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心一聳肩膀,淡淡的道:“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最強,你的性格倒是跟我挺相像的。”
韓雨無語了,靜靜的停在離黑狼他們大概有四五十米的地方。隱約的還可以看見那幾個人正拿著什么儀器在那里擺弄著。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韓雨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樣干站著實在不得勁,所以沒話找話道。
墨雨心白他一眼,輕哼道:“你呀,以后少幫楚家那丫頭欺負我,便算我承你的情了。”
韓雨又不說話了,墨雨心轉過臉來,望著夜色中的都市,遠處還有路燈閃爍,還有一些夜場燈火通明。
“你說,人和人之間為什么不能和平相處呢?”
韓雨愣了一下,望著她線條清晰的容顏,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兒個看上去風風火火的小丫頭,竟然還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他淡淡的道:“人的能力有大小,毅力有強弱,智慧有高低,運氣有好壞,有人說,自古民之所慮者,不患寡唯患不公。可他卻不知道,所謂的公平,根本就是一個虛幻的概念!”
“世界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五百年。若是沒有了這兒種奮斗不止,步步巔峰的雄心,那已經仰視了眾生的存在,還會保持活力嗎?”
“只有爭,才會有進步。只有爭,生命才會有激情。倘若讓你生活在一個與世無爭的桃花源里,吃穿用度不愁,每天都是混吃等死,那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墨雨心皺了一下小鼻子,哼聲道:“總而言之一句話,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哼,都是戰爭狂。算了,我是說不過你。”
墨雨心嘴角一挑,望著忙碌的眾人淡淡的道:“不過,今天的事情,難道你不該向我解釋一下嗎?這兒里的血跡是怎么回事兒?”
韓雨望著夜色,從容道:“哦,我手下的一個人開車的時候不小心,在這兒出了交通事故。我過來,只是看看是什么原因。”
如今,山上的小弟都已經撤了下去,便連血跡,尸體也都被清理干凈了。韓雨當然不怕她懷疑什么,實際上將墨雨心找來,是因為他知道,這兒里發生過什么其實墨雨心早就知道了。她若真的想過問,絕不會等到現在。
果然,墨雨心緊緊的盯了他一會,忽然點頭道:“嗯,那這事怪我們,我們得到的消息太晚了,不然,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救人才是。”
這兒話,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韓雨承情道:“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你們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所有的地方,再說,有陽光便有黑暗,陽光底下有陽光底下的規矩,夜色中,有夜色中的生存法則。”
墨雨心拍拍手:“別分的那么清楚嘛,白天也會有陰影,晚上也會有光亮的。”
韓雨點了點頭:“說的也對。”
就在這時,黑狼小跑了過來,離的還有十多米呢便大聲道:“老大,已經完成了。”
韓雨大步流星的向下走去:“那邊的叢林里,好像有幾個倭國人,回頭你可以讓人去看看。”
墨雨心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哎,倭國人?什么倭國人?”
韓雨已經走遠了,墨雨心氣的鼻子一皺,冷哼道:“連話也不說清楚,還說謝謝我,哼,什么人啊!”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一通便沒好氣的道:“姓唐的,你帶人來白馬山,那個黑衣說有倭國人,啊,你問我我問誰去?這兒可是你的事啊,我不管!”
說完掛了電話,兩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晃了下去。
“老大,這兒是個什么?”黑狼微微皺眉,看著那張白紙上的兩個血色紅杠。
“鐵手留下的,你看像什么?”韓雨瞇著眼睛,將那白紙舉了起來,兩道燈光照在上面,顯得分外刺眼。
“像什么?”黑狼傻傻的問了一句。
韓雨將紙一收,淡淡的道:“像一個人的名字,最前面的兩筆,只不過他沒寫完,大概就沒力氣了。”
黑狼在后面傻傻的比劃了兩下,嘴里還喃喃的道:“一撇,一橫,是個字,和……”他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道,鐵手哥是說,殺他的人是和尚哥?
他瞪圓了眼睛,心卻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老實說,他并不希望這兒是真的,對于和尚他也很是敬佩,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算計自家堂主。
可他為什么一直都打不通電話呢?若不是他,鐵手哥又怎么會留下這么個記號呢?
這可是血證如山啊!
黑狼眼中露出掙扎的神色,偷偷的抬眼掃了韓雨一下。
韓雨卻是臉色鐵青,他看著走了過來的墨雨心輕聲道:“事情已經忙完了,謝謝你的幫忙。”
“別假惺惺的了,這兒里涼颼颼的,挺滲人的,我可不想在這里多呆,走了。”說完,直接甩著馬尾帶了那兩個人走了。
韓雨愣了一下:“哎,你不去看看了?”
“那個自然有人負責,我才不去趟那渾水呢!”墨雨心頭也不回的道。
在她走后,韓雨又站了一會兒,抽了根煙這才輕聲道:“去醫院。”
WF,孫平天的住處。
孫白毛一開始是暴跳如雷,那么多的人手調派,從過年以前就開始秘密安排這兒次計劃,甚至還調動了老大身邊的衛隊,為的就是能夠萬無一失的將馬文泉干掉。
在他的計劃中,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干掉了馬文泉,社團總部調派過來的四百名精銳還會保存絕大多數的戰斗力。
在他們的配合下,自己整個堂口的人傾巢出動。在遮天黃泉堂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一舉擊垮整個黃泉堂,然后趁勢奪下整個WF。這兒是多么完美的計劃?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四百多人,竟然到最后,都沒有留下馬文泉。
“葉先生,這兒一次若不是貴門出手,只怕還真要那個鐵手給跑了!”孫白毛微微漲紅著臉沉聲道:“我代表我們東海幫,要真誠的向你說聲謝謝。”
葉隨風目光閃過一抹苦澀,他知道社團會安排人出手,可他也安排了后手,本想著能夠救鐵手一命,卻不想竟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愣是又跑出一股人來,在他派出去的人反應過來之前,真的將馬文泉給殺了。
只怕如此一來,他的計劃就再也不可能實現了。那個黑衣,怎么也不會接受一個殺死了他兄弟的人的。
“哎,只可惜啊,那個鐵手的命倒是挺大的,據我安插在醫院里的眼線說,那個黑衣竟然在半個小時以內將那個叫老船的醫生給送了來,他媽的,我有點懷疑,這兒王八蛋到底是不是人啊?半個小時?我的人可是一直監視著他,說他在天水的啊,這兒里距離天水可兩百多公里呢!”孫平天又恨恨的罵了一聲。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刺殺馬文泉,便是這兒個黑衣橫插一杠子。結果倒好,自己沒殺成馬文泉不說,反而還讓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去了。
現在,又是差不多,這倆人簡直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樣。
葉隨風卻是眼睛悠的一亮,他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眉頭也不抬的淡淡道:“你是說,那個鐵手還沒有死?”
“嗯,不過也只剩下了一口氣了。”孫平天笑呵呵的道:“聽說是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葉隨風沒理會這茬,只是道:“那黑衣現在干什么?”
“他?帶了人正在白馬山呢,他去又能怎么樣?整個山上全都剩下了死人。”孫平天說著壓低了聲音,冷笑著道:“據我安排的眼線說,黑衣并沒有帶著那個胡來,而是將他丟在了醫院門口。”
說完,他的電話忽然響了。孫平天聽了幾句,臉上便不不禁露出了笑意。他緩緩的點頭,低聲道:“好,多謝了,回頭請你喝酒。”
掛了電話,孫平天有些神秘的對著葉隨風低聲道:“葉先生,好消息啊,剛剛接了消息說,黑衣打電話找墨雨心調動了警局的專業法醫,去白馬山鑒定現場。他肯定是對胡來有懷疑了!”
葉隨風微微側目,思索了一會兒也笑了一下,緩緩的道:“遮天可能是要變天了,你準備一下吧。還有,這些日子你最好讓下面的人夾著尾巴做人,別撞到了槍口上去!”
“這兒個我曉得!葉先生天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哦對了,要不要我幫你叫個……”孫平天的臉上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
“不用了,我真有些累了,給上面打個電話就直接睡了。”葉隨風揮了揮手,臉上的確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孫平天見狀只好退了出來,他也還有許多事兒要忙。社團折損了那么多兄弟,老大那邊還不知道怎么交代。好在,遮天黃泉堂和血斧堂的精銳也被他們給拼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防著遮天的反撲了。
葉隨風在他出去之后,整個人都縮在了藤椅里。他擺弄著手上的茶杯,緩緩的道:“你說最后動手的那個人,是和馬文泉認識?”
房間中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這自言自語的一幕若是被別人看見,定然會嚇一跳。
“他很驚訝,也沒有還手!”一個低緩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后一個面色古樸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還穿著一身夜行衣,走到葉隨風身邊,恭敬的施禮:“少主!”
若是韓雨見了這兒一幕,定然會大吃一驚!斷刀,保護著柳破東的斷刀,竟然會出現在這兒里,而且還稱呼葉隨風為少主?
葉隨風目光一閃,冷冷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大仇未報之前,這兒個稱呼,永生不得再用!”
斷刀收回了施禮的手,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那里,可以看的出,他對葉隨風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
葉隨風瞇著眼道:“你跟我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斷刀低聲解釋了一遍,顯然他就是那個奉了葉隨風的命令前去要想辦法救馬文泉一命的人,可至于為什么,卻就沒人知曉了。
葉隨風擰著眉心,靜靜的聽完,才輕嘆道:“看起來,遮天中有著上面的奸細。天策竟然出現在社團高層的手中……”
他兩眼緊緊的瞇著,目光中卻是精光閃動,似乎在驗證著什么。
“還是再等等吧,”葉隨風自言自語的喃喃嘀咕了一句,抬起頭來淡淡的道:“你先回到柳少身邊,一切要跟以前一樣。”
斷刀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