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九十九章違反命令的回援(上)
外蒙古南部的古爾班賽汗戰場,獨立師外蒙古野戰兵團,三個步兵旅的兵力,筑起一道阻擊線,阻擊從塞音山達敗退而來的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殘部,戰場上的局勢,對外蒙古野戰兵團的部隊來說,并不樂觀,因為在關鍵的陣地上,出了幾名逃兵,導致陣地被蘇軍撕開一道口子。
口子雖然不大,僅僅是一個班級規模的防守陣地,可是,卻給了蘇軍突破阻擊陣地的機會,俗話說的好,“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急于逃命的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司令員希波里夫中將,馬上抓住機會,投入了幾乎所有的兵力,瘋狂的進攻,這個區域的防守部隊第三旅,從旅長饒中漢上校,到普通的勤雜人員,都投入了這場廝殺之中。
第三旅,即使是在剛剛組建外不到半年的蒙古野戰兵團的作戰序列里,也是屬于最新組建的部隊,除了一些連、排長等戰斗骨干上過戰場,聞過硝煙味之外,絕大多數士兵,都是新手,如果是獨立師其他的幾個老牌兒兵團,非但不會被蘇軍攻入陣地,還說不定還會打出幾個漂亮的反突擊,徹底壓下蘇軍的氣焰!
但這只是良好的愿望而已,從娘子關守備兵團第五旅團長位置上,調過來的繞中漢,還扛著上校軍銜,在沖鋒槍打光子彈的那一剎那,這些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是遺憾,還是恨鐵不成鋼,亦或是自責,他無暇多想,還沒來得及更換彈夾,身后傳來一聲驚呼,“旅長小心!”
已經極度疲憊的饒中漢。只能勉強扭動著身體,沒等轉過身,一陣劇痛,從后腰處蔓延到全身,渾身的力氣,幾乎在瞬間被抽走一般,“操!到底還是中槍了!”饒中漢心里爆出一句粗口,一名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蘇軍士兵,從他的身上,拔出帶血的刺刀。讓然后,刺刀收回,準備再補上一下,徹底解決這名中隊上校的生命。
饒中漢費力的轉過頭來,那名蘇軍士兵的刺刀。在外蒙古南部的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寒光。眨眼間到了自己的胸前。“啪!”的一聲槍響,那名蘇軍士兵的刺刀,都快刺到他的前胸了,腦袋卻開了花,猩紅的鮮血,濺起幾尺高。刺刀擦著他的身體劃過,饒中漢有些發黑的眼神,看見幾名警衛員撲上來,陣地遠遠的前方。成群的蘇軍士兵,潮水般涌上來。
“完了,陣地丟了!丟人哪!”饒中漢在失去知覺前,喃喃的嘀咕一句,隨即,無邊的黑暗,潮水般淹沒了他。
饒中漢沒看錯,蘇軍正在朝著突破口瘋狂的涌來,除了在其他方向,繼續進攻,以牽制外蒙古野戰兵團另外兩個旅的部隊,使其無法分兵增援突破口之外,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司令員希波里夫中將,在突破口方向,投入了所有的部隊,機會,這是絕境逢生的機會。
希波里夫中將帶著極度恐懼和興奮的心情,命令部隊不行任何代價,也要在突破口站住腳,哪怕是士兵想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尸體塞滿了獨立師部隊的戰壕,也要突破中國人的阻擊,否則,第三十七集團軍,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
扭轉戰局的可能性,有無數種,其中的一種,就是因為一個人和一支從槍林彈雨之中,摸爬滾打過來的老牌兒部隊,或者說,是因為其指揮官的性格,直屬兵團第十一旅旅長任兆全少將,在將修筑好的工事,移交給外蒙古野戰兵團的幾個旅長之后,心里真不是滋味,就連說話,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任兆全滿不是心思,對幾位前來交接工事的外蒙古野戰兵團旅長說道:“幾位旅座,請驗收一下工事吧,師長可是過我下達了死命令,給外蒙古野戰兵團部隊修筑的工事,必須達到能扛住蘇軍大口徑火炮不間斷的轟擊標準,必須達到阻擊蘇軍八個小時以上,而部隊的傷亡,最低的標準!”
外蒙古野戰兵團的三個旅長,陪著小心的微笑,均聽出了這位直屬兵團旅長,話里酸味兒,但都理解,工事是人家給修筑的嗎,不管咋說,有現成的工事可以利用,那占了多大的便宜啊,其中,就有第三旅旅長饒中漢。
見他們這樣,一副占便宜的意思,任兆全心里更是被滋味了,“師長都下了死命令,咱可不敢偷工減料、糊弄事兒,唉!啥人啥命啊,你們說說,我們從德倫跑了一百多公里,近兩萬號人,累死累活的忙活了六七個小時,挖好了工事,嗨,師長一道命令下來,讓咱撤回德倫,得,眼看著一場大仗,沒咱們十一旅什么事兒了,上哪說理去!”
任兆全唾沫星子亂飛,大發牢騷,外蒙古野戰兵團的三個旅長,臉上帶著笑,一句話也不搭茬,反正仗是咱們打,也是,人家第十一旅那是老牌兒的主力野戰旅,被師長當成工兵了,替其他部隊挖戰壕,卻不讓打仗,心里難免不舒服,說幾句牢騷話也是正常,理解,理解萬歲啊!
任兆全發了一通牢騷,心里也舒坦了點兒,知道跟外蒙古野戰兵團的三個旅長說不著,又不是他們不讓自己打的,是師長的命令,隨后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然后,帶著部隊無精打采的往德倫返回,因為不積極,部隊走得并不快,與來時相比,慢了豈止是一多半兒啊!
行軍了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坐在裝甲指揮車里的任兆全,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兒,忽然一拍腦袋,冒出個絕佳的主意,在陣地上,自己注意到了,外蒙古野戰兵團的三個步兵旅,輕裝追擊蘇軍,長途急行軍,火炮之類的重武器,都落在后方,打這樣大規模的阻擊戰,沒有火炮怎么成,不干吃蘇軍的虧嗎?
任兆全打的主意,是將自己旅屬的重炮團,臨時劃歸外蒙古野戰兵團阻擊部隊指揮,友鄰部隊嗎,都是一家人,支援個重炮團,那是本分,從德倫出發的時候,任兆全自己就多了個心眼兒,萬一正在挖掘工事的時候,蘇軍敗退的部隊,突然提前到了古爾班賽汗,那自己的部隊,還用返回德倫嗎?
肯定不用啊,都打上了,師長還能硬是命令自己撤下戰場,所以,任兆全明面上接的是為外蒙古野戰兵團追擊部隊,挖掘工事的命令,實則,內心里打的是參戰的主意,旅屬重炮團,當然要帶上了,一個重炮團,重返前線,那不是小事兒,得需要重兵護送,兵力少了,萬一發生意外怎么辦?
任兆全給自己找了個蠻合理的理由,旅長一聲令下,于是乎,本來就對返回德倫,不那么積極的第十一旅近兩萬人的兵力,調轉頭來,腳底生風、精神百倍的奔著古爾班賽汗而去,對于這些老牌兒的勁旅來說,有仗打,那是非常興奮的事情,這一去,徹底改變了戰局,挽救了外蒙古野戰兵團三個步兵旅,接近五萬余士兵的生命。
任兆全也仔細衡量過,自己的舉動,算不算是違抗師長的軍令,琢磨了半天,給自己吃了個定心丸兒,“師長的命令,并沒有規定,第十一旅在什么具體的時間,必須返回德倫,也就是說,提前幾個小時和押后幾個小時,區別不大!”他暗自思量到,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多了,部隊正要返回,蘇軍敗退部隊突然而至。
接著,重炮團為了給輕裝追擊的外蒙古野戰兵團部隊,提供火力支援,就得留下來,不能眼看著兄弟部隊吃虧不是,重炮團留下,其他的四個步兵團,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投入戰斗是最基本的做法,“嘿嘿!”任兆全得意的笑起來,所有的條件,都湊到一起,第十一旅也是不得不上陣,師長還能處分自己?
又沒有違抗軍令,再者說了,打上個幾小時,等外蒙古野戰兵團后續部隊趕到,再撤回德倫也不遲,任兆全為自己的奇思妙想,頗為得意,隨著裝甲指揮車的顛簸,搖頭晃腦,嘴里還念念有詞,很是陶醉的模樣。
見到旅長得意洋洋的模樣,一旁的旅參謀長付德春上校,“撲哧”樂了,“旅長,還是先別自鳴得意了,沒有按照命令返回德倫,擅自參加戰斗,想著怎么應付師長吧,師長可不是好糊弄的!”他提醒道。
任兆全神秘的一笑,“參謀長,這你就別擔心了,山人自有妙計,再說了,咱們也不是一直打完,全旅上去,打上他兩三個小時,也就是接近中午吧,再撤回德倫也不遲,今天傍晚趕回去就成,要是就這樣眼巴巴的回去,心里不堵得慌啊?”
付德春苦笑著搖搖頭,他可不認為,旅長的理由,能夠說服師長,畢竟,第十一旅返回古爾班賽汗戰場,怎么說,都是違反師長的命令。
見到自己的參謀長,一臉擔心的模樣,任兆全打氣兒到:“德春,沒啥大不了的,你說,師長給咱們的命令,是不是有漏洞啊?哎,有漏洞就得利用,要是等外蒙古野戰兵團其他部隊都撲上來,咱們還有機會大打出手了嗎?撿便宜呀,得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