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四千架的日本陸海軍航空隊的作戰飛機,鋪滿了美國西海岸的天空,正在往增援目標開進途中的二線美軍,大禍臨頭,被炸得四散奔逃,死傷遍地,到處都是冒煙起火,燃燒的車輛,美軍部隊倉促之間,組織起來的地面防空火力,根本無法面對規模如此龐大的日軍機群。
四十余萬美軍地面部隊,被炸得連最基本的集結都無法做到,山本大將頂著國內壓力,耗費幾個月時間,付出相當代價,旨在擰干美國陸軍航空隊血,掌握戰場制空權的“狼擊戰術,”終于到了收獲的季節,日本在美國西海岸等陸一役,北美作戰司令部司令官山本五十六海軍大將,功不可沒!
正在急著追趕作戰部隊的美國陸軍副參謀長,西海岸防衛總司令部司令官埃文斯中將,非常不走運的,趕上了日軍大規模混合機群的空襲,更不走運的是,埃文斯中將帶著參謀和他的衛隊乘坐的幾輛車,當時正行駛在一段平坦的公路上,四周是光禿禿的的荒地,沒有任何可以隱蔽的山峰和樹林。
“轟!轟!——轟!”十幾枚重磅航空炸彈,落在車隊里,騰起粗大的煙柱,硝煙散去,公路上出現了一排碩大的彈坑,幾輛燃燒亦或是翻到的車子,支離破碎的尸體,痛苦呻吟的傷員。
幸存下來的參謀和警衛們,昏頭漲腦的從泥土里爬起來,尋找司令官閣下,但是,他們能夠找到的,只有幾片破碎的衣服,軍用吉普車的殘骸,埃文斯中將連同他乘坐的車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日軍龐大混合機群對美軍的轟炸,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不僅僅是遲滯了美軍的增援速度,而是徹底打亂了美軍的部署,將西海岸縱深一線,變成了一個單方面屠殺的戰場。
日軍混合機群返航了,驚魂未定的美軍軍官和士兵,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遍地狼藉的尸體,燃燒起火,冒著黑煙的車輛,滿是彈坑的公路,炸塌的橋梁,欲哭無淚,然后,開始收攏部隊,準備踏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去執行跟送死差不多的增援任務!
波特蘭外海,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旗艦指揮艙內,山本大將看著陸海軍航空隊發來的戰報,臉上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是真正的大局已定的笑容,哪怕是登陸成功之后,他也沒有這樣笑過。
聯合艦隊參謀長松田中將,看出了上司那種發自內心深處、如釋重負的輕松,說道:“司令官,陸海軍航空隊對美軍增援部隊的轟炸,可謂是奠定了登陸戰最終勝利的基礎啊!”
“但這還遠遠不夠!”山本大將微笑著說道,“松田君,按照既定計劃,命令艦隊的所有艦載機群,立即起飛升空,我們要再一次給美國人帶來恐懼和死亡,把優勢固定下來,二次轟炸之后,美軍的援兵,對我們來說,無足輕重了!”
剛剛把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部隊,失魂落魄的士兵,收攏起來的美軍,還沒有開始行軍,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艦載機群,就再一次殺到了,日軍艦載機帶著呼嘯,出現在硝煙還為散盡的天空,于是,剛剛挨了一頓胖揍的美軍士兵,再一次被從天而降的炸彈和子彈所籠罩。
當然,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艦載機數量,遠遠比不上剛才陸海軍航空隊機群的規模和氣勢,但卻是給驚魂未定的美軍士兵心理,帶來巨大的恐懼和驚慌,他們不知道,還有多少日本人的飛機,會在自己頭頂上掃射、扔炸彈?
增援洛杉磯、舊金山、尤里卡和奪回波特蘭的二線部隊,遭到日軍機群大規模、高密度轟炸的消息,很快就報告到了美國戰時最高司令部,同時報告的,還有埃文斯中將陣亡的消息,這是自打日軍開始登陸一來,美軍陣亡的第二位陸軍中將級別的高級軍官。
若說這位埃文斯中將,真夠倒霉的,還沒有到達前線,還沒有看到自己的部隊,還沒有跟日本人交手,就死在了半途中,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夠憋屈的!
一連接到兩個壞消息的美國戰時最高司令部的軍官們,頓時震驚得集體呆滯,然后,是毫無意義的爭論和爭吵,但誰也沒有拿出一個,應對眼中危機的穩妥辦法來。
幾分鐘后,在一片吵嚷聲中,做著輪椅的羅斯福總統來到了作戰室,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諸位,請停止毫無意義的爭吵,杰佛菲爾,你是參聯會主席,根據你的判斷,剛剛遭到日軍大機群轟炸的二線部隊,還有增援一線的能力嗎?”
杰佛菲爾上將遲疑了,除了可以確定,還沒有到任的西海岸防衛總部司令官埃文斯中將,已經陣亡的消息之外,二線部隊的損失,目前還沒有確切的報告,但根據自己得到了零散信息判斷,恐怕傷亡小不了!
“杰佛菲爾,我在等待著你的回答!”羅斯福總統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潤,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總統先生,根據參聯會的判斷,二線部隊,還有繼續增援前線的能力!”杰佛菲爾上將猶豫著說道,“但是。。”
羅斯福總統對于自己心腹愛將的吞吞吐吐,很是不滿意,逼問道:“但是什么?”
“但是,在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二線部隊要收攏士兵,安置傷員,還要搶修被炸毀的橋梁和公路!”杰佛菲爾上將硬著頭皮說道,“因此,我們不可能搶在日軍第二批登陸部隊的前面,到達洛杉磯、舊金山、尤里卡和波特蘭等地!”
“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我們在西海岸的防御體系,現在基本上崩潰了!沒有繼續增援的必要了!也沒有繼續堅守的必要了!”羅斯福總統的語氣,空洞而干澀,“可以這樣說嗎,杰佛菲爾?”
“恐怕是這樣的,總統先生!”杰佛菲爾上將動靜越來越低的回答道。
羅斯福總統的眼中,浮起深深的痛苦之色,聲音沙啞的說道:“所以,先生們,停止爭吵吧,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如何將還在與日軍首批登陸部隊激戰的一線部隊,以及沒有增援意義且遭到重創的二線部隊,盡可能的安全撤到第三道防線來,還有,西海岸一線的部隊,需要一個新的指揮官!”
“以戰時最高司令部的名義,命令前線部隊和二線部隊,立即后撤至迪勒拉山系一線,放棄西海岸地區,任命西海岸防衛總司令部參謀長伍爾西海軍少將,擔任臨時司令官,統一指揮部隊后撤,先生們,按照我的話,去安排吧!”
“還有,以戰時最高司令部的名義,立即召陸軍航空隊司令官布倫南回華盛頓!”
最后的那句話,羅斯福的語氣之中,帶著森森的寒意,眾將領們的心里,均是一緊,不約而同的想到:“難道,總統先生要追究西海岸防御戰失利的責任人了嗎?”
細想一下,也并沒有感到多少意外,西海岸防衛戰自開打以來,幾個月時間內,打的就是對日本人的空戰,布倫南的陸軍航空隊是主角,從日軍登陸開始,美軍吃虧也是吃在了日本人的飛機上。
而布倫南損失數千架作戰飛機,幾千名熟練的飛行員,結果是,日軍依然登陸,西海岸的制空權喪失,幾十萬美軍部隊被迫后撤,布倫南當然應該負主要責任!
美國戰時司令部的將軍們,看到的,只是羅斯福總統要處置布倫南中將,卻沒有看到,離開作戰室的那一刻,羅斯福眼中的痛苦和無力,還有深深的失敗感!
驟然接到戰時最高司令部的任職命令,伍爾西海軍少將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吃驚得跳起來,隨即,便心里暗自叫苦,按說,代理西海岸防衛總部司令官的職務,那是高升了,麾下指揮著三十多萬部隊,平時,最低也得中將銜的將領,才可以擔任,可得看在什么時候啊?
西海岸戰場打得血肉橫飛,眼看不保,三十多萬部隊差不多都打得殘缺不全,跟敗兵差不多,現在,全憑一口氣兒,再跟日本人拼命,自己能有什么回天之術?
何況,一連死了兩位司令官,西海岸防守總部司令官,差不多就是個不詳的代名詞,專門往里折中將的地方,搞不好,自己就是第三個,一想到這兒,伍爾西少將脊梁骨都冒涼風。
自己不過是個少將,可西海岸防衛總部下轄的部隊,那都是集團軍的編制,司令官都是中將軍銜,讓自己一個少將去指揮一幫中將,不是小馬拉大車嗎,誰又能聽從命令?
一份任職命令,拿在伍爾西少將的手里,就跟燒紅的烙鐵似的,燙得滿手是泡,而且,他還隱約有這樣的擔憂,“西海岸地區丟失,對于美國來說,是天大的事兒,得有人為此負責,在這時候,任命自己擔任代理司令官,是不是戰時最高司令部的那些大佬們,準備的一個替罪羊?”
鬧心巴拉的伍爾西,思前想后,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執行命令,幾分鐘后,美國西海岸防衛總司令部代理司令官伍爾西海軍少將,向還在洛杉磯、舊金山和尤里卡一線,與日軍苦戰的部隊,下達了全線撤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