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認為要破亂民易如反掌,加里梅可不這么看。林克不學無術,不知道馬里伯爵,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他不知道,并不代表加里梅也不知道。
馬里伯爵乃太祖皇帝手下一員大將,他最得太祖欣賞的地方,就是守城。當年在金沙州的石平城,他以8000人馬死守石平城180天,硬生生的擋住前朝紫荊花帝國十萬從燕州殺來的兵馬,為金沙州的安定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這一戰,讓馬里一戰成名,得到太祖皇帝的重用。之后多次為太祖皇帝把守城池,從未被敵人破過。馬里府雖然不是城池,但是他是馬里伯爵的家。要想以手上這一千新兵蛋子攻破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然而就算是加里梅知道這些,又能怎么樣,官大一級壓死人,做為副將,林克說攻,他敢不聽令?
“沖啊!”
隨著林克一聲令下,第二聯隊盾兵在前,弓兵在后,叫囂著往上沖。
胡憂他們是槍兵方陣,身在居中的位子。
“啪。”
胡憂一把把奧托拉到住,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
奧托被胡憂打了個莫名其妙:“隊長,你干嘛打我。”
“你豬呀,沖這么快干什么,不要命了。”胡憂低聲的喝道。
“隊長,你平時不是經常說,打仗不能怕死的嗎?”奧托覺得自己挺委屈的。他平時出彩的時候不多,這次本想在胡憂的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所以命令一下,他就往前沖,沒想到卻被胡憂打了一巴掌。
胡憂氣得差點又要給他一巴掌,不過現在不能實現,先記著再說。
“我說的是不怕死,不是讓你上去送死。你自己看看前面,府墻厚而高,濠溝深而寬,大門緊閉,弓箭亂飛。我們沒有沖車,沒有云梯,沒有投石機,就你手上這條破槍,別說沖不到府門,就算讓你沖到了,你打算怎么辦?是拿槍捅門,還是扎墻?你到了那里,除了成為活靶子外,再沒有半點作用。”
“隊長,按你這么說,咱們就不上去了?”奧托問道。
胡憂轉身叫道:“上還是要上的,不然治個臨陣脫逃之罪,咱們全得玩完。朱大能,快想個辦法,不然咱們全得死在這里。”
胡憂雖然想著立功,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想要送死。這樣進攻只會送命,跟本沒有成果,傻子才往前沖呢。再說他和他的組員。一個個都沒真見過血,能不吐就算是不錯的了,這仗跟本沒法打。
現在的形勢是三個方陣相距并不算遠,他們身后還跟著弓兵。必須得保持向前移動才行。不然被發現不尊將令,可是要吃軍法的。想要活命,必須得想一個辦法才行。
朱大能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也看出事不可為,看胡憂有意的放慢步子,他也緊跟在胡憂的身邊,跟本就沒有往前沖:“隊長,上青樓我還可以,攻城我可不在行。”
拉雷臉色蒼白的說道:“隊長,我們不如往右邊移,那里有個死角,可以躲上一陣。”
胡憂看看拉雷,又看看一直護在拉雷身前的里爾多,點點頭,小聲的對身邊的朱大能幾個說道:“為今之計,也只能先按拉雷說的做了。弟兄們,大家緊挨著,都別走散了。動作小心些,別人他人查覺。”
這幾個可是胡憂好不容易才剛剛收攏起來的人馬,他要拿來做種子用的,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種沒用的地方。
拉雷說的地方在馬里府和溝渠之后,左前面是吊橋,現在橋已經被收起來了。大多數士兵沖到這里就沒什么法子了,只能對著高高的圍墻干瞪眼。
從府出來的箭,把盾牌打得叮當亂響,一聲聲的慘叫不斷的傳來。胡憂和他手下的兵卻片毛不傷,安全得很。
“隊長,咱們聯隊的損失很慘重呀。”候三瞄了一眼,趕緊把頭縮了回來。
胡憂沒有理會候三,他正注視著戰場上的動向。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面對飛來的箭支和不斷倒下的戰友,他以為自己會怕,可事實上,他非但不怕,反而能很冷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林克的戰略明顯是錯誤的,他跟本就沒有觀察過敵情,就這樣忙目的發動進功。胡憂判斷,用不了多久,林克就會下令收兵。因為按這樣的進度下去,這個縱隊的人馬,堅持不了多一會。
“將軍,這樣下去不行的。我們的損失太大了。”加里梅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士兵,難過的說道。如果換成是他,他肯定不會下這種愚蠢的攻擊命令的。
“不急,再等一下。等我們的弓箭兵上去了,情況就會好的。”林克固執的說道。士兵的生命在他的眼里,跟本算不得什么。死掉就再征好了。只要拿下這個馬里府,暴風雪軍團的領地就能向南挺進50公里。這可是大功一件。
縱隊之下,一共有三分隊,共三百個弓箭兵。這些被林克借以厚望的弓箭兵,卻并沒有給林克長多少臉。
馬里府里的暴民,大多是打獵的獵戶出生。他們手中的弓箭雖然不是制式裝備,但是每張弓都是他們親手制作,跟著他們出生入死多年。
在弓箭方面,無論是準頭還是力度,暴民都要強過這些新兵蛋子,再加上他們身藏府墻之上,居高臨下,視野開擴,所占的優勢就更大了。
“嘿,又中一個。哈哈!陳大哥,你些帝國的士兵真是不經打呢。你看他們射出的箭,一點準頭都沒有。這要是進山,十有八九要讓野獸給吃了。”劉小三得意的笑道。這已經是他第十八次射中目標了。他射出的箭很毒,專找他人的要害去。
“呀,他們怎么退下去了。喂,別退呀,咱們再好好玩玩!哼,真是的。”
陳大力回頭看了身邊的一眾兄弟,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這次因為梅香的事,把眾弟兄都給連累了。他心里很清楚,現在攻上來的,不過是一些沒怎么訓練過,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而已。再加上兩個跟本不會打仗的軍官,他們才能有現在的局面。等真正的會打仗的人來了,他們玩完的時候也就到了。
以帝國軍力的強大,就手上這些兄弟,想有什么作為,那都是不可能的事。這是一個有敗無勝的死局。現在的對抗,不過是多為自己爭取一些喘息的時間而已。
陳大力吩咐道:“劉小三,你帶幾個兄弟去尋視一下,把府中能拆的木板都給我拆下來,盡量的把府墻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