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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萊昂納爾的童話故事

  文豪1879:獨行法蘭西第381章萊昂納爾的童話故事!(千票加更6)_wbshuku

  第381章萊昂納爾的童話故事!(千票加更6)

  第381章萊昂納爾的童話故事!(千票加更6)

  巴黎的清晨,通常是被送奶車的轱轆聲和報童尖利的叫賣聲喚醒的。

  但1881年8月的這個早晨,一種不同尋常的騷動在街頭蔓延。

  報童們揮舞著手中的《小巴黎人報》,聲音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高亢:

  “號外!號外!《小巴黎人報》獨家照片!索雷爾別墅慘狀首次曝光!”

  “快看真實的暴行!前所未有的清晰!照片直接印在報紙上!”

  好奇的行人紛紛駐足,掏出一個蘇購買報紙。

  然后,他們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被頭版那巨大的的“插圖”牢牢抓住了眼球。

  那是維爾訥夫萊昂納爾別墅客廳的照片。

  畫面沒有色彩,只由黑白灰構成,但真實得令人心悸!

  占據照片中央的是那張被掀翻的巨大書桌,桌腿指向天花板,像某種死去的動物。

  書桌周圍,書籍和稿紙如同被風暴席卷過的落葉,鋪滿了整個地面,一直蔓延到照片的邊緣。

  近景處,一個被摔碎的花瓶碎片清晰可見,旁邊是一本被撕成兩半的精裝書;

  更遠處,沙發被利刃劃開,露出里面灰白色的填充物,像一道丑陋的傷口。

  墻壁上原本掛畫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釘子,下方地板上有一片不規則的深色污漬,就像血跡。

  照片的清晰度是前所未有的。

  木地板上每一道劃痕,書頁上每一處褶皺,甚至散落稿紙上那模糊但依稀可辨的筆跡,都纖毫畢現。

  這種不容置疑的真實感,瞬間擊穿了所有讀者的心理防線。

  它完全不同于以往那些木刻版畫插圖——木刻版畫可以夸張,可以省略,可以美化或丑化。

  但照片,它冰冷地、客觀地記錄了一切,將暴行最原始的細節,血淋淋地攤開在每個人面前。

  《小巴黎人報》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邊框或裝飾,只是給這張照片下,配上了一行簡潔卻充滿諷刺的黑色標題:

  「試看今日之法蘭西!」

  在標題下方,還有一行小字說明:

  本報記者攝于維爾訥夫索雷爾先生住所。

  這是法國的報紙第一次刊登“照片”,使用的是網板印刷技術,去年美國《每日畫報》用過,成本高得嚇人,

  但《小巴黎人報》仍只賣1蘇,絕對是個虧本買賣。

  保羅·皮古特卻咬著牙做了,他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萊昂納爾的支持。

  緊接著是報紙的第二版,編輯更是大膽地使用了整整一個版面,刊登了更多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照片:

  被踐踏成泥沼的花園、臥室里被劃開的床墊、書房里傾倒的書架海洋、廚房里狼藉的碎片…

  每一張照片都像一記重拳,狠狠砸在讀者的胸口。

  整個巴黎,從咖啡館到沙龍,從交易所到工人聚集的小酒館,人們都在傳閱、討論著這份報紙。

  之前雖然也有報紙用文字和木刻插畫描述過維爾訥夫的“暴行”,但只是隔靴搔癢。

  此刻照片帶來的沖擊力,讓讀者完全身臨其境。

  同情、憤怒、震驚、羞愧…各種情緒在巴黎市民心中翻涌、發酵。

  一位教授在咖啡館里失聲驚呼:“我的上帝,這簡直是一場屠殺!對文明的屠殺!”

  一個年輕的學生用力拍著桌子:“看看那些書!那些稿紙!他們毀掉的不只是一棟房子,是思想!是才華!”

  一位衣著體面的女士用手帕捂著嘴:“我一直以為‘青年衛隊’只是些胡鬧的孩子…可這,這完全是暴徒!”

  這種視覺證據帶來的巨大同情心,迅速轉化為了行動。

  當天下午,就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或乘坐馬車,或者步行,來到維爾訥夫。

  甚至還有一支騎著“索雷爾1型”自行車的車隊,打著車頭的鈴鐺也來了。

  他們手中捧著新鮮的百合、玫瑰,默默地放在那棟被破壞的別墅緊閉的大門前。

  白色的、紅色的花瓣,在滿是泥濘和腳印的庭院入口處,顯得格外刺目又哀婉。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來獻花的人越來越多。

  花束逐漸堆積起來,形成了一座小小的、沉默的紀念碑。

  還有人帶來了寫著“支持索雷爾”“思想自由萬歲”“譴責暴行”的卡片,小心地別在花束上。

  一些人看著那破敗的景象,于心不忍,自發想要進去幫忙清理廢墟,恢復這所房子往日的寧靜。

  但他們的好意被留在這里看守的莫泊桑阻止了。

  這位平日里嬉笑怒罵的作家,此刻臉上沒有任何玩笑的神色。

  他站在門口,擋住了那些好心人的去路:“謝謝你們,先生們,女士們。但是,請住手。”

  他伸手指向身后那片狼藉:“這里,就應該保持它現在的樣子。讓每一個來的人,都能親眼看到,親身體會到。”

  有些傷口,不能輕易被縫上。它們需要被看見,需要被記住。掩蓋,是遺忘的開始;遺忘,是另一次傷害。”

  人們沉默了下來,看著莫泊桑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如同廢墟般的別墅,最終緩緩點頭離開。

  他們明白,這座破敗的房子,此刻已不再僅僅是一處私人財產,它成了一個象征,一個控訴。

  鮮花在門口越堆越高,而屋內的瘡痍,在夏日陽光下,依舊觸目驚心。

  就在《小巴黎人報》的照片震撼巴黎的同一天,倫敦,《良言》雜志社的主編辦公室里。

  諾曼·麥克勞德嘴里叼著一根雪茄,正焦急地等待著排字工人送來最新一期雜志的校樣。

  這時,他的秘書拿著一份郵件走了進來。

  “先生,有您的急件。是萊昂納爾·索雷爾先生。”

  諾曼·麥克勞德的眼睛瞬間亮了,像看到了獵物的貓。

  他幾乎是搶過了那份郵件,迅速拆開。

  里面是一迭用打字機打得整整齊齊的稿紙,最上面一頁的標題是:《快樂王子》

  “《快樂王子》?”諾曼·麥克勞德喃喃念出聲,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哈!看來他在倫敦休息得不錯,終于有心情寫點輕松愉快的東西了。

  一個童話!正好可以給讀者換換口味。”

  他美滋滋地想著,這一定是篇充滿美好幻想、溫暖人心的故事,或許還能帶動雜志在兒童和家庭讀者中的銷量。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在扶手椅里陷得更舒服些,開始饒有興致地閱讀起來。

  稿紙在他手中一頁頁翻過。

  起初,他臉上還帶著那種準備享受甜美故事的愜意微笑。

  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眉頭也越皺越緊。

  到最后,諾曼·麥克勞德忍不住哀嘆一聲:“萊昂,你到底要干什么?”

  (四更結束):wb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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