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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第一個目標是巫梅

我在平行時空的日子_影書  :yingsx←→:

  我出現在教官的寢室,將這個變態虐待狂拎出被窩!在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已經被高高倒吊在那剛剛系過我的藤條上。盡管教官也有瞬間轉移的超能力,但他的美夢還沒醒呢!

  “繼續做你的美夢吧!”我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長長地出了一口惡氣。

  回答我的居然是如雷的鼾聲。這個麻痹大意的家伙,如果是罪犯偷襲的話,他可能已經完蛋了吧。

  “你的身手不錯,祝賀你,從現在起就是時空警察的正式成員了。”教官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

  我吃驚地回頭,看到教官得意洋洋的臉。

  那倒吊在藤條上的是誰?我可是仔細確認過的呀!

  “不要一副吃驚的樣子,”教官恢復了冷峻的表情,“你還需要繼續努力。”

  “是,長官!”我雙腳并攏,干凈利落地向教官敬禮。

  教官隨意地揮了下手,嚴肅地說:“藤條上的是我的分身,他不能思考不會說話更不能活動,只能沉睡。”

  “那他不就是個廢物?”我疑惑不解。

  “如果沒有他,我就被你干掉了,你說他是不是廢物?”

  “從這個角度講,也許有點用吧。”

  “口氣不小啊,等你有了分身超能力,就知道他有多重要了,現在請你把他放下來。”

  “對不起長官,我發過誓,要把您也吊在藤條上,請您自己動手吧!”

  “這是命…”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長官,謝謝您沒有用命令來壓我。”我挺直身體。

  “女人哪,報復心太強。”他低聲說道。

  只要不是命令,我肯定不會聽你的!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教官親手解救下自己的分身,我這才發現,當分身的元神回到教官身體之后,所謂的分身原來是一個真人大小的玩具熊。

  我不屑地嗤笑道:“幼稚!”

  就這樣,我和教官一起回到宿舍,我大聲叫嚷:“我回來啦”。

  寢室的燈紛紛亮起,窗口上趴滿了好奇的臉,在警員們的注視下,這個大男人抱著他的巨大的玩具熊招搖過市。

  我成為正式的時空警察,與何其駿拍檔。

  第一個目標是巫梅。

  何其駿給我看了巫梅的檔案,我才知道,巫梅原來是一個演員。

  在A時空里,巫梅是一個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卻默默無聞的小演員。三十年前,巫梅四十三歲,是混跡演藝圈的著名的非著名演員演藝圈的人都認識她,觀眾也認識她,但沒有人認可她,她是那種天天都在觀眾面前晃卻怎么也紅不起來的演員。

  直到那一晚,她命運的軌跡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她接到一部新戲,講述的是一個鄉村女教師的故事。命運之神好像格外照顧她,電影投資公司對這樣一部小成本小演員和不知名導演的戲根本沒有抱什么期望,在她死皮賴臉的懇求下,索性讓她擔任了主角。

  喜出望外的她到酒吧放縱了一夜,直到肚子再也裝不下任何液體,才踉踉蹌蹌地走上回家的路。她放肆地在馬路上走S形,一邊走一邊大叫:“老娘是主角啦”

  一輛的士在躲避她時擦上了路邊的電線桿,幸運的是,電線桿沒有倒,只是晃了晃。不幸的是,一根電線在晃動中崩斷了,冒著電火花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擺動。不幸的是,這根冒著火花的電線打著了巫梅。幸運的是,由于慣性它又自己甩開了。不幸的是,巫梅還是被電倒了。幸運的是,她在短暫昏迷之后堅強地爬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走回了家。

  在B時空里,還有一個巫梅,是一個窮困潦倒的鄉村女教師。三十年前,她四十三歲。雖然年經已經不小了,但她有一顆童心,喜歡和小孩子在一起唱歌跳舞做游戲,歲月似乎也忘記了她,她的容顏也還停留在二十幾歲的樣子,看上去嬌嬌嫩嫩。在貧窮閉塞的小鄉村里,她這樣的美人算得上是人尖了。村支書懷著不安分的想法,格外地照顧她,讓她到村小學當教師,可以脫離繁重的下地勞作,巫梅當然喜出望外,

  得知好消息的那天晚上,她去爹媽墳地上燒紙,感謝爹媽在天有靈。

  剛剛燒罷,一陣狂風驟起,烏云轉眼間壓到了頭頂,一道閃電過后,悶雷滾滾,大雨瓢潑。巫梅慌忙躲到一棵茂密的大樹下避雨。又一道閃電劃破黑沉沉的天空,不偏不倚地擊中那棵大樹,樹下的巫梅突然感到有一只無形的巨手將她狠狠地拋向空中,她驚慌地閉上眼睛。

  她跌落在一個小池塘里,水不深不淺,既沒有淹著她,又恰到好處地挽救了脆弱的她,使她避免了直接撞擊地面造成的傷害。她狼狽地從池塘里爬出來,冒著瓢潑大雨趕回了家,從此再也不敢到樹下避雨了。

  第二天,一切正常。她歡歡喜喜地上任去了。

  所謂的村小學,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舊倉庫,倉庫里,大樹鋸成的長木板釘在木樁上,高的當桌子,矮的當凳子。一塊漆成黑色的門板掛在墻上,算是黑板。

  巫梅很滿意這樣的教室,這比她自己住的那間漏風漏雨的草棚要好千萬倍。她索性就住在教室旁的小屋里。

  每天,當別人扛著鋤頭下地的時候,巫梅站在教室門口用明媚的微笑歡迎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她把孩子們分成三組,每組是一個年級,六七歲的是一年級,八九歲的是二年級,十歲往上的是三年級,都由她一個人輪番上陣,無論多么勞累,她總是微笑著面對每一天,面對每一個孩子。對于吃慣了苦的鄉下人,這實在算不上什么。

  她帶領孩子們朗讀課文的聲音清脆悅耳,她教孩子們唱歌的聲音明亮動聽,她微笑起來像春花開放,她跳起舞來更是婀娜多姿,她簡直就是個精靈,給鄉村的孩子們帶來歡笑、知識和光明未來的精靈。

  但在村會計的眼中,她是魔鬼,勾走了她老公的魂。她老公是村支書,天天在村辦公室里支楞著耳朵發呆。會計妒火中燒,上前揪住支書的耳朵,咬著牙,壓低聲音說道:“狐貍精勾走魂了!”

  “哎喲哎喲。”支書捂著疼得火燒火燎的耳朵叫道,“輕點你個傻婆娘!”

  “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別讓我看見,要不然老娘剪了你!”

  “瘋婆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又老又干巴,天天抱著你跟抱著骷髏一樣。”支書小聲嘀咕著,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你嘀咕個啥?”會計拍拍桌子。

  “沒啥沒啥,你男人我不大不小也是個干部,再不敢瞎說,影響不好!”

  到了晚上,會計睡著了,睡得死沉死沉。支書心里像貓抓,癢得難受,他披上衣服,悄悄溜下床。

  巫梅忙了一天,晚上還要給孩子們批改作業。

  突然窗口有一絲異響。

  “誰?”巫梅驚愕地問。

  沒有人回答,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巫梅趕緊吹熄了桌上的小油燈,室內瞬間黑了下來,窗外淡淡的星光透進來。一陣微風撫過,只聽見遠處傳來陣陣蛙鳴。

  是自己太膽小了。疑神疑鬼的!巫梅笑自己。

  不過,她還是找了把菜刀放在手邊,這樣至少可以壯壯膽。

  點起燈,巫梅用紅筆在作業本上畫上鮮紅的“閱”字。

  窗口猛然伸進一支手來,巫梅驚叫一聲,抓起手邊的菜刀砍過去,窗外傳來一聲慘叫。

  “哪個三更半夜鬼嚎鬼嚷的?”支書第一時間沖到現場,手里明晃晃的電筒照著發出慘叫的地方。

  村里的二傻子蹲在地上,捂著手哭號著:“疼啊,疼啊!”

  巫梅看到支書來了,壯著膽子對窗外喊:“誰呀,裝神弄鬼的?”

  支書抬起二傻子的手,手上一道口子汩汩地冒著鮮血。

  “三更半夜,你跑這干啥?”

  “饅頭,給老師送饅頭。”二傻子忍著疼,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巫梅果真在桌子上發現一個饅頭,上面還有濺上去的血跡。她的心一下子感到無盡的溫暖,也感到無限的懊悔。

  “二傻哥,我不知道是你啊,你咋不出個聲啊。”她跑出教室,握住二傻子滴血的手。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圖謀不軌,你個老光棍,想女人想瘋了!”支書叫囂著,“還不快滾!”

  二傻子被嚇著了,扯開手撒腿就跑。

  “支書,別為難他。”巫梅秀美的大眼睛盯著支書。

  支書貪婪地在巫梅臉上掃了幾眼,“要注意安全啊,有啥事就喊我,我家就在你隔壁呢。”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個刀,不要動不動就用刀,危險呢,要不就傷了人,要不就傷了自己,不好,有事就喊我,記住了。”

  他抓住巫梅的手,再三強調,“有事喊我!”

  巫梅的手滑滑嫩嫩的,摸得支書心頭直顫。

  巫梅羞澀地抽出手,感激地瞄了一眼支書,低下頭答應道:“嗯!”

  “老實交待,趴人家窗口偷看的是你吧,一出事你就到了,飛毛腿也沒你快吧?”會計揪住支書的耳朵,低聲嚷道。

  “別嚷嚷,”支書挽救出自己的耳朵,“老實睡覺,婆娘家家的,瞎嚷嚷啥!”

  理屈詞窮的支書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裝睡,但這一夜他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半夜,巫梅批改完作業,熄了油燈。不一會,一個黑影閃進了小屋,悄悄摸到巫梅的床邊…

  黑暗中,巫梅被捂住了嘴,一個強壯有力的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巫梅絕望地流下眼淚,她沒有喊叫,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了,喊叫只會讓別人知道她被糟蹋了,是個臟女人了,從此以后再也抬不起頭了。

  第二天早晨,上學的孩子們沒有看到微笑的老師,幾個大孩子找到教室旁的小屋,老師還在床上躺著呢。

  孩子們以為她太累了,都安靜地坐在教室里看書。

  支書沒有聽到熟悉的朗讀聲,心里莫名地慌亂起來,他來到教室。

  “老師呢?”他問孩子們。

  “噓”一個大孩子說,“老師還在睡覺呢。”

  支書晃了一下,他回到村辦公室對會計說:“你去巫老師房里看看,咋還沒起呢?孩子們都到了。”

  會計白了他一眼,“我不管,誰愛去誰去,老娘不去!”。

  支書跑到村頭,白發蒼蒼的阿婆正在用廢紙糊紙盆。

  “阿婆,過來一下。”

  支書帶阿婆來到學校。

  “阿婆,您進去看看老師咋了,還不起床,沒人給孩子們上課呀。”

  阿婆答應了一聲,邁動著小腳顫顫巍巍地走進小屋。

  巫梅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布滿縱橫的淚痕。阿婆喊:“老師。”

  沒動靜。

  “小梅子!”

  還是沒動靜。

  阿婆摸摸巫梅的額頭,冰涼得像死人,阿婆顫抖了一下,拉開被子,一把菜刀“當啷”掉落在地上。

  “壞了,壞了!”阿婆沙啞著嗓子叫,她嚇蒙了,想跑,卻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支書腦袋“嗡”地響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跑進小屋,看到巫梅穿得整整齊齊躺在床上,胳膊上血糊糊一大片,身體下,床單上也都是血,血滲過床板滴在地上,地上也是一灘血。

  支書撥了半天電話,終于接通了公安局。

  “死人啦!大事不好了,死人啦!”

  “講清楚,你哪里?”

  “犄角鄉旮旯村小學。”

  小學校里,孩子們都回家了。教室里空蕩蕩的。

  山里的氣候四季如春,空氣清新怡人,幾名身著橄欖綠警服的人徒步十公里山路來到學校,不顧辛勞,立即開始勘察現場。

  支書中蹲在教室里抽煙。

  “支書,過來下。”一個公安喊道。

  支書捏著小半截煙屁股,磨磨蹭蹭地走過去。

  “快點哈,告訴你,這個女的是割脈自殺的,是用菜刀割的,死前被人那個了,但是她洗得太干凈了,找不到那個她的人的那個證據,你來提供下線索,有沒有可疑的人?”

  支書嚴重地晃了晃,幾乎站不穩,公安扶住他,“你不要傷心,她是你家里人?”

  “不不不,不是的…對了,二傻子!二傻子最可疑,昨天晚上還被那個菜刀砍傷了!”

  二傻子被抓走了,他的嫌疑最大,又有權威人士支書的指證,局里當即結案,將他關在監獄里等待判決。

  村里少了個二傻子,大家眼里都清靜了許多。不過以后再也看不見巫梅了,貧瘠的山村里少了一道亮麗的風景,不能不說是個遺憾。聽到噩耗的男人們丟下鋤頭,紛紛趕回學校看巫梅最后一眼,女人們都心里酸酸地,說不清是傷心還是妒忌,怎么說巫梅也是孩子們的老師,臨終不送一送,說不過去,也都聚集到了學校。

  巫梅就躺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棚子里。小棚子旁邊有個土臺,支書站在上面發表簡短而通俗的悼詞:“大家別吵了,這個巫梅老師不幸去世,是我們旮旯村的重大損失啊,這個,啊,大家都曉得,娃娃們也都曉得,巫梅是個好老師,娃娃們都喜歡她,現在她走了,大家帶好自家的娃娃,給老師三鞠躬…還有這個,巫梅老師家里也沒啥人了,咱們停一夜,明天就葬了,大家沒意見是吧,好,那我就給大家說定了”

  到了晚上,膽小的女人和娃娃們早早地睡下了。膽大的男人們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小棚子旁邊的空地上吆五喝六地喝著米酒,深夜時分,男人們也都散了,只留下幾個年長的老人,醉熏熏地靠在火堆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第二天早晨,支書乍乍乎乎的聲音驚醒了老人們,大家驚駭地發現,小棚子里空空如也,巫梅不見了,一個這么大的死人,還自己跑了不成!大家面面相覷,詭異的氣氛像清晨的霧氣彌漫在旮旯村。

阿婆也不見了,這是個孤老婆子,不見了就不見了,大家除了表示一番訝異,沒有人去深究,各自下地去了  當天傍晚,身著橄欖綠警服的人又來了,一起來的還有二傻子,二傻子還是逢人就呵呵傻樂,“呵呵,吃了沒?饅頭好吃,呵呵。”

  “咋了?”支書聲音明顯在顫抖,不過他還是強作鎮靜地接待了公安,“咋放回來了?”

  “沒咋,他是個傻子,無行為能力人,犯了事不負刑事責任。你是村里的負責人,得承擔一定責任,跟我們回局里一趟吧,村里的事給別的干部交待交待。”

  “啥?”支書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還大,“他犯事了抓我?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啦?”

  “沒事沒事,調查調查教育教育就放你回來,別緊張。”

  “荒唐!”支書表面上很氣憤,但心里暗暗慶幸。

  跟會計交待了一聲,支書和公安連夜去了局里。

  不過去了就再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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