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征戰歲月

第三百五十九章 山雨欲來

想當初,顧順剛取得尚方寶劍,得以有指揮中央系統,在陜西的軍警憲特各路人馬的大權的時候,何等的志得意滿,春風得意,頤指氣使,儼然以中央在陜西的代理人自居。

時至今日,也許他在回南京的警車里,悔不該當初爭強好勝,非得要當這個什么勞什子的總協調人,一大把年紀了,跌跤了,才悟得爬的高、摔得重的至理名言,到讓那個林慕然毫發無損。

然而,悔之晚矣,大錯已成,只好哀嘆時運不濟,那些國舅爺的家將親兵們,壞了大事。

所有的板子,不能打在顧順剛一個人的屁股上,這會讓CC系統的人,心里不平衡,也掃了蔣委員長頗為倚重的二陳兄弟的面子,也不符合蔣委員長一貫的處事風格。

軍統局陜西工作站站長林慕然,臨事退畏,沒有能很好的協助長官,共同約束部下,事發之后,處置失當,有失察之責,著撤去軍統局陜西工作站站長職務,代理站長,以觀后效,于近期回到軍統局本部,接受上峰訓誡。

相比與顧順剛的丟官去職,黯然離去,林慕然卻是沒有受到什么責難,被輕輕的打了一板子,略傷皮毛,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什么代理站長,軍統在陜西地面兒上的事,還不是他說了算,什么時候戴老板一句話,去掉那個代字,不又官復原職了。

不知是他的大老板戴笠的門頭硬,老頭子不忍心傷了他的部下,還是林慕然自己的洞察力,沒有和顧順剛爭風頭,好勇斗狠,讓他逃過一劫,這有為人處世的哲學在里面。

此類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也許一個人做事的時候,確實應該多考慮各個方面的厲害關系,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比如顧順剛之流。

處理了中統和軍統的部下,大舅哥系統的人不處理,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何況,蔣委員長有心抓住此事,給日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大舅哥,一個警告,讓他知道,誰是國民政府的老大?柱子再長,還能撐破屋頂?

所以,對于財政部陜西省稅務警察總隊總隊長王濟世的處理,格外的嚴重,嚴重的有些出乎意料。

查,財政部陜西省稅務警察總隊總隊長王濟世,原極平庸,素無才志,依靠蒙蔽上官,阿諛奉承,始得高位,不思為國效力,任人唯親,致使不法之徒混入公職部門,損毀國府聲譽。

疏于軍務,治軍不嚴,將驕兵縱,始得有今日陜西之亂,且王濟世身為直接責任人,斷無逃脫處罰之理,著,剝奪王濟世現任所有軍職,押解回南京,羈押于南京軍人反省院,做深刻反省,終身不得再擔任國家公職。

蔣委員長這一記耳光,打得響亮,隱約指責宋子文,縱容部下,喜歡溜須拍馬之人,用人失察、良莠不分,是個十足的糊涂蛋,王濟世這樣的人,你都用?看來,你宋子文也不怎么樣?幾句好話,就讓一個堂堂的財政部長,昏了頭,十足的低能。

蔣委員長不愧是玩兒政治的高手,這樣糟糕的一件壞事情,也能被他利用,成為打擊別人的殺手锏。

據說,宋子文得知此事后,氣得臉皮發青,偏偏是發作不得,摔碎了幾個古董,踢翻了兩張桌子,稱病在家,一個星期沒有去上班,畢竟捅了簍子的,是自己的部下,又不能當面找蔣委員長去理論,誰讓自家理虧,只能把這個死貓囫圇個吞進肚子里,一肚子的惡心加反胃。

王濟世被押到南京后,曾經托人找過宋子文,希望老上司能上下打點說項,免了自己的牢獄之災,至于官復原職,他想都沒敢想,那個王八蛋的小舅子,婁子捅得太大,不必住在小黑屋子里,就是最大的心愿。

宋子文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王濟世,都是這個沒用的家伙,讓他在蔣中正面前,丟盡了面子,生生的是打掉牙齒往肚里咽,他宋大公子,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暗虧?

還有臉來求我,不送他幾顆子彈,已經是天大的恩典,還有找人說項,我呸來替王濟世活動的人,被宋大公子唾了一臉唾沫,不敢在言語,灰溜溜的走了,宋大公子的模樣,要殺人呢

可憐的王濟世,打小就在宋子文的跟前,鞍前馬后的侍候了幾十年,仗著聰明伶俐,察言觀色,頗得宋大公子的歡心,承蒙主子恩典,放了外任,也算是一方大員,總算熬出頭。

王濟世是個明白人,他很清楚,自己這輩子,官兒是當到頭了,也不指望往上爬,在陜西這個地界,也是一跺腳,西安城亂顫的人物,好好經營,為子孫后代積攢豐厚的家底兒,也不枉此生。

那曾想,被六姨太一個不知道是哪門子的遠房弟弟,絆了個大跟頭,陰溝里翻船,壞了自己的錦繡前程,下半輩子就得吃牢飯了,如果王濟世現在能出去,他定會先宰了六姨太,再宰了那個什么小舅子的全家,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國府處理了幾個涉及到的頭面人物之后,那個參與女學生的稅務警察小隊,經公開審判后,當即被押到西安郊外,執行槍決。

大紅的告示,貼遍了西安城里大街小巷,執行槍決的那一天,西安城萬人空巷,所有駐陜西的中央系統的軍政人等,都被張學良和楊虎城勒令到刑場,接受現場教育,以作警告。

楊虎城又以陜西省政府的名義,給受害的女學生,支付了大筆的賠償金,當然,這些錢,都是駐陜西中央系統各部門掏的腰包。

用楊虎城的對這些系統的頭頭腦腦們的話說,這是你們應該擔負的罰金,也是你們的一種態度,否則,陜西的老百姓,能把你們撕碎了,出門還不得被唾沫淹死。

險些釀成一場風暴的“11.8”女學生事件,隨著國府的妥協,當事責任人查辦的查辦、撤職的撤職,槍斃的槍斃,得以平息,也算是有了一個理想的結局,給學生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事件的最大受益者,莫過于張學良和楊虎城兩個人,終于得以把陜西省黨部連根拔起,兩人都有一種揭去貼在身上,粘糊糊、膩歪歪的狗皮膏藥的感覺,渾身上下透著那么清爽。

其次是學生們,他們終于知道了團結的力量,人多力量大,沒有西安各大學校的直接聲援,上街游行,直接到西安綏靖公署請愿,給張學良和楊虎城二人施加壓力,事件的結局,不會這么快,這么公正的處理,

蔣委員長也沒有失去什么,陜西省黨部這只中統的眼睛瞎了,還有戴笠的軍統這只更加銳利的眼睛,也許,剩下的一只眼睛,更能全神貫注,何況,還給有點兒不知道北的大舅哥,一個警告,賺多賠少。

其實,蔣委員長的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被張楊牽著鼻子走了一遭,被迫剜去了中統這只監視他們的眼睛,蔣委員長老大不情愿,他對張楊二人,本來就不大放心,此次西安的學生事件,沒有張楊的黑手在幕后操縱?沒有共黨在背后推波助瀾?鬼都不信。

在蔣委員長看來,不就是個把女學生和那些大兵之間的男女之事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要讓那些大兵們不殺不搶、不奸不yin,比登天還難,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倒是幕后的東西,值得注意和警覺。

為此,他嚴令戴笠,立即加強對張楊的監視力度,西安有什么異動,可直接稟報委員長官邸。

兩廣事變兵不血刃,最終按照蔣委員長的心愿解決,中央軍沒有受到一點損耗,環顧海內,他蔣中正再也沒有可以匹敵的對手,終于可以騰出手來,去對付心頭大患,共黨的陜甘根據地和朱毛紅軍。

日本人畢竟是外患,胃口再大,也不能一口吞下這么大的中國,倒是共黨提出的主義,要徹底打倒他賴以起家的根本階級,讓蔣委員長深惡痛絕,并視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前次對于“11.8”事件的處理,可以說是蔣委員長的權宜之計,不得已而為之,他豈是個甘愿吃虧的人,手里一旦有了本錢,蔣委員長就會加倍的找回來。

和粵桂聯軍對峙的中央軍三十個師的兵力,從東南緊急調往大西北,十一月下旬,中央軍各部隊,陸續趕到西北指定地點。

其中,衛立煌率領的十三個師的兵力,經湖南、湖北,陳兵與平漢線南段,安康、旬陽一帶,保持隨時北進陜北一帶的態勢。

陳誠率領的十七個師,經湖北、河南,陳兵與隴海線西段商南至靈寶一帶,保持隨時西進陜甘的態勢。

近三十萬大軍,挾兩廣勝利之威,士氣正旺,斗志如虹,陳兵于鄂陜、豫陜邊界,隨時都可能撲向陜北。

這種態勢,給張學良和楊虎城很大的壓力,論實力,論裝備東北軍和十七路軍根本不是中央軍對手,尤其是陳誠率領的十七個師里頭,有八個全德械師,從士兵的鋼盔到腳上穿的鞋,清一水兒的德國裝備,代表這當今世界上,頂尖的軍事力量。

蔣委員長又在河南洛陽,設立西北剿匪總司令部,自任總司令,這一次,蔣委員長決定畢其功于一役,永久鏟除共黨這個心腹大患,民國的政治毒瘤。

張學良和楊虎城,處于兩難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