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6章氣場太強(上)
“貨運和客運沒啥關系,可是領導是可以調整的,”董飛燕回答得有板有眼,“他所在的派系跟林海cháo關系近,被捎帶上了。”
“好了,來人了,”陳太忠一邊跟她聊,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場景,畢竟是被打劫過一次了,記吃不記打可不是好習慣,“趕緊收拾一下。”
來的人撐著傘從路邊匆匆而過,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八九歲的女孩,應該是父女倆,等他倆過去的時候,車里的一對男女已經整理好了衣衫,衣冠楚楚的樣子。
“到河堤上走一走?”陳太忠提出了建議,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下雨了,而不是下雪,“后備箱里有大陽傘。”
“這樣的天氣,我只想窩在溫暖的屋子里,什么也不做,”董飛燕充分地展示出她小市民的一面,她簡直是太不懂làng漫了,“能跟你光溜溜地躺在被子里抱在一起,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很怕冷的。”
那你還穿一條絲襪就出來!陳太忠很是為她的精神所感動,于是他正式考慮,接納這個女人進自己的后宮,而不是做為臨時的炮友,不過,這需要考驗。
“好了,不說那么多了,”他摸出了準備好的袋子,里面裝著手機,還有幾張一百面值的充值卡,移動的充值卡基本上就等同于人民幣了,是硬通貨,但是家里有個張馨,這也就不算稀罕物兒,“喏,給你個手機。”
“嗯?”董飛燕狐疑地看他一眼,臉sè就慢慢地陰沉了下來,“我說……你這啥意思,覺得我像出來賣的?”
“嘖,你這小腦瓜不知道想啥呢,”陳太忠笑著伸手去捏她的臉蛋,“我是聯系你不方便,就給你個手機,剛才在院子里……你也看到了。”
“哦,我有個手機,不怎么開機,整天在火車上,電話費老貴了,”董飛燕聽他這么說,臉sè才好了起來,她笑瞇瞇地伸手去拿那幾張充值卡,“有這個就行了。”
“給你你就拿上,也就是我用過幾天,”陳太忠不容分說地把袋子往她腳下一擱,順手又摸一摸她的小腿,“嗯,手感就是不錯,你要出來賣,咋還不得值輛汽車?”
“那你給我買一輛吧?”董飛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買就買,現在就去,”陳太忠直起身子,手就放到了檔上,不成想她一伸手就按住了他的手,笑著發話,“好了,你買了我也養不起,我還不會開車呢……你這泡妞,倒是舍得花錢,不愧是處級干部。”
“提起kù子就走的人,多著呢,”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他可不認為自己這么大的手筆,是個普通處級干部能做到的,“不過,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就別跟其他人搞七捻三的。”
“包養的話,一輛車倒也正常了,”董飛燕還是用那種曖昧的笑容看著他,好半天之后,見他沒什么反應,這才輕嘆一聲,“不過,你得常來看我,感覺認識你之前這二十來年……真的是白活了。”
“剛才你好像是差點死了,”陳太忠聽得就笑,男人總是貪圖新鮮的動物,今天推倒了一個不算新鮮的新人,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尤其是被董飛燕那雙結實的長腿箍著的時候,帶給他一些不同的感覺。
一時間,他都忽略了自己打算晚上回鳳凰的計劃——往后推一推好了,“既然你嫌車震不舒服,那換個地方?”
“換就換,誰怕誰?”董飛燕不服輸地哼一聲,然后她的眼睛就掃過了儀表盤,登時嚇了一大跳,“五點了?你還真能折騰……我得回去給我老娘做晚飯去,她剛做了白內障手術。”
“那就算了,”陳太忠嘆口氣,啟動了汽車,人家做女兒的一片孝心,他總是不能計較,“我回鳳凰了。”
“你不是已經調到素波了嗎?”董飛燕對這一套還真不清楚,待聽他說只是在素波掛職,一年期滿之后還要回去,這失落就明明白白地表現在臉上了,“不是吧,那一年以后,我想找你還得去鳳凰?”
我想來素波工作,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陳太忠很想說這么一句,不過卻又想看一看她的表現,于是笑一笑,“當了干部,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準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鳳凰,晚上我姐姐就過來了,”董飛燕沉yín一下,做出了決定,“我是周一下午的班,到時候咱們能回來吧?”
你倒是真膽大,也不怕我把你賣了!陳太忠再一次體會到了她可與丁小寧比肩的悍勇之氣,說不得笑一笑,“我在鳳凰也有好幾個女人呢,我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在一起玩,你……習慣得了?”
“嘖,”董飛燕一聽,就咂巴一下嘴巴,果不其然,良家fù女終究是良家fù女,明顯地抵觸多飛這種場面,“我估計會不習慣。”
“那隨便你吧,”陳太忠聳一聳肩膀,也不是很在意,他不能指望每個女人都像姜麗質那么奇葩,董飛燕的反應,才是正常的表現,現在肯同他一起大被同眠的女人們,多數也都是經過了一個適應期的,“先送你回家。”
送了董飛燕回家之后,他又一一通知自己的女人們,說我晚上要回鳳凰辦事——事實上,現在就算他不在湖濱小區住,田甜和張馨等人也會在那里休息,那里的條件真的不錯,住慣了舒服地方,誰又愿意住到別處?
不過,就在他打算驅車動身的時候,董飛燕又打來了電話,“太忠,我想好了,跟你一起去鳳凰。”
“我說,我回鳳凰是會情人去了,”陳太忠又跟她強調一遍,“大家要在一起玩的,你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覺悟跟不上就不要勉強了。”
“這也叫覺悟,嘿,你們這些國家干部啊,官腔也打得太順溜了吧?”董飛燕不屑地哼一聲,“沒什么,我只是想通了。”
“想一想,就通了?”陳太忠倒是沒介意她的不以為然,說實話他確實是套話說得太溜了,不怪別人這么評價,“我一點沒有勉強你的意思,真的。”
“哼,能勉強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董飛燕真是夠粗獷,敢當著羅天上仙這么說話,果然是無知者無畏,不過她的解釋,倒也有幾分道理,“可是想一想,既然連母子一起搞的領導都有,你這也就是小兒科了。”
“母子?”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心說這沒文化還真可怕,“我說,那叫母女雙飛,你稍微講究一下措辭行不行?”
“我沒說錯,是母子,先搞了兒子,又搞他媽,”董飛燕真真不愧是……跑車的,各種怪談居然都能入耳,“如果都是女人的話……來我家接我吧。”
她掛了電話,陳太忠卻是被震得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琢磨半天之后,他認為這是污蔑,絕絕對對的以訛傳訛,這么搞的話,口味也太重了吧?男領導喜歡男人,那么……這下屬怎么也得像許純良那么漂亮才行。
可是想到此處,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許純良只是個普通科員,許紹輝只是個小科長的話,那么這個情況……也真的就難講了。
如果再加上許苒泠……我呸,麻痹的哥們兒這是想什么呢?
精神文明建設,真的是到了非抓不可的地步了啊,陳太忠心里暗暗感慨,連這種傳言,我居然都有相信的意向了,這擅于人云亦云的廣大人民群眾,豈不是會傳得更離譜?
說白了,就是當今社會的種種不合理現象,種種光怪陸離實在太多了,也太挑釁道德和良知的底線了——抓這個精神文明建設,哥們兒責無旁貸啊。
回頭就加大力度!他做出了決定,于是他笑一下,“肯定都是女人,不過到時候,大家可是一起玩的,從別人那兒出來,直接進你那兒了,根本不帶洗的啊。”
“切,不洗就不洗了,”很顯然,董飛燕同學已經是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都打算去群飛了,覺悟自然有所提高,不過她的要求,還是有點小市民氣,“那從我這兒出來,進別人那兒也不許洗,我看著呢。”
“到時候你就不行了,還看?”陳太忠嘿嘿一笑,掛了電話,然后才反應過來,丁小寧她們……好像要跟自己一起回呢。
丁小寧的事業重心現在轉移到素波了,不過歸根結底還是鳳凰人,劉大堂雖然不是鳳凰人,事業卻是在鳳凰,李凱琳那就不用說了,事業和根子都在鳳凰,聽說他要回去,這三人自然就要跟著走。
陳太忠不怕董飛燕在鳳凰掀起什么風làng,他經營那里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被人抓了現行,他都確定自己能在短時間擺平,官場里喜歡強調大本營什么的,這個說法是有相當道理的。
不過,他多少有點顧忌這三人的觀感,不成想這次不是劉望男,而是丁小寧直接表態了,“姜麗質沒留下來,那換個人也行,無非是多個人而已。”
所以在接了董飛燕之后,一行人直奔鳳凰而去,雖然天雨路滑,還是在不到九點的時候,就抵達了鳳凰。
2757章氣場太強(下)
由于有董飛燕相隨,陳太忠也沒在第一時間去橫山區宿舍,新人嘛,自然要享受一些適當的照顧,所以大家的第一目標是陽光小區。
隨著陳太忠工作重心的轉移,陽光小區的別墅,最近已經很少人在住了,也就是李凱琳和劉望男偶爾回來的時候住一下,不過李凱琳的老媽常桂芬也住在這個小區,能幫著做一下日常的維護。
sp;所以大家進mén的時候,沒覺得這個地方有什么荒涼的氣息,倒是董飛燕有點略略的感慨,“這個地方,真的……tǐng排場的。”
她原本是想著,鳳凰這鄉下地方,有個大一點的別墅不足為奇,所以只是稍微感慨一下,不成想卻被別人聽出來了。
于是丁小寧就要跟她叫一下真,反正表面上說起來,她現在是陳太忠的女人里最有錢的,“這算什么?在北京也有這種地方……素波嘛,你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
董飛燕聽出了她的意思,悻悻地撇一撇嘴,可憐她也是姿sè過人、眼高于頂的主兒,委身于陳太忠都有點“我看你順眼”的意思,眼下吃了這樣的警告,卻是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富貴逼人。
接下來的兩天,倒也不用再說,陳太忠回鳳凰總是公私兼顧,這次自然也不例外,董飛燕也充分地見識到了他的荒唐,除了陽光小區的四個女人,這家伙在外面居然還有女人。
這一點,是她從他的行為中猜出來的,并沒有人告訴她——這也說明她還沒有徹底地融入這個圈子。
陳主任一行人是周日晚上回的素波,不過他沒有將董飛燕帶到湖濱小區,說實話他有點忌憚這個女人的出言無忌,他敢帶她去鳳凰,可素波這邊……等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第二天去單位辦公的時候,陳太忠總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卻是可是細細琢磨一下之后,又說不出有什么問題,恍恍惚惚地到了中午,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是感受不到那股加了料的神識了!
這個感受不到和消失,還是不同的,感受不到是超出了感知范圍,消失那就是湮滅了——正是因為沒有消失,所以他這邊就沒有得到警示信號。
意識到這一點,他就放大范圍細細地感受起來,然后發現的真相,很是令他無語:那個女孩兒,居然去了北京?
這是告狀去了吧?陳太忠做出了判斷,看起來劉勇的死,還真是有點說法,不過他肯定不在乎對方告狀,哪怕到最后查出劉勇生前給他打過電話,那又怎么樣呢?
且不說現在不作為的干部有多少,單說他是堂堂的省委文明辦副主任,接到一個藏頭藏腦的電話就要認真對待,這不是閑得蛋疼嗎?
所以,這不關我的事兒,陳太忠對自己這么說,他甚至有個荒誕的聯想……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被截訪的人抓回來?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給張馨打了一個電話,要她幫著查兩個手機號的通話清單,一個是劉勇名片上的手機號,一個是劉勇給他打電話時用的無記名神州行號碼,如果條件允許,把清單上的電話主人一一都列出來。
而且他強調,此事一定要保密,查不到不要緊,首先是不能被人發現——一旦被人發現,那真的是有點說不清楚了。
做出了這樣的吩咐,他心里那種不安生的感覺就沒有了,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下午上班后不久,馬小雅給他打來了電話,“太忠,有人想通過媒體,報你們天南的料……”
對北京的媒體來說,爆料真的太常見了,但是能讓馬主播打過來電話的爆料,顯然不會那么簡單,是的,這件事涉及了陳太忠。
爆料的正是劉勇的女朋友江瑩,她對自己男朋友的死,也是抱有一定的疑huò,她知道事發當天,劉勇是上mén去給一個客戶修電腦去了,在回來的途中遭遇了不幸。
請人修電腦的這位是做服裝生意的,搞的是一個進銷存系統,由于使用者素質不高,經常上一些露àn七八糟的網站,還玩一些盜版游戲,所以電腦經常中招,倒也是算劉勇的常客。
這位沒有什么嫌疑,所以一開始,江瑩就只當自己的愛人是真的不幸,該有這么一劫,事發的時候,她正在洗澡,還沒洗完澡,警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劉勇的手機和通訊錄上,她的電話都是歸到“家人”一欄的。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用說了,這個噩耗得通知準公公婆婆,于是一直忙到次日下午——當時陳太忠盯到中午就走了。
悲慟之中,江瑩的家人和劉勇的家人起了沖突,一方說你們逼我兒子太狠,否則他不至于沒日沒夜地掙錢,最終遭致這樣的結果。
江瑩的父母不干了,說你們家小子睡了我家閨女兩年了,現在都沒定下名分來,到底是誰吃虧呢?他供的那套房子,小瑩也出了錢的,那得算她一半。
人剛剛死,這家產分割的麻煩就接踵而至,不得不說,現在的人活得太現實了,江瑩心如死灰,暫時是沒心關心這些事情,又被他們吵得心煩,就要回去回憶一下劉勇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于是她打開了電腦,然后……電腦報警找不到硬盤——小江也是干電腦這一行的,然后她馬上就máo了,劉勇的電腦硬盤,不見了?
原本她就有一點點的疑huò,覺得老公不一定就是那么點背,說不準是被人害死的,畢竟,他掌握了那么多領導干部不為人知的秘密。
老公的車禍本來就古怪,與此同時,電腦硬盤很離奇地消失了,江瑩就算想象力再缺乏,也能意識到,這事兒不是那么簡單的。
這是被人滅口了吧?她不得不這么想,要說劉勇這人,對人情冷暖是比較清楚的,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的xìng質,所以平時嘴里就有意無意地流lù出一些謹慎和忌憚,這些東西,江瑩不是全部清楚,但也清楚一部分。
我家劉勇是死于非命的!想到原本應該成為自己公公婆婆的夫妻,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害了他倆的兒子,又想到平日里老公的體貼和關懷,弱小的女子暗暗下了決心——這件事,我一定要捅出去,我的老公不能白死!
還好,由于平日里受劉勇的熏陶不少,她知道此事聲張不得,于是暗暗地買了進京的車票,直奔京城而去——事實上,她和劉勇相交多年,劉勇硬盤里有的東西,她手上都有備份。
對一般人而言,即使是去了北京,沒有mén路也整不出多大的動靜來,不過劉勇和江瑩雖然對北京也不熟,但是他們有自己的渠道,尤其是劉勇,本來就是正規大學畢業,搞的又是電腦維修,還有師兄在中關村一帶討生活。
江瑩也知道自己的愛人差點就跑到北京討生活,只是受她牽絆沒有去成,所以一來北京就直奔愛人的師兄處。
這做師兄的,平常也接觸過幾個有辦法的主兒,驚聞師弟橫死,他這不平之氣就發作了,而且他來北京打拼多年,也不想讓家鄉人小看了自己。
所以,他想跟江瑩拿那些資料看一看,不成想小江雖然是女人,卻分外有主意,“這個資料我不能給師兄你看,這是為師兄你好……劉勇都被人殺了,我活著倒也沒啥意思了,但是不能連累了您!”
你其實是連我也不怎么相信,師兄很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是她說得也確實有道理,驚弓之鳥就是這樣的,于是他說你不給我看資料,這個小心我能理解——可是,我聯系媒體,手上總得有點硬貨才行吧?
“劉勇在兩周之前,曾經向我們省文明辦一個副主任爆過料,那個主任叫陳太忠,”江瑩是這么回答的,“他能證明,劉勇手上確實有東西。”
“文明辦,這是個什么單位啊?”師兄表示自己很孤陋寡聞,尚未聽說過類似的部mén,“聽起來像個社會團體……這個主任敢作證嗎?”
別的地方的文明辦不行,天南的不一樣,江瑩非常肯定這一點,當初劉勇敢把目光盯到陳太忠身上,自是做過充分了解的,所以她向師兄保證,這個陳主任不發威則已,一發威別人絕對擋不住。
所以這做師兄的就聯系媒體了,雜七雜八地說了一大堆,除了師弟是被人害死的之外,再沒有像樣的爆料,唯一出現的政fǔ官員的名字,就是文明辦副主任陳太忠——此人可以作證。
好死不死的是,他找的媒體,有人跟蘇文馨認識,就說起了這事兒,馬小雅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電話過來。
合著是因為,我拿走了硬盤,這女人才去的北京?陳太忠聽得是相當地無語:好吧,你要去就去吧,但是……為什么還要把我的名字報出來呢?
這都不叫躺著中槍了,這叫氣場太強,哥們兒走的,還真是大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