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戰役指揮部,進駐吉隆坡的當天,按照師長唐秋離的命令,指揮部就設在蘇魯機動兵團第一旅的旅部,唐秋離的用意很簡單,就是個障眼法。
蘇魯機動兵團有五個旅的部隊,駐扎在吉隆坡以南地區,與對面的日軍橫山旅團的防線,直線距離不到四公里,第一旅更是處在整個戰線的突出位置,可以這樣說,唐秋離的指揮部,已經無限的接近了前沿陣地。
本來,師的大軍,就部署在吉隆坡以南地區,光是旅級單位,就有十幾個,新加坡戰役指揮部,隱藏在這里,絲毫不會驚動對面的日軍,日軍怎么也不會想到,師的頭號長官,就在對面,饒有興致的觀察著自己,唐秋離站在高倍炮隊鏡前,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持著三八槍,在哨位上來回晃蕩的日軍士兵,和一道道鐵絲網。
參謀長趙玉和,指揮參謀和機關人員,忙著架設電臺,連接電話線,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第一旅旅部,就變成了新加坡戰役指揮部,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事先也沒有通知,新加坡戰役指揮部,進駐旅部的消息,僅限于幾個人知道,蘇魯機動兵團第一旅旅長郭鳳奇少將,就是知情人之一。
郭鳳奇一邊兒跟著忙活,一邊兒心里就琢磨開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上一次打香港,兵團廖振邦的第二旅。王毅武的第十旅,趙壽山的第十一旅。都參加了,沒辦法,那是師長在廣州點的將,自己只能干眼饞,這回就不一樣了,師長的指揮部,就設在自己的旅部,機會可是大大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郭鳳奇跟趙玉和套近乎,“參謀長,這回打新加坡的小鬼子,師指的戰役部署里,有沒有預備隊啊?”郭鳳奇也想好了,主攻任務是撈不著了,能當個預備隊也不錯。而且,還得抓緊,要不,其他幾個旅的旅長們聽說了,還不爭破腦袋,就那幾個家伙。一聽說打仗,跟吃餡餅兒似的!
趙玉和看著一臉渴望的郭鳳奇,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笑說道:“郭旅長,按照師長的要求。非參加戰役的部隊,不允許知道戰役的部署情況。你也是個老人兒了,應該知道怎么做!”
郭鳳奇舔著臉,說道:“參謀長,不是我老郭有意犯規,這算是提前打招呼了啊,我們第一旅先把預備隊的名額預定下來,您看啊,我們的陣地,距離小鬼子最近,而且,對小鬼子的情況也熟悉啊,根本不用準備,拉上去就能打,您和師長都省心,這樣的部隊不用,那不是浪費嗎!”
趙玉和笑得合不攏嘴,小聲對郭鳳奇說道:“郭旅長,要想當預備隊,你還得親自找師長去說,光我自己答應,那不算數,”說完,朝著唐秋離的背影,努努嘴兒。
郭鳳奇一陣猶豫,他可以和參謀長趙玉和軟磨硬泡,可在師長唐秋離面前,絕對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別看師長的年紀,比那個旅長都小,可全軍幾十個旅長在他面前,每一次都很緊張,倒不是唐秋離多嚴厲和苛刻,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感覺!
郭鳳奇正在猶豫的當口,蘇魯機動兵團參謀長于光涵少將,推開掩蔽部的門進來了,看見趙玉和,連忙立正敬禮,“報告趙參謀長,蘇魯機動兵團參謀長于光涵,奉兵團唐司令官的命令,有要事求見師長!”
趙玉和親熱的拉著于光涵的手,說道:“光涵,在我面前,就別來這一套了!”趙玉和和于光涵兩個人,不但熟悉,私人的感情也非常好,趙玉和擔任師指參謀處長的時候,于光涵是副處長,在參謀處一起工作期間,配合默契。
唐秋離聽到于光涵的話,轉過身來,問道:“光涵,你不是在仰光嗎,急忙趕到吉隆坡前線,秋生哥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于光涵回答道:“報告師長,唐副師長認真考慮之后,覺得有必要,在三個主攻旅的基礎之上,準備一到兩個旅的后備部隊,在必要的時候,投入戰場,特意派我來,面陳師長!”
唐秋離奇怪啊,說道:“就這事啊,在電話里就能說清楚,怎么還讓你特意跑過來一趟?有預備隊是絕對必要的,有備無患嗎,在來吉隆坡的路上,我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秋生哥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于光涵的老臉一紅,有些扭捏的說道:“師長,是我跟唐副師長要求親自來的,看能不能指揮預備隊,參加新加坡戰役!師長,也不瞞你說,很長時間沒撈著仗打,心里直癢癢!”
唐秋離大笑,說道:“光涵,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是不會把一個兵團參謀長,放到第一線部隊去的,不過,既然來了,就留下來了吧,擔任參謀長的副手,聽聽槍炮聲,聞聞硝煙味兒,也不枉親自大老遠跑來一趟!”
郭鳳奇見是個最好的機會,正瞌睡呢,來了枕頭,生怕預備隊的任務,被師長派給其他旅,急的直搓手,偷偷的拉了拉趙玉和的衣角,同時,對于光涵猛勁兒的使眼色!
唐秋離似乎不經意的問道:“玉和、光涵,你們兩個人認為,那支部隊擔任預備隊比較合適啊?”
趙玉和與于光涵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師長,郭旅長的第一旅,擔任預備隊最合適!”
唐秋離似笑非笑的,瞄了一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郭鳳奇,說道:“郭旅長,你很厲害啊,師指剛到你的地頭上,沒過幾個小時,從師指參謀長到兵團參謀長,都讓你給收買了,那好,我命令,蘇魯機動兵團第一旅郭鳳奇部,擔任新加坡戰役預備隊,全旅立即進入備戰狀態!”
郭鳳奇心花怒放,立正答道:“是,師長,第一旅保證精心準備,按照主攻部隊的標準要求自己,等待師長的命令,隨時準備投入戰斗!”動靜大的,連郭鳳奇自己都嚇一跳,然后,匆忙告辭,去安排部隊了,那急匆匆的架勢,就像怕別人搶走任務似的。
唐秋看著趙玉和、于光涵,似乎有些感慨的說道:“此次新加坡戰役的部署,恐怕在很多旅長們看來,是畫蛇添足了,放著前線的部隊不用,偏要使用剛剛結束香港戰役的三個旅,還要從原駐地,集結到前線,勞民傷財、多此一舉嗎!”
趙玉和和于光涵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的確,駐扎在吉隆坡一線的部隊旅長們,頗有些怨言,正如師長說的那樣,他們兩個都多少聽到過,但是,這些都是拿不上桌面兒的私底下談論,也不可能去追究某個旅長的責任,而且,這恰恰反映了部隊的指揮官們,積極求戰的態度,應該說是好事兒!
唐秋離自顧說道:“攻下了香港,新加坡的日軍,必然會有所警覺,日軍的舉動,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們前線的部隊,一切照常,能最大限度的迷惑日軍指揮官,我不想看到一個打爛的新加坡,使用有城市作戰經驗的三個旅打新加坡,正是基于這一點考慮,即使是多此一舉,也必須這樣做,希望下面的各級指揮官,能理解我的用意。”
趙玉和笑笑,寬慰到,“師長,前線的旅長們,心里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都是求戰心切,自從東印度戰役結束之后,已經很長時間了,部隊沒有作戰任務,好不容易有了新加坡戰役,個個還不紅了眼,師長,前線的旅長們,還不知道您就在第一旅的旅部,否則,他們肯定會找上門來,爭搶著要任務,您沒看郭旅長那急三火四得到架勢!”
唐秋離一笑,說道:“好了,不談這個,我也是有感而發罷了,部隊都到達了什么位置?”
趙玉和回答道:“師長,劉弘章旅、楚子業旅、廖振邦旅,目前已經到達吉隆坡以北一百七十余公里處的賈迪亞一帶,預計在八月六日午夜,可到達指定位置,巴特爾指揮官的一個坦克旅,已經進至吉隆坡以北一百二十余公里處,所有的參戰部隊,均可以在八月六日午夜到達指定位置。”
唐秋離搖搖頭,說道:“不行,走得太快了,玉和、光涵,通知部隊,嚴格執行隱蔽行軍的命令,各部隊要在八月八日凌晨一點鐘至兩點間,進入攻擊位置,具體的行軍速度,各部隊自己掌握!”
趙玉和忍不住說道:“師長,我們總攻擊的時間,是八月八日凌晨三點整,從部隊到達攻擊位置的時間,到發起攻擊,只有五個小時,是不是太緊張了,師長,我個人的意見是,攻擊部隊可在八月七日夜間,進抵距離攻擊發起區域十五公里處,隱蔽待命,在攻擊發起前三個小時進入攻擊位置,這樣,也不顯得倉促!”
唐秋離搖搖頭,說道:“不行,新加坡的日軍橫山旅團,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或者是聞出一點兒味道,難保日軍不會先破壞市區,然后,不戰而退,我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攻擊!三個旅的部隊和坦克旅,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