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松花江上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蠢蠢欲動的蘇聯人

對于建立一個什么佛教國家，那些只會念經、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喇嘛們掌握國家政權，繼續騎在牧民頭上作威作福，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半點兒興趣都沒有，甚至是，從心底里厭惡和拒絕，童年的經歷，引路人的言傳身教，讓他們有改天換地的激情，更有對蘇聯式生活的向往。

兩個狂熱的政治分子，崇尚的，是蘇聯式的獨立的蒙古國，赤旗遍地，山河一片紅的偉大事業，喇嘛和舊王公貴族，本來就在消滅之列，外立之后，根本沒有這兩類人的容身之地，之所以走到一起，也無非是借勢，因為蒙古人民革命黨一家，挑不起外立的大旗。

唐秋離獨立師部隊，收復外蒙古之后，第一個打擊的政治組織，就是外蒙古人民革命黨，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不得不承認，這個反革命的走狗，屠殺革命志士的儈子手，對外蒙古人民革命黨揮起屠刀來，毫不手軟，殺伐決斷干凈利索，使用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在外蒙古地區叱咤風云、得到斯大林同志全力，已經取得政權的外蒙古人民革命黨，在殘酷的打擊下，灰飛煙滅，就頓作鳥獸散，所有的中央委員和骨干分子，都被一網打盡，黨的領袖喬巴山同志，在獨立師部隊攻入庫倫，被圍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自殺身亡。

普通的黨員，不是登記悔過自新、脫離組織，就是賣身投靠這些漢人，寥寥可數的忠貞分子，也如同寒風吹過原野之后。霜打的小草一般，縮在地下不敢露頭，整天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就連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如果不是因為幸運，正巧在莫斯科受訓，也會被一網打盡，當獨立師主力部隊撤回內地之后，外蒙古地區的風聲不那么緊張時，兩個人分別潛回外蒙古，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找不到組織了，成了孤家寡人，外蒙古已經變了顏色。

好不容易東奔西走、擔驚受怕的搜羅起一些舊部，卻發現，勢單力薄。根本成不了事兒，于是。就借著“外立同盟”這個軀殼還魂。與自己政黨必須要打倒的目標，喇嘛和舊王公貴族們攜手合作，以完成大業。

建立以蒙古人民革命黨掌握政權的獨立國家，是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心愿，至于最后權力分配，要在革命取得勝利之后。那是我們內部的矛盾，會用黨的方式來解決，但是，兩人都明白這點。黨內的斗爭，往往比敵我斗爭還要殘酷和血腥，同一個黨內的斗爭，沒有俘虜，只有失敗者，而失敗者的幸運，下場會很悲慘。

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最初回到外蒙古之后，也曾經試圖在外蒙古草原上，在普通牧民心中，點起革命的火種，兩個人也拿出了全部的精力和滿腔的熱情，帶著圣徒一般的激情，來投入這方面的工作，試圖重建外蒙古人民革命黨，再現赤旗遍布漠北草原的輝煌。

但是，奔走了一年多之后，無情的現實，給兩個熱情萬丈的狂熱分子，迎頭潑了一桶冬日貝加爾湖的冷水，從頭涼到腳，外蒙古草原深處的牧民們，對于兩人舌綻蓮花般的宣傳，描繪的美好愿景，根本就是無動于衷，甚至是抗拒。

牧民們如是說道：“我們聽說過蒙古人民革命黨，可他們在的時候，我們的生活沒有什么改變，盡管王公貴族不再乒我們，但去多了那些紅頭發蘇聯人的盤剝，可你們看，我們現在過的是什么日子，有了自己的草場，自己的牛羊，自己的浩特，除了繳納一點兒稅收之外，我們什么也不用負擔。”

“吃得飽、穿得暖，不用擔心自己未來的生活，你們說，我們為什么要毀掉這樣的日子？為什么要與給我們帶來幸福生活的漢人們作對？牧民們的潛臺詞是，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四處碰壁之后，兩個滿懷革命理想，卻被現實打擊得遍體鱗傷，心里拔涼的革命者，在庫倫秘密會面之后，各自訴說自己的遭遇，都不約而同的哀嘆，“今日之外蒙古草原，草原上的牧民，已經被那個大軍閥、反革命分子唐秋離，給徹底滲透和收買了，他所采取的手段，比革命還要革命！”

“對普通牧民，更具有欺騙性，那個唐秋離，是外立和革命的頭號大敵，此人不除，外蒙古地區絕沒有自己的話語權，更談不上脫離中國腐朽的暴政，走上獨立之路！”

就在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有些心灰意冷，彷徨無計的時候，“外立同盟”冒了出來，兩人總算又看到了希望，其后，以尼亞木道爾吉活佛為首的宗教勢力，又強勢加入進來，徹底改變了該組織的面貌。

兩個人悲哀的發現，喇嘛教的那一套，比自己的全世界貧苦大眾，翻身做主的革命理論，要更受牧民和舊王公貴族們的歡迎，也不排斥，比蒙古人民革命黨更有市場，于是乎，兩人不得不放棄革命主張，先朝著外立這個大目標努力，轉而為宗教勢力搖旗吶喊，為外蒙古分裂殫精竭慮。

不過，兩個純粹的革命者，對于自己眼下干的活計，內心充滿了悲哀和無奈，一個有著堅定信仰的革命者，淪落為自己必須打倒的宗教勢力奔走呼號，竭力鼓吹，將自己的革命理想，披上一層宗教外衣，這本身就是荒謬和無可奈何的事情。

不過，有一點，卻能夠驅使兩人，熱情不減的工作，支撐他們內心的信念，那就是偉大的蘇聯領袖，斯大林同志的關懷和，兩個人能隨時得到斯大林同志的親自指示，宛如茫茫暗夜里的燈塔，指引著蒙古人民革命黨前行的道路。

同時，有關外蒙古地區的情況，尤其是獨立師的情況，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都能夠通過秘密渠道，傳遞到斯大林同志的手中，為此，兩人非常的自豪，試問，那個國家的同志，能有這樣的政治待遇，能夠與斯大林同志直接聯系，沒有，只有我們蒙古人民革命黨的同志。

不過，兩個已經淪為斯大林分裂外蒙古工具的家伙，卻沒有經過大腦想一想，忙著戒備德國人，忙著對付遠東地區的日本人，忙著惦記別國領土，還要忙著對付黨內同志，進行大清洗的斯大林同志，那樣這么多的時間，來為彈丸之地的外蒙古，親自做指示，他吃飽了撐的還是閑著沒事干兒？

這一切，都是一個專門的班子，以斯大林的名義來做的，當然，對于這些，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個人，是不會想的，只知道，得到斯大林同志親自指導外蒙古地區革命工作就滿足了。

幾天前，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又接到了斯大林同志的指示，只不過，這一次的指示，不是電報和信件，而是由斯大林同志的私人代表，蘇聯駐庫倫總領事館總領事庫克基耶夫同志，親自秘密召見兩人之后，傳達的。

指示要求，兩人盡快在九月底前，策動“外立同盟”舉行暴動，蘇聯外高加索軍區部隊，已經陸續調往蘇蒙邊境以及貝加爾湖一帶，只要外蒙古地區響起槍聲，陳兵于蘇蒙邊境的十幾萬蘇聯軍隊，即刻就會打進來，消滅獨立師部隊，一個獨立的紅色國家，馬上就會誕生！

對于斯大林充滿激情的描述，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當然是心情澎湃，更是激動萬分，恨不得一覺醒來，偉大的蘇聯紅軍，就打進外蒙古，殺光那個大軍閥、反革命分子唐秋離的部隊。

但是，現實去不允許他們做美夢，將外蒙古地區最近發生的一切，特別是邊防軍總部舉辦的預提軍士培訓班的事情，如實的向庫克基耶夫做了匯報。

庫克基耶夫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嘴里連連驚呼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外高加索軍區的部隊，調動和部署，已經基本就緒，內應卻出了問題，如果外蒙古地區不內亂，斯大林是絕不敢與獨立師外蒙古邊防軍部隊，硬碰硬的大戰一場的，盡管這只是唐秋離的二流部隊。

幾年前的外蒙古之戰，葬送了十幾萬蘇聯士兵的生命，賠償了大批的戰略物資，買回幾十萬蘇聯士兵包括朱可夫將軍的生命，蘇聯在世界面前，鬧得灰頭土臉，給斯大林的教訓，太深刻了。

庫克基耶夫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告別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匆匆趕回總領事館，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報告給莫斯科。

暗流涌動，騷動不安的九月十四日過去，外蒙古草原還如往常一樣表面平靜，九月十五日中午十一時整，獨立師特戰支隊支隊長楚天上校，率領十個特戰分隊兩千余名戰士，乘坐運輸機，抵達外蒙古庫倫野戰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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