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無限天神君臨__筆尖中文 ——那是怎么回事?
——那里發生了什么?
這樣的念頭轉動之前,肉體便已然先一步做出行動。獵殺者的手中,猛地浮現出一把外表古樸陳舊的左輪手槍,而半人半蟲的污染者女性,更是下達了基因層面的指令操作。
“去死吧。”——這是命令。
‘嘭——’——這是槍火。
發出人聲的異蟲,當即就用刃足貫穿了自己的腦和胸口。而一枚看似普通尋常的左輪手槍子彈,也在這一刻成功命中。
效果顯著。
看似普通尋常的彈丸轟擊,直接讓整只異蟲崩解成為了壞毀的粉末。然而那大禍臨頭的危機感,卻仍舊在感官之中充斥!
沒有結束!
那個女人的性命,根本就沒有被成功抹除。
支配著污染之力的女人猛地睜大了眼睛,全力催動的感知,讓她洞察出了那并不遙遠的差錯。
“那片菌毯!”她的手指,朝著那只崩解異蟲所在的菌毯指出。“我失去了對那片菌毯的操控!”
大量的消耗品被投擲了過去。
身為成名日久的稱號級強者,哪怕獵殺者和守護者都不以遠程范圍技能為能力核心,也不妨礙他們將這顯而易見的缺陷以合適的方式進行補足。那或許是基于科學原理的爆炸物又或者說基于魔導技術的法術詛咒,而其中甚至有一部分,直接由噩夢空間來提供范圍區域的強制破壞效果。
菌毯,在烈火和光爆之中被瞬間淹沒。
然而在那一連串的破壞毀滅之中,那個在上一刻才被他們所聯合斬殺的女人,卻依舊不緊不慢地從焰火中化生而出!
她的身體不斷地破壞,又不斷的愈合。而她的唇角,便也始終掛著一抹妍麗,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阻止她!”
話雖然這么說。
但三人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阻止,且又應當阻止一些什么——他們完全理解不了為什么這個不得其名的女人明明HP已然完全歸零卻又在他們的眼中急劇回復。而那就好像她的本體其實是某種藏匿在陰影中的龐然大物,而顯露于外界的少女纖細形體,只不過是一個類似于交互界面的人形觸手!
開火。
他們不敢貿然靠近,只是將各色火力竭力灌輸。激光,子彈,異蟲的骨刺和酸毒,它們確實在少女的身上造成了一道又一道顯著,甚至慘烈的傷害。然而這些傷害連半秒都沒能夠持續,便在那不合常理的可怖自愈力下恢復如初。
火光暗弱。
女人依舊站在廢墟廢土之中。
她依舊披著那身流溢著光彩的華麗裙裝,姿態依舊優雅且從容。那雙纖細柔嫩的手在槍林彈雨中不斷壞毀但又在自愈中不緊不慢地抬起,直到那修長的十指,握在她那如天鵝般白皙潔凈的脖頸上頭。
隨后——
‘嘎啦——’
契約三人,愕然停火。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不死不滅的少女,親手扭斷了自己的脖子,撕下了自己的頭顱。然而那纖細的十指卻依舊向前,直至深入到那可怖的脖頸裂口之中。
要來了。
可怕的事情要來了。
數據化的雙腿下意識地顫動著,那從設計之初就沒有恐懼情感的異蟲們毫無征兆地向著外側逃出。強大的契約者們相互對視,瞳孔不斷地放大縮小,額上的冷汗更是狂流。
該怎么做?還能做什么?
戰斗的勇氣毫無征兆地從他們身上消失。他們的經驗,他們的直覺,他們的理智和他們的潛意識,都在告訴他們現在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逃走。
可是,往哪逃?往哪走?
最后的時間,浪費于這無意義的思索。
隨后。
‘撕拉——’就像撕開一張布帛。
自脖頸到肚腹,柔嫩的新生血肉撕開裂口。這一傷勢并不比先前和契約三人交戰中所承受的更重。然而這一行動,卻具備著某種儀式性的效用。
它指代著一項操作。
它的意思是‘封鎖解除’。
漆黑而森冷的事物從那血肉的封印之中向著外側延展,擠出。明明只是一具規格再尋常不過的少女之軀。從中探出的,卻是宛若塔樓一般的龐大事物。
不,不對。不是塔樓,那只是一個尖角,一個裝飾用的結構。在那之后還有更多,更多,更多的森冷黑鐵正從血肉中擠壓蠕行而出,只是在頃刻之間,便將三人的視野盡數充斥。
那是一座塔。
那是一座山。
那是一片漆黑的島嶼。
那是一塊冰冷,可怖,宛若活物一般的鋼鐵大陸。
‘嗬——嗬——’喉嚨中發出畏怖的聲響。理智像是潮水一般大片扣除。那被稱之為撕裂地平線號的天體巨構從少女的體內掙扎著向外爬出。而每一個漆黑的窗口,都像是一只飽含惡意的鋼鐵眼眸。
“逃,逃啊!”
蟲群,已在悄無聲息之中覆滅。本應帶來安心感的熟悉菌毯,不知何時已然盡數變轉為粘稠且又具備著活性的糜爛血肉。在污染領域上表現優秀的黑光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便被吞沒同化,而那成千上萬的,想要逃離,卻又突然靜止不動的澤格異蟲們,便于此刻齊齊地劇烈顫抖。
‘嘭——’異蟲的血肉,從內部炸開。
而從那破口之中,密密麻麻地長出了糜爛的皰疹和孳生的血肉——它們像是裝滿了水的塑料袋一般一個個的炸得到處都是。而那濺射出來的粘稠腐敗汁液,便沿著腐化的菌毯,朝著漆黑巨構的方向急劇回流。
風,揚了起來。
并不熾烈,但卻灼熱。而從那顯著的熱度之中,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生命正在躍動。
“這片天地…它,它活過來了?”
“它…它這是在呼吸…在進食!?”
聲音,從喉嚨中艱難地擠了出來。半人半蟲的污染者這才發現,明明自己已經招呼著同伴們從這里逃走,然而無論是他們還是自己,居然直到現在都站在這里一動不動。那數據化的身軀本應為它們規避許多負面效果。然而此刻,他們卻只能夠站在這里,徒勞地感受那在心靈中急劇放大的恐怖。
——我們沒有真正的肉體。
——沒有真正肉體的我們,被迫以靈魂直接和它接觸。
“喝啊!!”金黃的巨人猛地發出吼聲,他竟是在這一刻強行地以自身的意志從那無名的恐懼中掙脫而出。他一手抄起兩個同伴,便試圖將他們朝著遠離影響的外側擲出。
然而…
慢了一步——或者很多步。
腳下的粘稠血肉猛地躍起,像是伸出的手一般將三個契約者一起捕獲。而下一刻——
所有的一切,都在熱風之中,向著那漆黑的鋼鐵巨構急劇回流。
蘇醒,睜眼,然后進食。
這便是‘撕裂地平線’號在降臨以后,所做出的一切行動。那被捕獲的三個契約者不斷地掙扎,反抗,使用各種壓箱底的道具或者力量。但最終,他們依舊被這漆黑的鋼鐵巨構完全吞沒。
金屬的摩擦,扭動聲音,響了起來。像是咀嚼,像是撕咬。而又過了好一會兒,那位于巨構最深處的指揮大廳中,喻知微的新軀殼,才從血污之中蠕動著被再度造出。
她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眸。四周一片寂靜,而她以外的其它活物,都已然在她蘇醒之前便消失無蹤。
“變身完畢…好,那么接下來…”
“欸?已經結束了?”
喻知微歪了歪頭,主控間內,幾個新鮮出生的屏幕垂落下來。一些在她蘇醒之前的巨構記憶以視頻的方式在她的眼前展出。而視頻中的內容,便讓她有些嫌棄地扭過了頭。
太暴力了,太殘忍了。簡直不忍直視。看來解開第三階基因鎖也依舊無法有效地操控好自己的二段變身。雖說現在已經能夠在開二段變身后很快找回自身的理智,但在找回之前的空檔期…果然還是有些漫長。
——敵我不分吶…果然還是得在個人空間里多練練么。
——還好這里的當地人都死光了,要不然,被我卷進來誤傷掉幾個,我豈不是會有些良心難受?
喻知微想到,伸出手,從自己的胸膛里掏出一顆良心來看了看——很好,它現在還是活蹦亂跳著精神得很。而這樣一來——
“唔?”
纖細的腿,向前邁出。
從主控間到巨構內的某個封閉空間,只需要一步。
許多掙扎,拉扯,甚至用牙齒撕咬的痕跡還殘留在地面和墻壁上。她的眼中還有著許多飄散崩解開來的程序碎塊。然而在這些碎片之中,卻還有一處數據團依舊維持著相對完整的結構。
那東西在現界空無一物,巨構的自主監控都無法將其捕獲。
但它卻清晰地呈現于她的眼中——遍體鱗傷的解放者以HP為零的戰斗續行之姿咆哮著從虛無之中猛地顯現。朝著喻知微的頭顱,決然地伸出了復仇的手。
“殺了你!”
聲音很響。
喻知微其實也不是很介意被他捏爆頭——她的良心還留在主控室里呢,重新長一個身體也要不了幾秒鐘。不過…
‘叮鈴鈴鈴——’鈴聲響了起來。
守護者探出的手,僵在空中。
他只差幾厘米就能夠碰到喻知微,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捏爆她的頭。然而此刻,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著鈴聲所在的方位移動。
要去接那個電話,現在就要!別的什么都可以放在一邊,但總之要先去接那個電話!
頓足,然后移步。但就在這時…
‘叮鈴鈴鈴——’又一個鈴聲,它響起在大廳的另一處。它和前面那一個,一個在左而另一個在右。
要去接它,這個也一樣重要!可是,可是要怎么同時向兩個電話伸出手?
答案很簡單,左手伸向左邊,右手伸向右邊。左腳和右腳都分別向著兩側移動,而中間的肉體便發出撕裂的響動。
金屬化的肉體就這點不好,強度有余,彈性不足。
規則化的傷害反彈轉移就這點不好,一旦傷害的來源是自己的肉身,那這份特權便全無用武之處。
那么,再來一些電話,又將如何?
鈴聲響了起來,更多的鈴聲響了起來。忘帶良心的喻知微打量著眼前這個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殺死自己的家伙,看著他那張剛毅決然的面容逐漸染上惶急和恐懼。那堅不可摧,即便是撕裂地平線號本身也無法完全摧毀的鈦極金身就這么在使用者自身的意志下扭曲,變形。一塊又一塊的血肉,尖叫著蠕動著奔向不同的去處。
“不,不…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了起來。
它持續了五六秒鐘,直到裂開的血肉在喻知微的眼前碎成光末。雖然守護者最終什么人都沒有守護住,但至少,它守住了自己的痛苦。
“對精神污染的抗性比預想中要低啊…希望其它人也能夠發現它們的弱點吧。”無心的少女撐著下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份內的工作,已經暫時告一段落。
那么,接下來——
她抬起頭,視線透過巨構的重重外殼,看向那不可觸碰的遙遠天空。badaoge/book/148159/55299318.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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