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

第六十八章,龍城飛將今猶在

漢兵第六十八章,龍城飛將今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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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緊緊握著黑色巨弓的弓身,雙眼緊盯獅頭嶺下。那不知道用什么材質構成的弓身上雕飾的暗紋,與李炎手掌上的細密紋路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順著冰冷的弓身傳遞來的如臂使指的感覺,讓這個一直很冷靜的男子的內心有了幾分狂熱。

這張弓,曾沉睡近千年,被沙盜得去又被漢兵奪取,在龍城的軍械庫里默默無聞,又在黃金沙漠中射殺敵酋,更在樓蘭城下,箭喪敵膽。

沒有人知道這長如半個人身的雕弓出自哪里,包括見識廣博的張策,仔細研究后也只能看出這弓箭是千年前的工藝,但經過太祖一代的改造,因為上邊有張策先祖張晨提及的改造手法。

但李炎第一次見到這張弓,就認出了這張弓的來歷,而因為身世的原因,他沒有說出來,但雷東風還是看出李炎對這張弓的喜愛,毫不猶豫講此弓贈送給他,才讓李炎產生了知己之感。

一切,只因為,這張弓正是李炎先祖所用,它有一個名震天下的名字——李廣弓。

而李炎的先祖正是李廣之.子,那個帶領五千弓箭手,對抗匈奴數萬大軍十幾日,殺敵萬余,卻苦等不到援軍,最后力竭而降的李陵李少卿。

李炎,將門之后,他體內留著飛將.之血,也留著那力戰而竭,卻沒有選擇戰死的少卿之血。

雖然自己的祖輩選擇離開了.匈奴,帶領后人隱居海外,但從李炎記事那天起,最大的愿望就是為祖先正名。

李陵,不是一個投降的將軍!李炎,一個胸懷天下,更.比飛將的男兒!

“少卿公,今日一戰,若炎能不死,定再不會隱藏吾之.身世,我就是李陵的后代,是那飛將軍的后代,是太祖所詩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陰山’的飛將的后代!”李炎此刻,心潮澎湃,緊握李廣弓的雙手卻愈發沉穩。

這弓隨李陵流落匈奴,又隨李家后人出走草原,.最后為英國后趙云所得,后來被遺失在黃金沙漠……其中秘辛,早已不可考據。但它承載的那份熱血卻始終不曾改變,男兒志,如雕弓,吟風雷,裂長空!

手指輕夾起一.支羽箭,搭在了龍筋一般的弓弦上,手指、手腕、小臂、肩膀、腰背……瞬間,李炎的渾身的肌肉瞬時凝成一股力量,弓滿如月。下一刻,李炎的手指一松,箭如流星,直奔百米外的阿爾斯飛去。

接著,又是兩支羽箭,不分先后向阿爾斯飛去。

李炎一出手就是三箭連發,死死咬住阿爾斯。此刻,阿爾斯身邊的親衛都在忙于指揮身邊的高盧輕騎列隊,正是射殺他的好機會。

正在軍中指揮的阿爾斯只覺得一陣汗毛倒立,仿佛感覺到了什么,輕輕一拉坐騎,身形一側,第一支羽箭堪堪擦身而過。

接著手中奪自雷東風的百戰寶刀已經出鞘,輕輕劈向第二支羽箭,但第三支羽箭卻眼看是躲避不及。

“大人小心!”眼看那支羽箭阿爾斯再也抵擋不過,一個身影飛身一躍,擋在了阿爾斯身前,而那支羽箭也毫不客氣的射在了他的胳膊上。

“小心山頂,有敵人的弓狙手!”阿爾斯憤怒的大吼一聲,四周親兵也醒悟過來講他嚴密的保護起來。

“段,你沒事吧……”阿爾斯看向替自己擋下這致命一箭的男子,正是鮮卑復興軍的師團長段義臣。

此刻,替阿爾斯擋住致命一箭的段義臣,蒼白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但雙唇卻死死抿在一起,牙齒咬得亂響。

他笑著對阿爾斯點了點頭,忽然用右手死死握住刺在左臂上的箭支,大叫一聲之后,竟然將那羽箭生生拔出,頓時血染鎧甲。

段義臣的汗珠慢慢滾落,一雙眼睛中血絲頓顯,本來蒼白俊秀的臉上此刻顯出了幾分凌厲之色。

瞬間發生的一幕,讓四周鮮卑士兵和西方聯軍士兵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這個男人竟然能生生拔出射進自己體內的箭支,這種魄力實在驚人。

阿爾斯更是尊重的向段義臣敬了個騎士禮。無論什么時候,這樣的勇士都值得任何人尊重。

山上的李炎知道此刻已經失去狙殺阿爾斯的最好機會,心底也有了一些懊悔。

因為雷東風叮囑他,不用非以阿爾斯為第一目標,要以狙殺其他西方聯軍軍官為目的,好最大限度的混亂西方聯軍。

但在看到阿爾斯的那一刻,李炎卻還是沖動了。

對于這個雷東風口中,西方聯軍的第一勇士,最值得尊敬的敵人,李炎不是不渴望與他正面一戰,但他卻知道,在這樣兵力不對等的前提下,自己個人的勇武決定不了全局。

所以,他才如此想一箭射殺阿爾斯,為雷東風,也為這場戰斗的勝利奪取最大的砝碼。

但顯然,阿爾斯的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從不落空的奪命三箭,竟然失敗,其實最后那一箭,李炎自己心里最清楚,就算段義臣不抵擋,頂多射在阿爾斯的肩膀上,因為第一箭開始阿爾斯就選擇了最正確的躲閃方位,這就是一個頂級武將的可怕直覺與經驗。

當然,段義臣不知道這些,阿爾斯也對段義臣的飛身擋箭充滿了感動。此刻,段義臣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當然,身為主帥,在這種情勢下,沒有時間情緒外露的表達這樣的情感,他向段義臣敬禮后,就轉向遠處茂密山林,對至今沒有現身的弓箭手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全軍分散,馬波爾,你帶本隊上山搜索,其余人就地結陣防御。”

“段,你真是個勇士!”阿爾斯再次看向段義臣。

“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段義臣此刻臉色蒼白,點頭道。

“段,救命之恩,我不言謝,今日之后,再說其他。”阿爾斯笑了笑,眼中充滿信任,。

“閣下,小心——”段義臣眼睛看向山上,喊道。

“又來!”阿爾斯眼神一冷,山上寒光一閃,又有羽箭飛射而下。

但轉瞬他就發現這弓箭不是射向自己,而是不遠處的一個高盧騎兵團的千夫長。

那千夫長正指揮本隊人馬向山上包抄而去,正是剛才接受阿爾斯命令的馬波爾。

那馬波爾也算警惕,實現阿爾斯遇襲已經讓他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此刻被派出帶隊上山,這家伙叫十幾名親衛擋在自己身前,自己舉著一個盾牌頂在身側,小心向上移動著。

正移動著,面前出現一塊巨石,馬波爾只好抬起身子,想要繞行而過,也就是在這瞬間,李炎一箭射出。

“馬波爾,小心!”阿爾斯大叫一聲。

馬波爾反應也不慢,手中盾牌立刻護住頭頂,自己也迅速矮身低了下去。

但接下來,馬波爾只覺得手部盾牌一震,竟然碎裂開來,接著眼睛處陰影掠過,一支羽箭卻狠狠釘進了他的眼窩。

依舊是三箭連發,但馬波爾不是阿爾斯,身邊也沒有段義臣舍身相救,第一箭面前躲過,第二箭卻慘死在巨石下。

而第三支羽箭則直接射在了他的尸體上。

“是帝國殺神!”這接連的三箭連射,終于讓某些西方聯軍內心最恐怖的記憶被引發出來。

“是那個李炎!”阿爾斯眼中戰意升騰,但看了看身后的大軍,和遠處谷內的喊殺聲,又將這股戰意強行按壓下去。

“萊昂,你繼續帶領士兵包抄上山,一定要小心!其余人,緩慢一定,脫離這片峽谷區。”阿爾斯下令道。

“是!”一個高盧騎兵團的千夫長立刻在親衛的掩護下,帶領原來馬波爾的手下向山上摸去。

“還敢來送死?”李炎冷笑一聲,三箭上弦,對準了小心翼翼的萊昂。

萊昂卻比那前任聰明許多,不是一味隱藏身形,而是在親衛的掩護下左右移動,而且一直指揮手下向頭頂山林箭。

一般高盧騎兵團的騎兵,擅長馬術槍刺,對騎射卻略有不足。這些高盧輕騎兵,卻都是阿爾斯的嫡系,親自訓練,不但馬術精湛,而且更擅騎射,人人標配的竟然是近似長弓的超強弓箭。

阿爾斯曾經指揮自己這五千騎對抗過段海德的鮮卑蒙北軍的親衛師團,竟然完勝,可見其利害。

很快,密集的箭雨就像山坡之上射去,這些高盧輕騎兵的身手也都很出色,下馬攀山速度竟也不慢,在戰友的掩護下,已經接近半山坡。

不過李炎并不著急,這一段其實就他和十幾名漢兵,目的就是狙殺對方的軍官,大部隊全在遠處,而他的目的之一,就是先將敵人吸引上來,拖延他們的時間。

很快,高盧騎兵團的輕騎兵們摸上了半山,這處卻是片片荒草連綿,一番仔細搜索后,并沒有發現敵人。

“敵人已經退走了!”眼看那昂揚的獅頭嶺就在頭頂不遠處,萊昂放下心來,對山下的阿爾斯等人揮手道。

“啊——”但轉瞬,萊昂就覺得后心一疼,三支弓箭齊齊扎進了他鎧甲后心的縫隙。

“萊昂千夫長。”一旁的親衛忙擁了上來。

“給抓住山上的弓箭手!”阿爾斯脾氣再好,也動了殺機,在山下命令道。

一群高盧輕騎兵他手忙腳亂向幾十步外的獅頭摸去。

(小飛必須說一句,雖然小飛恨漢奸,但對于李陵卻只有崇拜,他最后的無奈歸降,完全是某些人不肯接應救援,而且是實在自己已經盡力殺敵,死傷殆盡的情況下才做出的選擇。用司馬公的話說就是:“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輮戎馬之地,抑數萬之師……轉斗千里,矢盡道窮,士張空拳,冒白刃,北首爭死敵,得人之死力,雖古名將不過也。身雖陷敗,然其所摧敗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當以報漢也。”所以,小飛此書,就如上本《大漢》一樣,一定要為某些人正名(上本正了呂布之名),通過李炎為李陵正名。投降的,未必就是卑劣的,沒有身處那種條件下,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指責暫且留下生命的勇者。正如后來霍光執政,派人召李陵歸國,李陵所言:“歸易耳,恐再辱,奈何!丈夫不能再辱。”,堂堂男兒,誰可輕辱之?我不能,你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