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班殿直累進殿前都虞候曹佾,身為當今皇后的弟弟,又出身于大宋將門第一世家,府邸自然建筑得美輪美奐,富麗堂皇,宅第壯麗,庭院清幽,前后共有六進,圍墻相隔,后院之內,拔地起著兩座三層高樓,雕梁畫棟,最是華美不過。
其中一處高樓中,布置精巧的房屋內,一個身穿淡黃綢衫,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粉面含春,秀色照人,神態舉止從容含蓄的清雅女子,纖手拿著一幅展開的畫卷,美目異彩蕩漾,口中反復吟誦,一時之間有些癡了。
“媛姐姐,你在做什么?”一位極其美麗動人的少女裊裊婷婷地從后面走了進來,只見此女年約十五六歲,眉目如畫,膚色晶瑩,身穿華麗絲羅襦裙,一頭烏黑的秀發盤成飛髻形,耳邊戴著精美的玉石耳墜,綽綽多姿,眉目間自有一股天生的貴氣。
“沒什么。”清雅女子正是曹佾的侄女曹媛,高士林的未婚妻子,見到美麗少女進來之后,她俏臉含羞,有些忙亂的把畫卷收起來。
“媛姐姐,別藏了,定又是高家小子送與你的禮物吧。”美麗少女笑吟吟說道,秀美的臉蛋掠過一絲好奇之色,連忙追問起來:“上次是一首詞,這次是什么物事?”
“雅馨妹妹,你不是與大伯他們出去拜年的嗎?這么快就回來了?”悄悄把畫卷藏在身后,曹媛避重就輕說道。
“拜年一點都不好玩,無聊極了,我便偷偷回家啦。”曹雅馨嘟著紅潤櫻唇埋怨道,秀眉彎彎如月,露出狡黠笑意。
“又是這樣,待會大伯又該生氣了。”曹媛無奈嘆氣,嘴角隱約掠過一縷笑容。
“生氣就生氣,反正他總要生氣的。”曹雅馨纖手搖搖,絲毫沒有在意,美麗的眼眸流波蕩漾,光芒閃爍,悄悄住曹媛身后的畫卷。
“難道那些權貴公子又招惹你了?”曹媛輕笑問道。
“什么權貴公子,就是一群紈绔子弟,仗著有父輩萌蔭,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走馬章臺,尋花問柳,不務正事,胸無點墨……。”掐著如筍般蔥嫩的手指,曹雅馨毫不客氣的數落道:“一見到我,就圍了上來,真是如同蒼蠅一樣,討厭之極。”
“雅馨妹妹,不可胡說。”曹媛蛾眉微蹙,輕聲說道:“這些公子都是出身名門,個個皆是飽讀詩書,溫良敦厚,豈會有你說的這么不堪。”
“媛姐姐你不在汴梁,對他們的事跡自然不清楚。”曹雅馨皺起了嬌俏可愛的瓊鼻,輕輕哼了一聲,“表面上看當然是翩翩公子,其實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雅馨妹妹言過其實了,比如高…公子,也是出身名門,人…還是不錯的。”曹媛小聲辨別道,俏臉染霞,紅潤誘人。
“我說媛姐姐怎么這般著急為他們辯護,原來是有原因的。”曹雅馨恍然大悟,嬌笑說道:“高家小子不算在內,他算什么權貴公子,咦,這樣說來,大哥二哥也不是啦。”
“雅馨妹妹,現在明白了吧,凡事不能一概而論之。”曹媛笑著說道,不知為什么,心里悄悄落了塊石頭。
“嗯,媛姐姐說的是,除了高家小子,大哥二哥,小越之外。”潔白如現的蔥指再次掐算起來,忽然腦子中閃過某人的身影,曹雅馨俏臉微紅,嬌聲說道:“還有一些官宦之家的公子,其余之人都是草包。”
“雅馨妹妹,要注意淑女風范,不要惡語傷人,不然大伯又要斥責你了,不過我還要謝謝你還記得小越。”曹媛笑吟吟說道,并沒有察覺出什么來。
“小越也是我弟弟,我自然記得他了。”曹雅馨笑道,提到比自己小的人,神情似乎有些得意。
“對了,剛才你們是去哪個王公大臣家啊?”見到話題越扯越遠,曹雅馨似乎已經忘記探尋剛才之事,曹媛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
“好像是……,禮物到手了。”曹雅馨秀眉微蹙,似乎在尋思,突然之間纖手一伸,立即從曹媛身后把畫卷奪取過來,成功之后,退開幾步,忍不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雅馨妹妹,小心別把畫扯損了。”曹媛措手不及,反應過來,知道搶奪無望,只能無奈一嘆,連忙叮囑起來。
“我倒要瞧下高家小子送你什么禮物,居然這么寶貝,連讓我看眼都不成。”曹雅馨嬌哼說道,星眸彎成了月芽,俏美容姿笑顏如花。
“真的沒有什么,只不過是一首詞罷了。”曹媛小臉如霞,言不由衷說道,在心中默默念了次,又覺得有些醉了。
“這不是姐姐前幾日畫的鴻雁圖嗎。”輕輕展開畫卷,曹雅馨立即認了出來,忽然發現圖中還有幾行字,不由仔細看了起來,久良,螓首微抬,美眸異彩漣漣。
“雅馨妹妹,你覺得這首雁邱詞如何?”曹媛輕柔問道,唇間笑意盎然。
“不可能,高家…才卿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才情啦。”默然了片刻,曹雅馨驚呼起來,俏臉充滿不可置信之色。
“雅馨妹妹,話可不能這樣說。”曹媛反駁起來,隨后也笑了下說道:“不過這首詞確實不是他所作。”
“就知道如此。”曹雅馨理所當然點頭,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好奇,“這首詞是誰作的,怎么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是柳七的新詞?”
“不是柳七,是高公子的一個朋友所作。”想到高士林平時結識的朋友居然這么有才情,曹媛心里非常滿意,羞澀笑道:“高公子說,他的朋友知道我們的事情后,特意寫下這首雁邱詞來祝福我們。”
情之極至,生死相許,天下還有什么愛情比這個更加令人感動,希望自己和他也是一樣,曹媛暗暗期望起來。
“高才卿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曹雅馨秀眉悄悄一揚,神情似乎有些觸動。
“好像是叫楚質吧,似乎也在什么地方聽說過。”曹媛不怎么確實,從懷里輕輕取出高士林的信函,展開一看,點頭說道:“就是這人。”
“楚質,就知道是他。”曹雅馨喃喃說道,俏臉神情怪異,似嗔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