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賢走過去的時候,聽到蔡伯越說越難聽,出聲喝道:“蔡伯,你在說些什么?還有沒有規矩了?謝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奴才在哪兒喝三道四?”
蔡伯豪不客氣地和謝東賢對峙,說道:“做人都是要講良心的。當年老爺子走的時候,把小姐托付給你。讓你好好地照顧她。可是你摸著良心說,你有沒有盡過一丁點兒責任?”
謝東賢的眉頭皺地更緊了,視線從蔡伯身上穿過去,在葉秋以及唐果林寶兒這幾張陌生面孔上稍微停留后,最后又移到謝意如的臉上去,問道:“我怎么沒有盡過責任?我每次派人來接她回去,都是她自己不肯回去。”
“大哥。不說了好吧。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蔡伯,關門吧。”謝意如語調冷淡地說道。
“意如,等等。我有事找你。”謝東賢出聲說道,站在他左右兩邊的保鏢跨前一步,阻止了蔡伯關門的動作。
“大哥,什么事?”謝意如停住回轉的步子,問道。
“我們要回大馬了,所以準備接你一起回去。你也好幾年沒回去看看爸了吧?他以前最是疼你,回去上柱香也好。”謝東賢聲音誠肯地說道。
“我每天都會為父親祈禱,祈求他過地幸福安祥。暫時我還不想回大馬,你們回去吧。”謝意如拒絕了謝東賢的‘好’意。
“不行。我一定要帶你回去。現在香港的治安越來越亂,你一個人在這邊,我實在不放心。”謝東賢說道。
“謝東賢,小姐說了,她不想回去。”蔡伯擋在前面,不讓謝東賢過去拉謝意如。
“蔡伯,讓開。我敬你年老,你不要自討苦吃。”謝東賢見到蔡伯又一次擋了過來,心里的怒氣再也掩飾不住了。
雖然他敬重蔡伯的人品,而且知道這個老頭和自己逝世的父親關系很好,但是他做為一個下人屢次犯上,就不是他所能忍受的了。
“我不會讓開的。如果小姐愿意,我立即閃開讓你帶走。可是小姐不愿意,你除非從我尸體上踩過去,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小姐。”蔡伯張開雙手說道,絲毫不給那兩個年輕力壯想向他出手的保鏢放在眼里。
謝東賢也不想把事情搞地太糟糕讓別人笑話,耐心地勸道:“意如,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住在什么地方。咱們謝家再如何落魄,也不用住在這種屋子啊。”
“蔡伯說地沒錯,咱爸走的時候交代過,讓我和二弟好好照顧你。如果讓他知道你過著這樣的曰子,怕是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意如,你跟我回大馬吧。那邊的條件比這邊好,我已經讓你給你收拾了一間佛堂,你在那邊也可以繼續吃齋念佛。”
“哎,你這人真奇怪耶。我末來的婆婆不愿意回去,你干嗎非要拉她走啊?”一代女俠林寶兒終于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地說道。
“末來婆婆?你是?”謝東賢的眼神在林寶兒的臉上認真地打量著。
“你管我是誰。我愛是誰就是誰。”林寶兒不悅地說道。
謝東賢沒想到這個女孩兒這么難說話,又轉過視線看著她身邊站的年輕男人,問道:“你一定就是葉秋吧?”
“是我。你是誰?”葉秋冷漠地問道。從蔡伯的態度上可以猜到,這個人肯定是來者不善。
他叫她妹妹,那么他肯定也姓謝了。就是不知道是那個被自己狠揍一頓地那個姓謝的家伙什么人。
謝東賢表情冷酷地看著葉秋,說道:“我是謝東賢。謝意如的哥哥”
“哦。那你來干什么?”葉秋一臉玩味地笑著。
“我來接我妹妹回去。”
“她不回去。”
“她一定要回去。”
“她一定不會回去。”
葉秋和謝東賢兩人四眼相對,聲音越來越冷,一幅誰也不愿意退讓的架勢。
氣氛再一次凝固了,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
“我來接我妹妹,與你何干?”謝東賢眼神銳利地看著葉秋,說道。
“她是我媽。”葉秋板著臉說道。
“唔——”
聽到葉秋的話,謝意如一下子就掩嘴趴在地上大哭起來。
祈禱了那么多年、期待了那么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葉重,他愿意叫我媽媽,我們的兒子終于肯認我了。葉重……”謝意如捂著臉哭地泣不成聲。
唐果和林寶兒一直站在謝意如身邊,見到她突然捂嘴痛哭,兩個女孩兒都有些慌了,趕緊蹲下來去勸慰她。
“婆婆,你哭什么啊?如果你不愿意回去的話,我們就不回去好了。他們要是敢來拉你的話,我就揍他。”林寶兒胖乎乎地手伸過去給謝意如擦眼淚,淚水又從她的小手上滴落到地上。
“伯母,一家團圓是值得高興的事啊。我們應該高興才對。你說是不是?”唐果笑著安慰道。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卻出來了。
她終于明白葉秋為何會在進門的時候那么的猶豫,為何會有那樣嚴肅認真的表情。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一定不知所措吧。
當初因為天河城事變,父親中槍成為植物人,唐果深切地體會到了那種孤獨無依的感覺。對于葉秋以前的生活,他更是感同身受。孤獨了那么多年,現在終于找到自己的親人,心里真地很為他高興。
“我不哭。我只是高興。我真地很高興。”謝意如握住林寶兒的小手,破涕為笑地說道。
謝東賢看著蹲在地上哭泣的妹妹,心里百感交際。雖然有心想不認葉秋這個外人,可是看到妹妹這么開心,他也不好再說出些過火地話。
“喲,這邊這么熱鬧?”謝意笑呵呵地走過來,身邊陪著的是他的姐姐謝欣。
“是啊。這演的是什么戲?還有哭戲呢?早知道早些出來看看了,好像錯過精彩的一幕了。”謝欣冷笑著說道。
謝東賢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倆個跑過來干什么?不是說過,要你們等在外面的車子里面嗎?”
“看到你這么半天沒有回去,媽讓我們來看看出了什么事。”謝欣大大咧咧地說道。“走吧。怎么?她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回去就不要回去唄,這樣更好,我們還節省些糧食,最好地是一輩子都不要回去了。”
“閉嘴。你知道些什么?”謝東賢對著女兒吼道。
“我就不。我什么都知道。我就奇怪了,人家都不把你當哥哥,你整天這么熱心干什么?不要這個親戚又怎么了?咱們謝家的臉面還沒有被她給丟完?”謝欣好像根本就不懼自己的父親,大聲地和他爭辨道。
“你們說話最好給我客氣些。”聽到謝欣的話,葉秋的眉頭皺了皺,聲音冰冷地說道。
“你在這邊干什么?你你——爸,就是他打我的。”謝意突然看到葉秋也在場,像是見了鬼似的,用手指著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你們跑這邊來干什么?”葉秋瞇著眼睛問道。
“我們來這邊干什么需要你管嗎?你以為你是誰?太平洋警察嗎?”謝欣不悅地瞪著葉秋說道。“你就是打我弟弟的混蛋?那個女人不知道和誰生的野種?”
僅僅是一瞬間,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葉秋就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而剛才還站在謝東賢身后的謝欣卻到了他的手上,被她掐著脖子舉在半空中。
蔡伯滿臉驚訝,自己這個小少爺的實力還真是驚人啊。
因為在葉秋出手之前,他是站在院子內的,前面有自己擋在門口,而且外面還有謝東賢以及四個黑衣保鏢。
而葉秋從院子里沖到院外,快地就像是一陣風似的。自己和那四個保鏢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捉住了站在謝東賢身后的謝欣。中間穿過了五六個人,而且有著這么遠的距離,竟然是轉眼即到。
“你媽沒教過你說話嗎?”葉秋的手微微用力,將謝欣掙扎的身體舉地更高一些。
“住手。快放下欣兒。”謝東賢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吼道。
那四個保鏢也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互相打了個眼色,便左右兩邊各兩人的向葉秋撲了過去。
手里提著一個人的葉秋迅捷無比的踢出四腳,從左右兩邊撲過來的那四個黑衣保鏢便全都倒飛著摔出去好遠。
想爬起來時,卻發覺自己體內一絲力氣都沒有。身體疼地直哆嗦,骨子像是散了架一般。
只是挨了一腳,這些百戰精英就全部失去了戰斗能力。
“放——放開——”謝欣雙手和雙腳拼命地踢打著,可是那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卻像是個鐵鉗子似的,越來越緊,讓她快要背過氣去。
臉色憋的紫紅,眼珠都要凸出來。如果再不能得到氧氣補充的話,怕是真要死在葉秋的手里。
“葉秋,放開欣兒。快放開欣兒——意如,快讓他放開欣兒。他會掐死欣兒的。”謝東賢大聲吼著說道。
謝意像是才剛剛從眼前的巨變中驚醒,聲嘶力竭地叫道:“殺人啦。快報警。快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