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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叫我弗里德里希就好

第372章叫我弗里德里希就好!_文豪1879:獨行法蘭西__筆尖中文  梅塘,愛彌兒·左拉的別墅,客廳里的氣氛凝重得像暴風雨即將來臨。

  阿爾貝趕到時,莫泊桑、都德、于斯曼、保爾·阿萊克西等人已經到了,每個人的臉上都罩著一層陰云。

  蘇菲和艾麗絲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緊握著彼此的手;佩蒂蜷縮在艾麗絲身邊,大眼睛里盛滿了不安。

  大家都無心交談,每個人都時不時望向門口,但幾個小時過去了,那個身影始終未曾出現。

  于斯曼率先打破了沉默:“萊昂到底去哪兒了?”

  莫泊桑習慣性地想摸摸胡子,結果手抓了空,只能去撓了撓腦袋。

  他臉上寫滿了懊惱:“該死的!我們原計劃是后半夜,等那幫小崽子們最疲憊的時候再行動!

  誰知道…誰知道會突然沖出來一輛馬車,把一切都攪亂了!”

  阿爾貝灌了一大口咖啡,試圖撫平焦慮:“我打聽過了,青年衛隊那幫人昨晚也亂成一團,他們也沒抓到萊昂。

  看來萊昂確實是成功脫身了。只是,他為什么沒按計劃來這里?警察那邊也說沒見到萊昂納爾。”

  左拉眉頭緊鎖:“成功脫身卻不來匯合?維爾訥夫那邊情況復雜,河岸、道路、樹林…他可能迷路了?”

  蘇菲抬起頭:“他不會受傷了吧?或者…遇到了別的麻煩?”

  客廳里再次陷入沉默,各種不祥的猜測在空氣中無聲地蔓延。

  佩蒂把小臉埋進了艾麗絲的裙子里,輕輕抽泣起來。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流逝,接近正午時,別墅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和敲門聲。

  一名仆人引著一位身穿制服的郵差走了進來。

  郵差掏出一份電報:“請問哪位是愛彌兒·左拉先生?有份急電,要求馬上交給他。”

  左拉立刻起身接過,迅速拆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臉上。

  左拉如釋重負地宣布:“是萊昂納爾!從加萊發過來的!他沒事!”

  緊接著他掃了一眼大概的內容:“他說他一切平安,已順利離開法國,前往倫敦。讓我們不必擔心。”

  莫泊桑失聲叫道:“倫敦?他去倫敦干什么?”

  左拉繼續念道:“他說這段時間想聯系他的話,可以發電報到《良言》雜志社,由諾曼·麥克勞德博士轉交。”

  消息確實讓人松了口氣,萊昂納爾至少是安全的。

  但大家都有一個疑問——萊昂納爾怎么突然去了倫敦?

  與此同時,巴黎,羅斯柴爾德夫人的私人宅邸。

  空氣中彌漫的昂貴香水味,卻驅不散冷如冰霜的氣氛。

  羅斯柴爾德夫人端坐在鍍金的扶手椅上,聲音平靜地發問:“索菲婭,昨天晚上為什么突然提前行動?

  我的人手變得十分倉促,甚至連萊昂納爾都沒有辨認清楚。”

  索菲婭臉上掠過委屈和憤懣:“夫人,這不能怪我!昨晚,一個我的追求者——他是軍官——特意告訴我消息。

  他說青年衛隊里有人會在后半夜采取‘過激行動’!我是不得已才提前發動!誰知道…誰知道會抓錯了人!”

  想到那個被她扔下馬車的莫泊桑,她就一陣氣惱。

  羅斯柴爾德夫人冷冷一笑:“過激行動?最近真是人人手頭都有秘密消息啊!”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索菲婭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馬上,給我找到萊昂納爾的確切下落。

  如果他因此遭遇到任何不測…我不介意,讓我們之間之前達成的所有‘默契’,徹底作廢。”

  索菲婭的臉色白了白,抿了抿唇,最終低下頭:“我明白了,夫人。我會盡力去查。”

  儒勒·費里聽著內政部長歐內斯特·康斯坦的匯報,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他特地確認了一句:“所以,目前來看,萊昂納爾·索雷爾很可能已經不在巴黎,至少不在維爾訥夫了?”

  康斯坦謹慎地回答:“是的,青年衛隊那邊追丟了幾輛馬車,現場混亂,我們的人也沒有發現索雷爾的蹤跡。

  他似乎消失了。我猜,他可能去了他那些朋友那里,或者是那些愿意庇護他的大人物那里…”

  儒勒·費里像松了一口氣:“消失了?好,很好。”

  他最擔心的就是萊昂納爾真的站上被告席,讓他背上迫害知識分子的惡名。

  事到如今,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那些“狂熱的支持者”,要么是想借此扳倒他,要么就是被煽動的蠢貨。

  如今,萊昂納爾“失蹤”,他也正好可以借題發揮。

  他轉向一旁靜立的埃德蒙·德·羅昂伯爵:“羅昂,請你立刻向巴黎及各地方的院校發出緊急公文,嚴厲申明紀律!

  要求他們務必管束好學生,絕不允許再發生類似‘里昂小學’或者‘青年衛隊’這樣的事!學生就該待在教室里!”

  羅昂伯爵微微躬身:“是,總理先生。”

  儒勒·費里又對歐內斯特·康斯坦說:“還有,維爾訥夫當地的警察局長,嚴重失職,即刻撤換!

  康斯坦,你親自督促,盡快查明萊昂納爾·索雷爾的下落——至少要給公眾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歐內斯特·康斯坦站起身:“是,我立刻去辦。”

  儒勒·費里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巴黎的天空,那里湛藍依舊,這場風波,似乎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而當巴黎因萊昂納爾的失蹤而風起云涌時,他已經置身于倫敦的霧靄之中。

  在加萊,經過與保爾·拉法格的深入交談和權衡,他最終接受了他們的安排,搭乘漁船,橫渡了海峽。

  此刻,他坐在一輛駛向倫敦市區的馬車上。

  耳邊,是比巴黎更喧囂的城市之聲;鼻子底下,則是頗為熟悉的泰晤士河味道。

  馬車最終在攝政公園附近的一條街道停下。

  車夫兼帶路人引領著他,敲響了一棟不起眼的住宅的大門。

  一個女仆出來開了門,帶路人交代了幾句以后就向萊昂納爾告辭了。

  女仆則帶著萊昂納爾進入房子的內部,來到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陳設簡樸,書籍和報紙堆得到處都是。壁爐里燃著微弱的火,驅散著倫敦特有的陰濕寒氣。

  在一個舊沙發里,坐著一位老人。

  他留著一部半白半黑的大胡子,如同獅子的鬃毛,幾乎覆蓋了下半張臉;

  頭發基本還是黑色的,只是鬢角幾乎全白了,但梳理得很整齊;嘴里叼著煙斗,正裊裊生煙。

  看到萊昂納爾,他站了起來,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哈,看看是誰來了?如今海峽兩邊最好的年輕作家!

  歡迎你的到來,萊昂納爾·索雷爾!”

  萊昂納爾看到是這位老人,不禁有些意外:“是您?”

  老人哈哈笑了起來:“不能是我嗎?好啦,請坐吧,萊昂納爾。

  不要拘謹,叫我弗里德里希就好!”badaoge/book/144458/55105150.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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