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吃不成的鮮與特別的位置
140吃不成的鮮與特別的位置
眨巴肯就快到二月初一了,逢雙月的初一就是藥師們聚會的時候,阿容這時候在揚子洲當然趕也趕不回去。所以她想自己大概要缺席了,只是不知道這回藥師們會說些什么。
不過阿容正月二十三剛想到這些事的時候,就聽來就診的病患說:“盛藥令大人,聽說有個叫什么藥師論壇的要在揚子洲辦,您熟悉嗎,這到底是什么?”
……要到揚子洲來,阿容聽了不由得露出笑臉來,也好,好久沒看到藥師們了,而且她又累積了一大堆問題。要是再不讓她參加藥師論壇,只怕她就得憋著了。
“是藥師們來論證辯方的,把平時見到的丹藥及疾癥上的疑問相互討論,所以才叫藥師論壇。”阿容笑瞇瞇地解釋著,心情舒暢得很。
“我們有問題也可以問嗎?”那病患似乎對很多藥師的到來存有非常大的興趣,竟然表示出很大的勁頭來,這讓阿容可有些不大理解了。
不過她這是點了點頭說:“倒也可行,到時日了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安排。”
這應該叫什么,叫醫藥健康知識講座么,阿容想到這個不由得一陣無語。這讓她想起了某電視臺里的一檔關于健康養生的節目,就是請一些大醫院里的知名醫生來主講,把每一個疾病從發病原因,到用藥、到食療、日常生活等等每一項的宜忌都講講。
咦……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到時候可以試一試,不過請藥師們來干就真是殺雞用牛刀了,只需藥令就成。藥師論壇總要給人送來點實惠,要不然這就是個高瞻遠矚地說空話,還不是抓瞎。
“對了,盛藥令,您不在的時候,那位坐診的大人是哪位呀,那儀態可真是清和得很。”說話的是某位來了若干回的病患,在揚子洲還小算一號人物,所以對于謝長青有著很敏感的觀感。
親和?阿容聽岔了字,還真是想不出謝長青哪里親和來:“是么,既然他不說您叫他藥師就成了。”
地人沉吟了會兒,藥師處方都會在病癥書上落印,而謝長青落的是一個謝字,這姓謝的藥師天下就倆,一個是謝大家,一個是謝當家。眼前的人是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自這天以后,阿容就明顯感覺到來春懷堂的人更多了,而且態度更恭敬了,甚至比從前好產話得多了。她怎么處方人也不問,拿了藥方就速速地走人,只不過多少會有人問及:“不知道那位藥師大人什么時候會來坐診,聽聞那位藥師大人治外傷很有一手,家父早年摔傷了腿一直沒怎么好,還想請那位藥師大人施治一番。”
要是一個人問阿容肯定不會琢磨,可要是問得人多起來,她就當然該細想想了。這一細想就知道,大概是謝長青的身份有人知道了。
“小月,長青呢?”
整日介的不見人影,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不過揚子洲本來就事多,她也不是太在意。畢竟大家都有自個兒的事要忙,她也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認為謝長青光只為她來揚子洲的,雖然多半原因是她,但也肯定存著順便看看這邊各項事務的心思。
“回盛藥令,爺到碼頭去了,說是您要是問起他,就請您早些放堂,說是領您出海嘗鮮去。這時節正好海那邊的青烏魚回水了,正是吃青烏魚的時候,爺肯定是想帶您去島那邊吃現釣的青烏魚。”小月心里羨慕這二人,分開了也各得其所,在一起又默契儼然。
這天底下哪有比這倆人更圓的一對兒,偶爾為病癥,為丹藥方子斗嘴的時候也極有趣,小月想著這些都忍不住捂嘴。
果然是吃魚,放堂的時候謝長青沒過來,而是派了人來接她。等到碼頭時一艘大船停在那兒,往上頭一抬眼,謝長青就在好兒沖她暖融地笑著。
這不打緊,打緊的是旁邊還站著陳遇之:“他這是想干什么?”
“聲聲,正好遇著陳少東家要出海,正好捎上他一段兒。”這話騙誰玩呢,謝長青的心思不知道怎么用的。
反正她也不管謝長青要怎么辦,謝長青這明著來的倒讓她覺得挺好玩,謝長青這模樣真像是個吃了味兒的,就就跟眼下海里剛回水的青烏魚一樣新鮮得很:“陳少東家這是去哪里,您最近可不能吃魚蝦一類,海鮮更是不能吃。”
“陳家另有一攤子事,專進出澄海珍珠貝類。”陳少東家說起這還頗有些豪氣,似乎不經意地瞟了謝長表一眼似的。
珍珠貝類也是多指可以入藥的,陳家能在連云山的壟斷下掙下這攤子事,在外人看來當然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不過阿容可知道為什么,當下也不理會這陳遇之,這個人越來越讓人覺得像個混子,別人全他幾分顏色,他便要正正經經地開染房。
“聲聲,你看那邊是誰來了。”揚子洲的水面上正駛來艘大船,船頭站著的人正是黃藥師,那當風浪而立的風采,真是任誰看著都折服。
阿容一看,連忙揮手喊了聲:“師父。”
等船近了再看黃藥師,臉上神色凝重著吶,阿容就問了一句:“師父,你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么?”
“在前頭的海上遇到一艘被浪沖垮了的船,船上的人多已咽氣了,只剩下一個倒是救到了船上,只是……為師救不了他啊!”黃藥師行醫一世,救不了的人很多,可眼前這個救不了的卻讓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什么樣的病患,連師父束手無策了。”阿容有些驚異地問道。
只見黃藥師搖了搖頭說:“待會兒你和長青都去看看,你的大截十九針用得好,去給病患緩緩疼,長青去動功化藥,至于用什么方子,你們倆看著辦吧。我先去洗漱一番,待會兒就過來。”
看得出來黃藥師對自己治不了這病患很難受,連背影都透著些無力,阿容看了謝長青一眼說:“咱們過去吧。”
點頭應了阿容,謝長青邁步時又看到了陳遇之,就開口道:“陳少東家一道去看看?”
“也好。”陳家擅長小兒疾,外傷也上佳,所以陳遇之當然也想去看看,那黃藥師都救不了的病患究竟是什么樣。
施藥制藥之人,當有仁心妙手,陳遇之當然也不缺乏,只是在為人上多少帶了幾分驕躁,倒也不是什么壞心眼的,只是處世相較于施藥制藥要遜色上很多而已。
正在他們要上黃藥師來的那條船上去時,就見有人抬了擔架走過來:“鐘藥師大人、梁藥師大人、方藥師大人……”
抬擔架來的是幾名著藥令袍子的,而藥師們多跟在擔架后頭,病患蓋著被子,臉色有些蒼白,阿容一看就知道是失血過多,加上海水泡了才成了這模樣。
藥師們和阿容互致了問候過后,藥師們就開始問東問西了,一會兒問:“阿容,在揚子洲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也有的說:“阿容,在這里習慣嗎,反正我們在連云山不習慣,沒有你這愣頭愣腦的在,有些事兒還真是個事兒了。”
總之恨不能把阿容離開連云山后的種種問得清清楚楚,謝長青含笑看著阿容和藥師們打成一片,心知阿容將來要是做了連云山的當家奶奶,肯定是沒人會欺上的。只怕是他要慢待了阿容,藥師們都有跟他翻臉。
而一旁的陳遇之則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不是沒見過藥師,也不是沒見過態度隨和的藥師,可是沒見過這么多藥師,也沒見過這么多藥師沖一個人隨和極了地問起居生活,還問得細致極了。
這更堅定了陳遇之的一個念頭,那就是阿容適合做當家奶奶,雖然有謝長青這么強勁的對手,可陳遇之也是打小捧大的,當然也不會太過在意。
前頭有說過陳家在當朝也是世家大族,這陳遇之就是近支里最顯赫的一支,所以也算是當朝上下有頭有臉的了。所以他對阿容的那些個想法,倒也不算天馬行空,沒半點依憑根據。
在陳遇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阿容已經開始問藥師們,關于病患的事情了:“藥師大人,不知道這位病患到底是怎么了,我看著只是失血過多,還不知道詳細的狀況呢。”
這時鐘藥師開口道:“銳器穿胸而過,扎破了臟腑,且壓著血脈,要是抽出來怕大出血。病患本身已經失血過多了,再大出血,只怕來不及救就……”
穿胸而過,這聽著就是很嚇人的字眼,穿胸傷及內臟,就放在現代也是件嚇唬人的事,何況在這樣的時代,簡直就是一回天乏術的重傷。不過總要努力一番,總不能看著病患不這么過去。
待搬到平穩處時,阿容掀開蓋著的被子,看了眼病患的傷,果然當胸而過,卻只是一根削尖了的木棍,約有小兒手臂那么粗,兩端應該已經被處理掉了,所以病患才能平躺著。
而那根木棍則當胸扎在了……咦,這位置可有點特別!
呃,我后知后覺,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