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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結婚

六零年代好家庭_影書  :yingsx←→:

  趙喜東比周明愈小個月,個子卻小一大截,看著跟十三四似的。因為又干又瘦,皮膚還白,像個大姑娘,哥倆叫他豆芽菜。趙喜東還有個外號是別人給他起的,叫秤砣,說他個子不長都是心眼子墜的。

  趙喜東家是三隊的,家里兄弟姊妹六個,他爹娘貪便宜偷懶耍滑也是出了名的,大大小小一家子綁起來都不頂老周家一個男勞力掙的工分多。

  以前不掙工分的時候,趙家就常年吃不飽穿不暖,爹娘倆慫恿著孩子在村里亂串游,逮著誰家吃飯就賴著不走,臉皮薄的不好意思趕,意思意思也能給口吃的。誰家也不富裕,你一天還行,三天人家就不待見。小孩子餓怕了,好不容易有家臉皮薄愿意意思的自然是咬著不松口見天賴在那里。要是人家有孩子更好辦,就說找孩子玩兒,有的父母就早早把孩子打發出去不許在家里,他們也賴到吃飯也不散伙兒一定要跟著人家去。

  所以很多人直接翻臉,禁止老趙家孩子去。

  只有趙喜東從小跟著周明愈,小尾巴一樣大哥長大哥短地喊著,見天蹭周家飯吃,而周明愈雖然驕縱張揚,對他倒是挺照顧。不但自己照顧他,還讓小叔叔周誠廉也照顧他,經常揣個地瓜或者窩窩頭之類的偷偷給趙喜東吃。

  尤其抗戰那會兒,家家戶戶都吃不飽,周家也一堆孩子呢哪里有東西給他吃?不過每當他餓得兩只眼珠子發綠的時候,周明愈還是會把自己嘴里的省下一口給他吃。

  因為他覺得他們是好兄弟,畢竟從小趙喜東一直把周明愈當英雄一樣崇拜著,一口一個哥叫得可親了,大大滿足了周明愈的虛榮心。

  這種情況在周明愈結婚以后,確切說應該是周明愈被打了頭以后開始變化。

  半個月前周明愈之所以和張金樂打架,就是因為趙喜東跑來說張金樂污蔑周家和四類份子搞親家,說周家一家也跟著腐壞是人民公敵,是社會主義的蛀蟲。周明愈就對張金樂更加看不起,一次狹路相逢的時候,雙方都有意沒事找事,趙喜東拿石頭扔張金樂結果就打起來。

  周明愈為保護趙喜東被人打了悶棍昏迷兩天,“蹬倒山”周誠廉怕他就此一命嗚呼哭鼻子抹淚的要去找張家拼命,結果被張翠花給鎮住了。

  有日子沒見,不曾想一大早趙喜東又跑過來說這話,周明愈自然不想理睬。

  他和原身性格不同,按照莫茹的話說那是天塌了都八風不動的人,不待亂陣腳的,當然也不會沖動更別想忽悠他。

  他道:“我挑水呢。”

  趙喜東一愣,挑水算什么事兒啊?在“周八路”眼里,打仗才是最重要的。

  莫茹冷眼旁觀,以她和老公的默契,立刻就知道不喜歡此人,她就在前面先走一步,周明愈挑水跟上。

  趙喜東追上去,“哥,咱就由著他耍抖擻?”

  周明愈道:“再去打一架?”

  趙喜東覺察他語氣不善,有些怔,還用自己說去打?難道不是周明愈一聽就沖過去嗎?“哥你頭沒事兒了吧。”

  周明愈嗯了一聲。

  趙喜東亦步亦趨地,“哥,你這幾天怎么沒去我家?”周明愈去趙家玩,只是他隱晦的說法而已,實際是揣倆地瓜給趙喜東動的。

  周明愈道:“要忙夏,家里脫不開人。”

  “那…”也不能不管我啊,趙喜東苦著臉,腳下踉蹌一步差點摔倒。要擱以前周明愈一手就能扶住他,這一次卻沒看見一樣追著莫茹去了。

  趙喜東差點叫起來,怎么不管他?腦子是真的被張金樂打壞了?這些日子他沒來周家,周明愈也不去找他,結果他天天挨餓,滋味可不好受。

  他咬咬牙追上去,“哥,我幫你澆菜。”

  周明愈道:“你們家也有活你快去忙吧,回頭還得上工呢。”

  村里半大孩子都要上工,割草、打掃牛棚豬圈的,這個時候還要去棉花地拿蟲子,活兒也不少。

  趙喜東以前都跟著周明愈,結果周明愈二隊的活兒不干跑去三隊幫他干,自然比他爹娘加起來掙的工分還多。如果周明愈至此不再幫他,那他爹娘都饒不了他,他自己哪里掙得出那么多工分?

  周明愈沒有半點要敷衍他的樣子,挑著水健步如飛地把趙喜東甩在后面。

  趙喜東還想追上去,想到張翠花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笑卻冷冰冰的眼神,他心里又不舒服不想過去受閑氣,結果一愣神的功夫,周明愈已經走遠了。

  太陽出來很快就要上工,張翠花可沒時間在家呆一天,他得先聽她安排接下來的活兒。他不用上工,可不是要在家里干待的,更不是要去給趙喜東白干活的。

  以前那情況張翠花沒少生氣,可原身仗著自己娘從小慣他根本沒當回事,現在自然不會再和從前一樣。

  周明愈和莫茹去了菜園,張翠花正彎著腰不抬頭地忙活著,拿蟲子、薅草、掐掉生病的壞葉子…伺候孩子一樣精心。

  周家莊現在實行高級社,老百姓都還有自留地,按照人口和成分分配畝數。一部分在大田里,小部分在村頭村后的邊邊角角,這些零碎地邊被收拾成菜園,一家一塊用樹枝、高粱秸、玉米秸編的幛子圍起來以免鴨鴨的過來禍害。

  周家有九分地在大田里,二分地是邊角菜園,眼前有一分多,另外還有兩塊巴掌大的零碎兒,一塊栽了蔥,一塊種點豌豆。

  莫茹看這菜園里種了很多菜,長得郁郁蔥蔥的,菠菜、韭菜一直吃著都快老了,還有黃瓜、扁豆、瓠子,茄子、洋柿子(番茄)等,另外有一架小方瓜已經可以當菜,小方瓜其實就是綠皮西葫蘆,但是比西葫蘆更大一些,味道更好,當地人喜歡用這個加點面粉煎方瓜餅子。

  還有吊方瓜也在菜園地邊上種了不少,現在也結了指頭長的瓜紐兒,等盛夏的時候就會碩果累累。

  除了蔬菜,這里還種了幾行棉花。

  她聽周明愈說在生產隊里上工掙工分,夏秋分兩次口糧,當然口糧也有最高限額。哪怕你家工分再多,一個男勞力現在一年最多分440斤糧食,包括細糧、粗糧和雜糧,鮮地瓜五斤頂一斤。

  看著好像不少,可這時候肉魚蛋奇缺,個個肚子里沒有油水,一個干沉活兒的男勞力一頓吃一斤都不夠,更何況是一天。口糧不夠就要自留地補貼,所以自留地除了種點蔬菜,其他大部分都是地瓜,輕易不會種低產量的作物。畢竟地瓜最劃算,一畝地再差也能收小兩千斤,有這個頂著家里基本都能吃飽。

  所以大家都說,“自留地跟分兒一樣,可是咱們社員的命根兒,要是沒有自留地,大家日子只怕真不好過呢。”

  而老周家男勞力比別家更能干,個個都能拿十分,不像老趙家男人拿個女人工,女人拿個孩子工。所以種著自留地有人還挨餓,張翠花雖然不說心里是不大瞧不起,總跟家里人說不要妄圖學那些懶漢子懶婆娘,一家子好吃懶做云云。

  莫茹覺得婆婆是個很能干的人,據說以前還有敞開吃大餑餑的日子,后來雖然沒得白面吃,粗糧還是管飽的,也沒說像別人家那樣為了一口吃的打得臉紅脖子粗的。

  她感覺自己和周明愈要做什么,只要做通了婆婆的思想,那就事半功倍。

  周明愈拎著筲過去沿著菜畦澆水。

  莫茹則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免得踩到菜還要小心摔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瞅西看,滿懷希望,尋思有沒有可以放在空間里的,好讓她試試自己的空間功能。

  張翠花直起腰來看她一眼,“你也來啦。”

  莫茹小聲道:“娘,我來跟你學學打理菜園,以后這些事兒交給我。”

  張翠花就跟她講在菜園里要干什么,不同蔬菜不同方法,重點做什么等等,莫茹聽得十分認真,連連夸贊張翠花是種菜能手她要好好學。

  張翠花聽她小嘴巴巴的那么甜,心里挺高興,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不但不傻,隨娘的話還靈光呢。

  莫茹看一架扁豆和長豆角結得果實累累,都有指頭長,過幾天就能摘著吃。蔬菜間有很多各色蟲子在蠕動讓她身上一陣陣起雞皮疙瘩,她讓自己努力克服不適,悄悄把蟲子給丟進空間試試看能不能活。

  周明愈看到她的小動作,給她努嘴,示意她過去。

  莫茹就走到周明愈身邊,他伸手扶著她,把多拔的菠菜和韭菜遞給她,擋著讓她收進了空間里。

  韭菜還能割一茬出一茬,菠菜卻不行,這時候有的開始發黃變老,過些日子就要拔掉種蘿卜所以莫茹就多收一些。除此之外,她還掐了一些瓜藤的嫩葉子放進空間里,以后也可以摻在窩窩頭里。

  差不多了,周明愈:“娘你還得上工呢,快回去吃飯吧,菜園我和妮兒收拾。”

  張翠花看看日頭半竿子高,撲棱撲棱身上的土,“我有數呢耽誤不了,咱家里還從來沒遲到過呢,最多就是隊長走上十圈。”

  他們生產隊長為了對付那些遲到的社員,規定吹哨之后,他在集合的地頭轉圈,要是二十圈不來的,就扣三厘工分。哪怕你下一步就來了,那也沒用!

  她看別人都陸續離開菜園,周圍沒什么人,張翠花就朝著兒子招手讓他到跟前兒去。

  看她神秘的樣子,莫茹主動去另一頭看看,收集一些可以送進空間的野菜。她發現有棵當人人稱云青菜的野菜,現在還很小,但是長大以后能有一米半高,長勢很快可以每天掐嫩葉子當菜。

  她撿了根樹枝兒連土挖出來,把根兒攢了攢,也悄悄送進空間里。今年下半年自留地會被收回去,到時候集體種菜,只種高產的蘿卜豆角,類似青菜、菠菜、黃瓜、西紅柿等會被打上資產階級的標簽,“寧要社會主義草,不要資本主義苗”,那是要被割掉的,你就算在河邊地頭或者自家哪里種上兩棵,也是要被糾察隊給鏟掉的。

  野菜就不要緊了,這是社會主義草,沒人會拔掉的,到時候可以在家里種一片。

  她在那邊忙著收集物資,周明愈則聽他娘叮囑一通要如何如何裝病,不要告訴別人自己好了更不要再去趙家幫工累著之類的話。

  “娘不是不讓你提攜兄弟,你頭還沒好利索呢。”

  周明愈卻道:“娘你該罵就罵,以前是兒子混賬你不用給我留面子,我知道錯了以后不再犯渾。”

  聞言張翠花是又驚又喜,以前自己說不讓他管趙家,他不頂嘴卻也不應承,沒少讓她生氣,現在這樣痛快地答應她怎么能不高興呢?張翠花心里高興,拿手拍打了兒子兩下,眼里濕潤著,“你這個孩子該長大了。”

  周明愈更賣力哄她,“娘,我都要當爺了,要是還氣自個兒的娘,我那不是混蛋嘛,娘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氣你。”

  張翠花連連點頭,“好,娘沒白疼你個小癟犢子。”

  周明見哄得她開心,就道:“娘,妮兒晚上腿抽筋可厲害了,要不要緊?”

  張翠花立刻道:“這是小東西犯饞病,回頭給她吃個雞蛋,我再給你一小口袋花生米,讓她一天吃兩個。”

  “謝謝娘!娘你快回去吃飯,我和妮兒把破了的幛子編編再家去吃。”

  張翠花看日頭差點一竿子高了有點著急,“還有扁豆架子也好好弄弄,今年長得好肯定得結一大架子,太輕了就壓斷。”

  周明愈讓她放心趕緊去吧,張翠花這才拍打著自己衣裳上的草屑飛快地走了。

  見他娘走了周明愈就去找莫茹,莫茹眼睛亮亮的,“周愈我有個辦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莫茹一聽也是,晚上這蚊子真是猖獗,直碰頭呢,她一招手就能收一堆,順便還去給自己扦插的那些植物人工降雨。

  水邊上樹多蚊子更多,咬人也格外厲害,她站在河邊就能收很多。那些蚊子被神秘力量驅使著,前赴后繼地送到她周圍來被收進去。她覺得就算不為了工分,能把蚊子殺掉也可以減少傳播病菌的,起碼還讓人少挨蚊蟲叮咬呢。

  所以除四害也是有一定意義的,只不要農忙的時候瞎折騰就好。

  倆人正忙活著,聽見村子里又開始嘟嘟地吹哨子!

  “神經病啊,明天還得上工,大晚上的不讓人消停!”莫茹停止收蚊子,去跟周明愈說話。

  很快,他們就看到村里有人點著火把出來,吆吆喝喝,甚至還有人敲鑼,“Duang,Duang”的聲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能傳出去很遠。

  “趕緊的,把那些樹上的鳥窩都捅掉!”“那些老奸兒是雀盲眼,晚上看不見是瞎子,趕緊地敲鑼打鼓把它們吵起來!”

  有人拿了桿子去捅樹,還有人大聲呼喊著,果然就有棲身附近的鳥們被驚得撲棱棱飛起來。

  有的飛走了,而麻雀等看不清的就開始亂飛亂撞,很多撞在樹上或者屋子上,甚至自己撞死掉在地上。

  人們歡呼雀躍著,“這都是工分啊,撿起來,別落下。”

  有人看到周明愈小夫妻倆在夯地面,也跑過來,其中就有趙喜東。

  他朝著周明愈喊道:“大哥你干嘛呢,走啊咱們去抓老奸兒,這東西比耗子蒼蠅蚊子都好抓,抓一個就是一分呢。”

  周明愈看了他一眼,見他兩眼討好地看著自己,十分迫切的模樣。

  他對趙喜東本來沒有太壞的印象,無非就是想敬而遠之,可他居然踩著莫茹演戲,他就不喜歡。

  他自己都舍不的讓莫茹受委屈呢。

  “咱們不是一個隊的不適合一起干活,我這里還忙著呢你只管忙去吧。”周明愈直接把話說死,讓他以后也不用來找自己。

  趙喜東愣了一下,這可是他們在大隊長家里想出來的好辦法呢,自己想著兄弟讓兄弟得好處,周誠廉去修水庫不在家,他就來找大哥嘛,可周明愈居然和自己劃清界限?…這是怕自己賴著他沾光?

  他看了一眼打麻雀的大部隊,一晚上估計能打幾十上百!

  那是多少工分?

  難道自己會稀罕他周明愈給幫忙的那十分二十分?

  他斂了笑,“大哥,我是想著你,你倒是好…”一副很受傷的模樣笑了笑,然后回到大部隊跟著去打麻雀去了。

  周明愈看那里面多半都是三隊四隊的男人女人,一隊二隊都是些半大孩子沒有大人。因為隊長說了明天開鐮割麥子,那可是非常隆重的大事,誰也不能拖后腿。

  兩人又忙活一會兒把地面夯實完畢就收拾工具回家。

  今夜月亮明晃晃的,明天肯定是個辣的好天氣。

  到了家莫茹發現張夠在東廂和二嫂嘀咕什么,見她回來,丁蘭英招呼道:“妮兒回來啦。”

  張夠也扭頭看她,“妮兒,你們忙啥呢?咱家是不是真的要蓋房子啊?”

  蓋房子的事兒本來就不需要瞞著,莫茹笑道:“是呢,先做準備,等夏收…”

  不等她說完,張夠立刻回頭跟丁蘭英繼續道:“大嫂,你說咱們要不要也去抓老奸兒,你沒聽他們開會的說嘛,老奸兒最好抓了,比那蚊子蒼蠅好抓,耗子最難抓又狡猾又饞,你下藥還是下耗夾子都逮不著他們。”

  丁蘭英看著外面明顯有點懵的莫茹很不好意思,推了推張夠就走出門來,對莫茹道:“你肚子大了也別累著,有些活兒讓小五干就行。”

  “謝二嫂關心,我知道了。”莫茹說完就去洗刷了。

  她剛穿來所有注意力都在空間和屯糧上,之前張夠說什么做什么她并不注意,這會兒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明明張夠先問自己,她還沒說完呢,張夠就扭頭和二嫂說話。

  這么沒禮貌!

  她也不郁悶,畢竟自己穿來這里可不是為受別人閑氣的,你不搭理我,我還不搭理你呢,家里又不是你張夠當家。

  這樣想著,她又樂呵呵地去找周明愈。

  周明愈正在東間跟二老匯報新家進程呢。

  他已經把先蓋一間木屋的計劃說了一下,這個好弄不需要太多人幫忙,只要把木框架打起來就好。

  周老漢兒和張翠花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都表示同意,也都知道一時半會兒忙活不起來卻不潑他冷水,只隨便他折騰。反正也不花錢,家里東西也不齊備,折騰不了什么。

  周明愈就申請把門外兩棵槐樹還有家里的梧桐樹鋸斷,“老槐樹太老,都裂了,當不得材料,柳樹也有年頭,就留著吧。”

  說到柳樹,張翠花道:“柳樹肯定不給你用,那是留著給我和你爺做壽材的呢,過些日子把壽墳打打,定好位置。”

  “娘,說這個干嘛啊,早著呢,你和我爺起碼再活五十年呢。”

  張翠花咧著嘴哈哈笑,擺手道:“不指望那么久,能四世同堂就很知足。”

  她聲音有些大,東廂的張夠聽見她說四世同堂當時就白了臉,小聲道:“二嫂,這意思,老的不沒小的不能分家?”

  丁蘭英安慰她,“不分家也住不開啊,肯定要分開住,沒看小五他們去蓋房子了嗎?”

  張夠道:“我看肯定還得一起吃飯,掙了工分都得交給伙里呢。”

  丁蘭英正飛針走線地縫補衣服,“村里都這樣。”

  “哪里啊,二嫂,很多人家都是兒子結婚就分家的,結一個分出去一個。要是分了家,二嫂你們這么多年也早蓋上新屋子了呢。”

  丁蘭英搖搖頭,“你別說,我可沒把握呢。真要分家,孩子得有人帶…”

  “現在她也沒給咱帶孩子啊。”張夠撇嘴,“蓋了新房子,也不知道誰去住呢。”她倒是想自己一家過去,雖然偏一點,但是好歹能自己住不用看婆婆臉色。

  正屋里關于砍樹的事情就定下,由周明愈全權負責,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能傷著人也不能碰到自家和別人家屋、墻。其他人明早也不用去自留地,可以好好吃頓早飯,上午去麥地聽隊長安排開鐮。

  上午收割三塊出苗差又干旱的麥子,那里面還補了不少黃豆苗。按照周老漢兒的估計,尋思后天才會大規模割麥子,周明愈明天可以忙活一下那幾棵樹。

  周明愈高興得很拉著莫茹的手要回屋睡覺,卻聽見外面胡同里傳來嘈雜的聲音,叮叮咣咣、吆三喝四,還有撲棱撲棱的聲音。

  “快快,這里有,好多呢!趕緊嚇唬它們,用桿子使勁打!”

  隨即又是一片歡呼聲,有東西掉在了老周家院子里。

  周明愈和莫茹下去看看,東廂的丁蘭英和趕緊把油燈放在窗臺上,“怎么啦?”

  借著燈影莫茹看到地上掉著幾個麻雀,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她用腳試了試居然收進空間里,黑燈瞎火的別人也瞧不見她的小動作。

  有人開始拍門,“開門開門,我們麻雀掉進去了。”

  周明愈隔著墻吼道:“滾,打我們家樹干嘛?什么你們的麻雀,你叫它答應嗎?”這些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之前在村外鬧騰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村里胡同來,還讓不讓睡覺!

  外面人聽見是周家混不吝,連叫晦氣,對趙喜東道:“東子,還是你叫吧,他跟你不是好兄弟嗎?”

  趙喜東聳聳肩,“算了,別找不自在,就送給他當工分吧,畢竟以前他也照顧我,現在也輪到我照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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