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獨法:東京奇幻日常_影書 :yingsx←→:
同一時間,港區,大谷家的豪華宅邸。
四輛黑白涂裝的警車歪斜地停在庭院外的馬路旁。
門口已經拉起明黃色的警戒線,線外偶有好奇的行人駐足張望,又被維持秩序的警員揮手驅離。
警員們各司其職。
有人拿著筆記本,挨家挨戶地敲響鄰居的門,詢問昨晚是否聽見或看見什么異常情況。
有人給死者的父親做筆錄,試圖從他的敘述中獲取線索。
更多的人則穿著鞋套,在宅邸內外小心翼翼地收集著一切可能的物證。
金田清志站在二樓的房間內,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地面那幾條被解開的繩索,以及被隨意丟棄在一旁的三塊布料。
結合樓下尸體的慘狀,他心中已經大致還原出昨晚這里發生過什么。
“兇手一定是狐貍…”
他低聲自語。
那干凈利落、精準致命的刀法,完全符合“狐貍”一貫的作案特征。
死者生前正在進行的綁架,也符合狐貍狩獵的目標。
他緩步走回樓下客廳,視線再次投向墻壁上那幾個醒目的彈孔。
鑒證科的人已經標記位置,一共五槍,全部打空。
在那種近距離下,能打出這種人體描邊的槍法,難度堪比百發百中。
但狐貍在不清楚槍手水平的情況下,敢用冷兵器和槍交戰,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金田清志想著這些事情,一個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兇手是不是狐貍?!”
金田清志轉過身,看到大谷正志站在面前。
這位老人強行染黑的頭發與臉上深刻的皺紋形成鮮明對比,一身昂貴的西裝也難掩他此刻的憔悴。
金田清志如實回答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兇手應該就是狐貍。”
“我每年給國家繳納那么多的稅金,就是為了指望你們能夠保護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可你們呢?你們都干了些什么?!”
大谷正志的情緒瞬間爆發,唾沫幾乎要濺到金田清志臉上,“一個狐貍天天在東京街道犯案,殺人如麻!
你們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他是在賽事組始終聯系不上兒子,轉而聯系他時,才意識到出事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兒子對拳擊的癡迷,那是超越生命的熱愛,絕不可能主動缺席任何一場比賽。
“請放心,我們會抓住狐貍。”
金田清志說著千篇一律的場面話,內心毫無波瀾,直接將老人的怒斥當成耳旁風。
旁邊一位正在做記錄的女警顯然忍不下去了,帶著一絲憤慨插嘴道:“大谷先生,請您冷靜一點。
根據我們初步調查,您的兒子涉嫌綁架,很可能還參與了一些其他違法活動!”
“他已經死了!”
大谷正志冷冷地打斷她,眼神如同冰錐,“如果他還活著,你們想怎么追究責任,我都無所謂!
但他現在死了!
是因為你們的無能而死的!
我真不該對你們這些廢物抱有任何期望!”
說完,他猛地轉身,不再看任何一名警察,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大谷正治打算用自己的方式,為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至于兒子犯法的事實?
他根本不屑一顧。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擁有巨額財富還不能凌駕于法律之上,那積累這些財富還有什么意義?
女警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氣得胸口起伏,低聲道:“一想到我們還要為這種罪犯找出殺害他的兇手,我就覺得惡心…
啊,抱歉,我說錯話了。”
她意識到失言,連忙道歉。
金田清志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語氣平淡道:“沒關系,只要你不在意現實的毒打,大可以繼續保持這份難得的正直。”
“是嘛,以往那些前輩都會訓斥我亂說話。”
女警臉上露出一絲欽佩,“副組長,您和他們都不一樣。”
“我只是不在意那些東西。”
金田清志隨口回答,目光投向客廳那個顯眼的展示柜。
里面熠熠生輝的獎杯和墻上精心裝裱的冠軍照片,無一不在訴說著死者對“榮耀”近乎病態的渴望。
一個如此癡迷于榮耀的人,不惜鋌而走險犯罪,其動機很可能就與他渴望的榮耀有關。
金田清志對女警吩咐道:“大谷隆介今天原本有一場比賽,重點調查他的對手及其家人的情況。
看看他們昨晚在哪里,有沒有遭遇或者經歷什么特別的事情。”
“您懷疑被綁架的人和他的對手有關?”
女警立刻反應過來。
金田清志指了指那些獎杯,語氣篤定道“幾乎所有的案件都逃不開名利二字。”
女警恍然大悟,立刻領命而去。
下午四點,世田谷區,佐佐木家的傳統日式宅院。
一輛黑色的寶馬車無聲地駛過修剪精美的庭院,穩穩停在主宅的拉門前。
車門打開,大谷正志面色陰沉地走下車。
拉門適時滑開,身穿淡青色高級和服的佐佐木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笑容,開口道:“大谷,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遇到什么困難嗎?”
他的語氣充滿關懷,但心里正在迅速評估著這位的來意,想要談生意?還是打算找關系走后門?
別看他外表很熱情,其實兩家之間的關系并不算深厚,僅僅停留在商業往來的層面。
大谷正志看著面前的佐佐木雄,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對方兒子佐佐木峰的葬禮上。
當時他還曾暗自感嘆對方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卻萬萬沒想到,轉眼間自己也淪落到了同樣的境地。
甚至更糟,佐佐木雄至少還有兒子活著。
而他什么都沒了。
他臉色沉重,開門見山道:“佐佐木,我的兒子隆介昨晚被狐貍殺了。
我知道你在地下世界有人脈,想和你聯手,共同懸賞,絞殺狐貍!”
一聽是這件事,佐佐木雄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沉聲道:“不瞞你說,我已經出價三千萬日元,請了道上號稱從未失手的殺手黑狼出面。
他的手段,足以確保一旦找到狐貍,就能取其性命。”
“那他能找到嗎?”
大谷正志直白地詢問。
佐佐木雄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不過,我收到一些風聲,狐貍前陣子連美軍的一位準將都敢下手,現在連中情局的人都在全力搜捕他。”
他謹慎地環顧四周,確認下人們都離得足夠遠,才將聲音壓得更低:“據說狐貍的背后,可能和夏國有關。”
“夏國…”
大谷正志的眉頭緊緊皺起。
與那些被刻意模糊歷史認知的普通民眾不同,他們這個階層的人,對過去那段侵略歷史心知肚明。
也正因如此,他們內心深處總潛藏著一種對方遲早會來報復的隱憂。
“當然,這只是傳聞,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佐佐木雄補充道。
大谷正志想了想,斬釘截鐵道:“不論狐貍有什么背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我恨不得立刻將他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要是我拿出一千萬美元,懸賞狐貍的腦袋,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他?”
“一千萬美元?!”
佐佐木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出的三千萬日円,在如今經濟低迷的日本黑市,已經算是一筆極具誘惑力的巨款。
而一千萬美元…
他幾乎可以想象,當這個懸賞在暗網公布的那一刻,全世界的殺手、雇傭兵、賞金獵人都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齊聚東京,參與這場絞殺狐貍的盛宴。
而狐貍的名聲,也將不再局限于日本,而是會隨著這天價賞金傳遞世界的每一個陰暗角落。
“大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佐佐木雄不得不鄭重提醒,“暗網的懸賞一旦發出,如果事后無法支付,發布者將會面臨極其嚴重的后果,那比法律的制裁更可怕。”
大谷正志臉上掠過一絲狠厲,冷聲道:“我唯一的兒子就這么沒了!我的萬貫家財,未來還能留給誰?!”
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是金錢也無法買回的,比如逝去的青春和生育能力。
年輕時的放縱耗盡他的精力,如今他已垂垂老矣,某些功能早已徹底報廢,即便使用最強效的藥物也無濟于事,精子的活性是零。
這意味著,他的龐大家業根本沒有直系親屬能夠繼承。
因此,在替兒子報仇這件事上,大谷正志展現出了遠超佐佐木雄的魄力和瘋狂。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用這足以令任何人瘋狂的天價賞金,將那個該死的“狐貍”徹底碾碎!
佐佐木雄看著這位眼中近乎癲狂的決意,點頭道:“好,既然你心意已決,我替你聯系地下中介。
如此大的懸賞,需要先繳納一百萬保證金,隨后懸賞消息會以最快速度在暗網傳播。
相信不久后,我們就能夠得到狐貍死亡的消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一點,佐佐木雄和大谷正志都深信不疑。
甚至連狐貍身邊的人,都有可能為了得到這一筆懸賞,選擇出賣狐貍。
那樣,他們兒子的仇就可以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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