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Www.86696.cc讓唐秋離糾結而又為難萬分的問題,面對楚天的未婚妻慕容雪的時候,還是得說出來,在說出來的那一刻,唐秋離的心,刀割一般劇痛,他覺得,自己很殘忍。
而慕容雪的表現,讓唐秋離的心,更是緊緊的揪起來,一般的女孩子,聽到這個消息,自己的未婚夫身負重傷、生死未卜,一定會控制不住的大聲痛哭。
可是,慕容雪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只是,臉色蒼白得怕人,靈動的雙眸,失去了光彩,給唐秋離的感覺,就如同一朵正在盛開的鮮花,忽然間枯萎下來,這剎那間的變化,讓人心痛,痛得靈魂都在顫抖!
慕容雪從劉心蘭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平靜的說道:“師長、心蘭姐,我要去看楚天,我要陪伴在他身邊,無論他怎么樣!”
再去廣州警備區醫院的途中,坐在車里的慕容雪,還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只是目光空洞而茫然的看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這讓唐秋離更加擔心,緊挨著她的劉心蘭,不知道怎么來安慰慕容雪,只能緊緊的捂著她的手,那是一只顫抖得如同風中柳葉的手。
慕容雪在流淚,她的眼淚都流在心里,合著破碎的心流出的鮮血,她更害怕,害怕見到的楚天,是一具沒有生命、冷冰冰的尸體,在仰光時,父母和哥哥被日本人抓走,她也害怕過,如同漆黑的夜色之中,孤獨而茫然的行人,是楚天給了自己生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這個木訥又剛毅的男人,將父母親和哥哥,從日本人的魔掌之中,解救出來,仰光的二十多個日日夜夜,慕容雪將自己的全部歡樂,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希望,都交給了楚天,一個游走于生死之間的軍人,但自己無悔,自己相信,深愛的男人,是個永遠都不會倒下的戰神!
可今天,他倒下了,游離在生死邊緣,慕容雪害怕,害怕自己心里最多思念和牽掛的男人,離自己而去,她不敢想象也無法承受那種結果,害怕得心碎成無數片。
廣州警備區醫院,楚天病房前,已經休息過來的特戰小組隊員,一個不差的守候在門口,這是違反醫院規定的,護士們本來要將這些,渾身散發著彪悍和鐵血氣息的軍人們趕走,可看著他們一個個能殺人的眼神兒,護士們心驚膽戰,將情況報告到院長那里。
金院長長嘆一聲,告訴護士們,“由他們去吧,就算是他們在病房前猛抽煙,也不要管,里面躺著的,是這些軍人們,視為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人!”
好在,這些軍人,沒有破壞醫院規定的舉動,既不抽煙,也不大聲喧嘩,就這樣面對面的站成兩排,一動不動的站著,宛如兩道綠色的森林,有心的護士看了一下表,他們已經站了四個多小時,護士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都是軍人,為什么和自己不一樣?
進出楚天病房的護士和醫生,從這些凝固般的軍人身上,感覺到了深切的傷痛,讓人忍不住要落淚,而每一次路過兩道綠色森林,都對他們是一種考驗,離開很遠,才發覺,自己已經是汗流浹背。
特戰支隊直屬分隊分隊長齊漢志,從來沒有這樣自責過,從楚天被推進手術室,他的心,就一直懸著,其他的隊員,好歹和打個盹兒,齊漢志從昨天到現在,一眼未合,從中午到了醫院,就帶著五十一名隊員,守在支隊長病房前,每一次進出的醫生和護士,手里拿著叫不出名字的器械和藥品,齊漢志的心,就跟著顫抖和痛楚一次!
唐秋離、山虎、劉心蘭和慕容雪,出現在走廊盡頭的時候,齊漢志一眼就看到了,低喝一聲:“全體都有,立正!”
然后,小跑著到了唐秋離面前,立正敬禮,“報告師長,特戰支隊直屬分隊分隊長齊漢志,率領小組隊員,為支隊長擔任警衛,請師長訓示!”
看著站成兩列墻一般特戰隊員,唐秋離微皺一下眉頭,顯然是不大高興,但卻沒有說什么,而是對齊漢志說道:“齊漢志,這是你們楚天支隊長的未婚妻慕容雪,來看楚天!”
齊漢志“啪”的敬個軍禮,眼里滿是自責,聲音嘶啞的說道“嫂子,我對不起您,我沒有保護好支隊長,您罵我幾句吧,我的心里能好受些!”
慕容雪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搖搖頭,什么話也沒說,齊漢志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著,看著柔弱的慕容雪,再想想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支隊長,他的心,刀割一般劇痛。
齊漢志抹了一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花,看著隊員們,低聲命令道:“全體都有,向嫂子行注目禮!”五十一條漢子,五十一名槍林彈雨都沒有眨過眼的鐵血軍人,內疚和自責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射過來,慕容雪還是沒有說話,蒼白的臉上,帶著恬淡的微笑,只是,眼中有淚光閃現。
聞訊趕過來的金院長和幾名主治醫生,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流下眼淚,同樣都是軍人,這一刻,他們感覺到了,什么是戰友的情意,那是共同經歷過生死、共同闖過槍林彈雨的戰場,才會有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感情!
唐秋離將金院長拉到一邊,盡量距離慕容雪遠一些,悄悄的問道:“金院長,楚天的傷勢怎么樣了,有沒有危險?”
年過六旬的金院長,神色一暗,小聲回答道:“很不好,傷員的傷勢,已經出現了早期并發癥,各種生命體征,很不穩定,就在您來之前,傷員的心跳,曾經一度停止,經過急救,才勉強恢復心跳,這才是手術完的第一天,接下來還有兩天的時間,就看他自己的生命力和抵抗力是否能扛過去了!”
唐秋離注意到,慕容雪的身體,忽然踉蹌幾下,要不是劉心蘭在一旁扶著,她就會摔倒,按理說,距離這么遠,慕容雪絕不會聽見,可她卻有感覺,這就是心理感應吧,難道,慕容雪預感到了楚天的危險?
唐秋離的心,也跟著往下沉,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金院長,過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一定要全力搶救,缺什么藥品,您馬上告訴我,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給醫院送來!”
金院長說道:“師長,趙參謀長已經安排妥當了,就在今天早晨,從定邊用專機送過來的藥品,已經用在傷員身上了,多虧了這些特效藥,穩定了傷員的傷勢,有了這些藥品,傷員存活的可能性,將會大大增加,您放心吧,我們會竭盡全力搶救的!”
唐秋離指著慕容雪的背影說道:“金院長,這是楚天支隊長的未婚妻,您看,能不能讓她守護在傷員身邊?”
金院長考慮了一下,回答道:“師長,本來這不符合規定,傷員是在特級護理病房,只有醫生和專業的護士才可以進出,不過,我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理解您和這些軍人的內心感受,更知道,對于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來說,這意味著什么,特事特辦,就讓楚支隊長的未婚妻,守候在病房吧!”
換上了一身潔白的護士服,慕容雪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在五十一名特戰隊員,飽含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進入了楚天的病房,劉心蘭也要跟著進去,唐秋離悄悄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劉心蘭握緊他的手,緊張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所有人都同樣的緊張,擔心那撕心裂肺的痛哭之聲,或者,是壓抑的啜泣,無論哪一種,都會令人心碎!
可是,病房里什么聲音也沒有,寂靜得讓人擔心,那名護士輕輕的退出來,帶上病房的門,齊漢志和特戰隊員們,“呼啦”一下圍上去,五十一條大漢,迫人的氣勢,山一樣壓過來,小護士的臉色,當時就變白了,有些喘不上氣兒來!
齊漢志搓搓手,沉聲問道:“護士,我們嫂子她……?”
小護士膽怯的回答道:“她沒哭也沒喊,就是那樣靜靜的站在傷員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說完,逃也似的快步離開,她害怕再不走,在這些鐵血軍人氣勢的壓迫下,會哭出聲來!
齊漢志和隊員們,面面相覷,無法理解護士的話,心里都有一個疑問,“嫂子怎么不哭呢?”看到這樣的情形,唐秋離一皺眉頭,低聲喊道:“齊漢志,你過來!”
齊漢志小跑著過來,一個立正,“師長,你叫我?有什么任務,請您下達命令!”
唐秋離陰沉著臉,說道:“這又不是打仗,你們留在這里有什么用?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醫院還能正常工作嗎,帶著你的兵,馬上離開這里,就在廣州警備區待命,會有新任務給你的!”
齊漢志看著師長的臉色,小聲爭辯道:“可是,我們支隊長他,師長,就讓我們留在這里吧,咱們部隊的紀律,大家都牢記在心,保管不干擾醫院的正常工作,要不,我們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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