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兩廣事變
唐秋離揮筆寫就回電電文,默讀一遍,頗為自得,然后遞給等候在一邊的梅婷,梅婷擔任著秘書主任,唐秋離所有的來往電文和信件,都由她經手。()
梅婷看完,“撲哧”笑了,把電文遞回給唐秋離,并且說道:“秋離,這樣不好吧?怎么說你也是個在職的將軍,國民政府的高級官員,就不怕失了體統,讓別人笑話?”
唐秋離一搖頭,“梅婷,這還是輕的,我就是顧及了身份,否則,我會當場罵死這廝,也省得他當漢奸,讓他的祖宗跟著蒙羞,你不知道,跟這種人,講不出道理,只有拳頭好說話,他們就吃這一套,原文照發。”
殷汝耕接到唐秋離的回電,氣得差點兒當場暈過去,臉色鐵青,嘴唇發白,手腳亂顫,破口大罵:“唐秋離小兒,出言不遜,竟敢如此羞辱于我,和你沒完”
說著,幾下就把電報撕個粉碎,脾氣也發了,火也上了,那又能怎么著,日本主子那邊的意思是相機行事,出兵不大可能,殷汝耕這個窩火啊。
沒辦法,通令冀東保安總隊,所有部隊,原地駐防,緊閉城門,分散在外的部隊,立即收縮到幾個中心城鎮,一律不許和獨立師的部隊發生任何沖突和糾紛。
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要不是要你的腦袋,什么事情都能忍,殷汝耕何嘗不想大打出手,可自己的這點實力明擺著呢,沒有日本人做后盾,和獨立師交手,恐怕是一個回合都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家底兒,就會賠個精光,以后還拿什么在冀東做土皇帝。
殷汝耕實在是被打怕了,去年,獨立師算是路過,就那么隨便一揮手,自己一萬多人的保安總隊立馬煙消云散,還搭上了親小舅子的一條命。
殷汝耕是打不得、賠不起,劉鐵漢率領的部隊,在冀東大地上,暢通無阻,所到之處,冀東保安總隊,緊閉城門,占據幾個中心城鎮,把廣大的鄉村,完全給獨立師的部隊。
劉鐵漢就勢把部隊在唐山、遷西、寬城、平泉、刀爾登一帶展開,在戰略態勢上,已經阻斷東北和華北日軍的陸路通道,當然,這只是戰略態勢。
一旦爆發戰爭,劉鐵漢率領的部隊,就會成為一支孤軍,處在華北和東北日軍的夾擊之中,處境堪憂,唐秋離也知道這是一步險棋,他就是想告訴日本人,整個冀察一帶,都有我的部隊,想要動手,你們掂量著點兒。
為了保險起見,唐秋離為劉鐵漢部隊,制定了一套應急方案,一旦有陷入關東軍和華北日軍合圍的危險,部隊立即北上察北草原,進入內蒙古高原,伺機返回東北,在關東軍的腹地大鬧一陣,使關東軍不敢派更多的部隊,加入到華北戰場,而后,劉鐵漢部隊,相機撤出東北,在熱河一帶攻擊日軍的薄弱地區,威脅北平西北部的日軍后方。
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就要求劉鐵漢部隊獨立第七、第八步兵旅,炮兵第四旅,騎兵第四、第五旅等部,約三萬六千多人,具有高度表的機動能力,遍布河北各地的情報網,會把日軍的所有動作,都及時通報給劉鐵漢。
快打、快撤,一擊便走,這也是唐秋離讓老成持重的劉鐵漢,指揮這路部隊,派出兩個騎兵旅的原因,為此,唐秋離用六百多輛汽車,把劉鐵漢部隊,完全變成了機械化部隊,一夜之間,可行軍幾百公里,速度驚人。
除非日軍也是機械化部隊,那樣更好,把一部分日軍部隊,吸引到遠離平津戰場的內蒙古高原,直接削弱了日軍在華北的整體實力,如果日軍派出的追擊兵力,弱于劉鐵漢部隊,就地把他吃掉,如果兵力過強,就拖著他們走,廣袤而遼闊的內蒙古高原,有極大的戰略回旋之地。
部署完部隊,唐秋離倒是真的希望日本人跟著自己的節奏,相應的改變部署,自己也算沒有白忙活一場。
可是,華北的日軍,鐵了心要對平津形成優勢的包圍力量,硬是不為唐秋離的部署所動,反而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平、津、保三角地帶。
華北平津地區,形成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的復雜態勢,日本人和唐秋離,都沒有采取主動進攻的意思,局面出現了微妙的暫時平衡。
民國二十六年九、十月,華北的日軍無大的動作,獨立師部隊,依然按照原來的部署,也采取靜觀其變的策略。
日本人沒動手,中國人自己到鬧騰起來了,兩廣事變爆發,其實,兩廣事變在本年的六月份,就已經初露端倪,火藥味兒十足。
新桂系的首領人物李宗仁和白崇禧,聯合廣東的地方實力派人物南天王陳濟棠,公開反蔣,提出“焦土抗戰”論,攻擊以蔣介石為首的中央“不作為”坐視大片國土淪喪,令今日之中國進入“半死不活”的狀態。
實則是,新桂系李白二人和粵系的陳濟棠,利用抗日運動之名義,反抗國民政府中央首領蔣介石的政治事件,該政治事件幾乎觸發了一場內戰,但是最終以雙方達成政治妥協而和平結束。
此時的蔣委員長,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到兩廣事變之上,一方面調兵遣將,準備武力解決自民國開始,就處于半獨立狀態的兩廣地方實力派。
一方面,重金收買,分化瓦解,威逼利誘,用盡各種手段,終于在兩廣中薄弱的一環,粵系的南天王陳濟棠陣營之中,打開一個缺口。
本年七月,粵系空軍司令黃光銳率飛機第一軍軍長余漢謀,通電擁護南京政權,并威逼陳濟棠下野,立即離粵,遠赴香港,粵系另一員第二軍軍長主將李漢魂,認為陳氏“所謂抗日救國云者,簡直是公開騙人”,因而“掛印封金”,單騎歸漢去了,不知所蹤。
由于新桂系不同于粵系,其形成過程中形成了以李白二人為核心的團體組織,向心力十分穩固,蔣介石對新桂系的收買分化未能成功,新桂系內部居然沒有軍政人物投蔣。
新桂系的第三號人物黃紹竑,雖然投身于蔣委員長南京中央政府,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與李、白二人暗通曲款,遙相呼應。
出于對日本侵略我東北和華北大片國土的強烈憤慨,和對新桂系的同情,全國各界和各地方實力派開始傾向于新桂系,上下一片和平解決兩廣事件的呼聲。
九月末,中央政府和桂系地方實力派達成和解,國民政府和軍委會發布命令,李、白二人和桂系大小官員之職位不變,新桂系官員則隆重在南寧就職,宣布服從蔣委員長之中央政府。
兩廣事變歷經四個多月,雙方出動高達八十萬部隊對峙后,最終不發一槍一彈而告終。
兩廣事變的順利解決,蔣委員長是最大的贏家,可以用“不費一槍一彈,兵不血刃”來形容,非但如此,還撿了近百架飛機和無數的武器裝備和兵員。
新桂系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卻被蔣委員長將新桂系從一個可以影響全國的政治派別,削弱成一個地方實力派,從此,只能偏安于西南一隅,再無大的作為,
輸的最慘的是粵系的南天王陳濟棠,不但手下將走兵散,倒戈投誠,勢力被連根拔起,還被迫遠走香港做寓公,從此,淡出中國政壇,默默無聞,終老于海南孤島。
解決了兩廣事變,蔣委員長的聲威如日中天,環顧四方,他再也沒有敵手,中原大戰,打殘了西北軍的馮玉祥,晉綏系的閻錫山,西南諸省,追剿紅軍,中央的觸角已經伸到哪里,并且落地生根。
日本人替他把實力最為強壯的,東北軍張學良趕出了老家,沒了地盤兒,只好寄人籬下,所謂的“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成不了什么氣候,新桂系的爪子剛要伸到中原腹地,就被砍斷,龜縮回去,偏安東南,不得不接受中央的領導。
蔣委員長終于可以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放到大西北,哪里,有他的心腹大患,不共戴天的仇敵,朱毛領導的紅軍,還在陜西北部,割地稱王,另立朝廷。
對于兩廣事變的解決方式,唐秋離早就知道結果,所以,兩廣方面一鬧騰起來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山西閻長官的電報,在電報里,閻長官詢問他對兩廣事變的態度,探問他的口風。
唐秋離對這位精于算計的閻長官,保持著本能的戒心,他回電稱,兩廣以地方對抗中央,這本身就是大不敬,冀察地方,堅決站在以蔣委員長為首的中央政府一邊,利索的堵住了閻長官的嘴。
唐秋離對著兩廣事變解決方式,還是由衷的感到高興,雖然這是政治妥協的結果,畢竟是避免了一場大的內戰,避免了中國國防力量的內部消耗。
如果兩廣而后南京國府雙方打起來,高興的只有日本人,他們會給雙方,無償提供槍炮彈藥和大筆資金,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雙方同歸于盡,日本人就能坐收漁人之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穩穩當當的占領整個中國。
可以肯定,兩廣事變的最終結果,定會使日本人大失所望,惱怒不已。
接到情報部門匯總的兩廣事變的資料時,某人正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一隊衛士,在太行山區一處深山峽谷,其樂融融的進行野餐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