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蘭靜的尷尬和窘迫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說話間已經到四貝勒府門前了,她再次對十三阿哥表示了感謝之意,十三阿哥也再次表示了不用客氣,又吩咐四貝勒府迎出來的下人好生將兆佳姑娘送進去,然后兩下里就在友好而和諧的氣氛下分開各去各處了。(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
“兆佳姑娘,你可算來了,”蘭靜剛走到四福晉的院子附近,綾兒就急忙迎過來,“我們福晉都等急了。”
“路上碰到點事兒耽擱了,”蘭靜簡單說了一句,又打量了一番綾兒,“多日不見,綾兒姐姐倒是更見漂亮了。”
“可不敢當兆佳姑娘如此稱呼,您只喚奴才綾兒就好,”綾兒一邊為蘭靜引路,一邊笑容可掬的說道,“兆佳姑娘也別拿奴才開玩笑,奴才這樣蠢笨的人,又哪里配稱漂亮二字?”
“我雖有時候愛開些玩笑,但這話卻決計不是的,”蘭靜微笑著接過楹嬤嬤遞過來的一方包著的帕子,平放在手上打開來,里面是四個用細小的珠子擰成的頭花,卻不是蘭靜親手做的,而是心兒的手藝,“這些個珠花雖算不得什么好的,但樣子看著倒還新奇,留著你和其他三位姐姐或留著玩,或賞人吧。”
“這么新巧的樣子,奴才可舍不得送人,自己留著顯擺還不夠呢,奴才代棉兒她們謝兆佳姑娘的賞了,”綾兒看著那幾個珠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對蘭靜行了一禮,又接過去好好的看了看,“兆佳姑娘的東西真是好,別說這幾個珠花了,就是這方帕子上的花樣,奴才也是愛的不得了,可不能讓那幾個看著了,奴才是定要自己留下來的。”
“不瞞兆佳姑娘說,”綾兒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帕子將那方帕子換下,珍而重之的將其藏到懷里,又看向蘭靜笑著說道,“奴才們幾個就喜歡做些個女紅刺繡什么的,得了新奇的好花樣,心里比什么都歡喜呢。[wzdff貼吧團]”
“哦,我倒不知這個,”蘭靜笑了笑說道,“早知道,就多帶些花樣來了。”
“兆佳姑娘那里還有新花樣嗎?”綾兒驚喜的看著蘭靜,然后又恍然道,“對了,記得我們福晉說過,兆佳姑娘的繡品可是連太后和皇上都稱贊的,虧得奴才還在姑娘面前說什么女紅刺繡,真真是丟臉死了。”
“快不要這么說,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可是圣人的話,”蘭靜笑著說道,“說不得有許多地方我還需多向你們討教呢。(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
“可不敢,”綾兒忙說道,“奴才可當不起姑娘這么說。”
“當不當的就不說了,”蘭靜笑著搖了搖頭,“我便是想向你們討教,也還要看能不能再來拜見福晉,不過這花樣,我倒是可以隨后就讓人送來的。”
“那奴才就先行謝過兆佳姑娘了,”綾兒又對蘭靜行了一禮,看看已經快走到門口了,停下腳步說道,“請兆佳姑娘在此稍候,奴才這就去稟過福晉。”
所謂稍候,也真就沒等多一會兒,不只是綾兒出來了,還有棉兒也跟著出來了,見到蘭靜上前見了禮,“兆佳姑娘快請進,福晉一直等著呢。”又吩咐著其他下人將楹嬤嬤和安兒請去休息。
進到屋中,除了四福晉在坐之外,大阿哥弘暉居然也那兒,雖然因為腿短腳夠不著地,但也還是坐得穩穩當當的。
蘭靜忙上前見禮道,“給福晉請安,給大阿哥請安。”
“快請兆佳姑娘坐下,”四福晉笑著抬了抬手,又吩咐上茶,而且還特意囑咐道,“就用那個爺前些時候得的碧螺春。”
“聽說這碧螺春還有個名兒,叫‘嚇煞人香’,”四福晉又對蘭靜笑著說道,“去年圣上南巡的時候,江蘇巡撫宋犖獻上此茶,皇上吃著好,卻覺得名兒不雅,于是改成了碧螺春,現如今也是貢茶了,雖然稀罕,但以你阿瑪的官職,想來府中也是有的。[wzdff貼吧團]”
“不瞞福晉說,蘭靜雖稱不上是什么風雅之人,卻也喜歡這碧螺春湯色碧綠清澈,茶味香醇甘厚,”蘭靜先是聞了聞茶香,又細細的啜了幾口茶湯,品味了一會兒對四福晉說道,“只是在福晉這里吃的茶,卻是比之前在家里吃過的更加甘美,看著這茶葉似乎也是更加的精致些。”
“看來你確實是個知茶的人,”四福晉笑了,“我這里的是今年新制的明前茶,是在芽葉剛剛初展的時候,就采摘下來的,也稱做‘雀舌’,你既是喜歡,走的時候就帶些回去。”說完四福晉就吩咐下去,“把咱們府中的碧螺春裝上一半給兆佳姑娘帶上。”
“這如何敢當?”蘭靜趕忙推辭道。
“既給你了,你就收著,別推來讓去的,倒顯得咱們之間外道了,”四福晉笑著擋住了蘭靜接下來的話,“這茶也不獨是給你的,也讓你阿瑪和額娘嘗一嘗,前陣子他們的身子接連的不好,我這邊事兒也多,不好上門探望,聽我們爺說,兆佳大人已經康健了,不知兆佳夫人如何了?”
“蘭靜代額娘謝過福晉的惦念,”蘭靜對四福晉又行了一禮,“額娘現如今的身子恢復的還算不錯,只是太醫說,畢竟是傷了元氣,壽元上是肯定要受損的。”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只能是多加調理了,”四福晉對蘭靜揮手示意她坐下,“若是需要什么藥不好得,就來告訴我,我總歸是比你有辦法些。”
蘭靜又再次跟四福晉謝了恩,等到她再次坐下來的時候,一直乖乖待在一旁的弘暉瞅著她發言了,“我的馬呢?”
“大阿哥當真是聰慧,”蘭靜面帶驚訝的看看弘暉,又看看四福晉,“過了這么久了,他居然還記得蘭靜。”
“他哪里是記得你,是記得你答應他的馬呢,”四福晉將弘暉拉到懷里,捏了捏他的臉,又看向蘭靜說道,“自你上回走后,他就一直惦記著你說要給他帶馬來,只是這些日子你府中的事務太多,我也不好請你過來,本來這次我沒想讓他在這兒的,可他不知從什么地方聽說了你要來,說什么也要呆在這兒不走。剛才怎么等你也不來,他還嚷著是不是你把馬弄丟了不敢來呢。”
“哪里啊,”蘭靜看著弘暉嫩嫩的小臉,雖然眼饞,終究還沒有掐上去,只是笑瞇瞇的對他說道,“給大阿哥的馬,奴才怎么會把它弄丟呢,它現在正好好的呆在外面呢。”
“快把它牽過來。”弘暉一聽眼睛也亮了,小臉也紅了。
“你真的弄了匹馬來?”四福晉驚訝的看著蘭靜。
“福晉放心,蘭靜是不會讓大阿哥遇險的,”蘭靜先給四福晉吃了個定心丸,又對弘暉笑了笑,然后接著說道,“請福晉讓人把蘭靜今天帶來的最大的那個箱子抬過來。還有,也請把蘭靜丫頭帶著的那兩個盒子送過來。”
四福晉對棉兒點了點頭,棉兒轉身出去的,蘭靜則是趁此機會解釋自己會來晚的原因,她站起身來,鄭重的對四福晉行了一禮。“有件事兒,蘭靜要請福晉恕過。”
“什么事兒啊?”四福晉愣了一下,“你且坐下來說。”
“福晉對蘭靜的一片愛惜體恤之情,蘭靜心下感激成分,”蘭靜依然站立著說道,“但這件事蘭靜必須站著說,其實真要論起來,蘭靜本應當是跪著請罪的。”
“罷了,你且就這么說吧。”四福晉擺了擺手,“到底是怎么了?”
“蘭靜今天之所以會到福晉府中有些晚,是因為在路上,車險些被人撞了,”蘭靜將經過跟四福晉簡略的學了一遍,又對四福晉行了一禮道,“蘭靜為了喝退那人,當眾抬出了四貝勒府的名號,還請福晉恕罪。”
四福晉先是對塞勤的猖狂之舉而沉了臉,聽到蘭靜強硬的對抗之時,雖然目光中帶了些欣賞之意,但聽到她抬出了四貝勒府的名號,眼中也迅捷的閃過一道光,后來聽到十三阿哥出了面,臉上就開始帶了笑,當蘭靜說完之后,她的神情已經全面放松了,“這事兒很不與你相干,都是那塞勤喝多酒胡鬧,不過既然讓十三弟碰到這事兒,想來他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的,行了,你又沒有說謊,哪里需要我恕什么過,快別拘著了,坐下來吧。”
蘭靜卻還是沒坐下,不是她不聽四福晉的話,而是心兒之前捧著的那兩個盒子剛好被送進來了,蘭靜先取了那個小一些的盒子,打開來,里面是擺的滿滿的幾個小盒子,“福晉,這是蘭靜自制的擦臉的乳霜,因不知福晉喜歡哪樣的香味,所以各種都制了些,”又指了指其中兩個動物形狀的小盒,“這兩個是給大阿哥的,福晉的多是花香,而大阿哥的則是水果味的,福晉看著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賞人吧。”
蘭靜并沒有開盒讓四福晉去聞,更沒有直接取出讓四福晉試用什么的,皇家的規矩大,這些乳霜還不一定要經過多少道檢驗的工序才能真正讓四福晉用上呢,說不定最終白費了工夫也是有的,不過心意既然已經盡到了,用不用就是人家的事兒,她也犯不著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