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懷繾綣

135.看熱鬧的少東家與公子將至

揚子洲多船上討生活的人家,這樣的人家多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揚子洲往外就是澄海,澄海出珍珠珊瑚,但因海上風大浪急又多暗流,所以一去不返的事經常發生。因而非是活不下去了,誰也不愿意走這水上生涯。

珍珠珊瑚本是貴重的東西,只是這天然的珍珠又哪是那么好得的,而珊瑚又通常生長在深海,下去一趟且不易,淺海的又早被人采得盡了。所以縱是得來了珍珠珊瑚,怕也是多少條命去了,貧的還是貧,苦的還是苦,這并不能改善船上人家的生活。

這世上最常能見到的事兒就是貧苦多有疾,沒錢怎么能就醫服藥,尤其是在揚子洲這樣的地方,沒銀錢買丹藥療疾,然后上藥館求診被趕出來的事是屢見不鮮的。

這日上午,阿容的春懷堂門前就來了這么個病患多年水上討生活,早已經是濕寒纏身,一身的老毛病就是有錢都不好醫何況是拿不出錢來。

這陣少東家看人口,看的自然就是這么一出。

“少東家,這有什么好看的這樣的事在咱們那兒不也常見哄出去不就完了,還能看著什么?”陳少東家身邊的隨從是這么說的。卻見陳少東家臉上寒出莫測的笑意來:“如果哄出來了那事兒就到這結束了,剩下的就公事公辦。”

于是隨從鬧不明白了,隨從心想啊,要是不哄出來那還要發生點什么事不成,而且還不是“公事公辦”?

隨從是不明白了,可陳少東家心里門清,“你看揚子洲上這樣的人可不少,她要是開了這茬,以后這些貧病之人都來找她診治那就得倒貼出去。可是她如果見病患不收治又和藥王所立的‘見傷亡則救’相背離。”

“哦,原來您是在看盛藥令心夠不夠軟夠不夠毒.”隨從只能這么說了,至少人表面上來說,自家這少東家應該是這么想的才對。可是偏偏陳少東家就不是這么想的,如果今天把人哄出去了那昨天在清輝樓里的診脈就不是發乎心而是出乎利益了所以陳少東家才對今天春懷堂前的事兒這么興味盎然。

而這時的春懷堂前,那病患的家人抬著病患跪在了門前先是小月出來看了一眼,沒多加理會。只是給正常排隊的病患發了號牌.接著又是小雨了來,小雨是出來喚人來的見堂外跪著一個人在那兒喊著:“求盛藥令救救我爹,求盛藥令大發善心……”

小雨沒反應只是多看了兩眼然后就把排上號的病患請了進去。倒不是小雨心不善不軟,只是這樣的事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而且小雨明白,不能給阿容添麻煩她們是來護著阿宜的。不是來給阿從找不痛快的。

大不了私下里給幾個銀錢讓他們上別處看診去,也省得明面上招了旁人的眼。真是小雨和小月都是這么打算的,畢竟是姑娘家,心多溫軟一些。

不過漸漸地外頭的人越叫越大聲阿容在里頭當然聽到了于是就問了小雨一句:“小雨外面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人在喊救命?”“盛藥令,沒什么,您別擔心,這事待會兒我會去處理您就別管這事了。”小雨可不敢把事情接說給阿容聽這位的見病就必需醫她是見過的,所以只能這么說著。瞞當然瞞不下去。所以小雨扣小月互相看了一眼,心知這事應該趕緊辦。

對于小雨的話,阿容還是信的畢竟一起相處了有日子了這兩姑娘能辦事而且辦事穩妥,她一直都挺放心。但是又診了兩個病患時外頭的聲音是愈發的大了,阿容就坐不住了說了聲,“我出去看看……”

然后這就起身要到堂外去看看情況可是小月和小雨一左一右拽住了她,然后又沖剛要過來就診的病患說:“請您稍候片刻讓盛藥令歇一小會兒,立時就來。”

到后頭小院的廊上,阿容就掙開了者著小月、小雨她們倆說:“到底怎么回事,現在可以說了!”

聞言,小月吸了口氣說:“盛藥令外頭有名濕癥纏身的患肅這是個富貴病。要筆子錢來治水上人家哪有這銀錢治病所以跪在外頭求您醫治。”

接著小雨迅速地跟上說:“但是您不能輕易開這口子萬一以后這些水上討生活的人都來您這,那春懷堂就只好改個名叫善學了.那以后就別想著盈余的事兒了,光是前這缺口都夠了。”

“咱們缺嗎?”阿容望了眼天心說就謝長青放在箱子里那此銀票基本上就夠她坐吃山空好幾輩子了何況只是施醫贈藥。每個人心里都有‘圣人癖’,阿容的“圣人癖”就是見疾施治不讓任何病人從她眼前過而

依舊帶著疾病離開。謝長青,你說得對我就是那個有“圣人癖”的人。只是銀錢的事,總是好解決的只要不是那些圈謀爭斗。曾經說過一句話,阿容現在想起來了那就是一一當我高高在上時,我也愿意做圣人只要不傷及性命。只要不陷入險境。當我安全無虞時,我愿意幫助任何人,哪怕是對手!

當然,對手和敵人永遠是不同的概念。

這時小月和小雨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心里一想。咱這位確實也不缺銀錢。連云山本身也是有義診堂的專門收治一此沒銀錢醫治的病患,只是義診堂多在各地區的主城顧不到揚子洲這樣的地方而已。“那我們去把那病患請進來?”小月問道。

卻見阿容搖了搖頭說:“不要直接從春懷堂的前門請講來小月你換了裝從外頭出去,繞到那頭的院門進吧這事不必要做得人盡皆知。有錢的當然得付錢,沒錢的咱們就這樣來……”

于是無名女藥仙橫空出世了阿容這也是徹底不想惹麻煩于是把自己化了妝,易容成三十來歲的模樣這樣一是好取信二是不會惹麻煩。

春懷堂連著的院子最近也被阿容修整了出來這其實尋姚承鄴的意思。姚承鄴說是那原本就是姚家的產業正好看她住得離這肅點遠。怕有時侯不方便,于是就把這鄰近的院子也給了她。

她一想也對,于是又把原先住的院子給關了搬到了春懷堂隔璧。阿容可不知道她的舉動被人看在了眼里那陳少東家可是一路跟來在遠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于是那玩味的笑意就變得深邃了一些。少東家,這位盛藥令可真是好心思,這樣一來既不會惹出麻煩來又得了安心。這位盛藥令不愧是藥王的徒孫.果然和藥壬一樣的好手段好心思。”隨從也是見他們這少東家似乎瞧對眼了。于是這才開始不著邊際的夸了起來。

這話卻恰好說到了陳少東家心坎上在他看來這樣算是不甜的做法雖然他有更完善一些的可阿容畢章是個小姑娘.哪有這深沉的心計:“走吧,下午再來看診。這盛藥令上午怕是不得空了前頭還排著那么多人吶!”

“少東家,要不要小的去?”這時那隨從開始動心思了“

“你去干什么?”陳少東家看了隨從一眼他剛才還在者著那頭的阿容,所以沒聽出味兒來。

“小的替您去打聽打聽消息啊難道您不想知道盛藥令平日的起居喜好。”這就是隨從應該該的嘛爺但有所好這隨從就應該身先士卒嘛!

莫明的陳少東家搖了搖頭。從前確實是這么辦章的但是這回他還真不想這么辦了。陳少東家想既然動了心思又是人財兩得的事這身份又合襯,倒不妨認真些:“不用這事我白個處理妥當。你少拿從前的手段來辦事,辦砸了我治不死你。”

隨從默默地不作聲了,心想著:陳少也動心思了看來這盛藥令不簡單啊!

卻說另一邊阿容在院子里卻正為那濕癥纏身的病患煩著這病患濕癥積年,都已經不是三五年之功了已經是二十年富余了。病從淺中醫,這深了多半都只能調養養得相對好一些卻不能根治了,這意味著病患接下來的人生都得和丹藥打交道.

“您若先拿養脈丹回去服用以后每十天來一趟要縣服養脈丹感覺好些,那就多起來走走,海上是千萬去不得了尤其是這春寒濕重的時候。”

養脈丹畢竟不是對癥的,只是把病患的身體養到適合用對癥之藥的狀態,久疾纏身隨意下藥反而會把病患的底子掏空了。這樣拔苗助長的事她當然不能做。

“大人,請您留個姓名吧,也好讓我們銘記您的恩德日日為您誦經祈福。”

姓名?阿容心說咱就是不想讓有人記這恩德的。她這時莫明地想起了雷鋒來,做完好事兒人問他他就答:“我叫解放軍!”

一想到這個,阿容張嘴就答:“我是連云山出來的藥女。”

這也算開曲問共之妙吧,阿容這么想著就趕緊走人春懷堂里.還有病患在等著她醫治吶。

而這時,謝長青正在來揚子洲的路上事兒正一點點變得熱鬧起來!

公子舍了京師而來,陳少東家又肯舍什么呢,

(總算又出個男配了,阿容真不容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