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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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太太這話說完,老夫人的臉色又難看幾分。
二太太和薛崇義一樣,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就貿然開口下結論。
老夫人向容華招招手,“扶著我進去歇一歇。”
大家都在,老夫人卻越過了兒孫、媳婦單獨讓容華陪在身邊。
二太太不甘心地上前,“我也服侍娘。”
老夫人果斷地搖了搖手,“你們都在外面聽消息吧!”
二太太頓時僵在那里。
容華扶著老夫人撩開簾子進了內室,李媽媽上前將隔扇關上,無論里面說什么話,外面都再聽不到一言半語。
老夫人靠在貴妃榻上,容華親手沏了熱茶給老夫人。
老夫人喝了一口,容華站在一旁道:“老夫人不用擔心,左右侯爺還派了我們的人在那里,二叔父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老夫人將茶碗遞給容華,臉上又恢復平和的表情,似是什么都沒發生過,“我不擔心,他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應該受些教訓,既然給家里做了這樣大的麻煩,就應該為此出力。”
老夫人這一次是真的被薛崇義氣到了。可畢竟是親生兒子,嘴上這樣說還是會擔心薛崇義的處境。
先是夏季成和小鳳春一起出了城,然后只有夏季成一個人回來,蔣大爺聽到小鳳春走失的消息心急如焚地到處尋找,在城里遇見薛家的馬車,驚了薛家的馬,以至于讓薛家馬車翻倒在地,雜碎了老夫人為皇太后求來的觀音,薛家這才到處找蔣家大爺要個說法,結果找到了夏家門前,目睹了夏家和蔣家大爺、樊家的沖突,這些都是薛明睿早就安排好的。只有薛崇義這一節始料未及,沒想到薛崇義會被樊家的人打了。
老夫人道:“這樣也好,有老二在那里,我們家在夏家的事就更加順理成章,到時候夏家出了什么事,我們也是見證。”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面,既然有了開始就不能沒個結果,無論如何樊家都要在夏家查出些什么。
容華道:“老夫人安心吧,既然是侯爺查出來的,就不會有什么差池,樊家從前也不是沒有懷疑,暗中查了這么久,不過是苦于沒有證據不好下手,這次終于有了機會,一定不會放過。”樊家的大爺和夏季成是一起投軍的,兩個人一起受了傷,夏季成活著回來了,樊家大爺卻死在戰場上。
樊家是書香門第,突然出了這樣一個習武之人,卻沒想到會死在戰場上,這件事在京里也就傳了一兩天大家就淡忘了,畢竟樊家不是什么大族,樊老爺一個小小的言諫也不能讓人有什么興趣。
誰知道樊家人都有個倔脾氣,樊家大爺不見尸骨也沒有貼身物件兒回來,樊家不肯罷休尋了一圈最后找到夏季成,樊家上門幾次問夏季成樊家大爺陣亡的經過。夏季成說的前言不搭后語,樊家也就起了疑心,懷疑這里面另有別情。
這次樊家和蔣家大爺算是一拍即合。
夏季成沒有龍陽之好也就罷了,既然有這樣的嗜好,蔣大爺又怎么能相信,夏季成和一起出城的花旦小鳳春不小心走散了。為了小鳳春,蔣家大爺賠上了自己的前程,眼見小鳳春沒有了蹤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再說整件事并不是空穴來風,只要將功夫做足了,自然就會有今天這一幕。
老夫人看向容華,目光深切,“我有病在身,行動不便,你就要做好準備,萬一召你入宮,好些事你要說清楚。”
容華點點頭。
話說到這里只聽門外有人道:“二老爺回來了。”
屋子里頓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容華扶著老夫人從內室里出來,李媽媽已經命人抬了肩輿將老夫人抬去二太太房里,容華和錦秀幾個走在后面。
走到僻靜處,錦秀低聲道:“侯爺說了讓少夫人放心。”
看來都還順利。
夏家出了事,連帶的是夏淑人的娘家邱家,還有和邱家關系要好的毛家。薛家做為“不小心”摻和進去的,應該提早拔腳才對。
容華微微停頓看到去而復返的李媽媽。
李媽媽見到容華笑著走過來。
容華先上前道:“媽媽怎么回來了?”
李媽媽目光一閃,“忘了給老夫人拿件氅衣,”說到這里頓了頓,“老夫人想起來,少夫人有身子不宜見到血光,大奶奶要照應二老爺,少夫人就幫襯著看管一下家里的事。”
有了老夫人這句話,她做什么事也都順理成章了。
李媽媽走了,容華吩咐錦秀,“去跟余管事說,夏家那邊不知是什么情況,還是將我們家的下人先叫回來,二老爺到底怎么傷的,還要問清楚了再說,”說完頓了頓,“天色不早了,今天家里有事,等到人都回來,各處早些落鎖。”不但要將人都叫回來,還要有一個和夏家撇清關系的態度。
容華囑咐好所有事,這才到離老夫人的院子不遠的一個抱廈處坐了,等著管事婆子來回話。
不一會兒一個婆子匆匆忙忙來行禮道:“咱們家的人都回來了,只是之前跟著二老爺回來的幾個家人,吵著要去外面打聽消息,二老爺畢竟是被人傷了,大家心里氣不過,起碼要有個說法才行。”
定然是二房的家人。
那婆子見少夫人不說話,就好奇地抬起頭來,頓時看到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正淡淡地瞧著她。
雖不說話,那抿起的嘴唇似有淡淡的威嚴,“你做管事也有些年頭了吧?”
言下之意,做管事這么多年,卻連這些事也做不好,那婆子身上一抖。
容華轉頭看向春堯,“將我的話再和管事媽媽說一遍。”
春堯點點頭,上前道:“少夫人說了,天色不早了,今天家里有事,等到人都回來,各處早些落鎖。”
若是所有事都要她親力親為,還要這些管事的做什么?容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婆子。
婆子頓時低下頭不敢再有怠慢,急忙道:“奴婢這就讓各處立即落鎖。”
說完話,婆子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春堯上前道:“要不要讓人去說一聲,這是老夫人的意思,讓那些人好無話可說。”
容華搖搖頭,這種事不用去說,老夫人自然會擺明立場。老夫人在人前故意縱容薛崇義,就是要等到時機到了給薛崇義一個教訓。只要她將薛家的大門關起來,剩下的就是薛家的家務事了。
等到薛府各門落了鎖,容華和李媽媽說了會兒話,這才往南院去。
剛要到南邊的小門,春堯一眼就看到小門前有個丫鬟提著燈籠向這邊張望。
春堯不高不低地喊了一聲,“誰在那?”
那丫鬟立即走了過來,到了容華身前行了禮,“我是九小姐身邊的丫鬟穗兒,”說著左右看了看,“有些話九小姐讓我和少夫人說。”
薛崇義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狼狽地被攙扶回來。
臉上紅的、青的一大片,屋子里下人、晚輩都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薛府的郎中開好了方子,老夫人開口將長房、三房、四房的人都打發走了,屋子里就剩下薛崇義夫婦和老夫人。薛崇義這才捂著半邊臉陰狠地開口,“此仇不報……我……讓人拿我的名牌去官府,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言諫還能……”
“啪”地一聲,老夫人揚起手一巴掌甩了出去。
旁邊的二太太也被嚇得僵在那里。
“你還嫌臉丟的不夠多?夏家這門親事就這樣好,讓你要拿整個薛家去換不成?”
老夫人這一巴掌用了全力。讓薛崇義的臉立即火燒火燎起來。
老夫人的目光一冷,“你們夫妻是不是早就知道夏季成的為人?大同夏家和我們家這么多年沒有來往怎么會突然要跟我們結姻親?你們當我真的糊涂了?”
薛崇義心里一慌急忙道:“母親是聽說了什么?兒子真的不知曉……”
老夫人轉眼看向二太太,“你說呢?”
老夫人眼睛似是能看穿她一般,二太太心里一慌,腿頓時軟下來。
二太太還沒說話,只聽外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九小姐投繯自盡了。”
薛府外,薛明睿坐在馬車里,等到下屬來報信,“一輛獨輪車從夏家側門出去了,要不要驚動樊家的人?”
薛明睿搖搖頭,“等到馬車去了毛家再放消息。”這樣毛家就脫不了干系。
將官家公子留在府中做禁臠,夏季成真是膽子不小。
不一會兒榮川也氣喘吁吁地趕到了,見到薛明睿,榮川迫不及待地開口,“沒想到是真的,這件事竟被夏家隱瞞了這么多年。”
這也不足為奇,一個上了陣亡名單的人,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要不是這樣夏家再怎么樣也不會替夏季成瞞著,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早晚要出紕漏,夏淑人就是這樣想,才會急著給夏季成說親。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要照顧寶寶的病,更新的都有些晚。過幾天寶寶好一些情況就會好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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