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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法國作家的成年禮

第365章法國作家的成年禮!(補更)_文豪1879:獨行法蘭西__筆尖中文  “比賽?”蘇菲和艾麗絲都十分驚訝。

  不是因為萊昂納爾這個創意,而是他在這種情況下,關心的卻是生意。

  萊昂納爾沒有等她們追問,而是自顧自地講了起來:“是的,比賽。打字比賽,還有自行車比賽。

  打字比賽很簡單,就比在規定時間里,誰能打出最多的內容,獎金可以是一臺打字機和200法郎。

  自行車比賽么…你們覺得讓人們騎著它環繞整個法國怎么樣?”

  這個設想一說出口,蘇菲和艾麗絲都驚呆了。

  騎著自行車環繞法國?連阿爾卑斯那些高山、峽谷也包括在內嗎?只有瘋子才會參加吧!

  萊昂納爾隨即自嘲地笑了笑:“恐怕不成——現在的道路系統還不夠完善,咱們的自行車也不夠結實。但是…”

  他走到客廳的一側,這里的墻上掛著一副法國地圖,原本是用來標記產品在法國各地的銷售情況的。

  萊昂納爾拿出筆,圍著巴黎大區畫了一個圈——這里涵蓋了巴黎省、上塞納省、塞納圣但尼省…等八個省。

  萊昂納爾用筆敲了敲地圖:“環法現在還不現實,環巴黎怎么樣?”

  一八八一年七月底,熱浪席卷巴黎,也席卷著法國的輿論。

  局勢的發展,似乎正滑向一個連始作俑者都難以控制的深淵。

  儒勒·費里政府最初或許只想敲打一下萊昂納爾,但民意的怪獸一旦被釋放,便不再聽從馴獸師的指令。

  支持他的、反對他的,都借著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開始施展自己的手段。

  七月二十八日,一份來自巴黎司法宮刑事法庭的正式傳喚,被送到了維爾訥夫萊昂納爾的度夏別墅。

  羊皮紙信封上印著共和國的徽記,措辭冰冷。

  傳喚令要求萊昂納爾·索雷爾于九月一日到法庭應訴,指控的罪名是:

  在公開發表的文章與言論中,反對突尼斯遠征,指責法國軍方行為為“侵略”與“屠殺”。

  這些言論被認為“削弱了法軍軍紀”,有“煽動軍人不服從”,以及“侮辱國家”的嫌疑。

  消息像野火一樣,通過電報線和報紙,瞬間傳遍了巴黎,傳遍了法國。

  這已不再是簡單的輿論攻訐。

  萊昂納爾·索雷爾這個名字,被正式鐫刻在了一長串與司法打交道的法國作家的名單之上——

  1821年的司湯達、1831年的巴爾扎克、1857年的波德萊爾和福樓拜、1873年的左拉…

  如今,輪到了萊昂納爾·索雷爾。

  《費加羅報》的報道語氣沉重:

  他們終于動手了!從焚書到公訴,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月。

  索雷爾先生將步其文學先輩的后塵,接受法庭的“審判”。

  《法蘭西報》則歡呼雀躍:

  司法終于展現了它的力量!任何試圖玷污軍隊榮譽、動搖國家根基的言行,都必須受到法律的嚴懲!

  這是共和國的勝利!

  萊昂納爾位于維爾訥夫的別墅,一時間門庭若市。

  消息傳出的當天下午,埃米爾·左拉就風塵仆仆地從巴黎趕了過來。

  他臉色凝重,一進門就緊緊握住萊昂納爾的手:“萊昂,情況不妙。他們真是要把你扔進監獄里的了!”

  荒謬啊!無恥啊!指控作家‘煽動軍人不服從’?還是老一套,換了個名目!”

  莫泊桑、都德、埃米爾·貝蘭等與萊昂納爾交好的作家、名流也陸續趕來。

  連貝爾特夫人和弗朗索瓦·戈蒂耶呂扎爾什也派人送來了關切的口信。

  別墅的客廳里擠滿了人,氣氛沉重、焦灼。

  所有人當中最有經驗的無疑是左拉。

  他經歷過1873年的官司,對法國司法系統與作家之間的這種微妙“游戲規則”了如指掌。

  他揮動著粗壯的手臂,聲音洪亮:“萊昂,聽我說!你必須立刻離開法國!就在這幾天,越快越好!

  去比利時,去瑞士,甚至像雨果當年那樣去英國也行!總之,離開他們的管轄范圍!”

  他看到萊昂納爾似乎想說什么,立刻打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可以抗爭,可以在法庭上慷慨陳詞?

  沒用的!我告訴你,這種官司,他們既然敢起訴,就一定有把握給你定罪!

  到時候,判你一年或者幾個月監禁——你真的想去土倫吃苦頭嗎?”

  萊昂納爾知道左拉說的對,這本身就是一種默契。政府需要維護面子,需要平息喧囂。

  所以他們必須起訴,但未必真想把作家關進監獄——那會惹來更大的非議,坐實他們壓制言論的惡名。

  流亡,就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解決方案。

  巴黎司法宮之所以給了他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目的也是為了讓他有充分的時間離開法國。

  這樣法庭就會在缺席審判的情況下進行定罪,也不用擔心作家在庭審中大放厥詞。

莫泊桑果然也開始這么勸:“你主動離開,在外面待上一段時間,半年,一年,等到風頭過去,等到政治氣候變了  ——法國政局變得快得很——到時候,判決會不了了之,或者象征性地執行一下,你還可以回來。

  法庭會缺席審判,判你監禁,但不會有警察真的來抓你。放心,《咖啡館》我們通過信件也能創作!”

  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萊昂納爾身上。

  朋友們七嘴八舌,分析著利弊,陳述著流亡的“好處”和硬抗的風險。

  這似乎是當前局面下,最符合“慣例”也最“明智”的選擇。

  萊昂納爾一直沒有說話。

  他站在窗邊,不時望向窗外維爾訥夫寧靜的田園風光,夕陽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

  他腦海中回蕩著那些名字——司湯達、巴爾扎克、波德萊爾、福樓拜、雨果——這仿佛是法國作家的成人禮。

  無論是敗壞風俗、褻瀆宗教、侮辱皇室,還是現在的“煽動軍人不服從”…

  十九世紀的法國作家們,總會有那么一次或者幾次,要與法院“親密接觸”,這不是當個縮頭烏龜就能躲過去的。

  流亡?像雨果那樣?他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對蘇菲她們講起的,關于雨果從英雄到“惡棍”的經歷。

  如今,輪到他做出選擇了嗎?

  逃避法庭審判,去國懷鄉,在異國的陰冷天氣里,靠著回憶和憤懣寫作,等待國內政治風向的轉變?

  這似乎是一條被無數前人驗證過的、看似“聰明”的道路。

  但是…

  他緩緩轉過身,客廳里的議論聲漸漸平息下來。

  萊昂納爾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微微的笑意。

  他的目光掃過朋友們關切的臉龐:“流亡…”

  他輕聲重復著這個詞,仿佛在咀嚼它的滋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他的決定。

  最終,萊昂納爾搖了搖頭:“謝謝各位,我會留在巴黎,接受審判——無論結果如何。”

  眾人啞然,看著萊昂納爾決絕的表情,知道他不是故作清高,也就不再勸說。

  左拉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你已經想好了,法庭確實可以成為另一個戰場。

  不過要小心,別讓他們真把你投入監獄當中。”

  萊昂納爾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其中的輕重利害。

  送走朋友們,蘇菲才著急地說:“萊昂納爾,你真的要留下來,上法庭?那…那…”

  艾麗絲也露出驚惶的神色:“萊昂,為什么?去英國躲一陣不好嗎?你在那里也有朋友…”

  佩蒂則哭出了聲:“少爺…你…你…真的會坐牢嗎?”

  萊昂納爾安慰幾人道:“不用擔心,其實我恰恰需要這樣一場審判。至于坐牢,其實…”

  話沒說完,就看到別墅外面閃過幾道燈光,然后是嘈雜的人聲…

  (四更結束)badaoge/book/144458/550804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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