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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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建國恍神的時候，一個胖子帶著一個孩子，從人群中擠出進來。胖子肩膀上扛著一塑料口袋，里面圓鼓鼓的，也不知裝了什么東西。
“領導。”
一聲招呼，羅建國立刻回過神，目光打量過去，沖著面前一大一小點點頭，客氣招呼：“你們有什么需要？”
“我在附近山上弄來幾個甜瓜，想讓領導給我看一看，能值多少糧食？”胖子自然就是黎霸。他放下口袋，從里面取出一個青玉甜瓜，擺在桌上。
碧綠的瓜皮，如翡翠般剔透，散發出誘人清香。神秘空間種植出的超大型青玉甜瓜一拿出來，立刻引來四周所有人的目光。
“這，這是…”
羅建國一臉驚異。若非親眼所見，他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如此大的甜瓜，散發出的清香味，聞一口，就讓人食指大動。
“變異水果！”
這四個字在腦海閃過。羅建國立刻精神一振，身為聚居地中層干部，他當然了解變異水果對那些進化者的重要性。如果能夠鑒定桌上這大甜瓜是變異水果，他的內部供應卡至少能增加一百點，用來購買緊缺物資。
“小李，去請鄭隊長過來一趟。”
在羅建國吩咐下，身旁那名叫小李的年輕人，立刻離座朝城門小跑過去。
鄭軍在末世前是駐守歷陽縣某武警部隊少尉排長。末世之后，他覺醒成為一名強大的進化者，負責整個聚居地城防部隊。在聞聽有難民疑似上繳變異水果，他丟下所有工作，來到城門外。
“讓開，都讓開。”
一陣吆喝聲響起。過后，在一隊武警士兵簇擁下，鄭軍大步走來。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六七歲，身穿少尉軍服，身材挺拔，英武不凡。
“我靠！這么大陣仗！”
黎霸見了，心里嘀咕。看來自己小瞧了變異水果的價值，連官方重要人物都被驚動。
“鄭隊。”
羅建國在鄭軍走來的時候，已經站起來打招呼。對于鄭軍的身份，他最清楚不過，現今聚居地代表官方最高決策者梁少平少校的心腹愛將，手底下有將近三千武警士兵，負責整個聚居地城防，位高權重。
“羅主任。”
鄭軍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后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青玉甜瓜，一個箭步上前，拿起青玉甜瓜，湊在嘴邊深嗅了一口。
“有元力揮散的跡象，沒錯了…是變異水果！”
身為進化者，鄭軍很快判斷這大甜瓜是變異水果。他那剛毅的臉龐，此刻流露說不出的歡喜，轉過頭對李建軍問道：“羅主任，這是誰上繳的？”
羅建國看向黎霸，剛欲開口，鄭軍目光已經轉向黎霸，急聲問道：“是你？”
“是我。”黎霸滿臉推笑回道。
“這瓜從哪兒得到的？”鄭軍追問，目光一掃，瞅見黎霸身邊的塑料口袋，又問：“你還有多少？”
“這大甜瓜是我在北山那邊無意發現的。”黎霸隨手一指，然后將口袋拎到桌上。攤開之后，里面還有三個一模一樣大的甜瓜，包括一株瓜藤，也在里面。
“那邊附近只有這么一株瓜藤，被我連根帶了回來。”
在打算上繳青玉甜瓜換取進城資格的時候，黎霸已經想好腹案，應對別人盤問，關于青玉甜瓜的出處。
鄭軍聽后點點頭，又詳細問了甜瓜生長的地方。黎霸胡亂指了個方向。過后，鄭軍竟然派出一隊武警官兵，讓他們去黎霸所指方位搜尋。
“羅主任，按一比三十糧食兌換，給他算賬。”
在鄭軍吩咐下，羅建國立刻拿出電子秤，秤了一下重量，四個青玉甜瓜重達六十五斤。沒等他跟黎霸結賬，鄭軍直接將裝有甜瓜的塑料口袋接來過來，又對羅建國說了一句：“多給他五十斤糧食，算瓜藤的錢！”說罷，帶領手下離去。
六十五斤青玉甜瓜，按照一比三十兌換，價值一千九百五十斤糧食。算上瓜藤的錢，正好整整兩千斤。在羅建國算好賬的時候，黎霸感覺身后一道道目光注視而來，有羨慕，有嫉妒，有貪婪，有覬覦，等等，全都是來自周圍的難民。
若換在難民營，黎霸或許會害怕。但是在這里，他沒有半點恐慌。除非這些難民不想活命，否則的話，一旦他們有越軌舉動，當場就會被城門口那些全副武裝的武警官兵射殺。
“想要進城嗎？”
“當然。”
“好，報上你的名字。”
“黎霸！”
“啥？”
“黎明的黎，小霸王的霸。”
“你也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你想占老子便宜呢！”
收購了六十五斤變異水果，羅建國心情大好，一邊替黎霸姸兒登記，一邊還開起了玩笑。登記很快，沒多久，羅建國先是遞給了黎霸兩個小本子，“這是你們的身份證件，憑此證件，可以在聚居地內城居住，每天還能得到半斤糧食救助，持續一年…記住，證件很重要，莫要遺失了，否則補辦很麻煩。”
給了證件，羅建國又拿出厚厚一沓票子，“這是聚居地發行的糧票，等同于舊日鈔票。憑這糧票你們可以進城購買糧食衣物等等生活物資。當然，還有很多其它用處，進城之后，你就會知道了。”
羅建國拋去一個‘你懂的’眼神。他讓黎霸點一下，總共兩千斤糧票，除去進城繳納的六百斤，還剩一千四百斤。
收起證件，在點糧票的時候，黎霸不動聲色抽出兩張。一張面額五十斤，一張面額二十斤，悄悄塞給了羅建國和小李。對于黎霸的孝敬，他們喜形于色，欣然笑納。
要知道，羅建國每月工資不過一百斤糧票，養活一大家子，手頭還是十分拮據。他為人雖正派，卻不是死腦筋，該拿的拿，不該拿的分文不取。對于黎霸的懂事，讓他更添好感，叮囑道：“小黎啊，你是個聰明人，記住我一句話，進城之后，要善用手頭這筆資金，做點小生意，爭取盡快在城內站穩腳。”
“多謝羅主任。”黎霸滿臉感激。
“如果遇上困難，可以來找我，大忙不好說，一切小事我還能替你解決。”羅建國主動示好。能在末世生存下去的人，一半靠運氣，一半靠頭腦。面前這小子運氣有，頭腦也聰明，相信只要不走歪路的話，能在聚居地混出名堂。此時此刻示好，也是為了將來多結一條人脈關系。
千恩萬謝，感激對方指點過后，黎霸帶著姸兒，大步朝城門口走去。
末世之后，黎霸第一回有揚眉吐氣的感覺。經過城門的時候，他拿出證件，守門的武警官兵看了一眼，立刻放行。
終于進城了！
這是黎霸多日來的夢想，一朝達成，如墜夢中，不敢相信。而姸兒也是滿臉興奮，隨他進城，一路東張西望，盡是新奇。
一墻之隔，恍若兩個不同世界。末日之前，西埠溫泉資源豐富，被歷陽縣打造成旅游渡假圣地。黎霸也曾來游玩過，時隔不久，再次來到西埠鎮，入眼的繁華景象竟然勝過末世之前。
街上行人熙攘，商鋪林立，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走在熟悉的大街上，黎霸恍惚以為自己身處末日之前，享受太平安樂的生活。
“帥哥！”
幾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站在街旁拉客。其中一個穿超短裙露出黑絲大腿的女人，還跑了過來主動招呼黎霸。
“站街女！”
黎霸瞅了對方一眼，已經明白怎么回事。
“帥哥，看你像是剛進城，需不需要爽一下，不貴，全套只要十斤糧票！”這女人長得不賴，身材火爆，口齒伶俐。她也不嫌黎霸穿得破破爛爛，挽住黎霸的胳膊，用胸前的大波不停摩蹭，媚笑連連，熱情奔放。
算算日子，黎霸也有好幾個月沒開葷，被這女人大波一蹭，小兄弟立刻有了反應。那女人眼尖，見了后吃吃一笑，動作更加熱情。
黎霸幾乎忍不住，就要拉著這騷－貨進去爽一回。十斤糧票而已，以他現在的身家給得起。不過，就在他心猿意馬的時候，發現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低頭看去，見到姸兒不善的眼神，盯著身旁的女人。
沒辦法，為了在小盆友面前保持自己高大光輝的形象，黎霸忍痛說了句：“老子沒興趣，一邊去。”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沖那女人擠了擠眼睛。后者心領神會，伸出舌頭舔了舔紅唇，沖黎霸無聲說了一句：“帥哥，我等著你。”
這如此善解人意，黎霸露出滿意笑容，嘴上卻是義正言辭自言自語說：“這里烏煙瘴氣，丫頭，咱們趕快離開。”
對于黎霸的潔身自愛，姸兒還是很高興。她年紀不大，但是對于男女之事隱約也知道些。當然清楚這些打扮跟妖精一樣的女人，操持什么活計。
臨走前，姸兒還轉過頭，沖那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別想帶壞我的黎叔！”
這是小丫頭此時此刻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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