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懷繾綣

159.安親王的幫助與鐘姑娘的破傷風

159.安親王的幫助與鐘姑娘的破傷風

159安親王的幫助與鐘姑娘的破傷風

是啊,能不巧嘛,看那燈火昏昏中,風一陣來把發絲吹開,光側照在傷者的臉上。不是別人,正是鐘碧微,阿容見鐘碧微臉上有很輕微的擦傷,然后她就不由得開始心疼,因為她總忍不住把這當成自己的身子,雖然那馕里的絕對不是她。

這就像有件衣服,你穿了老多年獨樣兒的,猛然間自己不穿了,被別人穿在身上,怎么會不認為那是自個兒的。

她在心里這么胡思亂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沒有緩下來,她和謝長青一起伸手把鐘碧微拽了過來,然后抬到了擔架上。

期間,阿容免不得還要抽空去看謝長青的神情,卻沒看出什么異常來。謝長青沒什么異常,可是阿容覺得自己很異常,末了免不了低聲咕噥了一句:“我說天老爺啊,你打算讓我怎么過這穿越生活,又給我弄出一自個兒的皮相來,你是存心想讓我發瘋。”

咕噥完了去處理鐘碧微的傷口,好在鐘碧微傷得不怎么嚴重,她時時有護衛看顧著,也傷不到哪兒去。只是臉上的擦傷如果不小心處理,恐怕會留下很淺的疤痕。

這個阿容受不了,所以她處理鐘碧微臉上的傷口時分外小心,就是為了將來不留疤。謝長青這時在繩索邊上回頭看了阿容這邊一眼,見她這樣卻莫明地笑了:“傻姑娘,這么點小傷還自個兒處理。”

待到天完全黑下來時,阿容才收拾了一番和謝長青一道回藥館,那昏迷中的鐘碧微除了臉上的傷外,內臟還受了輕微的震蕩,所以要留在藥館里觀察兩天,等確認沒有其他并發癥才可以離開。

只是這會兒不見鐘碧微的家人,這點讓阿容覺得奇怪。到了藥館,謝長青就被連云山的大管家絆住了,阿容就自個兒和藥令、藥婦們一塊就安排傷者的入住。

排到鐘碧微時,阿容犯了難,按說這是個姑娘家,身份又有點兒,當然不能隨意排,只不過現在哪哪兒都排滿了人。末了阿容就想到了安親王所在的小院落,因為是安親王入住了,所以其他幾間屋子一直空著沒有安置人。

于是阿容一想,這事兒還是得跟安親王先透個聲兒,要不然就顯得太失禮了,正正好去看看剛才吩咐給安親王服的丹藥見效了沒有。

見到安親王時,他正在院子里坐著用晚飯,飯是三菜一湯,說不出的隨意:“見過安親王,您的燒熱好些了嗎,這時候天涼,晚上有風,要是再晚一些還是進屋里去得好。”

“噢……聲聲啊,已經好了,你的丹藥很有效,藥勁化開沒多會兒就開始退熱了。吃過飯了嗎,要是沒吃就坐下一塊兒吃。”三菜一湯一個人吃,那也是有點兒我的,安親王就隨意地指了對面兒的座兒,示意阿容她可以坐下來吃。

見狀,阿容當然推說吃過了,安親王也不置可否,然后阿容就說:“安親王,因為見安樓陷了,傷者安排不過來,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一個人在這院子里。也不是別人,是鐘小姐,她一個姑娘家,總不好安排住在人聲嘈雜的通房里,您說是不是!”

在阿容心里,這幾位皇子,就沒一個是待見鐘碧微的,所以阿容說這番話時自然而然地揣著幾分小心翼翼。

只見安親王聽完后,并沒有立即答復,而是看了阿容兩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說道:“淮洲鐘家的嫡小姐?”

聽得安親王問起,阿容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您看,扶弱安貧,人總有老病顛沛的時候,更何況是個姑娘家,無論如何也得……”

“你去安排吧,如果我不答應,我看你寧可把我趕出去,正好多安排幾個病患進來住。”安親王這時吃完了正在擦嘴,起身時又看了阿空一眼說:“愣著做什么,趁我還沒改主意,趕緊去安排。”

看著安親王進了屋里,阿容緩緩地轉身,不知道為什么,她剛才在安親王眼里似乎看到了一點點兒雀躍與歡喜。雀躍什么,歡喜什么,該不會是打算等鐘碧微來了好好“招待招待”吧!

得我安排兩個藥女守著,別到時候真出了什么差錯,讓人以為她是故意為難鐘碧微的那就不好看了。

轉頭把人安排進了院里,安置好了后,阿容忽然發現鐘碧微腿上滲出血來了,走進掀開裙子,把中褲往上卷了一看,小腿上一根一拇指粗細地木茬扎破了,現在正往外滲血。

“快去黃藥師大人來,還有長青也一并請來。”那木茬幸而沒有扎在主血管上,不過這也夠嗆,現在也不知道扎得深不深。

很快黃藥師和謝長青就過來了,一看情形兩人又施不上手,姑娘家的小腿肚,就是藥師也不好隨意碰。見狀只好著人去請了鐘藥師來,這鐘藥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

說起來阿容也是久也沒見她了,鐘藥師見了阿容也特高興:“喲,咱們的小阿容又變樣兒了,這越長越有模樣兒,不是我說,長青的眼神兒就是好。”

“鐘藥師大人,是請您為看病患的,不是請您看我來的。”阿容揪了揪自個兒的衣袖,從里頭掏出針包來了,然后飛速地下針,把血脈截住了。

“好了,我來拔,就剩下這么一小截在外面,沒點兒氣勁還真拔不出來。”之所以喊了鐘藥師來,就是因為阿容拔不了。

好在木茬拔出來很輕松,因為表面比較圓滑,也就沒有帶起其他傷口,只是尖端一根生銹的鐵釘尖兒讓阿容心又是一顫。

在鐘藥師和黃藥師、謝長青都松了一口氣時,阿容這又犯難起來了,這破傷風應該怎么解釋,在衛朝這得叫什么病癥,關鍵是衛朝有這病癥嗎?

“師父,鐘藥師大人,長青……別急著走,這根生銹的釘子也會讓人心脈損傷或呼吸不暢而死的!”破傷風在現代只需要幾十到一百萬單位的青霉素或專用的破傷風針就可以治愈。

但是中醫就相對麻煩一些,中醫把破傷風分為兩種,好在這兩種的成人用藥是差不多的,再配合施針完全可以治愈。只不過有好幾樣兒藥材是她目前還沒見用到過的,所以,她需要眼前幾位的幫助才行。

“釘子還有這作用?”瞧黃藥師這話問得,估摸著正在心里想,這毒厲害。

現在藥師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阿容知道的多,而且知道得怪異,但是現在沒誰問她你怎么知道,大家伙一般直接問:“怎么辦。”

“上古時期有一劑叫伏骨追風丹的藥材,正好是對癥的,不過有七味藥材是性狀味已經失傳了的,而且藥館里沒有備下。我們得回連云山去取藥來煉丹藥,但是這病癥最快一天就發,最慢七天,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來回要一天的時間,再加上煉藥需要一天,阿容祈禱這姑娘最好能潛伏個三五天才好。

要么干脆沒染上也好,不過這樣的事兒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施藥煉藥的人不能去拿病患的性命去賭這萬一。

“什么,行了,我安排人去取藥,你把要用的藥材寫給我。長青,你得去安排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人同樣被黃銹了的釘子扎著了的。看來這藥還是多備幾份好,省得到時候要用還來回跑。”黃藥師一邊說著,一邊催促阿容把藥材名兒寫下來。

寫好后立刻交到了外面讓人去辦,而謝長青則去聚攏藥師和藥令們,好把事兒傳下去。鐘藥師則留在了屋里,因為她頭回聽說這樣的病癥,所以預備留下來作個記錄。

正在一切都安排妥當的時候,外面院兒里忽然響起了一陣叫聲:“盛藥令,請問盛藥令可在……”

一聽這聲兒阿容就知道,這是安親王身邊隨侍的人,說話的動靜都別人不一樣,帶著硬朗朗的沙場勁兒。出了門一看,果然是安親王的人站在門口,她連忙下臺階問道:“這位大哥,安親王可是有什么吩咐?”

“倒不是王爺有吩咐,剛才我見黃藥師大人在外面安排車馬,是要用馬吧。王爺常說京城里沒有幾匹跑得快的,要是不棄可以用我們帶回來的馬,那都沙場上見過血的,跑起來比京里那些軟綿綿的馬快得多了。”那人說得順溜,不過阿容也沒多想,確實是要用馬,既然有人自告奮勇那還有什么說的。

當即阿容就讓隨侍著的藥女領著來人去找黃藥師,安排好之后,阿容免不得要看一眼安親王住的屋子。這時正深門緊閉著,就像那個人一樣,經常是沉默的,但一敞開了又是好入好出,一副好來往的模樣。

“嘖……這位可有意思,不是挺不待見鐘碧微么,又肯讓下屬來借馬給我們。”喃了兩句,阿容這才轉身回了屋里。

這時候鐘碧微已經幽幽轉醒了,一看是在陌生的屋子里也沒有叫喊,只是側臉四周看了一眼。先是看到了著純白色藥師袍的鐘藥師,繼而又看到了著白色甲子的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