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行藏敗露,黃閑云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京城返回日本,張揚想了想還是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羅慧寧,羅慧寧聽說這件事之后也頗為憤怒,她讓張揚不必擔心,修葺香山別院的事情她安排人來做,反正最近她也沒什么重要事情,會全程監督工程的進度,張揚囑托羅慧寧將書房的那個地下通道徹底封死,以免以后再生枝節。
不知不覺張揚在黨校的學習生涯已經過半,自從薛老出面干涉他的事情之后,章碧君果然沒有再找他的麻煩。撤縣改市的事情進展順利,從干爹文國權那里知道,目前瀕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基本確定,所差的只是一些程序,也就是說必要的過場。
這一消息讓張揚的心情大好,這次的京城之行總算實現了預定的目標。
就在這時,北港駐京辦方面打來了電話,卻是北港市黨委書記項誠今天來京了,讓張揚過去出席中午的接風宴會。
張揚雖然和項誠一直不睦,但是人家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必須照顧到的,張大官人盡管心不甘情不愿,還是及時趕到了北港駐京辦。
張揚來到京城已經有半個多月,可是北港駐京辦卻是第一次造訪,北港駐京辦主任霍云珠他早就認識,在他還是春陽駐京辦主任的時候,霍云珠已經是平海駐京辦系統內的風云人物。
不過那時候霍云珠還是副職,現在霍云珠已經成為北港駐京辦的一把手。
張揚的坐地虎剛剛進入北港駐京辦的院子,就看到一位身穿牛仔套裝的窈窕女郎朝自己的方向快步走來,那女郎身高一米七零左右,秀發披肩,肌膚白冇嫩,雙目明亮,嘴唇稍嫌大了一些,不過笑起來非常的動人,走近可以看到她挺翹的鼻梁上長著一些褐色的雀斑,不過這絲毫沒有破壞她的美貌,反而讓她的面孔顯得越發的生動。
那女郎唇彩用上了一種夸張的紅色,不過她的肌膚很白,紅白相襯更顯出一種別樣的嫵媚,笑起來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這樣的容顏在大隋朝那會兒肯定不符合傳統的審美觀,不過換成九零年代,卻有種現代的美冇感。
張大官人的審美觀也隨著時代的變化而進步,他發現自己對傳統美和現代美都有了一定的欣賞水準。
那女郎來到張揚面前笑道:“張書記!”
張揚摘下墨鏡,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打量了一下這位性冇感女郎道:“想不到啊,北港駐京辦里還藏著這么一位大美女!”
女郎格格笑道:“我過去就聽說過張書記口才了得,您才下車就把我給夸暈了,我叫洪詩嬌,是北港駐京辦主任助理!”
張揚和她握了握手道:“幸會幸會!”
洪詩嬌道:“張書記,您來京城這么久也沒到我們這里來過,學習任務很忙啊!”
張揚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洪詩嬌引著他向前走去,兩人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北港駐京辦主任霍云珠也出來相迎,洪詩嬌將張揚交給了霍云珠,她的迎接任務就算完成。
霍云珠和張揚握了握手道:“張書記,請你過來一趟可不容易。”
張揚道:“只要霍主任一聲召喚,我馬上就到。”
霍云珠道:“你來京城這么長時間,也沒到這里來過一次,你可別忘了,這里可是你的娘家啊!”
張揚笑道:“我主要是覺著霍主任沒招呼我,我這人面皮薄,擔心過來每人搭理我。”
霍云珠笑道:“我們駐京辦的大門永遠對自家人敞開,你才是強詞奪理,我看到你從不過來,還以為自己過去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呢。”
張揚道:“霍主任說笑了,我對您的風采一直都仰慕的很。”
霍云珠笑道:“我可沒什么風采,說到風采,我們駐京辦美女倒是不少,回頭我叫她們過來給你敬酒。”張大官人眉開眼笑道:“霍主任,您千萬別灌我酒,項書記來了,在領導面前必須保持清醒。”
霍云珠帶著張揚去了項誠的房間。
項誠早晨來到的,上午什么也沒做,只是留在房間內睡了一覺,他剛剛醒來不久,正在房間內看著電視新聞,看到張揚進來,項誠的秘書起身出去了。
霍云珠把張揚送進來,自己并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出去準備中午的接風宴了。
項誠向張揚笑了笑,和顏悅色道:“小張來了!快過來坐!”
張大官人被項誠的態度給弄迷糊了,在他的印象中,項誠對自己這么和顏悅色好像是頭一次,尤其是在經歷了一連串的不快之后,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張大官人下意識的向窗外看了看,今天是陰天,壓根看不到太陽。
張揚在項誠身邊的沙發坐下,兩人之間隔著茶幾,不過距離還是很近,項誠的目光向茶幾上掃了一眼道:“喝茶!”
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項誠對張揚突然的禮遇,讓張大官人有些摸不這頭腦,難不成離開了北港那一畝三分地,項誠就變得平易近人了?的確,別看他是北港一把手,可是放在京城,根本翻騰不起太大的浪花,像他這種廳級干部,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沒什么好牛氣的。
張揚說了聲謝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項書記什么時候到的?”
項誠道:“早晨,我坐火車過來的。”項誠說完不由得又笑了笑道:“我不喜歡坐飛機,總覺著那東西不穩當。”
張揚笑道:“領導都是這樣,當年毛老爺子也不喜歡。”
項誠哈哈笑了起來,他可不敢與毛老爺子相比,項誠道:“八十年代初,我第一次坐飛機,就遇到飛機引擎出了故障,已經飛到了天上,又不得不返回機場,從那以后,我再也不坐飛機了。”
張揚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坐,但是現在去有些地方,不得不坐。”或許是共同的話題讓兩人感覺稍微靠近了一些。
項誠道:“我這次來京主要是為了辦事,順便看看你們的學習情況。”
張揚道:“還好,多虧了項書記給我的這次學習機會,我這次來京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項誠道:“我聽說瀕海撤縣改市的事情進展順利。”
張揚微微一怔,想不到他的消息倒是靈通。自己那邊才得到內幕消息沒多久,他就已經聽說了,張揚笑道:“還好吧,目前沒遇到什么阻礙,距離正式審批還得一段時間。”
項誠道:“瀕海的撤縣改市如果能夠申請成功,對我們整個北港來說是一件好事。”
張大官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知道之前項誠在這件事上一直持反對態度,也沒少給他下絆子,怎么突然就轉性了?這人的態度怎么說變就變,到底是領導啊,翻臉跟翻書似的。不過張大官人隱藏的也很好,內心的錯愕并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微笑道:“這次的申請程序如此順利和市領導對瀕海的關心是分不開的,多謝項書記對我的工作支持。”
官冇場上就是虛偽,明明兩個人心里都清清楚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可誰也不說破,在這兒還能虛情假意的寒暄老半天。
此時霍云珠過來請他們去吃飯,項誠站起身道:“走,吃飯的時候再說!”
中午這場接風宴項誠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主角,除了張揚和北港駐京辦的負責人之外,還有北港主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許坤,他也在京城開會。
霍云珠的助理洪詩嬌也出現在當天的午宴上,以她的級別應該不夠資格,但是霍云珠給她的定位是陪酒和敬酒,關鍵是陪好這位瀕海一把手張書記,洪詩嬌極有眼色,在酒桌上頻頻舉杯,張大官人寧愿和美女喝酒也好過陪領導說話,再加上,他一時間摸不清項誠的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今天中午的言辭還是極盡謹慎,總覺著項誠對自己態度突然轉變未必是什么好事。
許坤在北港領導層中并非權力核心人物,他為人風趣,說話有些大嘴巴,尤其是幾杯酒下肚,說話就有些不著邊際了,笑瞇瞇望著張揚道:“小張啊,到底是年輕英俊,討女孩子歡心,今天小洪就只顧著跟你喝了。”他居然朝項誠嘆了口氣道:“項書記,看看小張,就知道我們老了,就快被人遺忘了。”
張大官人還沒說話呢,霍云珠那邊就格格笑了起來:“許副市長,您吃得哪門子干醋,小洪不陪您喝,我陪您,咱們連干三杯怎么樣?”
張大官人發現霍云珠的身上真透著那么股子辣味兒,話說回來做駐京辦工作的,要是沒兩把刷子在京城還真呆不住。
項誠笑道:“許坤,你別跟我搞統一戰線,我早就服老了,在這些年輕人面前,我們的確都成了糟老頭子,不服老是不行的。”
許坤道:“小時輕松尿過墻,老來迎風尿濕鞋,老咯!”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霍云珠道:“許副市長,下次您上洗手間的時候我給您準備一雙膠鞋,準保防水。”她這么一說又把大家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