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達這樣的命令,伊藤大將沒有任何不甘心和屈辱的感覺,他很清楚,如果在澳洲戰場上,與師航空隊發生交戰,因此而引來師地面部隊,大舉進入澳洲,恐怕天皇陛下和大本營,都輕饒不了自己,相信,本土也不想現在就與那個支那魔鬼的部隊開戰。
日本西南太平洋派遣軍所屬的陸航航空隊司令官野田少將,駕駛一架輕型偵察機,正在飛來總司令部的空中,野田少將滿肚子的火氣,憋屈得都快爆炸了,他是來找總司令官伊藤大將理論的!
航空隊的偵察機,發現了從東印度洋查戈斯群島方向,飛來的師航空兵機群,而且,也發現了在阿德萊德和墨爾本附近海域,出現的師艦隊,接到偵察機報告的野田少將,大喜過望,在幾分鐘之內,就擬定了作戰計劃,而且,胃口絕對夠大!
聯合航空隊的所有戰機,分為兩個機群,一路迎戰從查戈斯群島方向而來的師機群,另外的一路,對阿德萊德和墨爾本附近海域上的師艦隊,進行毀滅性的攻擊,自己要創造一個奇跡,不但重創師機群,還有把師一個艦隊,分別送進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海底。
整個聯合航空隊八百余架作戰飛機,已經在所有的野戰機場上,整裝待發,就等一聲令下,撲向目標,可就在這時,卻突然接到了伊藤大將不允許航空隊出擊的命令,這讓雄赳赳如斗雞一般,戰意高昂的野田少將,情何以堪?
打個形象的比喻,自己正趴在妙齡美女雪白的肚皮上,暢快淋漓的動作,盡情馳騁到最關鍵的時候,突然被人一下子掄起來,給個狠狠的背摔,想想,那是個啥滋味?怕是殺人的心思都有吧?
野田少將的飛機,降落在日本西南派遣軍總司令部駐地不遠處,臨時修建的野戰機場跑道上,可能是心里有氣,降落的動作大了,輕型偵察機在跑道上蹦跳了幾下才停穩,然后,跳上車直奔伊藤大將的帳篷而去,一路上,他都黑著臉,跟個兇神惡煞似的!
當野田少將出現在伊藤大將面前的時候,他很是奇怪,這家伙不在空指指揮航空隊作戰,跑到自己這里來干什么?
沒等伊藤大將開口,野田少將便氣勢洶洶的問道:“總司令官閣下,我非常想知道,您為什么命令航空隊,暫停對阿德萊德和墨爾本兩地的轟炸,職部很是不理解您的做法!”
這語氣,哪像跟上司說話的態度,就差逼問自己的頂頭上司,給個交代了,伊藤大將的臉色,馬上就難看起來,雖然西南太平洋派遣軍聯合航空隊,在隸屬關系上,直接歸大本營陸軍航空兵部指揮,打完澳洲戰爭之后,跟自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但是,野田的聯合航空隊,現在是劃歸帝國西南太平洋派遣軍的作戰序列,怎么著,也是自己的下屬,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真是翻天了,陸航的家伙們,也太不像話了,他頓時大吼道:“八嘎!野田少將,這是總司令部的命令,你沒有質疑的權力,只有服從命令的義務!”
“前線戰事正緊,你不指揮部隊作戰,卻跑到我這里來大吼大叫,如果因此而貽誤軍機,后果你是知道的,現在馬上滾回去,另外,總司令部的命令里,并沒有禁止你進攻悉尼方向,長長腦子好不好!”
得,幾句話沒過,就迎頭挨了一頓排炮,跟攆條狗似的,給轟出來了,自己還真不敢強爭辯下去,官大一級壓死人,況且還是高著幾級的上司,澳洲戰場大權獨攬的總司令官,滿肚子的郁悶,野田少將哭的心思都有!
在回去的時候,野田少將心里還憋著一股火兒,驀地,他忽然想起了伊藤總司令官的話,“并沒有禁止你進攻悉尼方向!”對呀,不讓在阿德萊德和墨爾本動手,那就在悉尼,發泄自己的怒火吧!
有了師陸基航空兵的空中火力掩護,阿德萊德方向和墨爾本方向上的盟軍部隊,總算擺脫了日軍的糾纏,陸續往兩個方向集結,而且,讓巴赫利斯曼中將和費爾南德斯上將吃驚的是,兩個方向上的日軍先頭部隊,竟然停止了繼續進攻,轉而開始對周邊地區的清掃。
絕對是難得的撤退良機,巴赫利斯曼中將下達命令,阿德萊德和墨爾本方向上的盟軍部隊,主要是以美軍為主,迅疾后撤,副司令官費爾南德斯上將,看到眼熱不已,于是,一道命令,飛到悉尼方向上的盟軍英國人部隊,讓七萬多英軍馬上征召全部機動車輛,立即往墨爾本方向靠攏。
此時的唐秋泉,對于日軍航空兵停止,對阿德萊德和墨爾本兩地轟炸的表現,倒是頗為吃驚,預想之中的空中搏殺,并沒有出現,隨即,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一句話,現在澳洲戰場上的日軍,絕不愿意與師部隊起任何沖突,哪怕是判明了,師艦隊就是接應盟軍撤退的,也不敢怎么樣?
這樣的局面,當然是唐秋泉最樂于看到的,“日本人倒是很聰明啊!那就來個心照不宣吧!”他如是對參謀長辛喜國說道。
三天之后,阿德萊德、墨爾本方向上的盟軍部隊,基本上都撤回來了,沒有日軍飛機來自空中的威脅,沒有日軍從地面的追擊,盟軍士兵登船的行動,倒是從容了很多。
澳洲盟軍司令官巴赫利斯曼中將,日夜在碼頭上,現場指揮盟軍士兵登船行動,就在這時,傳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噩耗,澳洲盟軍副司令官費爾南德斯上將,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開槍自殺了!
巴赫利斯曼中將的內心,頃刻劇痛起來,要說跟這個古板的英國人,私人友情多么親密無間,那是胡說,但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大于費爾南德斯上將,自己也是非常敬重的,至少,比那個同胞麥克阿瑟要強得多,怎么就突然自殺了呢?
巴赫利斯曼中將,急忙找來澳洲盟軍參謀長,瓦格納澤中將,從這位悲痛欲絕的參謀長嘴里,得知了原因,接到費爾南德斯上將的命令之后,悉尼一線的七萬多英軍部隊,全部換乘機動車輛,全速往墨爾本方向靠攏,原本有可能,在三四天之內,趕到墨爾本。
可是在中途,卻遭到了日軍航空隊的兇猛轟炸,似乎澳洲戰場上所有的日軍作戰飛機,都找上了急忙趕來的英國人,連著三四天的狂轟濫炸,血肉橫飛,隨處可見燃燒的汽車,英軍士兵支離破碎的尸體,就是一邊倒的屠戮,英軍損失慘重。
更為不幸的是,在堪培拉一帶,殘余的英軍部隊,又被一支從朱尼方向突趕來的日軍快速部隊包圍,一天之后,七萬多英軍士兵,除了被俘一萬余人之外,其余的,都死在了日軍飛機的炸彈和日軍士兵的槍口下,澳洲最后一支完整建制的英軍部隊,全軍覆沒!
這個結局,也就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上,大英帝國再也沒有一支成建制的部隊存在了,費爾南德斯上將,接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趁著副官和參謀們不注意,在這幾年自己的辦公室內,飲彈自盡!
五月二十一日,阿德萊德和墨爾本方向上的盟軍部隊,全部登上運兵船,離開了戰火硝煙彌漫的澳洲,沒有日軍飛機的威脅,沒有槍炮聲轟鳴的緊迫,整個兒撤離過程相當的平靜,似乎,在這塊廣袤的土地上,從來沒有發生過戰爭一般?
巴赫利斯曼中將,帶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傷感心情,站在運兵船的甲板上,惆悵萬分,美國和英國終于丟失了最后一塊海外領地,當初自己來澳洲的時候,帶著力挽狂瀾、救大廈將傾的雄心壯志,是何等的抱負與雄心?
現在,卻以萬分痛苦和惆悵的心情,帶著敗軍之將的恥辱離開,八十余萬盟軍士兵啊,就這樣消失在澳洲戰場,數十萬盟軍士兵,埋骨澳洲。
想到此處,巴赫利斯曼中將不禁悲從中來,跟隨自己活著離開澳洲的士兵,阿德萊德和墨爾本兩地加起來,不過六萬余人,中國人的運兵船,倒是一多半兒空閑著。
隨著澳洲盟軍殘兵敗將的全部撤離,在澳洲全境內,再也沒有阻擋日軍前進的障礙了,繼悉尼陷落之后,到五月二十五日,阿德萊德和墨爾本兩地,相繼陷落,說是陷落,莫不如說是日軍接管,因為在這兩個城市里,已經沒有了盟軍部隊一兵一卒,日軍士兵進入這些城市,不比行軍困難多少!
墨爾本,曾經的澳洲盟軍司令部所在地,日本西南太平洋派遣軍總司令官伊藤嚴三郎大將,在總司令部一大群高級軍官的陪同下,昂首邁步走了進來。
站在最高樓層,推開窗戶,帶著咸澀味兒的海風,迎面撲來,眺望巴斯海峽一碧萬頃的波濤,伊藤大將云淡風輕的對參謀長山口少將吩咐到:“馬上給天皇陛下和大本營發電報,帝國西南太平洋派遣軍,于五月二十六日,全面占領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