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點江山

卷十七酒煮江山 2486章 以身試毒

胡憂和韋云峰走一路,有韋云峰在,進城出城那都不是問題。雖然韋云峰現在已經不是光明左使,但是他的能力還在,光明帝國又是他服務了那么多年的地方,他對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

這天,胡憂和韋云峰回到了大蘇城。離開的日子不算久,大蘇城也沒多大的變化,一如之前的寧靜。

“有時候想想:做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老百姓,也許要更快樂一些,至少不用去考慮那么多,經歷那么多。”韋云峰感觸的說道。

胡憂搖頭道:“可那也不是你的生活。其實你現在完全可以丟下一切不管不顧的,以你的能力,相信要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問題不會很大。”

說白了,韋云峰和胡憂是一樣的人,他們都不可能去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這永遠只是一個拿來感慨而不可能去實現的事。

李華仕并不住在大蘇城中,用不著進入大蘇號飛船去找李華仕到是能讓胡憂二人輕松一些。按計劃,李華仕這邊由胡憂和韋云峰去正面接觸,而龍廣運和李木生則從其他方面查與李華仕這個人有關的一切。

“這邊距離馬麗麗的住所挺近的,你要不要先過去看看?”在經過一棟大廈時胡憂問韋云峰。這會其實已經不能說是挺近,因為馬麗麗的住處就在前面的某一棟大廈里,胡憂都知道那地方,韋云峰不可能不知道。

“林知禮是不是也在那里?”韋云峰沒有問女兒韋洛冰的情況,而是先問林知禮。

“是的,她也在。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些什么。”胡憂忍不住問道。之前韋云峰和龍廣運見面的時候,誰都沒有提起林知禮,這讓胡憂多少有些意外。

韋云峰深深看了胡憂一眼。點點頭道:“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先前只是其實有些奇怪,并沒有特意去查她和龍廣運的關系。”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嗎?”男人之間的對話總是可以相對的直接。胡憂就不喜歡轉彎抹角的半天都沒個正題。

如果林知禮肚子里的孩子是韋云峰的,那韋云峰可是得叫龍廣運岳父。這也是胡憂沒讓他們兩個一組的原因,這其中不安…定因素太多了,能避免就盡可能的避免。

“不是。”韋云峰搖搖頭道:“我和林知禮不過是工作關系,也許我確實是比較照顧她,但那也不過是出于同事之間的關心,并沒有再多半點的東西在里邊。”

“林知禮可不是這么認為的吧。”胡憂道。他是見過林知禮的,而林知禮提到韋云峰時的神態明擺了就是有事,甚至有些生怕別人看不出來的那種。

韋云峰無奈道:“你就不要耍我了。我就不相信你會看不出來林知禮的精神有問題。”

“她的精神有問題嗎,我還真沒看出來。”胡憂吃驚道。這也許有他沒仔細觀查的因素,但他是真沒看出來林知禮有精神上的問題。

“這個咱們以后再討論吧,馬上就要到了。”

按李華仕的資歷,他是有資格住進大蘇號飛船之中的,但是他選擇住進了公寓,胡憂不知道這是不是與朱清罡的死有關。如果朱清罡真是突發心臟病而死,那李華仕是不需要在內疚的,古人早有留話:醫得了病,醫不了命。天要人死,誰來了也沒辦法。可如果朱清罡的死有可疑,而李華仕又知道。那無論是以醫生的身份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李華仕都會有愧,那他不住進大蘇城也就合情合理了。

當然,這不過是推理而已,并不能說因為李華仕沒有選擇入住更好的住所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大蘇號飛船的好更多的是在身份像征上,要比環境,公寓這邊的環境可也不差,至少空氣那是要更好一些的,大蘇號現先進那也是人造的空氣。公寓這里可是純天然的。

“就是這家了。我們是直接進去,還是買回禮物?”韋云峰問胡憂。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以胡憂為主導。大多數時候都會先征求意見再做決定。

“禮物就沒必要了吧。”胡憂搖搖頭道:“反正我們拿不拿禮物,都不會改變我們的目的。李華仕應該也不會很高興我們的到來。”

“也是。”韋云峰笑笑道:“那我們這就上去吧,希望他在家,要不然,我們又得麻煩了。”

李華仕的家在二樓,這在動輒百層的建筑群中很不起眼,不過住二樓也有住二樓的好,要但發生什么突然情況,住得高的躲都沒得躲,住二樓的直接跳窗出去應該就能保住一條小命。

“李華仕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住在能一覽眾山小的地方,他會住二樓,讓我挺意外的。”韋云峰和李華仕有一定的交情,隨著不斷的回憶,不時能想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喜好的改變,總是有原因的,這也是你愿意加入調查的一個方面吧。”胡憂看人一向很準,和韋云峰相處那么多天,對他也已經算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韋云峰在決定調查朱清罡的死亡原因前,考慮過非常多的東西。

“算是吧。”韋云峰已經習慣胡憂那似乎無所不知的本事,被胡憂說中也不覺得怎么意外。

“無論怎么樣,還是保持一顆平常心吧。皇…帝也是人,我們又是在幫他,用不著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胡憂拍拍韋云峰的肩膀道。

“謝謝。”韋云峰真心道。這幾天,他總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不斷有東西在自己的眼前轉,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無法像胡憂那么看得開,放不下。壓力自然就會很大。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李華仕家門,二樓而已。就算是不坐電梯,也不會讓他們花費太多的時間。

“敲門吧。我估計他應該是在家的,只希望他不要聽到門響就跳窗而走,那樣對大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李華仕并沒有跳窗跑,他聽到門響就急急過來開門。不過他顯然不是想著幫韋云峰開門的,所以在看到韋云峰的時候,李華仕愣得很明顯。

“李太醫,我說過要來看你的。”韋云峰一臉微笑,兩手空空。

“我記得。不過我已經不是太醫了。”李華仕看到韋云峰并沒有老朋友見面的欣喜,也并沒翻臉不認人的作派,他就是一個退了休的老者,看著挺平和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那正好了,我也不是光明左使了,這你應該聽說了吧。”韋云峰呵呵笑道。

李華仕回身指指客廳里的大電視,道:“剛剛還在放追捕你的通造,沒想到你就上門了。”

“是嗎,我到還沒看過,抓到給多少?”韋云峰毫不在意的問道。

李華仕搖頭道:“什么都不給。盡公民的意務,保護環境安全。”

韋云峰和胡憂對視了一眼,看來史克進那邊抓得并不是那么緊。看來他們之前的分析是正確的。史克進那些人并不怕他們手里的資料,就算是韋云峰給擺出來,他們也有應對這法。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上的情況,臺面下的東西,那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史克進已經在暗中派出了無數的人馬,只是暫時沒有遇上,所以感覺不到危險罷了。

“如果你不準備進公民的義務,是不是應該請我們進去坐坐?”韋云峰和胡憂不過是交換了個眼神,馬上就把注意力放回來李華仕的身上。

“這位是?”李華仕的目光看向胡憂。對他來說胡憂是陌生的。

“他是我的朋友,今天特意過來請教你一些事的。”韋云峰并沒有介紹胡憂的名字。反正就算是說了李華仕也不會知道,說與沒說都不會有什么影響。

“李醫生你好。我也是學醫的,咱們算是半個同行呢。”胡憂直到這時才開口。見什么人說什么話雖然是胡憂的本事,但畢竟韋云峰跟李華仕要更熟悉一些,讓他先開口自然也就更好。

“請進吧。”李華仕終于還是讓開了門,讓胡憂和韋云峰得以進屋。

“喝茶,還是什么?”

“不用了,我們就坐一會而已。”

“過門是客,水總是要喝一杯的。”

李華仕還是倒來了水,純凈水,純得什么顏色都沒有,裝在鋼化懷還挺漂亮的。

給自己也喝了杯水,李華仕在胡憂的對面坐了下來,他似乎不太愿意和韋云峰對視,身體略側向門。

胡憂一直在觀察著李華仕,看他下意識的這么坐,在心里暗暗頭道。略學過一些微表情的他知道李華仕之所以會側向門那邊,是內心有想要逃的想法,這是李華仕的家呀,他為什么會想著要逃?

“我們今天過來,其實是想和李醫生探討一下關于突發心臟病的問題。”

在閑聊了幾句沒用的話后,胡憂突然一下反客為主,直切主題。

李華仕明顯的臉色一變,顫聲道:“我已經退休多年,對醫學一道早就沒興趣,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胡憂呵呵一笑道:“如果我沒看錯,這陽臺種的是黃杜鵑吧。它雖然是花,但更多還是藥用。李生醫,你是怕我所學太低,沒興趣和我探討嗎?”

“我說了,我對醫學沒感覺了,這花你喜歡就只管拿走。”李華仕惱羞成怒,把手中的水杯重重的砸在桌上,要不是這桌子是實木的,肯定不是水杯破就是桌子爛。

“那邊的斷腸草也讓我拿走嗎,還有這里的七轉半,咦。那籠子里養的是雪蟾蜍吧,也送我了?”胡憂的目光掃過客廳,一一說出所看到的動植物。

“我怎么聽著這些全都是毒…物?”韋云峰雖然不從醫。但是胡憂說得那么明,他怎么都有一兩種是聽說過的。

“你們……你們究竟想要干什么?”李華仕剛才就知道胡憂二人是來者不善。現在再能肯定他們是有準備而來的。普通人不可能一一說出他這客廳里的動植物,更不可能知道它們都是有毒的。

“我們只要知道心臟病是不是可以后天培養的。”胡憂看著李華仕的眼睛道。這話說出來對李華仕確實是有此殘忍,但胡憂不得不這么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里不歡迎你們,你們馬上走,要不然,我就叫保衛趕人了!”李華仕畢竟只是一個醫生。胡憂只幾句話就讓他崩潰了。

“老李,其實你知道我們今天為何而來的,他也是你的朋友呀,難道你就忍心讓他不明不白的離開這個世界嗎?”韋云峰嘆息道:“難道你就不會內疚嗎?”

“我有什么好內疚的,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早就說過他的心臟病來得奇怪,怕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可是有誰理我嗎,誰都不理我,還不讓我說……”

李華仕哭了。哭得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三年了,這三年來他沒有一天能睡得好的,他自覺對不起好朋友呀。

韋云峰沉默不語。看來胡憂的懷疑是對的,先帝的死確實有問題,不是心臟病那么簡單。

“他們是誰,為什么不讓你說?”胡憂相對比較冷血,完全不理會李華仕的情感,繼續詢問李華仕。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你們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不懂你們的游戲規則。也不想去懂,放過我吧。我已經老了,沒幾天可活的。就讓我靜靜的死去行嗎,我求你們了。”

“爺爺,來客人了嗎……”

跑進屋子的小女孩看到客廳中的情況一下就嚇住了。沙發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自己的爺爺,他在哭。

“你們不許欺負我爺爺。”小姑娘勇敢的護在爺爺的面前,與兩位不速之客對視。

“小玲子,你先回房去。”小姑娘的出現讓李華仕的哭泣一下停止,臉上多出幾分焦急和緊張。

胡憂笑笑道:“我們不會傷害孩子的,不過他們會不會,那我就不知道了。”

再一次,胡憂又殘忍了一把,但這說的同時也是事實。

“你……”李華仕的臉色瞬間暗然。他知道還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這事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人遺忘,這不,找上門來了吧。而一但找上門,那再想逃,就逃不了了。

小姑娘被哄進了房里,胡憂三人再次坐下,一如之前一樣,環境沒變,情況與剛才卻已經不同了。

李華仕認輸了,他沒法不認。他是已經有年紀了,就算是馬上死也不算短命,可孫女還小,她還有大把的青春呀。

“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們能幫我照顧我的孫女嗎?她已經失去了父母,如果我也不在,她就無親無顧了。”李華仕一下仿佛老了十歲,連中氣都不足了。

“我們會盡我們一切能力。”韋云峰肯定的說道。這話必須由他說,因為李華仕認識他,而不認識胡憂。

李華仕不見得完全相信韋云峰,但是比起那些人,韋云峰顯然要更能信任一些。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李華仕嘆息道:“現在你們可以問了。”

“還是你來吧。”韋云峰對胡憂點點頭,從胡憂剛才的那些話中,他知道胡憂確實在醫學方面有造詣,由胡憂來提問自然也就更專業。

胡憂點點頭,道:“你是從什么時候發現他的心臟病不正常的?”

這里的‘他’自然也就是朱清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就不用說那么透了。

“大約在他死前的三個月,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感覺身體不適,于是我私下給他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這是李華仕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起的故事。也是真實的事實。那一次檢查,李華仕在朱清罡的體內發現了不知名的毒…素,而那此毒不只是影響朱清罡的身體健康。對心臟的危害更是非常的大。

“你當時沒告訴朱清罡嗎?”從韋云峰那里,胡憂得知朱清罡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能戰勝朱清揚可不全是運氣,實力也是擺在那里的。

“當時我并不能確定那是怎么,是身體產體的,還是外界進入的,甚至我都無法確定那是不是毒,所以也就沒對他說。”李華仕嘆息道:“也許我當時能果斷的告訴他,他應該就不會死吧。”

“那并不是你的錯,后面你又是怎么肯定那是毒的?”因為事隔已經三年。胡憂必須要問得更清楚一些,才不會讓李華仕混亂。

“我是回到這里才肯定的,這客廳里的動植物你也看到了,經過我的研究,它們只要合配合理,就能得出一種完全查不出是毒的慢性毒…藥,人吃下去,會和他一樣的用不了多久就患上心臟方面的問題,它很像心臟病,但絕對不是。

“你剛才產用在人身上?”

“是的。我吃下了它們,對它們很了解。”

“真沒想到李華仕會拿自己做試驗。”離開李華仕的家,韋云峰長嘆了口氣。事實已經證明胡憂的猜測是對的。先帝朱清罡的死不是自然,而是人為。

“他很內疚當時沒有更重視。”胡憂搖搖頭道:“其實他已經做好了自己那一份。”

“是呀,他多次上報發現,卻沒理會,不是搪塞就是說沒那回事,他不過是眾中醫生之中的一個,所能做的真是不多。”

“可惜他無法給我們更多的證據,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他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對了。你在大蘇城肯定有人,進快派人安排他們祖孫。要不然,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但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我們愿意看到的。”

“這個你放心,我說了就一定做到,回頭我就讓馬麗麗去辦,她在這方面還是挺有些能力的。”

“嗯。”胡憂也相信韋云峰不是那種說話當屁放的人,馬麗麗的能力他也知道,是馬麗麗去辦應該不會有問題。

從李華仕那里,胡憂二人已經知道朱清罡是被人下的混合…毒,因為全都是用的天然動植物合藥,而且配方巧妙,就算是最先的電子設備都無法查出,所以朱清罡完全不知情的中…毒越來越深,直到生命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中。

毒是已經查到,是下手的人是誰,用的又是什么辦法下…毒,李華仕是不知道的,這還得胡憂幾個去查,當然,這也是必查的,如果能在這些方面得到答案,那整個事就算是查清了大半。

按誰受益誰可疑的原則,朱治山是最可疑的人。朱清罡和朱治水大鬧一場后幾個小時里突發心臟病這一手段,直接廢掉了朱治水可能爭權的動作。朱治水不出來那也就算了,他要敢跳,只要說朱清罡是被朱治水氣死的,朱治水就算不死都得脫層皮,這王位自然也就輪不到他來坐。

可問題又來了,以朱治山的本事,他有布那么大一個局的本事嗎,這可不是平常人家的柴米油鹽,是變天的大事,朱清罡本就不是一個草包,在他的面前玩花樣,還是要弄死他的那種,可沒那么容易,一但事敗,那可是悲慘下場。聽說朱治山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家伙,就算已經是光明帝國之王,他也拿不出半點的陽剛,他敢給他老爹來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