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端坐在正位上,面容沉靜地看著李銀姐妹向自己行禮。然后笑著對李銀說:“都跟你說了要你免了這些禮,你現在有了身子就不用這樣走來走去的了。”
李銀連忙說:“我知道夫人關心我,可是規矩不可廢,我是誠心誠意想來給夫人請安的,況且現在身子還輕,一點都不辛苦。萬媽媽還是要我適當的多走動一下了。”
萬媽媽阿杏剛在李銀院里見過,40多歲年紀,很是穩重的樣子。是夫人派過來專門照料李銀的,對懷孕和生產都很有經驗。
胡夫人聽到李銀這么說,很是滿意,“坐吧,別站著了。”
李銀和阿杏在夫人下首的位置上坐下。
接著胡夫人又問了一些李銀的情況,比如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又說有什么想吃的東西直接跟廚房說,她已經交代了廚房等等。
阿杏發現李銀回答夫人問題時,都是面向著夫人,低著頭,雙手規矩地放在前面,神色恭敬,語氣柔順,而胡夫人看到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嘴角便帶著一絲滿意的笑容。
阿杏見到姐姐這副樣子,有些心酸,可是如果不這樣,勢必得不到夫人的信任,對她的未來一點好處也沒有。妾室,這本來就是一個充滿了無奈的字眼。
后來話題又轉到阿杏的身上,胡夫人看著阿杏說:“這是上次來的那個妹妹嗎?怎么看著好像有些不同了。”她心中在想,怎么黑了這么多,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胡夫人心中還是挺高興的。上次她見阿杏的麗色,還暗暗擔心著會被老爺撞見,老爺要是又起了心思就麻煩了,這個阿杏可不像李銀那般好對付,兩姐妹連成一氣就傷腦筋了!如今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地放了心,女子以白為美,眉目生的再好,黑的像快碳似地,還有什么美感?(這個世界的審美觀)
阿杏回答說:“最近太陽大,在外面走了幾圈就曬黑了。我的皮膚容易黑,黑了又很難白回來。”說著做出沮喪的表情。
胡夫人心中一松,面目也更加和善起來:“這樣也挺好看。不過話說回來,女孩子還是少到外面拋頭露面的好。”接著又問了阿杏的年齡,說:“可曾許了人家沒有?”
李銀聽到這句話,正躊躇著要不要請夫人給妹妹找個家境殷實的人家,夫人認識的人多,這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還沒想好,身邊阿杏就說:“小女子年齡尚小,暫時還想陪伴父親幾年。”
夫人點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不過13歲的女孩子也不算小了,這些事情該考慮了。”她也不過是隨便問問,姨娘的妹妹,干她何事!
李銀低眉順眼點頭稱是。
正說著,外面有人通傳:“老爺和大少爺來了!”接著門簾掀開,一前一后走進兩個男子。當先一人大約30多歲,眉目與胡家少爺有些相似,大概就是胡家老爺了。他身穿一件藏青色的錦袍,領口袖邊都繡有金線,腰間系一條鑲有翡翠的腰帶,垂著羊脂白玉的玉佩,大拇指上一個翡翠扳指,看上去很財大氣粗的樣子。
阿杏看了他這身裝扮,微微扁嘴。視線又與他身后的胡家少爺對上,后者看著她微微一笑。阿杏連忙收回視線,要是讓胡家夫人看到她和他兒子眉來眼去,還不知會怎么想!
胡夫人看到丈夫,心中高興的很,這段時間老爺到她房里來的也較往常多了。她想起翠柳傳過來的話,覺得這里面還是有李銀的功勞,這么一個一心以她為尊的妾室,她怎么可能容不下她,就算讓她生下兒子又怎么樣?她如果敢有半點歪念,她立刻摁下她!
李銀只是偷偷看了老爺一眼,見后者正看著她笑,連忙低下頭,但一絲緋紅悄悄爬上面龐。
“老爺,這回怎么過來了。”胡夫人起身將正位讓給丈夫。
胡老爺在正位上坐下,“軒兒說要過來,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胡夫人看著兒子笑笑,目光中滿是贊許。
李銀也起身向胡老爺福了一福,然后便低著頭在一旁立著,阿杏見她如此也只好站起來向胡老爺行禮。心中暗自慶幸將臉抹黑了。
胡老爺瞟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向李銀問道:“這個就是你妹子?”
“正是小妹。”
胡老爺呵呵笑兩聲:“長得挺……挺秀氣的,”一聽就知道是違心之言。不過阿杏心中很高興,你看不上我就好!
阿杏退到姐姐的身邊,心中卻在想:胡老爺到了這里,那三姨娘豈不是撲了空?還是說三姨娘的愛心湯沒有留得住胡老爺?這就不得而知了。
李銀見老爺過來,知道夫人一定想跟她獨處,逗留了一會便帶著妹妹離開了。胡夫人對于李銀的識趣很是高興,臨走時還讓自己的大丫鬟送了送。
胡老爺雖然很想多看寵妾一會,但也知道這畢竟是夫人的院子,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所以裝成對于李銀的離去毫不在意的樣子,這讓胡夫人更開心。
李銀和妹妹回了院子,阿杏坐了會,見時候不早了,想著還要給爹爹做午飯,便告辭離開了。
李銀讓小環送阿杏出去。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出去,沒走多久,前面的一座假石后閃出了一個人。
阿杏抬頭看去,漆黑長發,修眉俊目,英挺的身姿,可不就是胡家少爺?他不是在夫人房里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小環向胡少爺行了一禮,胡家少爺對她揮揮手,示意她下去,小環看了阿杏一眼,眼中滿是無奈的神色,少爺的命令不可違,小環只得退下。
阿杏眼中充滿警惕的神色,他把丫鬟遣走是想要干什么?阿杏左右看看,這條道上不見一個人影。阿杏退后兩步。
胡陵軒看到她眼中的警惕神色,不由地笑道:“你不要緊張,我遣走丫鬟不過是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罷了。”說著他含笑向她走過來。
他今天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錦袍,龍章鳳姿,潔瑜無瑕,袖口處用金線繡著流云的圖案,悄無聲息中顯出富貴,與他父親那種恨不得把所有財富都顯示在身上的俗氣有所不同。
走動間翡翠玉佩上的紅色瓔珞隨風飄揚,襯著他如雪的衣衫竟是格外的亮眼。
阿杏又退后幾步,沉聲道:“胡公子,我們之間有什么話需要單獨說的?不要再靠近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瓜田李下,惹人非議,請讓道讓我離開!”
說著便向他身旁的空處沖去,誰知他輕輕地向旁移動一步,正好阻住她的去路,而她沖上去到像是*似地!
阿杏連忙收住腳步,向旁退開,抬頭怒視著他。
“胡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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