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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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牡丹。”
阿克斯點了點頭，“那么，就讓我們開始這場…殺戮盛宴吧！”
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我就感到一股勁風迎面而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一個冰涼冰涼的黑影已經到了我的面前，隨后我的領口處一緊。
牡丹狠狠拉住我的衣領將我甩往墻角，我幾乎與那巨大的斧頭貼面而過…
只聽見“轟隆”一聲，斧頭完全嵌入了我身后的墻壁里，我確信如果不是牡丹反應快，此時的我已經變成了兩半。
“他…竟然把這么沉重的斧頭當投擲武器？！”我驚魂未定的脫口而出，往巷子那頭望去卻不見阿克斯的蹤影。
隨后我下意識的看向那柄板斧，只見，阿克斯正輕巧的站在斧柄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們。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移動到那里的，難道他的速度與投擲過來的斧頭一樣快？
“牡丹小姐，如果你再這樣畏手畏腳，那么這場戰斗將變得毫無懸念。”
牡丹咬了咬牙，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毫無疑問，此時的我成了一個大大的累贅！本來牡丹就很難與他正面交手，而且還要分心保護我。
“對不起，”牡丹背對著我說道，“都是我不好，就不該想什么引他出來的主意。”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這些。”
牡丹說道，“我想辦法拖住他，你能跑多遠跑多遠。”
我點了點頭，反正留在這里也只會害她分心。于是，我起身往巷口跑去。
阿克斯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牡丹側身攔在他面前，說道“我聽聞在古代，王國的騎士信仰騎士精神，如果與你決斗的人是我，那么在有結果之前你不會動他的，對吧？騎士王大人。”
阿克斯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他跳下斧柄，輕而易舉的拔出板斧拿在手里，三十多斤的武器在他手中猶如紙片一般輕巧。說道，“沒錯，我的確是騎士精神忠貞的實踐者。但…騎士精神之中的一條鐵律，不準對小孩和女人下手。所以，很抱歉牡丹小姐，我從一開始就不曾對你有過殺意。”
牡丹瞳孔微縮，立即轉過頭朝我喊道“陳墨趴下！”
就在我低頭的一瞬間，斧刃從我頭頂呼嘯而過，幾率發絲隨之從我頭頂掉落。砰！的一聲板斧再次嵌入前方路燈的燈柱里，火星四射！
牡丹左手一揮射出袖劍，卻被阿克斯輕易躲過，隨后她右手反握匕首，左手握拳探出鉤刃朝阿克斯暴虐而去。
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沒有武器的阿克斯僅憑空手就格擋掉了牡丹所有的進攻，而自己卻遲遲不曾向牡丹打出一拳。
“你是在小看我嗎？”牡丹惱怒的說道。
阿克斯擺正身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說了我不會對女人和小孩出手。”
牡丹趁他說話間，張出鞋子后跟的刀刃，反身就是一個回旋踢，阿克斯下意識的躲開，結果西裝的領口處被劃出了一個不大的口子。
他遺憾的摸了摸自己的領口，說道“西服，就是現代騎士的盔甲。好可惜，我還挺喜歡這件的呢。”他又不急不緩的掏出口袋里的懷表看了看時間，“糟了，浪費了不少時間，我估計你們的人也快到了吧。”
隨后他收起懷表，墩身，前沖。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倏然停下腳步，而他緊握的拳頭已經朝我頭部揮來！毫無疑問，這是業炎式殺氣內斂后的拳頭，甚至還有可能注入了殘月式！被它擊中我絕對會斃命！
轟！兩拳相撞。
我沒有想象中那樣被打到，反而因為兩者撞擊產生的沖擊波讓我后退了好幾步。
牡丹趕在我前面，用左手拳幫我擋下了這擊，而我看到…她那合金做成的義肢已經變得七零八落。牡丹捂著左臂與義肢的接口處，表情痛苦的幾乎扭曲。
阿克斯贊賞的看著她，“了不起，如果你剛才是用右拳接的，那你的右臂現在也廢了。不過，義肢和手臂接口那里一定很痛吧。你本就不是肉搏型的殺手，為什么要硬接我這拳。”
牡丹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此時嘴角微微上揚，“以后…我就是肉搏型的殺手了！”
阿克斯笑著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個殺手，卻要當保鏢。”
說著，阿克斯從一旁的燈柱上拿下板斧，朝著我單手舉起，說道“是個男人，就別再讓這么好的女孩受傷了。”
我深呼一口氣，面朝著他站正身體，說道“你很強，但是你現在殺了我，絕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
阿克斯不屑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忠誠、信譽，是騎士的美德。”
“我從來都不覺得，為了錢而去殺人的人，會有什么美德。”
“你是惡人，除惡殆盡就是美德，我站在道義的一邊。”
這次換做我不屑的笑了笑，“道義？你一個殺手跟我講道義？”
阿克斯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我殺的每一個人都血債累累，你敢說你是無辜的嗎？”
我搖了搖頭，可憐的望著他，“自從這個世界有了社會，發生過無數場戰爭。而每一場都師出有名，道義就是被用的最多的理由。最后打贏了的，就叫做道義，但很少有人去看道義的背后，有多少血流成河，妻離子散…”
他望著我，表情卻不似先前那樣坦然，“這與我現在要殺你除惡，有什么關系？”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殺的每一個人也都是惡人，跟你一樣我站在道義這邊。那么，你現在要用什么理由殺我？為了雇主的賞金？”
阿克斯瞳孔微縮臉色有點發白，他后退了兩步，原本舉著的斧頭垂了下去。
我繼續說道，“你很無恥，用了道義這個名字，這就是人性！區別只是有的人站在了道德制高點而被大眾原諒。有的人因為弱小、卑微，就成了傷及無辜。殺人就是殺人，其實我們都一樣無恥，我們都不高尚！”
阿克斯一邊后退，一邊搖頭道，“不…我跟你不一樣！”
“隨便，你要殺我盡管來就是。我從舉起屠刀的那天起，就不曾害怕過死亡，也沒有資格去害怕。只有做好死的覺悟，才有資格去殺人，我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
“你不能玷污我的信仰！”阿克斯再次向我舉起斧頭。
我漠然的看著他，表情不可言，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他內心的搖擺。
“你那憐憫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明明要死的人是你！”他問道。
“殺了我就能證明你的信仰？劊子手的信仰？那你的信仰，也太廉價了。”
“那你說，我們之間的戰斗，意義是什么？”
“沒有什么意義，不過是骯臟的狗之間的同族相殘罷了。”
阿克斯表情扭曲的看著我，幾次想揮下手里的斧頭，卻始終下不了決心。如果他此時殺了我，就證明了他與我們一樣，不是什么高貴的騎士，只不過…是條骯臟的野狗！
信仰，何嘗不是一種自我暗示，自我欺騙？當你對自己堅信的東西產生搖擺的那瞬間，你的信仰就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于是，你就會覺得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虛偽？就像此時的阿克斯。
最終，阿克斯放下斧頭后退了兩步，對我說道“在我想清楚這個問題之前，留你一命！”
丟下這句話，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扶起一旁的牡丹，看到她嘴唇發白一臉憔悴的樣子，擔憂的問道“你沒事把？”
牡丹搖了搖頭，眼神頓時變得好奇起來，“你剛跟他說的，是在忽悠他，還是真的…”
我笑了笑，“吐槽而已，一個殺手竟然說自己高尚，就忍不住想罵他幾句虛偽。”
牡丹苦笑著說道，“可他的想法并沒有錯，可能只是不適合當殺手吧。”
“是啊，他應該去當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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