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要考慮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如何能在這無數靈獸的沖擊下活下來。
逃,自然是能逃的掉。可白素衣和林若鳶會逃么?她們兩人的身后就是天秀,就是天秀那幾千弟子!她們逃了,天秀怎么辦?
她們不走,湯非笑等三人自然也不能走!四季城主更不用說了,身為白帝城的城主,此刻若是不戰而逃,鐵定會被傳為笑柄。
四季城主傻乎乎地看著那連成一片的靈獸,心中別提多郁悶了。
他們只不過是來天秀找唐風詢問一下事情而已,可來這里將近兩個月時間,連人都沒見到。這次好不容易是見到人了,卻又即將面臨了一個天大的危險。
本來這里的事情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能不郁悶么?
“獸嘯!”湯非笑滿腦袋混沌,一萬個想不通:“怎么會有獸嘯?為什么會出現這種事情呢?”
獸嘯,是指在獸中之王的帶領下,一片地域的靈獸走出自己應該活動的范圍,踏入人類的世界。
白素衣和林若鳶就更不明白了,天秀宗自建宗以來,歷經幾十年時間,一直就坐落在曲亭山腳下。而曲亭山這個地方,雖然內部確實有強大的靈獸,可靈獸從來不會走出山的,更不要說在獸中之王的帶領下成群結隊地走出來了。因為它們也知道,自己若是這么做的話,勢必會招惹到數之不盡的高手來獵殺它們。
斷七尺滿臉的無語,語氣雖然很淡定可卻透著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我就說……跟著老湯你絕對沒什么好事。”
他本來當個廚子當得好好的,被湯非笑抓過來之后,人都還沒進天秀,就跑去過跟一群天階高了一架。
現在更離譜,居然遇上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獸嘯。世上難道還有比他更悲劇的人么?沒有,絕對沒有!時隔才兩三個月啊,每一次遭遇的敵人都強大無比,一次比一次兇狠。這要是再待下去,指不定還會出什么狀況,斷七尺覺得自己的心臟承受能力,那也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這件事雖然很離奇很詭異,可也有一處巧合。
唐風才剛從曲亭山中走出來,獸群就跟了過來,這些人又不是傻瓜,自然能聯想到此事可能跟唐風有關系。但是一個玄階下品的少年,如何有這么大的能耐,惹動幾千只靈獸來追殺?而且,那嘯天狼一直盯著的,明顯就只有唐風一個。
想到這一點,一群人立馬將視線轉移到了唐風的臉上,目光中全是疑惑。
唐風無奈至極地咧嘴笑了一下:“你們都看著我做啥?”
“風少……你在曲亭山里干了些什么?”湯非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這無數靈獸跑了出來。
“不小心燒了片叢林。”唐風隨便胡編了個借口。
要是告訴他們,自己傷了嘯天狼,還把整個獸墓里的內丹洗劫一空,他們估計也不會相信。所以還不如不說!
“現在怎么辦?”秦四娘在一旁問道。
寒冬冷著臉道:“誰引出的禍亂,誰去收拾!”
“我去收拾倒也無所謂,只是,就算我去了,你以為那些靈獸會放過你么?”
“我不會跑么?”寒冬譏笑一聲。
好幾道鄙夷的眼光立馬射在寒冬的身上,寒冬惱火至極:“這里的事跟我們白帝城有什么干系?你們能打得過這些靈獸?打不過自然要跑。”
寒冬說的都是大實話,大家都知道,可卻不應該說出來,更確切的說,不應該從他嘴里說出來。
唐風要是這樣說的話,就不會被人鄙視。
陽春一揮斷了寒冬的話:“別吵了,現在還是想辦法如何解決這個大麻煩吧。”
逼不得已被牽扯進這樣的漩渦,陽春也想跑啊。
“臭小子,等解決這里的麻煩我再收拾你!”寒冬憤憤地看了唐風一眼,嘴上發狠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要不是他,自己就不會在天秀逗留,就不會遭遇到這種事情。
唐風呵呵一笑:“我等你……要是那時候你還活著的話。”
無數只靈獸鬧出來的動靜,此時已經驚動了不少天秀弟子,那些女人都聚集在天秀的后面,對這邊指指點點,她們的臉上全是恐懼的神色。
不但天秀被驚動了,就連靖安城的人也被驚動了,此時正有不少人往天秀這邊趕來,站在遠處看熱鬧。
不明真相的他們,并不知道天大的災難就要降臨到頭上了。
白素衣慘笑一聲,突然對眾人道:“各位,看如今這樣子,天秀怕是保不住了。各位還是請離開這里吧。”
林若鳶也道:“是的。請各位在離開之后,能夠沿路告知世人曲亭山這次的事情,讓他們不要靠近這里,尤其是靖安城的人,讓他們盡快離開。”
這是最好的辦法,不要和那些靈獸發生沖突,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湯非笑臉色凝重,看著林若鳶問道:“我們要是走了,你們怎么辦?”
林若鳶和白素衣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白素衣道:“就讓我們天秀弟子來暫且拖延這些靈獸一陣子,也可以為靖安城的人撤離爭取點時間。”
這是必死之戰!天秀僅有兩位天階,還只是天階下品,隨便來兩頭六階靈獸就能打倒她們了,而剩下的那些嬌弱的天秀弟子,只能給靈獸充當口糧!
林若鳶也道:“天秀雖然小門小派,可也不會讓靈獸們看不起!各位,請速速離開這里吧,湯前輩,風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林若鳶身為女流之輩,說出這番話也是錚錚鐵骨。
看著天秀的兩個女人,陽春不禁肅然起敬!說實話,陽春一開始并沒覺得天秀這個門派怎么樣,畢竟全是女人,能干多大事?而且頂尖高手數量也少,境界又不高,所以在他眼中,天秀不過和那些小門小派一樣。
更有湯非笑和斷七尺這兩尊殺神在天秀做客,這兩人當初可是殺了不少白帝城的人。是白帝城的仇人!陽春甚至在想,等處理完這次的事情之后,是不是要帶大批高手來干掉湯非笑他們,順便也給天秀這個包庇白帝城仇人的門派一點教訓。
但是當聽完白素衣和林若鳶的話之后,陽春便打消了心中這種想法。
女人,也是可敬可佩的!湯非笑和斷七尺是白帝城的仇人不假,可卻跟天秀沒什么關系。
湯非笑聽得眉頭一皺,目光轉向唐風。
唐風此刻要是點個頭,他立馬會帶著唐風遠離此地。但是他知道,唐風是不會點頭的。
果然,唐風開口道:“姑姑,我不會走的!”
“聽話!”林若鳶跺了跺腳,轉向湯非笑道:“湯前輩,這是我的請求,請你立刻把風兒帶走!”
湯非笑干笑一聲:“風少要是不愿意,我這樣帶走他,他會恨我一輩子的。我老湯不做壞人!”
這話聽得四季城主一起翻了個白眼,心想天殺神要不是壞人,天底下可真沒有壞人了。
“姑姑,你先聽我說。”唐風開口道:“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惹出來的,我不能讓別人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更不愿意看到整個天秀為了我覆滅!冬城主剛才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可卻是事實,現在也只有我能解決它們!因為它們要找的就是我!”
寒冬在一旁狠狠地瞪了唐風一眼。
陽春面含微笑稱贊道:“敢作敢當,不錯!”
“可是我怎么能看著你去……”林若鳶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在她看來,唐風若真的就這樣過去,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靈獸,也是有靈智的!”唐風知道嘯天狼為什么會大動肝火帶這么多靈獸來找自己,所以也能知道解決的方法,“我過去跟它說說,若是順利的話,說不定能說服它們離開這里。”
在唐風的打算中,自己確實是要先去和嘯天狼溝通一下,告訴它自己傷它是逼不得已,告訴它靈怯顏并沒有被自己殺死。當然,這個方法的成功率很低。以嘯天狼如今的瘋狂程度,會不會聽自己說話還是個問題。
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唐風都會立刻施展出借尸還魂,然后再一次沖進曲亭山,躲進獸墓中,等待靈怯顏蘇醒!只要靈怯顏蘇醒,自己就有救!
它們要找的只是自己罷了,等自己離開這里,天秀和姑姑就會安全。
“不,你不能這么做!”林若鳶使勁搖頭。
“姑姑!你要記得,你是天秀的長老,然后才是我的姑姑!難道你忍心看著那幾千天秀弟子因為風兒的錯誤而喪身在這里?難道你忍心看到整個天秀被毀于一旦?”唐風這些話說的有些重了,但是現在不是能夠好好和林若鳶溝通的時候,因為自己不能把計劃告訴她,“姑姑,相信我,風兒絕對不會有事,一定會活著回來!”
林若鳶抓著唐風的胳膊,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這短短的一炷香時間,林若鳶體驗了由悲到喜,再由喜到悲的大起大落。好不容易等到唐風從曲亭山中走了出來,可現在他卻又要去面對那連天階高手都忌憚三分的狂煞嘯天狼,更有那龐大數以千計的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