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廳內的笑聲,簡直就是爆棚了,貴賓們也顧不得形象,干脆跌坐在地上,手指唐秋離,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笑得說不出話來。
王克敏和齊奎元臉上青紫之色,不停變換,恨不得上前掐死唐秋離,看到唐秋離目光如炬,正氣凜然,哪有這個膽兒!只能在年齡上做文章。
王克敏,不,是王樂土,手指亂顫,指著唐秋離說道:“唐將軍,怎么說,按照年紀,我等也是你的長輩,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如此出言不遜,辱及年長者,簡直是無禮之極,有辱斯文!”
大家都聽出來了,這家伙已經陣腳大亂,只能用年紀來做最后的遮羞布,也算給自己找個臺階。
“王樂土先生,容唐某給在場的賓客解釋一下,贈送兩位先生之名的含義,王樂土,取友邦一直想在我中華國土建立王道樂土之意,齊共榮,取其大東亞共存、共榮之意,這不正是兩位先生為之終身奔走的宏圖偉業嗎?”
“至于王先生的指責,秋離實在不敢茍同,唐某寧愿在今天失去小禮,也不愿在若干年后,為今晚沒有直抒胸臆而扼腕感嘆,引為平生憾事,為老不尊,數典忘祖,令吾等晚輩汗顏,行正言端,何人敢肆意菲薄,閉門多讀圣賢書,免得落個晚節不保,何況,唐某不介意只手滅賊!”
最后幾句話,如同金石,擲地有聲,唐秋離心中的殺意,不自覺的噴薄而出,王克敏和齊奎元不由得打個冷戰,清楚的感覺到,這個手握重兵的年輕將軍,心中已經有了殺機,慌忙收起嘴臉,做點頭受教狀。
若是二人就此覺醒,懸崖勒馬,幡然悔悟,與親日派斷絕關系,倒也能保全名節,得以善終。
無奈,兩賊不思悔改,自七七事變后,變本加厲,公然投靠日本人,鐵血做漢奸,干盡了禍國殃民的壞事,終于落得個,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的結局。
日本人見勢頭不對,三個奴才被唐秋離拔掉了幾層臉皮,再呆下去,還能有好果子吃?還是小林健次郎聰明,對其他幾個日本人使個眼色,慌忙跑了,至于這三個剛才還賣力幫忙的奴才,關咱們日本人屁事兒!
這也是當漢奸和奴才的必然下場,這個三個家伙,見到主子都跑了,那還有膽子再流連與此,攙扶著已經醒過來,但還處于崩潰狀態的老賊,慌忙退場,老賊嘴里還不停的念叨,氣煞老夫了!氣煞老夫了!
在眾人的鼓掌和喝彩聲中,三個漢奸消失在大廳門口。
今晚的明星人物唐秋離,正安然的坐在那,愜意的品嘗紅酒,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確實有點兒口干舌燥,看到眾人看他向的目光,優雅的舉杯示意。
那些名媛貴女,不斷地過來舉杯,表示祝賀,在她們眼中,這個風采逼人的少年,拋開他的顯赫身份,單單就這個人而言,絕對是她們夢中情人的標準,而且是最佳人選。
剛才,唐秋離在大庭廣眾之下,侃侃而談,言辭如刀,妙語連珠,神態落落大方,光彩照人,那瞬間的風采,緊緊抓住了少女們的心。
跟隨唐秋離來參加酒會的,師那些參謀處的軍官們,被很多人包圍在中間,都向他們打聽唐師長的所有情況,最主要的是他的婚姻情況。
弄得這些軍官們脫身不得,苦不堪言,只好向師長投來求救的目光,看到這架勢,唐秋離也是頭皮發麻,哪敢惹火燒身,假裝看不見,躲在一個角落里,靜靜的聽著,人們在興奮地議論,剛才發生的一系列精彩的故事。
宋哲元走了過來,和他一碰杯,一口就干掉了杯中酒,神情十分興奮,對著唐秋離連說三聲好,感嘆地說,唐老弟,今晚你可給老哥我出了一大口惡氣,這三個王八蛋,一唱一和,身前糾集一些大大小小的追隨者,在政務會議上,屢次對我發難,盡說些賣國的論調。
你也知道,老哥是個粗人,打嘴巴官司,在他們跟前討不著好,又怕說錯話,被上面抓住把柄,受夠了鳥氣,有時真想崩了他們,偏是拿他們沒有辦法,這三個王八蛋,和何應欽的關系密切,老弟,得防著他們點兒!
言畢,不勝唏噓,秋離,你言辭如刀劍,幸虧老哥不是你今晚要找的人,否則,老哥的臉皮可不像那三個王八蛋那么厚,不禁扒,該沒臉見人了!
說完,哈哈大笑,眾人被笑聲吸引,見到是平津地區的一、二號人物在那密談,哪還敢過來打擾,遙遙舉杯示意。
一個二十九軍的參謀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給宋哲元和唐秋離敬禮后,報告到:“軍長、副軍長,南京方面派來的華北師政訓處長,剛到北平,聽說兩位軍座在此,立即趕來晉見,先正在門外等候,請示下!”
唐秋離一愣,蔣委員長的電報里,提過此事,他幾乎把這個茬兒給忘了,事前沒有一點消息,今天怎么突然來了?
宋哲元和他對視了一下眼光,兩人都知道,在部隊里,政訓處是個什么角色,處長都是出身于軍統和中統兩大系統,以軍統的人居多,凡是涉及到部隊的所有問題,都有越級上報的權利,幾乎等同于委員長的欽差,也是蔣委員長控制部隊的一種手段,這種人,各部隊的主官,無論你軍銜多高,職務多大,都得讓他三分,否則,沒好果子吃!
唐秋離起身要去迎接,畢竟是欽差,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宋哲元阻止了他的動作,說道:“老哥替你去迎接他,這個面子夠大的,畢竟是在你的手下,拿捏好分寸,看來的是個什么鳥兒,這幫家伙,都是心眼子帶鉤兒的,跟軍部那個總參議一個鳥樣!”
看著宋哲元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門口,唐秋離不禁頭疼起來,和南京還沒有撕破臉皮,這個突然到職的政訓處長,該如何安置,黃崖洞是萬萬不能讓他去的。
正在緊鑼密鼓進行著的根據地建設,完全是按照的那套行之有效的辦法來做的,這個政訓處長到了那,一切都露餡而了,堂堂的華北師,成了的樂土和窩點,南京豈不翻了天!派大軍來圍剿都是可能的。
和打仗倒是不怕,關鍵是在華北這種局面下,讓日本鬼子撿便宜,也看中隊的笑話,更為危險的是,這種情況一旦發生,鬼子部隊和老頭子的部隊,會聯手對付自己,那時候可就危險了,部隊還沒有站穩腳跟。
唐秋離正在那傷腦筋,宋哲元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大廳的賓客都停止了交談,注視這跟隨平津一號人物走進來的這個人,能讓宋哲元親自去迎接,這個人的來頭不小。
到了唐秋離面前,和來人大哥照面,雙方都是一愣,來人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竟然是個如此年輕,豐神俊朗的年輕中將,雖然來之前,軍統的上司,已經把師的基本情況,簡單介紹過,也提到了那位年紀絕超不過二十歲的師長。
知道這是個桀驁不馴的家伙,對黨國和領袖的忠誠度,還有待進一步確認,可是,乍一見面,還是被鬧得一愣,這位唐師長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種穿透力,她的心智,出現了瞬間的迷離。
唐秋離也是一愣,怎么來個女的?這不是添亂嗎?
宋哲元剛把自己的身份介紹完,沒等介紹來人,這個女軍官一個立正,標準的軍禮,朗聲報告到:“報告唐師長,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華北師,政訓處中校處長,梅婷前來報到,請長官訓示!”
既然人家這么正規,唐秋離起身還禮,“梅中校,一路舟車勞頓,請坐下休息”,他這么回答,是有技巧在里面,沒有稱呼梅處長,就意味著,師還沒有正式任命,你的身份暫時還是客人。
宋哲元不禁莞爾一笑,他馬上明白了唐秋離的意圖,既然先不接受這個人,那在北平的地盤上,宋哲元還是盡地主之誼,他馬上接過話頭,“是啊,梅中校,一會兒我讓副官安排你的住處,你先在這里,略事休息!”
做為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人員,梅婷豈能聽不出這兩位的意思,宋哲元久經人情世故,耍滑頭倒也能理解,這位年輕的師長也會耍滑頭,倒是出乎梅婷的意料,看來,自己對于的到來,唐師長是不太歡迎啊!
梅婷并沒有落座,對于宋哲元的友好表示,沒有任何反應,在她看來,自己的身份在那明擺著,就是華北師的政訓處長,和二十九軍這種雜牌部隊,沒有任何關系,沒必要對宋哲元表示感激涕零的謝意。
被一個女人如此輕視,宋哲元心里一陣惱怒,本來就對這些南京來的人不太感冒,何況還是來自特工系統,更是反感,嘴上雖然沒說,臉色可就不太好看。
要不是看著唐秋離的面子上,犯不著我一個中將親自去迎接你一個小小的中校,你想見我宋哲元,還得等上幾天,更沒有親自安排人,照料你住宿的道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又不是我二十九軍的政訓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