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湖不是湖,它是一個關口的名字。天湖關地處曼陀羅帝國的最北端,往北再走一公里,就是曼陀羅帝國和安融國的國界線了。
胡憂受領將命之后,馬上起程,趕往天湖關。那里有三百人馬,在等待著他。三百人在其他人眼里,也許只不過是一個很小的單位,微不足道,可有可無。但是在胡憂眼睛,這三百人,卻是他的火種,能為他照亮前途的希望,是對他這一年多來,無數努力的肯定。
天湖關住兵三千,由督將德尚統領,手下三個偏將,分別是博坎普,比埃霍夫和莫倫特斯。胡憂到來之前,德尚幾個正在開會。
此時發言的是博坎普。
“督將大人,安融現在的動作是越來越大,我們必須得加強戒備才行啊。”
莫倫特斯也出言道:“嗯。紅巾軍的聲勢越來越大,我們邊關太被動了。”
“打就打,怕什么的。我還怕他們不來呢。他們要是敢來,來一個我砍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比埃霍夫粗聲粗氣道。這一員魯將,說話一向不怎么喜歡經大腦。
德尚喝道:“那要是來一萬,來十萬呢,你殺得過來嗎,真是胡鬧。用兵乃生死大事,豈可兒戲。”
被德尚這么一喝,比埃霍夫就沒了脾氣。德尚是他的老上級,他就算敢跟蘇門達爾叫板,也不敢在德尚面前放肆。
“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我收到消息,咱們軍團近期可能還要抽調人馬去浪天,到時候,我們的壓力會更大。”
博坎普聞言變色道:“督將大人,這怎么行。邊關的人手已經很吃緊了,再抽人,這邊我們還怎么守。”
德尚搖搖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軍團長大人現在也很頭痛。可是這是上面的意思,他也沒法。”
因為浪天戰事吃緊,邊關很多地方的守軍,都被抽走了。天河關因為地理位子非常重要,相比起來,還算是好的,直到現在還是滿員。可就這樣,德尚的壓力也很大,因為按戰時準備,這里應該是駐守一個混成獨立團,而不是現在的一個三千人的師團。
混成獨立團是一個特殊的編制,實際上,它是一個縮小版的軍團。混成獨立團編制沒有明確的人規定,由戰況決定,大約五千至一萬人,指揮官級別為郎將,下屬兩到三個督將。也就是說,現在天湖關的戰力,無論從指揮級別到士兵人數,都達不到戰時的標準。這是非常危險的。
比埃霍夫叫道:“我弄不明白,皇家騎兵團為什么到現在還不出動。他們可是有整整五十萬人編制的。難道說,他們都要留在帝都生孩子嗎。”
這一次,德尚沒有喝止比埃霍夫,他同樣不明白皇家騎兵團為什么不進軍浪天,反而在帝都實行戒嚴,這太讓人費解了。
德尚他們長期駐守邊關,交通不便,級別不夠,哪里能知道帝都的事。之前蘇門達爾的猜想,是正確的。皇家騎兵團駐守帝都,三十八年無戰事,早已經成為了理想的鍍金之地。
有權有勢家的孩子,在皇家騎兵團里當大官。沒權但有錢人家出生的孩子,則在那當小官。就算是小兵,也都是帝都圈出生的孩子,從小生活就相當富裕。由這樣群體所組成的兵,平時驕橫跋扈,欺負小老百姓,到是相當有一套,真讓他們上戰場,一個個還沒見敵軍,腿肚子就開始轉筋了。
各家的孩子各家知,帝都的官家富戶,誰家沒有孩子在皇家騎兵團里,他們怎么可能眼看著自己的子侄上戰場去送死。人家的孩子可以犧牲,他們的孩子,那是萬萬不能有事的。那可是親兒子呀,掉根頭發都要心痛的。
正因為這樣,浪天的事才剛剛暴出,各權臣就向巴倫西亞進言,為保證帝都的安全,要實行帝都戒嚴。他們的目的很簡直,就是不讓皇家騎兵團開赴戰場。只要守住帝都無事,他們也就沒事了。其它的地方,讓他們打去好了。除了皇家騎兵團外,不是還有四大軍團和地方守備部隊嗎?就這樣,皇家騎兵團跟本就沒有動過。
會議開得壓抑而沉悶,說來說去,都是那么點破事。增兵不可能,加糧也不可能,現在唯一有點用的,就是祈求老天不要讓安融開戰,如此而已。
“報。”帳外傳令兵的聲音,讓在坐的四位,聽到了點不一樣的聲音。
德尚問道:“什么事?”
“稟報督將大人,軍團長新派了個校尉下來,現在已經到營外。”
“哦。”德尚精神一震,問道:“他帶來了多少人馬軍備?”
一個校尉三百人馬,少是少了點,可也是一份戰力呀。現在人馬正吃緊,能分到點是點。
“呃。”傳令兵微微猶豫了一下,接著回報道:“督將大人,這個校尉是一個人來的。我沒看到還有其它的人馬。”
“一個人?奶奶的!讓他進來吧。”
胡憂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呢。帳下四個大老爺們,一個個都跟死了老爹一樣看著他。
難道說自己賣過假藥給他們嗎?
“你叫胡憂?”德尚看完胡憂傳交上來的,蘇門達爾的親筆信,這才開口。
“回督將大人,末將是胡憂。”
“嗯,聽說你是從哥倫比亞軍校回來的。”
“是,大人。”
德尚顯然不太想和胡憂深談什么,揮揮手道:“博坎普,你手下缺個校尉,就把他編入你的帳下吧。”
“是,大人。”
“好了,今天的會就這樣吧。大家回去忙吧。”
散會之后,博坎普把胡憂帶回自己的軍中。博坎普是馬步聯隊長,手下有騎兵有步兵,胡憂分到他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坐吧。”
“謝偏將大人。”胡憂還不清楚博坎普的脾氣,不敢放肆。
“你用不著那么拘謹的,我這人喜歡隨便點。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第二次見面了吧。”
“是的,在那巴坡末將有幸見過偏將大人一次,沒想到偏將大人還記得小的。”
在那巴坡,胡憂和博坎普對過一次眼。那時候博坎普率騎兵馳緩林克,真可謂是威風凜凜。
博坎普搖頭道:“不對,不是那次。”
那巴坡時,胡憂不過是一個小兵,博坎普跟本不會留意他。
“是在陽程,那時你和林克天災后回營。對,就是那次,我聽科庫說,你還救了他的命。”
胡憂回道:“恕末將魯鈍,我不記得在陽程有見過偏將大人。”
“你確實沒見過我,我是遠遠看了你一眼的。好了,不論以前見沒見過,以后咱們會經常見的面的。”
“大人說得是。”
“你既然來來我的部隊,那么就得好好的干。你以前怎么樣,我管不著,不過在我這里,就得聽我的。”
“末將遵命."
博坎普想了想道:“嗯。軍團長的命令,指名了給你三百人,我就給你三百人吧。你就去第三縱隊好了。回頭我交待下去,自然會有人帶你去接收的。”
如果沒有蘇門達爾的指明命令,博坎普跟本不會給胡憂三百人。哪怕胡憂是校尉,博坎普也不會給胡憂滿編的。像胡憂這種沒上過戰場的新人,能給他五十人就不錯了。這一點,胡憂自己也明白。當隊長比當夫長的手下人還少,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好了,正事談完了,咱們聊點私事吧。項夫人現在怎么樣?”
“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