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小五臺山戰役(六)
日軍絕死沖鋒,能沖到第一道工事的,不過幾百人,這也是他們最后的希望,有工事作為依托,就不用再面臨該死的支那人,無窮無盡的機槍子彈,就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愿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出現在日軍面前的,是一排挺立的人墻,手里的各種武器,毫不留情的射出子彈,在日軍距離前沿陣地,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時,遭到了第一道工事內,防守的中隊,毀滅性的打擊。
一個大隊,一千多名日軍,正如巴達爾胡預料的那樣,全部被獨立師留在前沿,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他賴以作為最后屏障的日軍聯隊,損失三分之一的兵力。
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皇軍的士兵,被支那人屠殺,卻毫無辦法,身后是一萬多名烏合之眾的土匪,能指望他們創造奇跡?巴達爾胡頭上滲出冷汗,疲憊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手段毒辣的支那軍隊,對殘存的皇軍士兵,毫不留情的全部消滅,前沿陣地,獨立第一旅的迫擊炮,對蜷縮在同伴尸體后面,已經毫無斗志的日軍士兵,定點清除,每一發炮彈,都把僥幸未死的日軍士兵,送上天空。
如果按照正常的戰法,前沿部隊,此時應該發起反沖鋒,以消滅殘余的敵人,不讓他們在前沿陣地,建立臨時火力支撐點,為下一次沖鋒提供掩護。
趙登禹和一一三旅的官兵們,也都是這么考慮的,他們已經上好刺刀,做反沖鋒的準備,士兵們的身體繃緊,就像一支支蓄勢待發的利箭,卻遲遲沒有得到沖鋒的命令。
聽到的卻是迫擊炮不緊不慢,零星的炮擊聲,獨立師的作戰方式,即讓趙登禹和一一三旅的全體官兵不解,又讓他們倍感新奇,士兵不就是用來沖鋒的嗎?
仗打到這份兒上,第一波沖鋒的日軍,百人,已經躺在那,剩下的那些,已經是熟透的柿子,只有稍微碰一下,就掉在地上,摔個稀巴爛,何苦還浪費寶貴的炮彈?
這就是獨立師各級指揮官,一貫秉持的原則,寧用一百發炮彈去換一個小鬼子,也不用戰士的生命,去和小鬼子拼命,更主要的是,現在只是拖住眼前這些敵人,為兩翼包抄部隊贏得時間,沒必要給小鬼子創造拼刺刀的機會。
被武士道精神毒化的日軍士兵,臨死前兇狠反擊的瘋狂勁兒,能拉響手雷,和包圍的戰士們同歸于盡,這樣的事情,在東北的時候,見得多了,獨立師上下都有經驗,不會為體現某些勇氣,增加無謂的傷亡。
就讓你的武士道,有勁兒沒地方使,也是獨立師財大氣粗,自己有兵工廠,彈藥不缺,換做二十九軍這樣的部隊,一百發炮彈,能打一場戰斗。
凌晨四點多鐘,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自從丟掉了一個大隊的日軍士兵,巴達爾胡沒有組織起下一次進攻,土匪們已經被獨立師兇猛的火力,和前面日軍與土匪的結局,嚇破了膽,他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么多的輕重機槍齊射的場面。
戰場沉寂下來,看著前面黑幽幽的陣地,就像一支怪獸蹲在那里,匪首們心底發寒,這是和一支什么樣的部隊交手?一路追過來,現在才見識到對方的厲害,這樁買賣不好做,就這架勢,上去多少弟兄,也都扔在那
巴達爾胡同樣感到不妙,這幾天,都是追著獨立師護送部隊打,對方似乎不愿意糾纏,層層阻擊,邊打邊走,今天晚上,卻一反常態,擺出強硬的姿態,和兩萬多人,硬碰硬的打起陣地戰,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更大的企圖?
再看看周圍的地形,兩側都是地勢險要的高地,而戰場卻處在一個盆地中間,明顯的對自己不利,要是獨立師主力部隊包抄上來,部隊就會處在被合圍的局面,獨立師的部隊,和自己保持不斷的接觸,似乎是有意把自己吸引到這個地方。
自己是孤軍一支,而獨立師后面有部隊,前面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地帶,要是去向不明的獨立師幾萬主力部隊,緊急趕過來,兩翼合圍,真的是插翅難逃。
何況,王英的部隊,從昨天下午就失去了聯系,三千多人,還有一個中隊的皇軍士兵,就這樣神秘失蹤了?一切都太不正常,巴達爾胡把所有的線索都仔細歸攏到一起,越想越害怕。
圈套,絕對是個圈套,而設計這個圈套的,只能是魔鬼一樣的唐秋離,從一開始,這些武器彈藥和護送部隊,就是一個大誘餌,吸引各地的土匪前來打主意,而后,逐步把這些土匪吸引到合適的包圍地點,獨立師的主力部隊,肯定正在往戰區進發。
巴達爾胡的冷汗都下來了,他似乎聽見,在黎明的曙光中,千軍萬馬那聲勢浩大的行軍腳步聲,如暴雨般越來越近,帶著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自己和兩千多皇軍還有兩萬多土匪,馬上就會被淹沒。
也許這個圈套,一開始不是針對皇軍的,可是,由于自己的愚蠢和對形勢判斷的失誤,再加上立功心切,把一個聯隊的皇軍,帶進這個巨大的陷阱,并且使一千多名忠勇的大日本帝國士兵,已經玉碎,雖萬死也不能原諒自己的罪過。
王英和那個中隊的皇軍士兵,肯定被消滅了,否則,不會不和自己聯絡的,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能安全的脫離被獨立師重兵包圍的命運。
巴達爾胡全都想明白了,他的內心,有一種深深的失敗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驅使土匪和獨立師拼命,大日本帝國,坐收漁人之利,現在想來,可悲的是自己,唐秋離一定知道,在這些土匪中間,混有幾千皇軍士兵,否則,這個魔鬼,不會費盡心機的編織這張大網。
聯想到近期,華北駐屯軍司令部通報的,二十九軍宋哲元的部隊頻繁調動,活動異常,唐秋離已經做好了和皇軍全面開著的心理準備,這個魔鬼
巴達爾胡幾乎是呻吟著說出這句話,這種角色變換的巨大反差,快要擊潰他的心理底線,剩下的兩個日軍大隊長,看著指揮官的臉色,就像七彩虹一樣,變幻不定,最后定格在慘白色,擔心的看著巴達爾胡,猜測這位日蒙混血兒,是不是心臟病突發,要去見天照大神閣下了?
看著周圍各級日軍軍官們擔心的神色,巴達爾胡覺得,驟然有一股暖流升起,還是同胞可愛,那些支那土匪,根本指望不上,這個忘記自己祖宗的家伙,感動得快要掉下眼淚,他的心里生出一股狠勁兒,自己死不足惜,一定要把剩下的大日本帝國士兵,安全帶出險境。
巴達爾胡朝著周圍的日軍各級軍官們,深深鞠了一躬,語氣哽咽的說道:“諸君,因為我的失誤,使大家陷入險境,請多多原諒,我馬上召集支那土匪首領們開會,研究撤退方案,請諸君配合我的安排,拜托了”
他自以為情深意切的表達,換來的是這些日軍軍官們鄙夷的目光,大日本帝國的武士,什么時候學會哭哭啼啼,女人的一樣,巴達爾胡君,武士的不是,純粹的大日本帝國子民的不是
這些日軍軍官總算還佩服這家伙的鬼點子,沒有把難聽的話說出來,不過,聽他說陷入險境,都不以為然,不就是進攻受挫嗎?哪有這么嚴重,武士的不是,軍人的更不是。
巴達爾胡知道,這些驕狂的軍官們根本不相信局面已經很危機,這樣不怪他們,從資訊的角度來說,巴達爾胡一直和華北駐屯軍保持聯系,掌握的資訊,是他們的許多倍,也對局勢有了更深的全面了解。
按照他的想法,剛開始的時候,想等到天色大亮,請求華北駐屯軍司令部,派出飛機,狂轟亂炸獨立師的陣地,配合部隊的撤離行動,為了一個聯隊日軍士兵的安全,他相信,華北駐屯軍最高司令,會這么做的,否則,一旦這樣退卻,會被獨立師部隊,追著打,情況就會很危險了。
可是,他仔細考慮一下,現在,對他最不利的就是時間,在這個地方,多停留一分鐘,就會多一份危險,趁著獨立師主力部隊,還沒有合圍上來,只是退卻或者撤離,要是耽擱時間長了,一旦被圍,那就是突圍的局面,比撤離要困難幾千倍。
按照他的設想,把當前危險的局勢,跟這些土匪頭子們夸大幾十倍,造成大禍臨頭的趨勢,實際上,也是情況很不妙,土匪們必定人人自危,自尋出路,各自奔逃,誰也不甘心落得個被殲滅的命運,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垂死掙扎的能量,是很驚人的。
他們必定會向獨立師的陣地,發起亡命沖擊,然后,大日本帝國的士兵,沿著土匪們用尸體開辟出的道路,順利的脫離戰場,就讓這些愚蠢而貪婪的土匪,為大日本帝國,最后效力一次吧。
巴達爾胡此人,卻是有些能力,他對人性和人心的把握,很精準、很老到,土匪們的心里想法,被他猜測得很準確,兩萬土匪,抱著必死的突圍決心,這股力量,不亞于決堤的洪水,沖擊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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