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小五臺山戰役(二)
帳篷外黑沉沉的夜空,似乎某種不知道的危險,在向他悄悄襲來,巴達爾胡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可不認為那個魔鬼一樣的唐秋離,是這么愚蠢的人,坐視自己的部隊被消滅。()
他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命令日軍大隊長,向戰場的兩側,各派出一個中隊的兵力,偵察和警戒兩翼縱深五公里的范圍,是否有獨立師的大部隊來襲,到現在,傳來的都是好消息,沒有發現任何大部隊靠近的跡象。
半個小時前,第一波次的攻擊部隊,輕松的占領了獨立師防守部隊的陣地,參與進攻的匪伙,包括那個日軍大隊長,都額手相慶,和獨立師打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這么輕松的占領過對方的陣地。
每次都是被打的頭破血流,被迫撤出進攻,多少次,都是丟掉幾百條性命,才占領對方棄守的陣地,向這么輕松,真是令人興奮,這是否說明,獨立師的部隊,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成了強弩之末,抵擋不住兩萬多人,不間斷的進攻。
巴達爾胡并沒有高興,土匪們占領的,是空無一人的陣地,除了吃一頓對方撤離時,埋下的詭雷,丟掉了幾十條性命之外,什么也沒撈著,甚至連一支丟棄的槍支都沒有,對方是有意放棄陣地。
巴達爾胡焦躁的在帳篷離來回走動,就像一只饑餓的狼,兩萬多土匪,被自己用強制手段捏到一起,這幫家伙,究竟還有多少耐心和勇氣,看到勝利的曙光,他的心里實在沒底兒。
獨立第一旅突然撤離阻擊陣地,迅速脫離戰場,反倒讓巴達爾胡產生了一絲警覺,他判斷,前面一定有負責接應的部隊,經過一天一夜的連續作戰,他得出和匪首們同樣的結論,獨立師的阻擊部隊,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不得不迅速脫離戰斗,以期望和接應部隊盡快會合,擺脫被全部殲滅的命運。
既然有接應部隊,在這個方向上,沒有獨立師的部隊,那只能是二十九軍宋哲元的部隊,兵力也不會太多,最多一個旅或者兩個團的規模,以二十九軍的裝備和戰斗力,尚不足為慮。
不可否認,巴達爾胡是經過日本軍校,系統學習過的軍官,他的判斷完全正確,二十九軍的接應部隊,的確只有趙登禹的一個旅,侵華戰爭初期,日軍的軍官素質,可見一斑。
帳篷里,大眼瞪小眼兒的匪首們,莫名其妙的看著巴達爾胡驢拉磨似的來回轉圈兒,臉上一會晴、一會陰,表情變化不定,都琢磨不透這個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他轉悠了一會兒,才注意到帳篷里坐滿了伸長脖子,不錯眼珠兒的盯著他,等他拿主意的匪首。
巴達爾胡干笑一聲:“諸君,經過各位和我大日本皇軍,連續二十多小時不間斷的進攻,獨立師的防御部隊,傷亡慘重,已經無力防守阻擊陣地,不得不連夜倉惶撤退”
他可沒敢說出自己的判斷,在前面,有二十九軍宋哲元的一個旅,在接應獨立師護送部隊,這話一說出來,巴達爾胡絕對相信,已經略顯疲態的土匪部隊,不到天亮,就能溜走一多半人馬。
這幫家伙,本來就打得吃力,要不是攝于自己的強硬手段,早就作鳥獸散了,現在一聽說獨立師又來了幫手,那還不得屁都嚇涼嘍,腳底抹油是突發的看家本事,想到這里,巴達爾胡一陣氣惱,要是自己帶領的是兩萬多大日本皇軍士兵,別說面前小小的一個獨立師部隊,就是橫掃華北,為大日本帝國打出一片王道樂土,也是很輕松的事兒。
這種表情還不能露在臉上,他接著說道:“諸君,我們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趁著獨立師的部隊,喪失了斗志和勇氣的時候,連夜急追,追擊、追擊再追擊,在天亮前,把他們緊緊咬住,就地消滅。”
“那些價值不菲的武器彈藥,可就是在座各位的囊中之物了,具可靠情報,這批武器彈藥,足夠裝備一個加強師,除此之外,還有大批的火炮、輕重機槍等重裝備,”巴達爾胡看著下面,已經被他吊起胃口,眼前直冒金光的眾匪首,滿意的點頭微笑。
“諸君,現在我宣布一道命令,那個部隊先追擊上獨立師的護送部隊,并能搶到武器彈藥,就讓這支部隊,優先挑選自己需要的武器,,并且享有對這批武器彈藥,四分之一的支配權”巴達爾胡說完,停下來觀察匪首們的反應。
這支狡猾的惡狼,他準確的把握住匪首們的心里,這幫家伙,和獨立師打了天一夜,各匪股,都遭受了損失,在戰場局勢沒有變化的情況下,不撈回點兒本錢,現在退出,實在不甘心,俗話說:“賊不走空,”何況是劫掠成性的土匪。
看著匪首們冒著綠光的雙眼,躍躍欲試的神態,巴達爾胡再一次有勝券在握、掌控別人命運的成就感,他知道,自己這一席話,就是把匪首們,心底貪婪的玉火點燃,等于放出兩萬多只嗷嗷叫的餓狼,夠獨立師的部隊喝一壺的。
匪首們卻是另一種想法,打得注意差不多,打了這么久,就算是一顆硬核桃,也該被砸出幾道裂縫,倒下的各路弟兄,也該有四五千人,就算兩命換一命,獨立師的部隊,也傷亡了一小半兒,是被打得半殘的老虎,這時候收手,那不便宜別人了,那個是傻子?
何況,還有三千多日本兵,那可是硬邦邦的扎手貨,日本兵逮住獨立師的部隊,往死里打,也不知道雙方咋結的梁子,這些武器彈藥,就是白花花的現大洋,干完這一票,夠本兒了,老子就插旗散兵,到上海、天津享福去,也省的過這種刀頭舔血、有今個兒沒明個兒的日子,說不定那天就拋尸荒野,落得個孤魂野鬼的下場。
帳篷外,大呼小叫的各路土匪,亂哄哄的也沒個隊形,一窩蜂似的,朝著獨立第一旅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生怕別人搶先,白花花的大洋,裝進他人的口袋。
巴達爾胡對三個日軍大隊長,面授機宜,命令他們,趁著土匪和獨立師的部隊,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突然加入攻擊,所有的重武器一起開火,要求火力攻擊無差別覆蓋,首輪射擊,就要給獨立師的防守部隊,造成重大殺傷,至于土匪的死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這些土匪,本來就是起炮灰的作用,為的就是減少帝國士兵的傷亡,三個日軍大隊長,連連稱贊,巴達爾胡閣下就是高明,在您的指揮下,一定能夠取得巨大的勝利。
巴達爾胡的心情,就像久陰的天空,忽然陽光普照,他和這三個日軍大隊長,軍銜相同,何況他還是個血統不純的半拉日本人,幾個他認為,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屬于大日本帝國的。
可這三個大隊長不這么想,被調歸把巴達爾胡指揮后,這三個鬼子,著實郁悶了一陣,心里的不服氣,那是掛在臉上的,和他相處了這段時間,覺得這家伙還是有些鬼點子,直到他想出了這個毒辣的計劃,這個三個老鬼子,才真正的佩服。
來自于純種日本人的稱贊,巴達爾胡把這個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他努力做這一切,包括出賣自己的祖宗,都是為了獲得日本人的真正認可,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巴達爾胡朝著三個日軍大隊長,深深的鞠躬,“諸君,拜托了,此戰必定大漲我大日本皇軍的軍威,創造殲滅獨立師近萬人的輝煌戰績”
三個日軍大隊長,一齊立正,“請閣下放心,定不負閣下厚望,為大日本帝國建立功勛”說完,三個老鬼子,殺氣騰騰、信心十足的組織部隊,跟在土匪后面嘴里下去。
巴達爾胡收起指揮部,也跟在日軍后面,投進黑漆漆的也算之中,此一去,成為了他生命的終結,因為他過于自信和貪婪,一頭撞進唐秋離為他和土匪們,精心編織的大網之中。
小五臺山雄臥太行山脈東側,屬恒山余脈,位于河北省張家口蔚縣、涿鹿南部山區,東鄰北京門頭溝南接保定。
東西長六十公里,南北寬二十八公里,有東、北、中、南、西臺五個突出的山峰,因為東臺為河北境內之最高峰,高度達兩千八百多米,故小五臺山有“河北屋脊”之美譽。
山體結構復雜,脈絡交錯,溝壑縱橫,峰谷落差高達極大,大多山脊的北坡均為斷裂面,蒼松翠柏斜生其間,無路可尋;南坡山勢相對平緩,山脊線從東北向西南方向鋪開,為涿鹿與蔚縣的縣界,同時也是一條巍峨的分水嶺。
此處為天然的戰場,便于部隊大規模運動,隱蔽伏擊。
凌晨兩時,小五臺山東南麓一處山間谷地,二十九軍一一三旅旅長趙登禹,焦急的看著前方黑漆漆的夜色,除了山風掠過林間樹梢發出的低吟聲,四野沒有其余的動靜。
他的部隊,經過幾天的急行軍,終于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指定會合地點,極度的疲勞,這些士兵們接到休息的命令后,疲憊的躺倒在山間小路上。
000:又逢月末,小錦含淚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