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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大內訌

  文豪1879:獨行法蘭西第390章大內訌!_wbshuku

  第390章大內訌!

  第390章大內訌!

  儒勒·費里的話音剛剛落下,議政廳瞬間炸開了鍋。

  喬治·克萊孟梭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兩千萬!”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揮舞著手臂:“兩千萬!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就在幾個月前,你們用‘文明使命’的鬼話騙走了四百萬的稅金,扔進了東京那個無底洞!

  現在,你們又要把兩千萬法郎,還有我們更多法蘭西青年的性命,丟進突尼斯的沙漠里嗎?”

  他的支持者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吶喊。

  愛德華·瓦揚也站了起來:“我們被告知突尼斯已經平定!貝伊已經臣服!現在呢?

  卡伊魯安的撤退,西部山區的伏擊,斯法克斯的炮擊慘案…這就是你們承諾的‘秩序’與‘和平’?

  費里先生,您的政策正在讓法蘭西的旗幟沾滿無辜者的鮮血,也讓我們的國庫瀕臨破產!”

  右翼的保守派雖然樂見共和派內訌,但也對不斷增加的軍費和海外冒險感到不安。

  一位波拿巴派的議員陰陽怪氣地開口:“或許總理先生認為,只要不斷撒錢,就能讓那些‘劣等種族’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們用‘文明’去開化他們?”

  就連溫和共和派內部也出現了雜音,一些原本支持費里的議員交頭接耳,臉上寫滿了疑慮。

  一位資深議員低聲對同伴說:“這沒完沒了的撥款,突尼斯真的值得嗎?我們在那里投入的已經夠多了。”

  儒勒·費里感覺額角的血管在突突跳動。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絕不能退縮。

  議長甘必大用力敲打著木槌:“安靜!請安靜!”

  儒勒·費里提高了音量,試圖壓過現場的嘈雜:“先生們!我理解你們的擔憂!但請你們看看地圖!”

  他伸手指向身后特意張起的巨幅地圖:“突尼斯,不僅僅是一片土地!它是我們在地中海的關鍵支點!

  它是我們通向非洲腹地的門戶!控制這里,意味著我們能夠遏制意大利的野心,確保阿爾及利亞的安全!

  并將北非牢牢地納入法蘭西的影響范圍!這是關系到國家未來百年命運的要害!”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臺下那些猶豫不決的面孔:“是的,我們遭遇了抵抗,遇到了困難。

  但這恰恰說明,那些試圖將我們趕出這片土地的力量依然存在!如果我們就退縮,那么請問諸位——

  《巴爾多條約》將變成什么?一張廢紙!一個國際社會的笑柄!

  如果我們現在不鞏固我們的統治,那么很快,我們將失去的不僅僅是內陸和山區!

  我們將失去除了突尼斯城以外所有地區的控制權!我們之前所有的投入,所有士兵的犧牲,都將付諸東流!

  法蘭西的榮譽和信譽,將在全世界面前掃地!”

  儒勒·費里幾乎是吼著說出了最后一句:“這不僅僅是兩千萬法郎的問題,這是關于法蘭西是否還有決心和力量,去捍衛她應得的地位和榮耀!”

  激烈的辯論持續了數小時。

  克萊孟梭等人不斷抨擊殖民政策的虛偽與代價,要求政府停止冒險,關注國內問題;

  儒勒·費里及其支持者則反復強調戰略必要性和退縮的災難性后果。

  雙方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最終,當夜幕降臨,精疲力盡的議員們進行表決時,儒勒·費里方面以微弱的優勢,通過了追加預算案。

  儒勒·費里看著計票結果,心中沒有一絲喜悅,只有沉重的壓力。

  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突尼斯的局勢必須在短期內得到有效控制,并且不能再有新的壞消息傳來。

  否則,下一次,等待他的將不再是預算案被否決…

  與此同時,在巴黎圣日耳曼區的一處豪華沙龍里,氣氛同樣壓抑。

  這里曾是“法蘭西共和國青年衛隊”骨干成員們經常聚會,高談闊論,暢想法蘭西榮耀的地方。

  絲絨窗簾,鍍金家具,墻壁上還掛著描繪拿破侖戰爭的油畫,一切都彰顯著這里的氣派和立場。

  但今天,沙龍里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和激昂。

  夏爾·德·拉羅什富科坐在一張扶手椅里,臉色慘白,手里捏著一張文件,不住顫抖。

  那是一張征兵通知單,上面清晰地寫著——

  他,夏爾·德·拉羅什富科,需在1881年10月前向海外殖民部報到,然后他將被派往越南北圻服役,軍銜是少尉。

  他的周圍,還坐著或站著十幾個同樣出身顯赫的年輕人,他們都是“青年衛隊”的活躍分子。

  此刻,他們手上都拿著類似的信件,紙張在翻閱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像死神在低語。

  征兵通知單上的服役地點各不相同:

  有的和夏爾一樣,在遙遠的越南北圻,那里潮濕、炎熱,充斥著痢疾和黑旗軍的冷槍;

  有的是突尼斯西部山區,那里的部落反抗軍此起彼伏,與守軍激戰正酣;

  還有的是阿爾及利亞南部的沙漠哨所,那里枯燥酷熱,就像是人間煉獄;

  甚至還有要圭亞那的流放地當監獄守衛的,或是去被視為“白人墳墓”的塞內加爾和上伏塔河…

  恐懼,毫不掩飾地寫在了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年輕面孔上。

  他們大多經歷過十年前的普法戰爭和鎮壓公社的血腥周,雖然那時候他們還是十歲出頭的少年。

  他們或許沒有親臨前線,但都清晰地記得巴黎被圍困時的饑餓和寒冷,記得潰敗的軍隊狼狽撤回時的景象。

  他們有很多親人就死在色當、熱茲和馬恩河,知道戰爭不是沙龍里的浪漫幻想,而是殘酷的殺戮、疾病和死亡。

  死一般的寂靜被突然打破。

  一個名叫安托萬的年輕人猛地跳了起來,他父親是巴黎小有名氣的商人。

  他沖到夏爾面前,原本英俊的臉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一把揪住夏爾天鵝絨外套的領子,幾乎將他從椅子上提起來。

  “拉羅什富科!你看看!看看這個!”

  安托萬把手中的通知單幾乎戳到夏爾·拉羅什富科臉上,聲音激動到嘶啞:“北圻!他們讓我去北圻!

  那個到處是沼澤和瘟疫,中國人隨時會割掉你喉嚨的地方!”

  他怒吼著,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你當時是怎么對我們說的?

  你說只要我們去‘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作家索雷爾,讓上面看到我們的‘價值’和‘忠誠’…

  我們就能留在國內服役,或者至少去一個體面的龍騎兵團!現在呢?這就是你承諾的體面?”:wb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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