚴的聲音繼續勸誘道:“我告訴你是什么寶貝。行不行?”
那么笨不屑道:“沒興趣,不給。”
威嚴的聲音有些沒轍了:“一維,你到底發不發過來?”
那么笨斷然道:“不給,不給就是不給,你再說什么都沒用!”
威嚴的聲音終于有些氣餒了,它已經不知道怎樣才能與那么笨溝通了,然而在它只好無奈放棄了解線體樞機那邊情況的時候,讓它幾乎哭笑不得,那么笨竟然自己說出來了——
“哈。哈哈,老家伙,不對,雪苑使的主子!你要倒霉啦。”那么笨興奮地嚷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向對方透露它剛剛還打死不給的最新消息:“我們的典主就要回來了,小線體已經發現典主手下的蹤跡,怎么樣?害怕了嗎?”
威嚴的聲音再次愣了一下。無視了那么笨最后的一段話,道:“你們的典主?那火蟲的主子吧?楚云升?”
那么笨鄙視道:“就說你沒有文化沒有知識了。是典主,不是主子。這兩個詞的意義能一樣嗎?你才是雪苑使的主子!看你活得挺久了,怎么整天不學無術呢?”
威嚴的聲音早已習慣了那么笨的各種古怪邏輯,但還是糾正了一下:“不要再和我提那個蠢貨雪苑使,什么事都辦不成,壞我大事,既然楚可能回來了,我們就不能再停留在這里。”
那么笨道:“要走你走,和我有什么關系?”
威嚴的聲音恨鐵不成鋼地道:“彩虹橋崩塌,各處星域斷離……算了,你也不懂這個,反正你只要知道他現在只要一出現,就是被數不清強大者圍殺的對象就行了,死路一條,你們跟著他也是陪死,而且白死。”
那么笨被它的語氣說得有些驚慌:“典主有危險,蟲大哥還在休眠怎么辦?我,我一個蟲的能力不知道夠不夠……老家伙,你不是有許多寶貝在小線體控制的飛船上面嗎,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們去看看是什么寶貝,最多那船我不要了,都送給你好了。”
威嚴的聲音一時郁結,先不說那么笨要它幫忙的時候就是“老家伙”,要和它戰斗的時候,就自動變成“雪苑使的主子”,就說為了那艘飛船,那么笨和它打了半天,最后居然為了楚云升的安危,立即送給了它,還說演技拙劣地假裝說什么一起去看看是什么寶貝,好像這么說能遮掩住它真正的目的——想拉它過去做打手似的。
到底是誰才是養了它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就給一個蟲子給騙了!?
威嚴的聲音嘆息一聲,說道:“一維,你加上我也不是那些生命強者的對手,在他身邊也是白白送死,聽我一次,走吧。”
那么笨仍試圖說服它:“老家伙,你不要你的寶貝了嗎?你不是說那些寶貝都是辛辛苦苦才得到嗎?我忽然覺得寶貝很重要,忽然很想看看是什么寶貝?”
威嚴的聲音繼續無視:“我在銀河系統治很久了,這里雖然偏僻,但是卻埋藏著無數令人瘋狂的至寶,這些年,我收集的寶貝太多了太多了,那艘船里的東西不要就不要了,我還有很多!”
那么笨立即沒有辦法了,絞盡腦汁地再想其他的借口,一時無語。
沉默了一會,威嚴的聲音又道:“你再仔細看看線體那邊的情況,楚是不是還沒有出現?”
那么笨趕緊再次查看信息維后續傳來的信息,松了一口氣道:“果然讓你說對了。典主還沒有出現。”
威嚴的聲音道:“根據我的推測,他如果回來。最后可能出現的地方正是你所在的星環之中。”
那么笨奇怪道:“為什么?”
威壓的聲音道:“我對他比你們對他了解得更多,無論他是在歸位前。還是歸位后,我都了解,你所在的星環是他認為最為安全的地方,而且也是最能讓他再回來后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實力的地方。”
那么笨想了想道:“那倒是,典主好像就是從這里離開的。”
威嚴的聲音繼續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們和我一起走,他回來后才不會被其他人發現,最為安全。”
那么笨猶豫了一會:“好像是有點道理,可是我為什么不太相信你呢?”
威嚴的聲音道:“你不用相信我。我要殺他,早就殺了,你真以為作為一個靈,殺不掉他嗎?”
那么笨還是不信道:“但是你要騙我怎么辦?”
威嚴的聲音道:“我還能拿你怎么辦!?”
那么笨又想了一會,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不知道為什么,它從心底里并不是真的排斥這個老家伙,但它又擔心自己再做錯事,只好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敢騙我。我絕不會放過你,我一生都會追殺你!”
威嚴的聲音道:“你放心吧,我比你還不想他現在就死,要不然我根本不會幫他歸位。”
那么笨一副小心翼翼地道:“那我就勉強信你一次。但你要離我們遠一點,再遠一點,老家伙。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喔!”
威嚴的聲音答應之后,扭曲的陰影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時候,在它們漸漸遠離的深空中。隱約傳來那么笨警惕地聲音:“我怎么覺得你有什么陰謀呢?”
“絕對沒有!”
“真的?”
“真的。”
“你沒騙我?”
“沒有。”
“你再離我們遠一點!”
仙女星系邊緣,銀色戰艦猶如天穹般的巨大,而實際上,它并沒有變大,變小的則是戥所率領的艦隊。
“宏入微觀!”
戥吃驚地望著越來越巨大的銀色戰艦,隨即便想到銀色戰艦能夠僅僅憑借自身,橫渡暗域而且絲毫沒有物資匱乏的情況,原來這艘戰艦竟有著如此先進的技術!
就是再多的物資,也能容納得下。
“不能算是真正的宏入微觀。”銀色戰艦中傳來那個巔峰源門冰冷的聲音:“但應付現在的情況,沒有什么問題。”
這種能力并不是巔峰源門所具有的,真正厲害的是這艘戰艦本身。
戥沒有再追問下去,里面的巔峰源門不會告訴他真實的情況,這艘戰艦到底能不能實現真正的宏入微觀?那幾乎是傳說中的技術,專精于物質領域的烏怒人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探索,但也只是皮毛而已,在與第三個烏怒人合作的時候,戥曾經了解過它們的頂尖技術能力。
星空中,一艘艘暗色的星艦,在縮小中,被銀色戰艦吸附在艦底,正如戥之前所判斷,它如果能帶走一艘,那么就能帶走一隊,數量多少不構成本質上的難度。
仙女族的大軍已經在籠罩而來的星路上了,銀色戰艦不敢久留,完成艦隊的空間尺縮后,立即以它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暗域中沖去,猶如一道銀光,轉瞬便消失的無隱無蹤。
在它的恐怖速度下,戥、卓爾人以及眾多的星艦內星空種族,吃驚地發現,自己的命源正在莫名其妙地被“偷走”,去向不明!
而在它的前方一百萬光年外,一顆顆深空探測器剛剛被發射布置完畢,等待目標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