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鄉下回來,忽忽,新買的戶外鞋的確適合下鄉啊:)
“劉仁則把手下私兵歸我指揮?不過以他經營成都府十余年,斷不會只有這點兒人馬,當是在別處還有安排。”雷東風心念急轉,臉上卻不動聲色,嘴上更是答應的利落:
“嗯,既如此,那雷某就越俎代庖了。”
“難道真如老師所說,這人是值得我跟隨的?”凌云看著一臉自信的雷東風,又看了看他身邊那些青春卻充滿自信的手下,心神竟微微有些恍惚。
一直以來,接受劉仁則傾囊所授的凌云,都非常自負,否則也不會因為政治觀點的不同,而與父親鬧僵。
至少,在成都府,同齡的人中,沒有一個可以超過她的。
自從見過雷東風,還有算無遺漏的李若曦,英武不凡的江筑英,談笑自若指揮得當的張策,凌云內心里的那一絲少年的驕傲就被激發出來。
之前,劉仁則雖告訴她誅殺端木成后,就離開成都府出去闖蕩。但她的心里卻始終有些猶豫。
而劉仁則在和雷東風等人接觸后,對雷東風卻是十分激賞,言語里幾次暗示凌云,若不想去帝都讀書,可以暫時先跟著雷東風,但凌云卻并不以為然。
可是在見識了雷東風在成都府一連串的霹靂手段后,凌云動搖了,這個骨子里多少有些夢。想一心向上的少年,忽然也產生了和這樣一個聰明的狂人,一起開辟一番新天地的想法。
至少,對劉仁則的信任,已經讓在在潛意識里接受了雷東風的作為。
“雷東風是我見過的人中,行事最不拘常理的,卻偏叫人覺得堂堂正正,以正勝奇,卻機巧百變,假以時日,當有可為。而且,此子雖對朋友坦蕩,對敵人卻是冷酷無情,而且多少有些嗜殺。加上身邊有智謀之士輔佐,更有纓丫頭那樣的萬人敵。所以,子衿,你萬不可與其為敵。我年紀已大,縱然還能勉強撐過幾年,你卻不該將時間耗費在我身邊,尤其是成都府,川中這種地方,太過偏居一方,雖地處安然,卻不利人心奮發,你若覺得他還順眼,那就暫且跟著他,這些事情我已經交代過纓丫頭,她有機會既然會和雷東風說。”劉仁則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凌云剛剛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子衿兄弟,一會兒你帶本部三百人埋伏于街頭兩側,見前方亂起,就率眾沖擊端木成后陣,先射其兵,再斬其旗,引其前方兵力回救,不知道能完成么?”雷東風道。
“雷大人,我是女子之身,你可以叫我子衿,不必再以兄弟相稱。”凌云面色微紅,稍微猶豫了下,毅然道。
“好,子衿巾幗不遜須眉,這任務頗為危險,最好能拖住端木成大隊片刻。”雷東風笑道。
“那大人就帶這幾人刺殺端木成么?家師叫我提醒大人,端木成身邊有三營藤甲兵,刀箭難傷,大人可要提防。”凌云提醒道。
“殺敵酋,若有熱血斗志,千軍辟易,我這些兄弟皆是漢家好兒郎,更何況我早有準備不就是那所謂的藤甲兵么,用來除掉端木成足矣。”雷東風一擺手,身后巷子涌出了不下百人,看模樣就是尋常百姓裝扮,但神色卻都分外凜然。
“原來大人早有安排,子衿自然也不落后。”凌云一拱手道,心下卻暗驚雷東風在成都府竟然有這么多人手,的確不可小視。
她卻不知這百來人,卻是沐雨這些年在成都府苦心經營的結果,雖然在組織哪里,成都府有近千組織的外圍成員,但沐雨能信任的卻也只有這百來人,今日卻全交給了雷東風使用。
“好,你我同心,其利斷金,今日就是端木成伏誅之日!”雷東風滿意道。
成都府西南玄武軍駐地,跑馬場。
“大人,那劉老鬼定是被人刺殺了,否則督守府的衛隊斷不會如此行事,現在正應該趁他們群龍無首的時候,將他拿下。”一個心腹軍官對端木成道。
“雷聲大,雨點小,劉仁則遇刺到是有可能,但未必身死,現在也有人在我們的地盤鬧事,我總覺得有人希望看到成都府這樣亂下去……”端木成思索道。
“大人,機會難得啊。”那軍官還想勸諫。
“大人,講武堂出事了。”一個府軍跑進來打斷了他們。
“何事?”端木成問。
“講武堂軍官生嘩變,而且殺了幾個我們的內線……”那士兵回道。
“定是那劉仁則老鬼指派人干的,前幾日剛從父親手里要去今年的幾個畢業生,父親為了大事,已經一忍再忍,他還想怎樣?想把講武堂改成他劉家的么?”一旁的端木斌道,神色卻有些異樣的麻木。
“也未必是劉仁則搞鬼,我在就聽說講武堂里有些不明事理,為人蠱惑的學生,要成立個什么反對我的組織,我一直不曾在意。想來是這些日子劉仁則步步緊逼,那些軍官生以為我端木成是掉了牙的老虎,人人可欺。也罷,今日我且親自去看看,這講武堂怎么也算是我玄武軍重地,若真有事,玄武軍的的根基也會不穩。”端木成想了想道。
端木成卻萬沒有想道,這一切雖然與劉仁則有那么一點干系,但做事的卻是那個剛在大散關殺了他盟友烏戈的雷東風。
“不如兒子代父親去一次?”端木斌道,他的心里始終有些隱憂,冥冥中感覺今日有些不對,但哪里不對卻有說不出來。
“好了,斌兒,你能有這份心思,為父很高興,看來這幾日在營中反省你的確長大了一些,等這事情過去,我放你出營瀟灑幾日,再去帝都上學不遲。軍營距離講武堂不過三、四里路,還有黑旗隊護衛,為父去去就回。”端木成難得的露出慈愛的笑容,拍了拍端木斌的肩膀,起身向廳外走去。
“父親……”端木斌竭力回憶這兩日來的一切,卻仿佛遺失了某些片段,只覺得頭痛欲裂,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端木拓,你帶本部四百五十人藤甲營為先鋒,打我旌旗名號,先行去講武堂維持秩序,若有異動者,擒來見我;李邦昊,你帶本營長槍兵兩個大隊三百人殿后;血衣隊二百人跟隨我,不得有誤會。”校場上,端木成點兵遣將。
雖然只是短短距離,端木成還是小心為上,竟然帶了兩營多的人馬,并且特意派出大隊前鋒,以他的名號行事。
只這一點,足可見端木成為人之謹慎。
“喏!”眾將領命而去。
“上馬,出發。”見端木拓帶本隊走出有一里地,端木成這才帶著中軍,在后邊兩個大隊的簇擁下,向川中陸軍講武堂而去。
端木成這邊一調動軍馬,雷東風等人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不提凌云帶著劉仁則的三百人去街頭埋伏,雷東風自帶自己的二十幾個手下和沐雨的近百屬下,三人為一組,攀爬上路兩側的屋頂,悄悄潛伏起來,控制了這條長街中段大約近百米的距離。
至于陶罐制作的火雷早已經擺滿了屋頂的另一側,被屋頂的油氈和青瓦覆蓋掩飾。
“大哥,他們過來了。”張策一指遠處。
這里地勢頗為開闊,雷東風等人處在長街中段,順著街道望去,盡頭就是一片原野,一隊三百人的步兵正急速奔來。
當頭一面大旗,上書:“玄武軍.端木”五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