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俯瞰青陽街區如一塊被螞蟻爬滿的方糖,密密麻麻全都決堤一樣涌入的是林戰帶領的林河軍。
“差不多得有三十萬,看來他是要一口吃掉你。”秦明的傷還是很重,卻坐不住的讓人把他抬到窗邊,大廈的高度讓他能輕易的直視戰場。尤其是青陽街區,它距離這里實在是太近了,甚至能讓人感受到子彈打出槍口的滾燙。
“加上外圍的,正好五十萬,林戰果然沒讓我失望。”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胡憂的臉上失去了笑容笑的胡憂顯得很冷酷,周邊的工作人員看向他的眼神都隱隱帶著敬畏。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胡憂。
“五十萬,我看不出你有吃掉他們的能力。”秦明坦然道。直到現在他也沒看出胡憂費灸機的把敵軍引到這個地方能有什么作用。他研究過胡憂的兵力部署,知道胡憂跟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調動一帚可以吃掉人家三十萬大軍的部隊。
林戰肯定也是這么分析的,所以他來了,義無反顧而來。
“想不想聽一個故事?”胡憂的眼神變得很迷離,似乎像是在回憶什么。
“你有心思說,我就有心思聽。”秦明無所謂道。胡憂都不怕,他不過是剩下半條命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這座城叫銅城,在不久之前,它是在不死鳥軍團,也就是我的絕對控制中的”
不死鳥軍團控制東部地區長達幾好年,銅城更是在絕對的控制之中。而在不死鳥軍團接管銅城之前,因為戰爭的關系,銅城大部份地區都成了廢墟,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銅城是不死鳥軍團重建的。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會文明還沒有倒退。
“知道林子卿帥大軍而來之時,我們為什么能那么果斷的放棄銅城,甚至整個東部地區嗎?”胡憂用一個故事簡單的給秦明講述了這幾年所發生的事。也許有些地方秦明聽得不是很懂,但胡憂相信他應該能聽出其中的關鍵。在某些方面,秦明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你有殺手锏!”由故事內容和對胡憂的了解,秦明得了一個可怕的事實。敢輕易放棄是因為他有輕易奪回來的把握。這樣的把握胡憂一定有。
在天風大陸,胡憂軍團的強大除了士兵的戰力外還有士兵手中千奇百怪的兵器,胡憂在那個落后的世界都能不甘寂寞的弄出那么多事,在這擁有著更高文明的文武界,胡憂會什么都不做。
那不是胡憂的性格!
胡憂的目光再說轉到青陽街區,像是對秦明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那下面曾經是我最重要的一個兵工廠。”
“你你不會是要炸了那一大片吧。”秦明第一次臉色慘白。青陽街區距離這大廈的直線距離可不足一千米。炸掉一個街區的余波都能把這里掀翻,難道胡憂逼急了要同歸于盡?
“我要賭一把!”
胡憂放下手中的茶杯,空氣瞬間凝結了一般。周邊正在工作的人,無論是否聽到胡憂的話,都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工作,轉頭看向胡憂。
“怎么賭?”秦明思索道:“你總不會是想把他們收服吧。”
秦明雖然才來文武界沒幾天,但他已經從胡憂那里獲得大量的資料,知道林河帝國的性質,更知道林河軍人的戰斗意志。這是一個可怕的帝國。一群可怕的軍人,在他們的戰爭歷史中從沒有過投降記錄,更何況是近五十萬大軍的大規模投降,如果胡憂賭的是這個。那么賭得也太大了一些,而且幾乎沒有勝算。
“林戰已經沒有退路,就算是能打敗我,他充其量不過是領一支三流的軍隊可能再有更大的在突破。”
胡憂對林戰的心理算計遠遠不只是把他引入一個死地,他要把林戰給拉過來,滅敵是下下策。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再化敵為自己所用,那才是王者之風。
“給他一個必死之局,再給他一條光明的前途,這也許可行。”秦明把自己帶入進胡憂的角色。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找到方法,萬事皆可成。
林河士兵為帝國而戰是沒有背叛的記錄,可隨著聯合帝國的出現,林河帝國已經是名存實亡,就連胡憂都親口承認還弄不明白這個聯盟帝國的由來,這些遠在東部地方多年的林河士兵自然更不知道,他們甚至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為林河帝國而戰。負面的心理情緒很多時候比艱難的戰局更加可怕,如果胡憂能給他們一個光明的未來,他真不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生死抉擇呀。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帝國戰死不如為自己而活。
“那我可下注了。”
秦明翻著白眼道:“我能影響你的決定嗎,別弄得我好像很重要的樣子。”
“你能給我信心嘛。傳令啟動一號計劃。”
沒人動,至于在胡憂下達命令之后,秦明沒看到周邊有任何一個人去傳達胡憂的命令,這又是怎么回事?
秦明并不知道,胡憂真正的命令并不是用人去傳達的,文明的例退留下唯一一個尾巴就是無線電,無線電這個半文明的物品一直都在正常的運行之中,胡憂的命令正是利用無線電傳發出去,那些早已經在等待的人,在接到命令后已經各自奔赴自己所負責的區域。
一號計劃五分鐘倒數。
五分,四分三十秒。
一號計劃是一個什么樣的計劃,就算是計劃執行者本人都不是非常的清楚。因為這個計劃是個團體合作計劃,每個執行虛只負責其中的一小部份↓非有人能查出一共有多少人參與一號計劃并把他們全都抓回來審問,才可能總結出計劃的全部內容。
但這可能嗎?
殺手锏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隱而不發,發則雷霆萬鈞,要能查出來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轟轟轟”
突然而連續的爆炸讓林戰瞬間手腳冰冷,他知道自己中計了。
爆炸掀起滿天的煙塵。卻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可見控制之精準。林戰約束手下將官,讓他們約束下面的士兵,沒有命令不可亂放一槍一彈。他知道胡憂占九勢卻沒讓這里血流成河一定是有所圖。
等著吧,胡憂很快就會現身的。
秦明眼看著這一切發生,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害怕,但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與胡憂之間產生了差距。胡憂掌握了更多的戰爭手段,而他,短時間內是無法學會那么多的。
爆炸環著青陽街區而起。無論是定位還是控制都相當的精準,幾乎是一分鐘之內就把青陽街區炸成一座海上的孤島,近二十米寬的環型深坑讓所有人都背流冷汗。如果人家不是聞街區炸而是來個中音開花,別說三十萬人,就算是一百萬怕都留不下半個活口。
這是示威還是警告?
“胡憂,我知道你在這里■來吧!”林戰再一次敗給了胡憂,這次比上次輸得更慘,三十萬大軍還在身邊,一槍沒發就已經成了死人。他毫不懷疑胡憂一句話就能讓包括他林戰在內的所有人血肉不存。
這仗沒法打了。
“他是聰明人。”秦明嘆了口氣。只從秦明的反應他就知道胡憂這一局已經贏了一半,剩下的那半也不會太遠。
“幸虧他是聰明人。”胡憂暗自慶幸。這次他真的是在賭,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手里還有大牌的此時,只有他自己知道。所有人牌已經打完了。
是的,胡憂手里已經沒有牌,他跟本就沒有可能把林戰的三十萬大軍全都炸死,一來他沒有那么些炸藥。二來他沒有這樣的準備。這次之所以能炸出這樣的效果是因為這里是兵工廠的地下通道,本來就是中空的,只把上面的隔層炸掉就能出現非常嚇人的場面。要真想炸人,那是傷不了多少人的。
這又是一次心理博弈。胡憂不只是把林戰而算進去,而是把所有人都算了進去,甚至包括他自己。如果林戰不管不顧的向大廈發起進攻,那贏的是林戰,死的是胡憂。
勝負很多時候不過是一念之差。
當然,如果這次領兵的不是林戰,胡憂也不會使出這樣的招。林戰聰明而自負,他不夠老辣,年少成名的他盡比那么沙誠將少了一份堅持。胡憂曾經玩過一種十對分兩邊的模擬對戰游戲,每次局面不好總是有人跳出來大叫投降,因為投降可以重新開局,雙方又回到同一起跑線,而這些大叫投降的往往都是年輕人,他們無法深刻的體會堅持的意義,局面的不利只是暫時的,只要不言敗,就有勝利的機會。
反敗為勝的快感遠遠要比投降重來的舒爽太多,可就是有那么多人沒勇氣去拼去爭,去最后為自己而戰。
林戰被胡憂派人接進大廈,他看到胡憂,胡憂正在品茶。他也看到了秦明,秦明正在發呆。
這次就只有兩個人。秦明的傷是看得見的重,可林戰卻不敢對胡憂發起進攻。他已經認輸了,失去爭趣利的勇氣。
三個人的會面只不過短短半個斜,談話的內容除了他們三個誰都不知道,談話的結果則是林戰加入不死鳥軍團,成為不死鳥軍團總指揮部的一個參謀將軍,有軍職沒實權,唯一的好處是能跟在胡憂的身邊,這是林戰要求的,胡憂同意了。
兩次輸給胡憂的林戰心里其實依然不服,跟在胡憂的身邊是要近距離的觀察胡憂,他要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輸。
皆大歡喜?
是的,皆大歡喜,打了半天打成一家人,這樣的結果戰前誰都沒有預料到,但這確實是最好的結果用打就不會死人,不死鳥軍團因林河人加入而變得更強大,林河士兵暫時也有了依靠。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后媽是沒有親媽親,可怎么說也算是有了個媽不是。
“這就算完了,我們是贏了還是輸了?”伍金康這個火線升官的營長還有些弄不清楚情況,前不久還打得你死我活,怎么轉個眼就不打了,那些戰死的兄弟怎么算,他一個營現在可只剩下五個人了呀。
伍金康此時還不知道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一說法。等過幾年,伍金康由營長走向最高的位子,他就知道為什么一分鐘前血戰到死的兩支部隊能在一分鐘后變成一家人。到那個時候,伍金康也就不再是那個胸無大志的伍金康了。
有野心的人才能看得更遠。
胡憂絕對要算是異類的存在,他更多的是在掙扎,野心,也許曾經有過,現在嘛,看淡了。
“他成功了。”劉伯度和紅葉相視大笑。過去的幾天是他們一生中最難過的幾天,見慣了大場面的他們幾經崩潰,還好他們崩潰的發作不是同一時間的,紅葉受不了的時候有劉伯度撐著,劉伯度頂不下去的時候有紅葉在嘴緊牙支持著。
這一戰打得太難,胡憂所在的那棟大廈現在看是穩如泰山,一個斜之前都還是危如懸卵呀。
“他成功了。”紅葉流下流動的淚水。她是少數知道內幕的幾個人之一,胡憂的冒險對她還說是煎熬呀。要不是撐不住的時候有劉伯度拉著,她都不知道多少次帶人殺上前線了。
胡憂的整個計劃太冒險,冒險得紅葉都后悔自己是知道內情的那個人。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只需要按計劃按形勢指揮就好,恨就恨在什么都知道呀。
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害怕失敗。
還好,他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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