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鐵布衫 第九十四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4)
第十四章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曾經被無數雙或骯臟或潔凈的腳踩的平整的黃土地上,已經長出了一層綠油油的青草,在它們之中,只有指甲大小的的、白色花朵努力綻放著自己的美麗。一只辛勞的蜜蜂穿行于其中,就仿佛穿行于三千粉黛中的帝王。終于,它在一朵看起來最美麗的花朵上停下了自己的身體。
但是,還不等小東西忙碌起來,一雙大腳就從遠處走了過來,風中輕微的震動讓小東西警覺,它振動著翅膀,帶著些許的不甘飛走了。
這是一個有著四種顏色頭發的年輕男人,他的腦袋就像是一個銀質品展示中心,銀質的耳環,左邊有四個,而右邊卻多的已經密密麻麻的數不清了;銀質的鼻環,只在左邊的鼻孔打了兩個;銀質的唇環有三個,上面的嘴角一邊一個,下嘴唇的正中也有一個;在兩個眉骨的邊緣,兩個纖細的眉環也在那里穿繞著。
他摸出手機看了看那依舊為零的信號,想起自己昨天剛在酒吧里搞上手的那個女大學生,不由的咒罵了起來。
咒罵間,他踩倒了青草,踩碎了花朵,走近了不遠處的一個被歲月沖刷的顯得破舊的二層水泥樓。
“有什么動靜沒有?”在樓頂上探出了一個腦袋,高聲問道。
年輕男人又回頭看看,喊道:“連只耗子都沒有!”
已經沒有玻璃的窗戶把年輕男人的聲音傳進了二樓正面對這邊的房間里。在房間的正中,一張靠墊了疊雜志才顯得平穩的桌子上堆放著一包豬頭肉,和一瓶老白干。一個背對著窗戶的男人坐在桌旁,正津津有味的品嘗著程家小店號稱s市第一的豬頭肉。
這個男人的臉背著光,看不清面容。在他的對面,一個已經開始發福,卻穿著和十五六歲的小男孩一樣肥大衣服的男人,捋了捋腮上痦子里長出的一撮長毛,輕嘗了一口那勁頭夠大的老白干,打破了沉默,問道:“為了這兩個小子,咱們欠了日本人一個人情,值嗎?老頭子那里現在可是為了走私線路,連他們雷家的世仇龍吟盟都聯合了,就是為了對付這些日本人!”
咀嚼著嘴里的豬頭肉,背著光的男人抬起了頭。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是怎么樣的一張臉啊!和其他人比起來,這張臉要寬大的多,可是在著寬大的臉上,卻在左邊用白色的顏料紋了一個骷髏的左臉,而且還是用寫實的風格。粗粗看去,這個人就仿佛曾經側身躺在硫酸里,腐蝕了半面的臉孔一樣。可是再仔細看看,在那半個骷髏臉下,是幾乎密布了整張左臉的紅色疤痕,稍有經驗的人就可以看出,那是火燒的!
從這張面孔上,就可以猜出他的身份——鬼臉!只聽他說道:“那兩個小子弄死了我的小舅子,我媳婦現在又懷了孕,你說我該怎么辦?猴子,別忘了,我已經是四十五歲的人了,這次要是再留不下種,恐怕我們家就要絕后了!”說著,鬼臉露出了一個看起來非常詭異的表情,看起來是在不屑的笑:“日本人那里,他們給人情咱們就接著,反正有好處就要,求咱們幫忙就教他滾蛋!放心,我跟了老頭子快二十年,他不會不明白我怎么想的。老頭子多鬼啊!”
一點都看不出猴子這個綽號出處的胖子點點頭,說道:“老頭子那邊到好說,不管他明不明白,反正他現在還沒下令和日本人開戰,咱們只不過聽了日本人給的情報,到也沒太大關系,只是就對付那么兩個毫無根基的小子,值得咱們這么大動干戈嗎?居然連綁架都用上了,恐怕以后被道上的朋友們知道了,臉上不好看啊!”
鬼臉放下筷子,哼了一聲,道:“大動干戈?這也算大動干戈,我實話告訴你,老頭子讓我招攬的那幾個退役特種兵,這次我也帶來了!”
猴子一愣,皺著眉喝了口酒,想了一陣,才說道:“那兩個小子是和龍吟盟的譚鐵一樣的貨色?”
鬼臉搖搖頭:“不知道。我讓我小舅子去的那個什么順天還是叫什么的破公司,是因為那個公司里有一個在s市混了二十多年的叫張銳的家伙,那個家伙幾乎和我同時出道,不過他雖然沒混的風聲水起,可是那眼力絕對差不了。他告訴我,那兩個小子當中,應該是那個叫風光的,哪怕只對他笑笑,他都有嚇的想尿褲子的感覺!”
“這仇能不能化解?”猴子沉吟了片刻后問道。
“他們不死,我老婆就不甘心,就會暴跳如雷,就會動了胎氣,我就可能沒了傳香火的。”鬼臉搖頭答道。
猴子點頭,道:“那我去仔細布置一下,這里比較僻靜,可以用火器。”
“能不用就不用,等真和小日本干起來,這些火器都有大作用的。”鬼臉補充道:“還有,那些不知道死活的日本人也會派人來,按時間估計,現在應該正往山上走呢。”
猴子笑了:“日本人挺有意思的,居然還給咱們送炮灰。估計這兩個小子還惹過日本人。要不是咱們今天這事情趕的太急了,也許不用咱們動手,小日本就得搶著干。”
鬼臉苦笑著吞下一口豬頭肉:“不急不行啊,我老婆在家里挺著個大肚子哭天喊地的。”
一個小時后,二手的本田車駛上了崎嶇的山路,坐在后面的風光,仿佛專家一樣,把手里那鋸短了槍管的火銃擺弄出了不知道多少個造型。看不過眼的王曉罵道:“你他媽的就不能不折騰它了,咱們可就這么一把威力大的玩意了!”
“怕個鳥啊!有老子在,什么事搞不定?”風光得意的拍了拍身上那看起來臃腫無比的外套。
雖然風光覺著自己的鐵布衫很厲害,但是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鐵布衫擋不擋的住火器,萬一擋不住,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大大的劃不來。所以,那把火銃所用的絕大多數火藥,就被風光塞進了外套的夾層中,當然,其中自然少不了什么鐵屑、玻璃碴一類的東西。
這玩意一旦點著了,他風光只需要往人多的地方一沖,靠著鐵布衫的強悍,估計他生還的可能性可比敵人高多了。只不過風光一直無法肯定這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火藥究竟有什么樣的威力,要是王曉弄來的時候,那個所謂的地下軍火商突然人品爆發,給了他高效能炸藥當火藥,那就……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反正他風光又不怕死。
不過風光不怕死,可是那輛二手本田卻怕死,這種比起標準公路也就低了三五個級別的土路,它才走出了三四里就拋錨了。
“他媽的,該死的日本貨,除了看起來好,就再沒有一點好處了!跟日本女人一樣,看起來好,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干過了!”王曉嘟囔著恨恨的踢了一腳引擎蓋。
“行了,別廢話了,走吧,再不走就見不著你媳婦了。”風光把斧頭別在腰上,當先開路,走了兩三步,他回頭問道:“黑子,你是不是特恨我。我才一回來,就連累你了。”
王曉慢吞吞的把火銃灌好了火藥和鐵砂,才抬頭看著風光,很認真的說道:“恨,特恨。不過也習慣了,這么多年了,不是你連累我,就是我連累你。只不過這次的事情稍微大了點而已,挺過去也就是了。”
“嗯,有道理。只不過咱們到底誰連累誰更多一點呢?”風光側頭想了想:“次數太多了,算不清。”
“那就別算了,干死鬼臉,回家吃飯。”王曉下了結論,揣著他的火銃向山上走去。
山路是崎嶇坎坷的,漢子是精壯的,所以很快那座水泥二層樓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線中。
顯然,那個帶著一腦袋銀質品的哨兵眼睛還算不錯。當風光和王曉走到了距離水泥樓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時,鬼臉和他的手下已經擺好了陣勢。
這次為了對付這兩個張銳口中很厲害的小子,鬼臉帶來三十個小弟,四個退役特種兵,還有兩個躲在樓里的槍手。
仔細打量著這兩個把自己小舅子砍成侏儒的家伙,鬼臉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家伙還真的挺有氣魄的。稍微落在后面半步的那個,身材就像是一個樹樁車軸,看到自己這里人強馬壯的樣子,居然還是一臉的猙獰,膽色過人!而前面的那個,身材更加雄壯,凡是能長出肌肉的地方,幾乎都是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他是在那個健身俱樂部練出來,再看他的臉,那淡定的微笑后,有著只有他這種老江湖才看得出來的縱橫天下,睥睨世間。
如果這兩個小子沒殺了他的小舅子,也許他到可以折節下交,認識兩個朋友,可是現在,卻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果然有些膽色,八十年代的香港英雄片看的不少吧,居然真的敢來?”鬼臉的第一句話就是嘲笑。既然沒有了成為朋友的可能,那么也就不用留什么后路和情面了。
風光的第一句話也是嘲笑:“你的臉,看起來真丑!比犀牛的屁股還丑。”
很神奇的邏輯,不知道為什么犀牛那挺拔的臀部居然被他和鬼臉那具有鮮明個人特色的臉聯系在了一起。
但是效果卻是明顯的。鬼臉年輕的時候,被人堵在屋里放了把火,人是活了下來,可是臉卻毀了,自此,受創的臉就是他最不愿提起的地方,為此,他甚至在臉上紋了那么一個可怕的刺青。而風光的挖苦,立刻讓他忘記十秒鐘前他對這兩個人的好感,憤怒了。
不過鬼臉可是混了二十多年還能活下來的人精,就算生氣也能控制的住。他冷笑一聲:“本來我今天只打算把那個殺了我小舅子的家伙干掉,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走!”他揮揮手:“給我砍他們,等我干完了那個小妞,再把他們三個一起埋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回小樓,他手下的那些人立刻拔出了各式的長刀短棒沖了過去,那四個早就墮落了的退役特種兵,也混在其中,和小混混們一樣的胡亂喊著。
但是風光立刻讓鬼臉知道為什么張銳害怕他了。他一看這些人手里沒有火器,立刻甩掉身上的火藥衣——開玩笑,對手又沒有火器,還拼什么命——舞動著他那沙包大小的拳頭,用變換頻繁的跳繩步迎了上去。
誰掌握了右路,誰就主宰了勝利。這是西洋拳的至理名言,風光學過西洋拳,所以他一直把他的右拳藏起來蓄勢待發。可是這廝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就是左路的那些刺拳,已經很輕松的讓五個小混混折戟沉沙了。
在挨上風光的拳頭之前,這些小混混還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刀棍落在風光的頭臉上,以為自己又為大哥立了一功,但是他們只覺得手腕一震,虎口一麻,然后眼前出現一個酷似拳頭的黑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雖然這五個小混混帶著他們不知道是嘴里噴出的,還是臉上的傷口崩出的漫天血花倒下了,但是他們起到的作用可是巨大的。那四個混雜在小混混中的退役特種兵看到這般情景,臉色立刻凝重起來,他們對視一眼,其中的含義只有三個字:“硬氣功!”
作為特種兵,尤其是中國的特種兵,硬氣功他們都有練過,而且效果還不賴,在鈍器的擊打下,能夠給他們的傷害確實有限。但是看到風光的表現,他們明白他們原來練的硬氣功算是白練了,跟人家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噴發的火山旁的煤油燈。
但是特種兵可不是光學硬氣功,那些一擊斃命的招數中,可是有著不少直接傷及內臟的招數呢。
看了一眼正在人群中苦苦支撐的王曉,四個特種兵不約而同的藏在人群中靠近了風光。
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打的性起的風光掐著脖子提起兩個小混混,把他們當成了雙節棍,站在漫天鮮血中,就差哼著嗬嗬哈咦的耍了起來。
這幫混混平時砍人到也砍過,幾個特別優秀的,手上還有個把人命,但是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風光這樣的貨色?在他們的記憶中,就是有一次去砍參加過全國比賽,還拿了一個第三的散打運動員,也沒這么驚險過,一陣亂刀過后,剩下的只有血肉模糊。
而現在,他們自己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轉眼的功夫,一半的兄弟倒在地上,泊泊流出的鮮血澆灌了雜草,染紅了那原本是的、白色的花朵。
人肉雙節棍揮舞著,風光把王曉擋在了身后,他小聲吩咐道:“等我沖出去,你立刻掏家伙,不要著急開火,只要他們不敢沖到你身邊就行。”
一直以來,打架的時候風光都是戰場的指揮,所以王曉沒有意見,悄悄的摸出了火銃。
大喝一聲,兩個人肉雙節棍脫手而出,帶著一陣怪異的風聲掃向兩旁的人群,而中間的部分,風光合身沖了上去。
混混們被風光耍人肉雙節棍的威風鎮住,罵的聲音更高,腳下卻悄悄退了兩步。所以當風光沖上去的時候,中路就只有兩個特種兵在那里冒充小混混了。
在加入這個幫派后,幾個特種兵不止一次的混在小流氓之中,在混戰中奇兵突起了。但是這次他們的奇兵效果卻幾乎沒有,硬碰硬的和風光扛上了。風光那他們看來毫無章法的進攻套路,有著太多的破綻,左手的特種兵避過風光的一拳,揚聲吐氣一章印在了風光的胸膛上。這是有著隔山打牛效果的掌法,那藏在胸骨之后的心臟,往往都會因為這樣的一擊而暫時停止跳動十幾秒,而一些心臟本身就不好的人,更是會直接死去。可以說,這是一種擒敵的好招數。
如果風光練的鐵布衫秘籍沒有缺字,沒有掉頁,也沒有前后錯亂,那么他擋不住這一下,肯定直接昏倒,任人魚肉了。但是錯亂的鐵布衫,強悍的瘋狂,如此的一擊下,甚至沒能讓他的腳步有一絲的停頓!
而右邊的特種兵,在退役前和左邊的特種兵就是戰友,彼此之間十年的配合,讓他們之間早就產生了默契。當左邊的特種兵擊出了當胸一掌后,他立刻用纏絲手糾纏住了風光的右手。
這樣才能讓對手在昏迷前沒有機會展現最后的瘋狂。
可是他也遇到了戰友一樣的問題,他根本就纏不住那只粗壯的手臂。他雖然用自己的兩只手把這根胳膊牢牢的鎖住,但是下一刻,他的對手甚至都沒有理會他,直接帶著他跑了起來!
好大的的力氣,就是部隊里背著五十斤彈藥和一挺火力兇猛的重機槍的火力手,跟他比起來,也像是黃瓜邊上的豆芽菜。
只幾步之間,風光就突破了人群,剩下的就只有全力奔跑到鬼臉身前了。
鬼臉甚至轉身的動作都沒做完,就被風光瘋狂的舉動震驚了,等他回醒過來,風光已經沖破了人群,這時,他突然確信,恐怕那個被認為是s市第一打手的龍吟盟的譚鐵,恐怕也不是這個漢子的對手。
鬼臉剛準備發出和藏在水泥樓槍手約定好的手勢,局勢突然發生了改變。
在人群之后那看起來平坦的一無所有的土地上,突然掀開了一個蓋子,被猴子安排在了那里的兩個日本人跳了出來,冷笑著把手中烏黑的頂在了根本就沒注意到后方的王曉腦袋后面。
小混混們的歡呼聲驚動了跑動中的風光,只略微的回頭一望,他就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當然,在這之前,他也沒忘了給那個一直纏在他右臂上的哥們的肚子來上一記重重的拳頭。
“看來,現在還是我說了算啊!”鬼臉笑了起來,手勢也停了下來。
“不一定。”風光站在那里,還是縱橫睥睨般屹立:“他死了,你們全都得陪葬,我以你媽姘頭的名義發誓。”在他的背后,有著一串長長的血腳印,仿佛在那里證明著腥風血雨的存在。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