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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濟民醫院

六零年代好家庭_影書  :yingsx←→:

  飯后莫茹把她和周明愈的棉襖棉褲都拿出來拆拆,泡上等下午再洗,穿了一冬天要是不及時清洗,夏天特別容易發霉發臭!

  張夠見莫茹在拆棉衣,她隔著窗子喊道:“妮兒,幫我也拆拆吧,整天上工回來就伺候孩子,連吃口飯的時間都木有呢。”

  莫茹尋思拆棉衣也不費勁,反正她不上工又沒分家吃的是大家的飯,干點什么也是應該的,她就點點頭。

  誰知道正和周明愈在東間說話的張翠英喊道:“你漢子的衣裳讓別的媳婦兒拆洗?你想什么呢,就你忙,二嫂三個孩子也沒見讓你給拆洗一回。”

  張夠癟著嘴把頭收回去,又覺得委屈得很,莫妮兒又不上工,幫著拆洗一下棉衣不是應該的?要是不讓她去上工,拆全村的她也樂意!

  周明愈見他娘那么不客氣地懟三嫂,就小聲道:“娘,俺三嫂真是崴了腳,你別呲兒她了,你以前不是說不人前大聲呲兒媳婦嗎?”

  張翠花哼道:“哪里人前了?家里又沒有外人。再說,她這是自己往下流里走,以前也不這樣,今日是開始抽風學老趙家?我呲兒她是應該的,家家戶戶都這么過日子,莫妮兒孩子多了也得她自己忙,還指望我這個婆婆還是嫂子給她幫把手?現在想偷偷懶占占便宜,等我和恁爺沒有了,你們兄弟分了家各過各的都一堆孩子撲棱著,也指望旁人?”

  周明愈笑道:“娘你說什么呢,你和俺爺鐵定長命百歲,還得等著我蓋磚瓦房給你們住呢。”

  張翠花嚴肅道:“你小子別凈瞎捉摸,磚瓦房那是地主住的,你想啥呢?你這是要犯原則錯誤,小心有心人聽著。”

  周明愈道:“娘,走社會主義道路也是要住磚瓦房娶媳婦吃大餑餑就大肉的。”

  張翠花嘆了口氣,“說是要跑步進入呢,結果我瞅著倒是…”她沒說完,咳嗽了一聲,“行了,不能說這些,小心被扣上污蔑社會主義的帽子就麻煩,咱家可是先進分子,從來不拖后腿兒。”

  周明愈又哄了她兩句把她哄開心,就道:“娘,我和你商量很正經的事兒。”

  張翠花笑,“你個小癟犢子還有正經話呢?中,你說吧,我聽著。”

  周明愈就道:“娘,你看我四哥比我大都沒娶媳婦…”

  還真是再正經不過的事兒了,張翠花也覺得稀罕,“娘有數呢,你哥哥說媳婦不犯愁,好找,咱們隊工分值錢,再說咱家也不差…”

  “娘,俺四哥還和你們住一屋呢,他娶媳婦住哪里啊?”

  “到時候…把南屋拾掇一下。”

  “娘!”周明愈有點冷汗,南屋是以前養牛的牲口棚,又矮又小,到現在還一股子牛糞味呢怎么能給四哥住。

  “娘,不如早點去大隊里申請宅基地,我看咱們家老屋的地方就行,那本來就是咱們的,申請也好申請。眼瞅著村里以后結婚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咱們要是不趕緊把地場占下,萬一以后不好申請了呢?再說,咱早點申請,就能早點準備材料。要是晚了別人家來借咱們的木頭,你借不借?”

  他不能只畫大餅忽悠張翠花,還得說點讓她擔心的。

  一件事就算沒下定決心,但是一旦有人來搶,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叫他這么一說,張翠花還真覺得家里住不開,老二一家子擠在一個炕上,老三孩子少還好點,小五媳婦也要生,以后孩子越來越多。再說老四已經耽誤,之前好幾個給說媳婦的,一聽還和爹娘一個炕,根本沒地住后來都打退堂鼓,再拖下去眼瞅著又大一歲。這院子也沒地方蓋,就算把樹都砍了也不夠接一間的,不頂用。

  周明愈繼續道:“娘,咱們家這些樹也都成材了,不如現在砍了趕緊栽上新的,。”

  張翠花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真辦事卻不是那么容易的,“紅鯉子,蓋房子也不是說嘴那么輕松啊。就算幫工咱們有隊上幫忙,可就咱們家里和菜園這幾棵樹夠干什么的?沒有磚頭就得很多土坯、石頭,再說還得要秫秸綁笆子,一大垛好麥秸草,不預備個五六年,誰家干得起三間屋子啊。”

  周明愈自然不怕困難,現在不蓋回頭更蓋不起來,現在不把樹先砍了占著,等都砍光好幾年弄不到合用的木頭呢。

  “娘,我尋思著我們先去后面占地方,哪怕蓋個草棚子我和妮兒倆住著,把西間讓給俺哥結婚。”

  四哥從小在家里就是最受忽略的,平時不大說話只悶頭干活。周明愈看上傻妮非要娶回來,也不管他四哥還沒娶媳婦,張翠花偏心小兒子加上娶傻妮兒就要一袋子地瓜干她也就同意,根本不會考慮老四的感受。

  周明愈想怎么也得讓四哥早點娶媳婦,免得過幾年年紀更大了。

  張翠花沉吟不語。

  周明愈又道:“娘,以前我不懂事,娘為兒子得罪外人不要緊,不能讓四哥受委屈不是?”

  張翠花點點頭,眼眶都有點酸,罵道:“你這個小癟犢子,一會兒犯渾不懂事,一會兒又比誰都懂事,真是恨煞人。”說著還狠心捶了兒子兩下。

  周明愈就知道差不多了,“俺大爺他們家也有樹,還有誰家存木頭現在又不急用的,我們先借來,等他們用的時候,我們再還唄。”

  他是有信心的,這身體真是有把子力氣,一手拎上一百多斤的東西,依然走得輕輕松松,有力氣干活就能掙錢掙糧食,以后還糧食那些人只有更樂意的。

  現在不借給他,下半年被拉去煉鋼鐵化成灰那可就沒用了。

  張翠花:“讓我和你爺商量商量。”

  周明愈聽她說商量基本就成了,誰不知道老周家的大事小事兒都是他娘拿主意,他爹悶頭干活就行。

  “娘最英明了,我有空就和妮兒去把那里拾掇拾掇,那片地那么大,到時候我們拉土過去,又多一大片菜園呢。”

  他也不再打擾張翠花,給她時間想想,他則先去行動。不管他娘現在同意與否,反正房子他是蓋定了,要是不同意那就努力想辦法勸她同意。他一定要盡快為莫茹找一個略隱秘的地方方便他們做事情。

  不等吹哨上工,他就領著莫茹去場里瞧瞧。

  周家屯有四個隊,一個隊五十到七十戶人家,二百到三百,每個隊基本都是按照血緣關系來組織的。因為都是自己族里的人,工作好安排,說話也好使。

  三隊和四隊則是雜姓居多,所以干活兒效率就差。

  尤其每個隊還要分四屬戶、大隊干部等的工分份額,很容易引發各種矛盾,沒有一個有威望的生產隊長還真是壓不住。

  村前面左右中排三個隊屋子和場地,三隊自己在村東頭。

  二隊的隊屋子和場地在村西南頭。

  周老漢兒領著三哥周明光在壓場,都光著腳,周明愈也趕緊踢掉草鞋拿了耙子過去幫忙去打坷垃。

  要壓場地不是那么容易的,上午的時候他們用牲口套上犁鏵先把地中耕了一下。耕完以后要挑水潑場,水不能多否則會黏,不能少那樣沒用。潑了水的坷垃一敲就碎,要沒有一個硬坷垃,土跟面粉一樣細碎軟和才行。

  然后就開始壓場。

  壓場可以用牲口,但是這時候場還非常軟,牲口又重很容易踩出坑來,所以最好還是人拉著磙子和碾子滿場走,雖然不累卻很耗功夫。

  莫茹一眼就看到角落有堆不大的石子,她就跟周明愈說拿回去鋪天井。老周家天井只有一條小甬路,一下雨別地方會濘,鋪上石子就好很多。她找了個裝土的筐子,用鐵锨把那些石頭鏟進去。

  劃拉完石頭,她也不想閑著,巡視了一圈發現他們場下去是一片寬兩米的河溝子,現在沒水而是長滿了野草,郁郁菁菁的十分喜人。莫茹眼尖,發現了一片比別處都高大的云青菜(刺莧),她歡呼一聲趕緊說了一聲拿著鐮刀就下溝底去割草收野菜。

  這里的云青菜大的不可思議,非常肥嫩,很多她直接攔腰割斷,這東西生命力非常強過幾日它們又會長成一大棵。

  這時候一個頭發油光水滑穿著有些怪異的女人拎著筐子過來,她看莫茹在割草就走到跟前,“傻妮兒,把你割的草放在這個筐里。”她拿鐮刀敲了敲自己的筐。

  莫茹不認識她,因為莫妮兒以前對老周家以外的人沒感覺,不看也記不住。

  她盡職盡責地裝傻,依然不理睬,不過她怕自己有些憋不住,因為那女人穿得跟個花蝴蝶一樣。

  這么說吧,她把大家公認的國民被單穿在身上,大紅的底,上面是白綠色的牡丹,不過有點不一樣,這上面還有干黃的向日葵等豐收的果實,想來是傳統主題又跟新時代靠攏。

  莫茹這一天也見了不少人,尤其上午抽趙喜東那會兒有一群人圍觀呢,入眼都是灰突突的,男人穿著黑色、黑藍色,女人穿著白色、黑藍色或者灰綠色,很少有鮮艷的顏色。

  現在被這樣高飽和度的顏色一刺激,她的眼睛有點暈。

  單蝶琴見莫茹瞅著她發愣就覺得肯定是自己衣服太漂亮,傻子都看得拔不下眼睛來,她得意道:“好看吧,這是縣城里來的,你這個傻子是穿不起的。快割草,給我割滿筐就給你多看兩眼。”

  莫茹:…

  “快點,別偷懶,整天傻啦吧唧的抱蛆呢!就這傻樣兒還能嫁那么個好男人,真是老天瞎了眼!”單蝶琴仗著傻子聽不懂不會回應就說狠話刺她。

  這也是她的經驗之談,這傻妮從去年冬天就嫁過來,以往在村里碰見,沒人的時候她就會埋汰幾句,傻子從來不吱聲,傻乎乎的話也不說,估計根本聽不懂。

  莫茹努力搜腸刮肚尋思怎么狠狠反擊才能懟得這個惡毒的女人屁滾尿流!

  她居然說自己抱蛆!

  莫茹畢竟是二十一世紀女性,自小讀書受到良好教育,從學話開始就被要求不能說臟話,要禮貌待人…所以她懟不過前世的婆婆,因為她每次被人懟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駁,等過后又放不下,腦子會一直想冷不丁能蹦出一些反懟回去的妙句來。

  可惜,晚了啊!

  自己這種戰五渣屬性真是能讓人憋出一口老血!

  單蝶琴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一雙眼睛亮亮的,不似從前那么木愣愣傻呆呆,年輕輕水靈靈除了腦子傻怎么看都是朵纖嫩的花兒。她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感覺只有自己這樣漂亮的女人才能配上最好的男人,可自己早嫁人幾年,真是生不逢時!

  她用一根云青菜敲敲莫茹,湊過去問道:“傻妮,我問你啊,你和周明愈晚上怎么困覺的,誰壓著誰呢?”

  莫茹:…她差點噴了,我擦,這些人腦子都有坑的。

  她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話,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你爹壓母豬,生你這么個不是人的玩意兒!”

  哼,欺負傻子呢,她甩著鐮刀就走了。

  她想起傻媳婦叫她娘的事兒來,扭頭瞅過去,見傻妮兒躲在兒子身后正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手里的耗子。以往呆滯的雙眼這會兒倒是靈動得很,看不出半點傻氣,這樣一看倒是俊俏媳婦,也不怪臭小子非要娶回來。

  這傻媳婦娘家是莫家溝人,她不是天生傻,七歲時候為了保護大弟被人推倒在石頭上摔破頭才傻的。傻了以后整天癡呼呼的,不認人兒,更別說干活兒了,好在倒是不埋汰,長得又標志,兒子瞧見以后就喜歡上了非要娶回家。

  張翠花如是想著,又有些擔心媳婦現在雖然不傻,是不是只有七歲孩子的腦筋。

  “妮兒,你看這是什么?”

  莫茹:“老…耗子。”

  張翠花點點頭,“這么大個兒,還真是個老耗子,明早晨兒給你燒燒吃啊。”

  莫茹頓時一陣反胃,用力抓著周明愈,使勁搖頭,“娘,不用不用,還是你們吃吧。”

  周愈感覺自己褲頭要被她給扯下去了,趕緊解圍,“娘,妮兒才好點兒,很多事兒不懂,我再教教她。”

  張翠花滿意地點點頭,之前媳婦傻的時候她沒多嫌棄,現在好了只會更高興,喜滋滋地道:“這也挺好了,最好能自己帶孩子。”也不指望她干活掙工分,能給小五生兒育女就行。她又問莫茹幾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問題,見莫茹回答得沒有錯,更加喜笑顏開,又問莫茹是怎么突然腦子清楚的。

  莫茹信口道:“娘,我做了個夢,有個渾身發金光的神仙往我腦門上這么拍了三巴掌…”

  她左手叉腰,右手在周明愈胳膊上比劃。

  張翠花眼睛更亮,“那神仙啥樣?是白胡子老神仙?”

  莫茹胡謅幾句,尋思老百姓心目中的神仙也就那么幾個形象,應付過去就行。

  誰知道張翠花卻當了真,一拍手,壓低聲音道:“怕是咱家老祖顯靈了,你們知道就行出去別說啊。”要是讓人知道莫妮兒腦子好了,那指定要去上工的,先等生了再說吧。

  她見兒媳婦真的是哪哪都明白了,高興得跟撿個金元寶一樣,原本以為一袋子地瓜干換個傻媳婦哄兒子高興,現在一看傻人有傻福。媳婦好了又掛念兒子,“紅鯉子,你頭不暈了吧?”

  紅鯉子是周明愈的小名,當初張翠花懷孕的時候夢到一條三尺長的大紅鯉魚撲入她懷里,生的時候又夢到那大紅鯉魚飛天而去,她一直就覺得這兒子是老天爺給她的,所以格外親他。

  他知道張翠花為什么這么問。

  原主是個愣頭青,整天勁兒勁兒的一個不服兩個不忿,尤其是看不慣那些尾巴上天的,比如靠著積極斗別人翻身當上大隊干部的張根發一家。他力氣比一般人大得多,一言不合就動拳頭除了他娘的話誰也不聽,一般人都怕他。雖然他不打女人和老實人,但是架不住張狂慣了感覺自己力大無窮就是當代薛仁貴能拽上天去,又喜歡自以為是的打抱不平攬事兒,自然少不了說他壞話的,所以村里大部分人私下里叫他“那個混不吝”。

  半個月前周明愈和大隊干部張根發的小兒子張金樂打架,一腳踹斷了張金樂的腿,而張金樂的堂弟用棍子悶了他頭。周明愈當時就被敲暈了,雖然頭沒破,卻足足昏迷三天才醒。醒過來一直頭暈頭疼,這么堅持了些天,昨晚上睡下就讓周愈給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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