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狂熊已經打了電話,走了過來,輕聲道:“已經給冰疙瘩打了電話,他,他馬上就安排醫生,咱們抄近路趕回去,他們,會在半路和我們會和,進行,進行緊急輸血……”
“哎,你沒事兒吧?”黑狼見他說話都沒了氣力,身子也打起了擺子,頓時關切起來。
“我沒……”狂熊咧嘴想笑,可馬上便兩眼一黑,緩緩的向后倒去。
他先是經歷了一番慘烈的廝殺,身受重傷,剛剛又因為馬文泉的死和突然有了氣息,而在一瞬間從地獄到了天堂,大悲,大喜之下,早就已經透支的體力和精神再也支撐不住了。此時,緊繃繃的那根弦,再也承受不住那種沉悶的壓力,嘎嘣一下,斷了……
“狂熊,狂熊……”黑狼忙一把從后面抱住了他,扯著嗓子尖銳的吼道:“車,他媽的開車,去醫院,快……”
胡來此時的心冰涼,就像是身處北極一般。他感覺自己的手腳發涼,發麻,原本還算通透靈活的腦子,此時就好像凍住了似得,沒有一點兒氣息。
他的手心開始分泌冷汗,嘴唇開始發青。
這兒種感覺,只有當初他在看見自己的師傅離去的時候才有過。那是一種極度的悲痛卻又表達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然人心里空洞洞的,便連悲傷都無法著陸。
可這兒又跟他知道自己師傅坐化時候的感覺不同,此時的他還有著一絲慌亂和不安。這種慌亂和不安折磨的他透不過氣來,可此時亂哄哄的腦子,根本就讓他無法思考。
他的手里握著電話,是老大打過來的,他只說了一句話:“鐵手生死未卜,你在干嗎?”
沒有了再多的言辭,因為說完這兒一句后,老大便直接掛了電話。
以前的時候,老大從來都沒有這兒樣過,簡短的一句話,他感受到了一股如同山一般沉重的壓力。
不過此時的他,依然沒有那個精力去理會老大是不是在對他表達不滿,因為他的全部精神都被最前面的那一句話給吸引住了,震懾住了,悲住了。
鐵手,生死未卜……
這兒一句話,就仿佛雷鳴一般在他的腦海里轟鳴,炸的他頭皮發麻。胡來忽然生出了一股幾乎要四分五裂的感覺,他呆呆的呆呆的呆了半晌,然后才高高的跳了起來,然后,一聲不發的向外就跑!
韓雨兩眼緊緊的盯著前面,兩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在他的旁邊,邵洋正在閉目養神。
車后,卓不凡,武柏,和火影三個也全都默不作聲,因為車廂中彌漫著一股森冷的氣息,那股氣息從韓雨的身上散發出來,帶著一股仿佛來自九幽的寒意。
是殺氣!
火影瞇著兩眼,有些恐懼的望著前面的韓雨,耷拉著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出。它在叢林里呆了一段時間,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比他的主人還要可怕的氣息。
卓不凡輕輕抿著嘴兒,手里緊緊的捏著一個青蘋果。他沒有吃,在這個時候,他沒有一點兒吃東西的欲望和念頭。
他只是這兒樣攥著,攥的指節都發白了,似乎只有這兒樣,才能夠緩解他心里的壓力。
他心中在默默的為著鐵手祈禱,也不出聲。
武柏雖然不知道馬文泉是誰,可是這兒個直爽的漢子,有著一個簡單的信念。那便是大哥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大哥的悲傷便是我的悲傷。
既然韓雨都不高興,那他自然也高興不起來。
沉默,就在夜色中流淌。
韓雨只是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使勁踩著油門……
方子收費站,位于WF外圍,是進出WF的高速必經之路。每天過往的車輛難以計數,當然,油水也大的常人難以想象。
所以,能夠在這兒里工作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那些只有著背影的人,怕是想坐在這兒里面當個替身,都沒機會。
這兒人啊一旦底氣足了,說話難免就響亮些。尤其是那些每天都進行著重復,繁瑣工作的人,這兒收費站的油水雖然足,可是天天都是收錢,找錢,打票,那也煩人不是?
所以,這兒天長日久了,他們就多少有些效率低下。有的時候心情好,自然多開兩條過路的通道,可是這眼下三更半夜,平常的時候八條車道也只開放四個,更何況此時這兒大過年的呢?
雖然道路上早就已經排起了長長的車隊,可是他們依然只開兩個,不緊不慢,不慌不忙,或者說一切按照程序在認真的執行著。至于后面那些司機的抱怨,他們是充耳不聞。
你們以為,咱們這兒真是來給你們為人民服務來了?
小海跺跺腳,一個司機討好的給他點上煙,他滿意的抽了一口,這兒才點頭道:“嗯,這兒煙不錯!”
“呵呵,海哥真是太辛苦了,你說你們這兒些公務員,大過年的也撈不著休息,還要為我們服務,真是太辛苦了!”司機顯然跟他挺熟,嘴上說著違心的話,臉上帶著違心的笑,手上卻熟練的將那包剛剛開了一根的泰山的煙塞到了小海的兜里。
小海滿意的吐了個煙圈,拍拍他的肩膀道:“哎,我也就是混口飯吃,要不然這兒大冷的天,誰愿意在這呆著?”
司機連連點頭,賠笑。
小海很滿意這兒種感覺,他是這兒站的執勤交警,嗯,說是交警,實際上就是負責看哪兒個車不順眼,找哪兒個車麻煩的。在這一畝三分地里,他便是皇上。至少,那些大車司機,誰也不敢得罪他。不服?那不好意思,你等這兒些車都過完了再說吧。
所以,經常打這兒走的人,都會多少給他意思一下,以免給自己惹來麻煩。
“哎,海哥,怎么不多開兩個通道呢?”司機搓著手,仗著跟對方挺熟了,笑著道。
小海擺手道:“你就知足吧,就這兒兩位,那都是抽簽抽來的呢,不然,大過年的誰愿意跑這執勤啊?你們啊,等等沒壞處,啊!”
“是是,哎,海哥這兒是什么?”司機指了一下墻上的一個儀器,上面有一個表盤,看起來似乎是刻度表:“好像以前沒見過啊?”
小海笑道:“呵呵,你以前當然沒見過了,這是從美國進口來的速度檢測儀,昨天才安上的。我這兒么給你說吧,只要車子從我我這兒過,五百米外這東西便能檢測出他的速度來。若是超速,便會滴滴的報警,電子眼會自動追蹤,這玩意便是放在世界上來說,那也是最為先進的……”
話音未落,那檢測儀便滴滴的響了起來。
小海愕然,猛的抬起頭,便看見遠處一個黑色的巨獸帶著火光,就像是流星一般砸了過來。這兒是一個暫時空置的路段,只有一個路桿攔著。
那就是一個鐵桿子,哪兒能攔得住這兒玩意?
“嘀嘀嘀嘀嘀嘀……”
“咚,砰……”
前一聲響是那鐵欄桿被撞飛了,后一聲響卻是那速度檢測儀竟然,竟然,爆炸了。
小海和那司機被掀起的陣風原地轉了好幾圈,那司機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小海則抱住了旁邊的崗亭。
嘩……
這兒個通道兩邊的崗亭玻璃竟然都被那聲爆震碎了,他抬起頭,望著上面那個儀器上已經扭曲的指針,再瞅瞅轉眼間便只剩下了一個紅點的影子,傻傻的反應不過來。
“剛才,過去的那是個什么東西?”司機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喃喃的道。他的牙齒,剛才摔在地上磕破了。
“好像,好像是輛車?”小海有些不確信的道。
司機瞪眼,皺眉:“車?車有能跑這兒么快的嗎?”
小海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這兒一片狼藉,又看看那個號稱世界最先進的儀器,無語了。
現在他最慶幸的就是,自己剛才得虧沒有伸出手來讓對方停車啊,不然,此刻只怕他都已經成楊過了……
那當然是輛車,而且是韓雨的座駕,悍馬野獸。
從天水市到WF,大概有兩百五十公里,韓雨用了三十分鐘,其中高速路段的時速,將近達到了六百公里每小時。
這兒也就是野獸,重達八噸的車體給它帶來了沉穩的重心,而特殊材料制作的各個零部件,比之航空要求還要嚴格的精確標準,再加上尾部那強大的點火推動助力,三十二個渦輪增壓遍布全身,若真的放開了跑,能產生的三千匹馬力,這兒家伙在陸地上簡直就是無敵!
要不是它,韓雨也不能一路過關斬將,只用了半個小時便到了醫院。
從車里下來,邵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老實說,再韓雨發動車子的那一瞬間他就后悔了。他以前也是坐過快車的人,可那些家伙就是開方程式賽車的,跟黑衣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這家伙,簡直就是個瘋子。
“老船,你先休息一下。”韓雨見他臉色有些蒼白,知道是自己剛才開的太快了。有些抱歉的輕聲道:“三郎,你照顧老船。”
說完,徑直朝著醫院跑去。他現在是心急如焚,也顧不得老船的那點難受了。
卓不凡忙帶著火影跟了上去,其實從醫院的外面,早就有遮天的小弟在這兒里等著了。只是當他們發現韓雨之后,他已經進了醫院,這兒些人只好用耳機通知里面的人。
“老大!”炮彈正等在醫院的大廳中,一接了手下的消息,便急忙跑了過來,剛好跟韓雨迎了個對面。
“鐵手怎么樣了?”韓雨停下身子,急促的道。
“在八樓,老大,電梯已經準備好了。”炮彈也知道自己老大的脾氣,急忙道。
韓雨瞄了電梯一眼,直接道:“不坐!”說著便朝樓梯沖了過去,那足足有二十多層臺階的樓梯,他只是一個箭步便竄了一半,左手在扶手上一拽,人就直接翻到了上面的那一層,比電梯快多了。
“老船就在后面,帶他上來。”韓雨的聲音從樓道里飄了下來。
咳咳,八點還有第四更,嗯,今天,五更吧,雖然支持有點不給力,嘿嘿,可相信兄弟們會頂起的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