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稚童攜手共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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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們這些人都是二境，在軍隊中也可以稱之為士卒，但是現在的你們根本不懂得如何收斂殺意，即便是我的視線被遮蔽了，我也能夠根據殺意感知你們的位置。”
大當家豪邁地揚起拳頭，朝姚若愚沉聲道：“不過，你們的配合的確是太好了，我剛剛故意激怒你，卻想不到竟然被你反過來利用，若是給你們一些時間，或許真的能夠威脅到我了，所以…”
還沒聽完大當家的話，姚若愚全身寒毛猛然炸起，那一股劇烈的危險感讓他完全顧不得許多，第一時間捏印施法，操縱著周身霜霧急速凝結，轉眼間就化為了一座冰山將自己整個人給冰封住。
霜峰陵墓，這一招靈法不但能夠用于敵人身上，將對方凍結冰封，更能夠用于己身，形成近乎堅固不破的冰山來保護自己，抵擋敵人的攻擊。
然而…
就在霜霧凝結形成冰山的時候，大當家的身軀已經出現在冰山前，鐵拳掄起砸落，兇暴的真氣一瞬間就將厚實的冰層砸的粉碎，此刻的大當家徹底沒有了之前的云淡風輕，反而散發出一股好似史前兇獸的兇猛狂暴。
看到大當家只是一拳就將冰山砸的接近崩潰，姚若愚頓時大驚失色，趕緊抽身朝著冰山后頭退去，這座冰山是他的靈力與天地靈能凝聚所成，他自然能夠隨意穿行其中。
然而姚若愚剛剛縮身后退，大當家的第二擊就已經揮出，他體內那四境的真氣兇暴地將剩下的半片冰山徹底崩碎。
剛剛崩碎冰山，大當家正要繼續追擊，符峰卻已經持著一面鐵盾上前，攔截住了他身前。
“就憑你？”眼眸怒瞪，大當家狂嘯一聲，縱橫武隆十余年的悍匪煞氣與雄渾的真氣合而為一，強勢無匹地轟擊在了那面盾牌上。
轟的一聲，暴戾的一擊直接與符峰灌入盾牌的真氣瘋狂對沖著，一息之后，盾牌表面炸出了一聲爆鳴，符峰整個人硬是被那股爆炸推出了三四米，雙腳更是在地面拉出了兩條溝壑。
看到符峰竟然能夠硬接自己一擊，大當家明顯一怔，趁此機會，陳萌身軀一擰，好似一股颶風般沖了上去，然而大當家居然同樣身軀一擰，以和魁梧的身軀毫不相符的速度反轉迎上，與陳萌糾纏打斗在了一起。
不過數息時間，陳萌已經滿身傷痕地倒飛了出去，他畢竟只有二境六重，修煉的《焰熊功》又是對方傳授的，哪里會是大當家的敵手。
“殺！”
剛剛爬起來的楊仁杰吐出一口血，隨即提刀再次沖上，紫雷真氣涌入刀鋒化出紫電，徑直朝著大當家撲出，人還沒到，鋒銳無匹的紫電已經是翻滾咆哮，崩裂地面。
可是縱然是這般暴力的一擊，大當家只是搓掌為刀一切而出，真氣化作的刀芒撕裂長空，斬得紫雷刀脫手飛出，楊仁杰更是再次噴出鮮血，倒飛出去。
（如果說單純的境界，四境的我的確不會這么輕松壓制你們，但是我畢竟…唉，罷了罷了，都是前塵往事，回憶這些作甚。）
搖搖頭，大當家心頭有些落寞地看向姚若愚，后者此刻也是站在不遠處，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顯然對方怎么都沒想到，剛剛還是對峙的局面，一轉眼就崩壞到了這種地步。
就在姚若愚發愣的時候，大當家已經身軀一轉，挾著那近乎無敵的氣勢沖擊而來。
氣勢卷起的瞬間，姚若愚縱然修煉有《冰心訣》，在此刻也禁不住呼吸一滯，整個人被那股宛如狂濤的氣勢壓制得動彈不得，連施展靈法都不能夠，只有眼睜睜看到那道魔神般的身影狂飆而至，揮拳朝著自己轟來。
不獨是他，符峰、楊仁杰、李懿霖、陳萌皆是被那股氣勢牢牢壓制住，莫說是過來救援了，便是想要動彈一下也是萬分艱難。
千鈞一發之際，姚若愚身后猛然掠出一道倩影，一把拉住姚若愚就將他朝著外側推去。
只是這么一來，那倩影也無法躲過大當家的鐵拳，只能夠在倉促間兩臂交叉在胸前，頓時就聽見咔嚓一聲，那少女雙臂應聲折斷，臉蛋瞬間蒼白如紙，整個人宛如敗絮般飄飛了出去。
看到蔣思羽為救姚若愚重傷，楊仁杰和符峰禁不住失心瘋般咆哮了起來，狂怒之下哪里還會去感受到大當家的氣勢，直接抓起武器就瘋狂地沖了上去。
與此同時，被推出去的姚若愚剛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猛地跳了起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蔣思羽，他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好像炸開了一般，隨即就眼睛通紅地撲了上去，怒道：“你瘋了嗎？”
“沒、沒瘋呢…”雖然重傷垂死，但是蔣思羽唇角的那一抹倔強依然未曾散去，而她嘴角沾著的那鮮紅血跡，仿佛與那一頭酒紅色的秀發相互輝映，加上夕陽那淡淡的艷紅，卻是讓她整個人都帶了幾分凄美。
輕輕咳了幾聲，蔣思羽邊嘴角滲著鮮血，邊輕聲道：“我只有二境實力，姚哥你卻是三境…這次戰斗，你比我更加有用…加油！你可是萬能的老妖…”
此時，侯靜茹也驚慌地從草叢中跑了出來，她那青澀的狐眸此刻滿含擔憂，手忙腳亂地摸出一枚藥丸塞到了蔣思羽口中，然后按住其胸口，就見她掌心驀然浮現出一股晶瑩如星月般的柔光，盡數流淌著沒入到蔣思羽的胸口。
看到侯靜茹施術治療蔣思羽，姚若愚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伸出手，連續施展出數記挽命手，與侯靜茹聯手，總算是將蔣思羽的傷勢給穩定了下來。
與此同時，楊仁杰和符峰二人因為發狂而強行提起的氣勢也漸漸衰弱下來，若不是李懿霖、陳萌趕緊上去幫忙，恐怕早已經被大當家斬殺了。
饒是如此，大當家依然宛如一尊不敗魔神，縱然是四人的攻勢何等兇猛，他依然是穩立當場，絲毫沒有流露出戰敗的跡象。
正當此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意卷來，隨即便看見姚若愚微低著頭，沉默著沖入了五人的戰局。
姚若愚身為靈師，近戰自然不會是他的強項。
所以當瞧見姚若愚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地沖入戰局，大當家眼中不覺劃過一絲疑惑，可是隨即他虎軀一震，眼含警惕地看向了姚若愚的眼睛。
那是宛如冰霜般銳利冰冷的眼神，加上他那沉默的神情，讓明明充滿了魯莽的動作，卻硬是打出了一股仿佛敗軍逆戰的氣勢！
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
感受到對方沉默下掩藏的那股如火山般恐怖的殺意，大當家身軀一挺，真氣激蕩著四濺出去，直接將陳萌、李懿霖和符峰盡數震飛出去，隨后一側身讓過楊仁杰的紫雷刀，揚臂揮拳，便要對準姚若愚轟出拳勁。
瞧見對方拳上快速涌現出來的磅礴真勁，姚若愚眼眸一寒，身后驟然沖起一股灰色光霧，就勢一卷，形成了一面古樸的圓鏡。
霎時間，大當家只覺得自己心神一顫，天地仿佛都在此刻暗淡了下來，森然入骨的陰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四周，還有那無盡的哀嚎，仿佛帶著亡者的詛咒瘋狂地鉆入他的耳朵，接著涌入心神魂魄，讓大當家整個人都陷入了暈眩，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一式懾心咒懾住對方心神，姚若愚當即眼眸瞇起，心魂內的靈力猛然狂暴起來，在紫府內不斷地來回激蕩撞擊，愈演愈烈，最終徹底化為一股完全被點燃了的狂暴靈潮，咆哮著沖出了紫府，涌入了身體各處。
破鏡！
天演！
心頭默念，姚若愚只覺得體內那宛如火焰般灼熱的靈潮驟然一變，竟然在瞬間就化為了一股純凈到宛似無暇，不復狂暴灼熱，反而滿是溫潤清涼的能量。
感受著體內充盈的真元力，姚若愚一步跨出，劍鋒出鞘，經歷過真實殺伐后的劍氣隱然多了幾分鋒銳，冰藍色劍勁扭曲而起，如疾風，似潑墨，數個閃爍間就化為一道巨大劍光，對準大當家頭頂劈斬而下。
此時，大當家也終于清醒過來，一抬頭看見那熾烈的藍色劍光，頓時他瞳孔就急速一縮，失聲道：“四境一重，怎么可…”話音未落，他整個人被那熾烈的劍光轟然吞沒，驚起了如龍濃煙，更是有無數碎石四面濺射，讓無數建筑崩塌粉碎，化為廢墟。
一劍揮出，姚若愚張口就噴出一道血箭，仰頭便朝后倒去。
詭術中的秘法破鏡與其稱之為“破鏡”，倒不如說，稱之為“破境”更加合適，因為這一招的效果就是激發潛能，燃燒靈力，使之瞬間跨越數個小臺階。
為了對付武隆盜的大當家和二當家，姚若愚一日之內連續激發兩次破鏡，更是同時施展秘術天演，對己身造成的傷勢實在是太過劇烈，若不是他在斬出這一劍的同時對自己施展了數記挽命手，只怕下一刻他就要全身經脈斷裂，當場氣絕了。
“他…未死！”剛剛倒在地上，姚若愚一把推開要過來給自己治療的侯靜茹，張嘴就怒吼道。
陳萌聞言眼神一凜，焰熊真氣運轉全身后便縱身而上，與符峰一起沖入了那還未散去的萬丈煙塵中。
隨即眾人便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緊接著就看見符峰肩膀塌陷地從煙塵中倒飛出來，摔落在地后還一直滑出了數十米才停下，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吐出血來。
正在幫姚若愚治療的侯靜茹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正想過去，就聽見煙塵中傳出一聲滿含怒火的咆哮，隨即便看見陳萌狼狽地從中飛出，狠狠撞穿了一棟已經崩塌大半的墻壁，然后就被大片磚瓦給埋在了里面。
就在那半面墻壁轟然崩塌的同時，大當家那好似魔神般的身影也緩緩從煙塵中走出，眾人此刻看去，那滾滾濃煙仿佛都受到他的氣勢逼迫，硬是朝著天空中快速消散，不過數息時間，本來還籠罩了大半個山寨的煙塵已經盡數散去，沒有半點殘留。
看了看自己滿身的鮮血，大當家眼中兇光一閃，一伸手就撕去了上半身的破爛衣衫，然后大步朝著倒在地上的姚若愚走去。
挾著擋住眾人數次合擊，又先后重創了數人的威勢，大當家此刻雖說步伐略帶踉蹌，然而依然帶有一股龍行虎步的氣勢，逼得不遠處的楊仁杰渾身顫抖，縱然他手握紫雷刀依然有一戰之力，居然硬是被壓迫的不敢動彈分毫。
短短十余息的時間，大當家已經走到了姚若愚身前，一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中，然后就冷笑著看向他全身各處，似乎在思忖著從哪里下手，好好折磨他一頓。
正當此際，大當家陡然感到身后一股勁風吹來，不及細想，他的左手手肘趕忙抬起，一記兇暴無比的后壓砸出，直接將李懿霖整個人打的倒飛出去，狠狠趴在地上。
一回頭看到居然是李懿霖，大當家不覺濃眉一皺，因為他感覺到后腰一陣劇痛，那股劇烈的痛楚很清晰地告訴他，現在的自己已經不能夠無視李懿霖的攻擊了。
趴在地上，李懿霖不甘心地看著大當家，縱然他已經能夠破開大當家的防御，卻依然無法擋住對方兇暴的一擊，剛剛那一肘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腦門上，若不是他先用手臂擋了擋，恐怕自己的腦袋剛剛就已經爆掉了。
看到李懿霖被大當家一肘子轟飛出去，內心已經被絕望充斥的楊仁杰不覺身軀一震，怔怔地看著四周伙伴倒下的身體，一股子烈焰陡然從胸膛中燃燒起來。
那股烈焰來的突兀，卻兇猛無比，非但是將所有的絕望全部焚滅，更是讓他整個人雙目赤紅，陷入到了一股近乎無法抑制的狂怒中來。
“幽雷燃元！”
怒吼聲中，楊仁杰體內殘余不多的真氣盡數沖起，在秘法的加持下猛然狂暴起來，隨著紫雷刀的旋轉而盡數席卷升騰，化為漫天紫電交織咆哮，最后對準大當家狠狠落下。
洶涌的紫電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雷霆牢籠，自楊仁杰的刀中由下而大，緊接著又自半空中從大縮小，收攏著要將大當家籠罩進去。
紫雷刀法第三擊——沉雷地獄！
看到頭頂上那席卷咆哮的紫電牢籠，大當家冷笑一聲，便要轉身閃避。
他的經驗何等豐富，自然清楚楊仁杰這一擊足有三境威力，只是對方僅僅二境八重，發出這一擊的消耗定然巨大，自己只需要躲避過去，等到對方秘法效果散去，就能取得勝利了。
然而就在他心中念頭浮起，打算閃避的時刻，眉心猛然一痛，先前那熟悉的感覺再度蔓延進他的心神，天地暗淡，陰風卷起，哀嚎重響，種種宛如天地末日的景象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狠狠種植進他的意識世界里。
“這股力量…”
畢竟是縱橫武隆十余年的綠林梟雄，這一次遭到詭術攻擊后，大當家很快就重新凝聚了意識，強行將懾心咒的力量給逼出了心神。
只是等他重新恢復意識后，就看見姚若愚已經從自己掌中脫離，緊接著他四周紫光暴漲，放眼所及皆是紫電縱橫，將他整個人徹底籠罩在其中。
轟！好似炮彈爆炸一般，楊仁杰施展秘法，燃燒氣血才施展出來的沉雷地獄在落地之際直接爆發出了一股劇烈的轟鳴，無盡紫電升騰翻涌，隱隱地，其中似乎還傳出了陣陣焦味。
看到那紫電繚繞升騰，姚若愚也好，侯靜茹也罷，還有四周的文藝部眾人，全都禁不住一陣熱淚盈眶，因為他們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那是伴隨著奮戰、熱血、犧牲等等一系列事件后才終于看到的光輝。
然而，沒等眾人心中的喜悅之情涌起太久，那爆炸中忽然傳出一聲讓人駭然的狂嘯，隨即就見到一道拳勁狠狠轟穿了無數紫電，大當家那魁梧的身軀一步一步，從中喘息著走出，臉色慘白地瞪著眾人。
看到大當家竟然還沒有倒下，眾人心頭都禁不住浮起了幾分絕望，此刻姚若愚和楊仁杰筋疲力盡，符峰、蔣思羽、李懿霖、陳萌全部重傷，侯靜茹又是一名治療系的靈師，絲毫沒有戰斗力，哪里還能擋住這名綠林梟雄呢？
就在絕望的氣氛漸漸濃郁的時刻，姚若愚卻是咬著牙，撐住地面翻身坐起，沙啞著聲音，歇斯底里般仰頭怒吼了起來。
“吳雪，交給你了啊！”
“吳雪…”
“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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