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變的!”魏曉雨嘆了口氣,低低的說道:“如果你認為我是曉晴,那就當我是曉晴好了!”
周宣怔了怔,魏曉雨會這樣軟弱嗎?如果說是魏曉晴,可魏曉晴又會說這樣的話?
周宣伸了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停了車后先沒有上車,而是先問道:“司機太哥,到莫蔭山去不去?”
那司機呆了一下,隨即又瞧了瞧周宣和魏曉雨再個人,眼里盡是狐疑表情。
這個時候去莫蔭山,天黑地凍的,莫蔭山又是單行道的小路,到四十里后還有近共十里的土基根路,上坡下坡的,彎道又多,很多地方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懸崖,稍不留神就翻車命都沒了,再說了,最近搶車殺人的事并不少見。
那司機瞧了一陣,有些猶豫。
周宣背了一個包,手里又提了一個包,跟在他身后的魏曉雨,雖然在夜色中,但還是瞧得清那清麗絕俗的面容,這樣兩個人,不大像搶劫殺人的主。
周宣哪有不明白這司機想的什么,笑笑道:“司機大哥,我們是從北方打工回來的,剛下飛機,想家心切,也不愿在城里多待,所以多花點車費也無所謂,今晚就趕回老家。”
那司機沉吟了一下,然后說道:“這樣吧,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我給你們叫一個人來吧,我這車是跟朋友分班的,這時候要交班了,我沒時間,不過你們給多少車錢?”
周宣道:“司機大哥,你就直說吧,跑這樣一趟收多少錢?”
“這個……”那司機沉吟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一般我們在晚上不下鄉,莫蔭山又這么遠,就是正常的大公路,這樣遠近我們也要收三百左右,但莫蔭山是小路,而且還有一半以上是泥土石頭爛路,去了那兒回來又肯定是沒有客載的,你說…”
周宣當即爽快的道:“司機大哥,這樣吧,正常的情況你們收三百,這個路難走,我給翻一倍,六百,然后回來沒有客載,我再加一倍的價錢,我一共給一千二,車費我可以先給,你看怎么樣?”
那司機倒是心動了,說實在話,他們這樣的出租車司機,一天忙到晚,十個小時不停歇,刨除油錢后能剩兩百就已經是很高的收入了,周宣給一千二,到莫蔭山來回要六個小時吧,因為是小公路和山路,所以要慢很多,把油錢除了,這一千二能剩一千塊,半天的辛苦,收入卻是相當于平時的一個星期,這樣的客當然好!
那司機考慮了好一金兒終于點點頭說:“先上車吧,到前面能停車的地方我再打個電話,能行我就拉你們,不行我再叫個朋友拉你們,反正有車!”
周宣大喜,當即拉開車門,先讓魏曉雨上車,然后把背包取下來,自己鉆進車后再拉上車門。
這個地點不能停豐,但是晚上要好一些,沒有交警,司機在周宣兩個人一上車就趕緊把車開走,往前開了半里路,到斜岔口處靠邊停下車,然后才拿了手機打電話。
“老劉,我現在有個客要去莫蔭山,客人車費給得高,這樣吧,你晚上不用出車,我開去莫蔭山,回來后我給兩百你,你看行不行?”
司機手機里的聲音蠻響,周宣耳力超常,也聽得清楚。
“哈哈,那當然好,我不用出車就能掙滿數的錢,老張你要愿意,你天天開都可以,行不?”
叫老張的司機啐了一口,笑道:“你倒是想呢,好了,老劉,那我出車了,記得,半個小時聯系一次!”
周宣當然懂得老張的意思,到莫蔭山出車,老張雖然心動車費,但還是考慮到安全問題,所以讓老劉每隔半小時跟他聯系一下,以保證他沒出事。
想了想,周宣又從褲袋里掏出錢夾來,數了十二張一百的鈔票,然后遞上前,考張笑呵呵的接過錢,數了一下,張數是對的,數主要是摸觸一下,看是不是假鈔。
錢是真的,數目也對,老張把錢揣好,接下來開車上路,到城郊的一間加油站又加了兩百塊錢的油,這才上路。
在城郊往莫蔭山的前程路,還有一段好路,這一段路平穩快速,周宣閉眼躺著睡覺,魏曉雨眼望弄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其實窗外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見。
好路一走完,上了單行路后,速度就慢了下來,一個小時后,又到了基根土路后,車就開始顛簸起來,周宣就沒辦法睡覺了。
上上下下的,彎道又急,老張司機小心的開著車,在大燈光下,前邊的路一下子是急彎,一下子又是懸崖,一下子又是陡急的上坡,一下子又是近六十度的下坡。
周宣跟魏曉雨坐在后排,又沒有安全帶,兩個人一下子倒過來一下子又偏過去,免不了身體撞來偎去的。
在超市里周宣拉著魏曉雨的手,那個時候心無邪念,沒想到別的上面去,這個時候跟魏曉雨身體肌膚接觸得太根,例是不好意思起來,還好黑黑的也瞧不清面容。
莫蔭山是山區,也是一個鎮,但集鎮在山下,山上除了這一條基根路外,沒有別的路,到處是山。
老張開到近九點鐘,才到了莫蔭山鄉府所在地。
這一條街總共不到五十家人戶,從街兩邊的房子就看得出來這里很偏很窮。
老張在街頭停了車,周宣下了車把背包背了一個,然后斜椅了一另一個,又從錢包里取了兩歹塊錢遞給老張,說道:“司機大哥,不好意思,這路太爛了,我再補多兩百塊錢,回去的路上小心開車,別太急著回去,謝謝了!”
老張接了錢,還有些發怔,這樣的事還真沒碰到過,說好了價錢,有的人只會講價再砍價,只金少給卻不會有人要多給,而且是到了目的地的時候,一開始還懷疑周宣會不會是搶劫的人,倒是完全想離譜了。
別過了老張,看著周宣背著一個包提著一個包,有些不方便的樣子,魏曉雨默不作聲的從他手里拿過那個提著的包,然后背到了背上。
那個包甲面就一些食品,也不重,重的那個包周宣巳經拿著了。
在這條街上找到一間旅社,也是這條街上唯一的一間旅社,破舊的土磚房,兩層樓,樓下的大門開著,一顆二十五瓦的燈泡昏黃燈光下,一張紅色漆很舊的木桌子后,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在門背后的墻角邊又放了一臺十四寸的小舊彩電,電視中正播放著中央三套的綜藝節目,一個女明星又跳又唱的。
周宣跟魏曉雨一前一后的進了屋,那婦女猛然見到他們兩個,呆了呆問道:“你們”
“我們要住店,老板娘,給開兩間房!”周宣沒集她問,直接說了出來。
其實看他們這個樣子就知道是要住店的,只是那婦女沒想到這么晚了還會有人來住店,這山里面,本來人就很少了。
但有生意當然好,那婦女滿臉笑容,趕道道:“好好好,不過就是“”說完有些為難的臉色,想想又問道:“兩位是兄妹還是夫妻啊?”
周宣臉一紅,有些支吾,不過魏曉雨卻接了話道:“他是我男朋友!”
“哦,是男女朋友啊?那就好說那就好說!”那婦笑呵呵的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們這個店啦,開了十多年,一共十二間房就從沒有住滿過,但現在卻是滿了,一周前便有好多人來住店了,我這兒就剩一間房,你們要是男女朋友,那就好說,住一間房就得了,現在的男女,就這么回事!”
說著起身拿了鑰匙在前面帶周宣和魏曉雨兩人上樓,走了幾步又回頭贊了魏曉雨一聲:“妹子長得好俊啊!”
到了樓上,一直到最后面一間,那婦女開了鎖,打開門,進屋開了燈。
這間房大約有十五個平方,一張一米的床,房間里兩張木椅子,兩雙拖鞋,屋角中放有一個放臉盆腳盆的木架子,上下各一個膠盆,架子旁邊的木臺上有兩個保溫水瓶,房間里除此之外,別的家具就再沒有。
那婦女堆著笑臉道:“房間還是不錯的,廁所在樓下靠右,洗臉洗腳有兩個盆,保溫瓶里有開水,沒水了叫我一聲,我會給你們加水,對了,我叫吳金鳳,大家都叫我鳳姐,你們叫我鳳姐就行了!”
魏曉雨咬著唇沒做聲,這里的簡陋遠不是她想像的,周宣也很是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
鳳姐接著又道:“房間是三十塊一天,你們是兩個人,那就算五十一天,伙食另算,你們覺得可以就交錢。”
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不可以又能怎么樣?
周宣趕緊掏了錢包出來,取了五百塊錢給鳳姐,然后叮囑道:鳳姐,我先預存五百塊錢吧,如果有人退房,你馬上把房間留給我,錢不夠的時候你給我說一聲,我再補給你,另外,伙食的事,我們吃了現給!”
鳳姐接了姐,滿是笑容,連連點頭出門去了,出門口的時候又回頭道:“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大聲叫一下就行了,我在樓下聽得見的!”
等到這個熱情得過份的鳳姐下樓后,周宣忽然覺得手腳都沒地方放,魏曉而縮了縮肩,剛入春,天氣還是冷,再說這里又是山上,到了晚上,還是比較凍。
周宣把背包放到椅子上,然后過去門邊把門關上,回過頭瞧見魏曉雨臉紅紅的表情,忽然覺得不好,趕緊又把門打開。
魏曉雨把包丟在周宣那個包上面,然后坐在床韋
床不太寬,但床單被子還是洗得干千凈凈的,低了頭搓了搓冰涼的手,低低的道:“開著門不冷嗎?我冷!”
周宣“哦”了一聲,又去把門關上,回過身來,想了想,指著屋角的木架子上的膠盆問魏曉雨:“你要洗臉嗎?”
魏曉雨點點頭,周宣從瓶子里倒了小半盆水,水里冒著熱氣端到床前,放在椅子上,然后又從背包里取了一條毛巾出來。
幸好在超市里買了洗測用具,否則這個店里可是沒準備,要用的話,樓下鳳姐那桌子背后的柜臺上還是有賣的,只是質量沒保證,那些餅豐牙膏什么的,灰塵都那么厚了,也不知道過期沒有,就算沒過期,也不敢保證是不是假的。
魏曉雨彎腰把手伸到乓里的熱水中,說是開水,其實最多五十度,不過在冷天里燙燙手還是很舒服。
洗了臉,發絲臉蛋沾了些水漬,魏曉雨素顏別有一種滋味。
周宣把水倒進另一只膠盆里,然后自己又倒了水,不過保溫瓶里沒水了。
周宣提著瓶子到樓梯上叫了一聲:“鳳姐,沒水了!”
“要等一個小時,爐火剛生,燒不開水!”鳳姐在樓下也大聲的回答了一聲。
周宣頓時傻眼了,呆了呆才提著空瓶子進屋,這時還慶幸沒把剛剛洗臉的水倒掉只現在只能將就著那個水洗洗腳了,不過想要洗澡的話,在這個地方那就只能是一種奢望了。
將就著剩下的一點水隨便抹了把臉,床邊上,魏曉雨也就著她的洗臉水洗了腳,然后把腳放在木椅子上,白晰秀麗的腳讓周宣覺得不自在,在平時倒是不會覺得什么,但在這個場合中,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一張床一條,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周宣并沒有那種念頭,但就是不自在。
而魏曉雨一直是默不作聲,周宣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而心里面,魏曉雨還隱隱希望是那個可能,從上飛機過后,一直都是周宣在做主,下飛機后,周宣和她根本沒得到什么線索,但周宣為什么要帶著她跑到這么偏僻的山區來?
就完全沒有私心?是不是還是想跟她把關系更進一步?
魏曉雨覺得像,從周宣所有的行動,能解釋的只怕是這樣,但以她對周宣的了解來說,又不大像,瞧著這一間房,一條被子,魏曉雨心里也很慌亂,要是周宣要那她應該怎么辦?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