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獨法:東京奇幻日常_第九十章吟游詩人的苦難影書 :yingsx第九十章吟游詩人的苦難第九十章吟游詩人的苦難←→:
布拉德之所以會這樣說,單純是他信教,是一名虔誠的福音派信徒。
在他眼中,美國就是那座屹立于山巔的“應許之城”。
從建國伊始到成為世界霸主,這段歷程在以“后來者”視角審視時,帶著過于強烈的“天命所歸”的既視感。
說明這一切,都是主的庇佑!
正因如此,在聽聞“狐貍”那些超乎常理的行為后,比起相信背后存在某個組織,布拉德更傾向于認定,“狐貍”是一位蒙受神恩的人。
金田清志心里感到一陣無語。
他原以為,身為世界最強國家的美國準將,第七艦隊的情報精英,親臨此地會發表一番高見。
萬萬沒想到,其見解竟然與網絡上那些無知民眾一樣愚昧,將“狐貍”的所作所為簡單地歸因于神鬼之力。
或許,這也正是“狐貍”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
畢竟這個世界上,愚昧無知的人實在太多。
金田清志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礙于對方的身份,他并沒有強硬地否認神明的存在。
他需要借助這位將軍的力量來調查那些財閥。
金田清志沉聲道:“布拉德將軍,我并不否認神明存在的可能性。”
“但是,”他話鋒一轉,“比起真正獲得神恩的人,我認為,這個世界上依靠裝神弄鬼來牟取利益的家伙更多。
我們還是先排除掉所有現實層面的可能性后,再考慮他是不是真獲得神力這個選項。”
布拉德想了想,臉上重新露出那種標志性的微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先排查是不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說到這里,他眼眸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憧憬,補充道:“不過,我真心希望狐貍是那個獲得了神力的人。
這樣…”
后面的話語戛然而止,他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然而,金田清志看著他臉頰上因憧憬而微微泛起的紅光,以及眼神中那近乎狂熱的光芒,心里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意。
狂信徒是危險的。
一個高智商、且身居高位的狂信徒,則更加危險!
而此刻布拉德腦海中翻涌的念頭,也確實極其危險。
對于他們這些基督教福音派的信徒而言,從不畏懼核戰爭,甚至有些人暗中期盼著末日大戰的早日降臨。
他們堅信,唯有通過一場席卷世界的末日戰爭,虔誠者才能得到主的最終救贖,從而進入天堂。
現在,末日戰爭的號角…似乎已經由這個神秘的狐貍吹響?
布拉德心中無比熱切地期盼著,狐貍并非一個普通人。
青澤在陰影中頻繁跳躍,同時長時間維持著群鳥之眼魔法,終于讓他的精神感到明顯的疲倦。
他從一盞路燈投下的陰影中緩緩涌現,覆蓋在體表的粘稠黑影如同退潮般破裂,化作液態沉入地面,消失不見。
青澤抬起手,心念微動,從三號儲物空間中取出那份回神藥劑。
外形看起來就是一片薄薄的土豆片。
青澤將其送入口中,咀嚼幾下。
破碎的土豆片瞬間在口中化作一股冰涼的清流,仿佛帶著薄荷的凜冽,徑直沖向腦門。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在他的天靈蓋上打開一個缺口,向里面注入了一捧清爽的寒風。
在這股奇異的冷意浸潤下,他感到自己消耗殆盡的精神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充盈,直至重回圓滿狀態。
“回神藥劑的效果當真是神奇。”
他由衷地感嘆。
腳下,幽紫色的五芒星魔法陣再次無聲地旋轉浮現。
如墨汁般濃稠的黑影從中洶涌而出,瞬間將他的身體包裹、拉扯,再次沉入地面的陰影之中。
他繼續在陰影的維度中跳躍,空中的麻雀依舊在忠實地飛舞,為他提供著廣闊的俯瞰視角。
隨著他如今精神力的不斷增強,以及使用群鳥之眼魔法次數的積累,這個魔法能夠持續的時間已經長得連他自己都無法精確估量了。
因為往往在他的精神力消耗到產生疲倦感后,魔法都可以穩定維持。
甚至在感知的細節方面,也變得更加清晰、敏銳。
現在,這些麻雀的雙眼就如同超高分辨率的攝像機,能夠清晰地捕捉到地面上的一切細微動靜,連傳來的聲音都變得更加純凈、清晰,幾乎沒有半點模糊的雜音干擾。
他操控著麻雀在夜空中盤旋巡視。
很快,其中一只麻雀的視角,捕捉到了一個藍色的標簽。
吟游詩人 頂著這個標簽的男人坐在輪椅上,獨自待在一條潺潺小溪的岸邊。
清冷的路燈光暈灑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他略顯雜亂的長發和沒有剃干凈的胡茬,為這靜謐的夜色平添幾分孤寂氣息。
青澤在陰影中連續跳躍,迅速靠近。
他的身影從河岸墻壁的陰影中無聲地涌起,然后邁著平緩的步子,走到男人的側后方,“大晚上不回家休息,一個人待在這里,有什么煩心事嗎?”
聽到聲音,男人完全沒有抬頭回望的意思,目光依舊空洞地注視著下方流淌的溪水,仿佛靈魂已隨之遠去。
但他也沒有完全無視來者,自顧自道:“我叫淺井秀雄,畢業于早稻田大學。”
“為了能夠讀完大學,我申請獎學金,結果一畢業,就已經背負四百萬日元的貸款,年利息高達3。”
“我本以為畢業后能很快找到工作,償還這筆債務,可一次意外的車禍,讓我下身癱瘓,再也站不起來。”
“撞我的出租車司機沒買保險,而且已經八十歲,根本沒有賠償能力。”
“為了給我治療,母親賣掉家里的房子,先替我償還助學貸款,然后帶著我搬到足立區的西新井。
她一天打三份工,拼命賺錢…
最后,她累倒在工作崗位上,去醫院檢查是骨癌晚期。”
說到這里,淺井秀雄臉上的表情依舊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青澤卻知道,這并非不傷心,而是哀莫大于心死,現實的痛苦和絕望早已將他的情緒榨干。
或許,在這個男人的心中,早已喪失繼續活下去的念想。
如今還留在這個世界上,僅僅是因為世上還有一位牽掛他的親人。
淺井秀雄繼續用那種沒有起伏的語調道:“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
可是和母親比起來,我的這點不幸,簡直就是小孩子的過家家,不值一提。”
“不幸就是不幸,沒必要細分大小。”
青澤打斷他這種自貶式的比較,隨即道:“拿著吧,吃下這個,或許能夠救回你的母親。”
青澤并不確定頂著青色標簽的食物對他人是否有效,因此沒有把話說滿。
他將那條頂著治愈藥劑標簽的秋刀魚,丟在淺井秀雄的掌間。
這個舉動讓淺井秀雄下意識地低下頭,眼神有些發懵。
他預想過很多種路人的反應。
或許是表面同情,內心卻在暗自慶幸,因為這世界上有他這樣不幸的人,更能襯托出他人的幸福。
也可能是連表面的同情都吝于給予,直接嫌惡地轉身離開。
但他從未想過,會有人給出這樣的“幫助”。
這是遇到精神病嗎?
他忍不住心中的巨大疑惑,側過頭,想看清這位“怪人”的模樣。
然后,他看到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如同電影特效般,濃稠如液體的黑影包裹著那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沉入了地面。
消失了?!
淺井秀雄呆呆地看著那片空空如也的地面,用力眨了眨眼睛,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過度悲傷而產生幻覺。
可掌心中,那條秋刀魚傳來的溫熱觸感,卻又如此真實。
片刻的呆滯后,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猛地涌上他的臉頰。
淺井秀雄不再有絲毫耽擱,用尚能活動的右手拼命轉動輪椅的輪子,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他和母親租住的出租屋趕去。
因為他殘疾的緣故,為了方便出行,他們租住的始終是底層。
他費力地推開門,伸手按下門口墻壁上的燈光開關。
暖黃色的燈光瞬間亮起,照亮這個面積不足20平方米的出租屋。
小歸小,但屋內并不顯得雜亂擁擠,每一件物品都被精心歸置,處處體現著一位母親對家庭傾注的心血。
他迅速推著輪椅進入屋內。
房間里有一個鐵架床,分上下兩層。
原本母親睡在上層,但在確診骨癌晚期后,淺井秀雄堅決不讓母親再爬上爬下,讓她睡在下層,方便自己照顧。
燈光亮起,驚醒床上那位面容憔悴的女人。
淺井秀雄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與期盼,聲音都有些發顫道:“母親!快!快把這個秋刀魚吃下去!”
女人不清楚兒子為何如此激動。
但看著一向消沉的兒子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她還是強撐著劇痛,艱難地坐起身,接過那條秋刀魚道:“秀雄…這,這是從哪里買的?”
“不是買的!是一個神秘人送的!他一定是神派來的使者!一定是!”
淺井秀雄的語氣充滿不容置疑的堅信。
女人心里頓時一沉。
兒子這是碰上什么邪教組織嗎?
淺井秀雄催促道:“母親,你快吃!吃下病就會好了!”
“嗯。”
她決定先順著兒子的意思把魚吃了,然后再好好開導他,絕不能讓他陷入那些歪門邪道的宗教陷阱里。
女人用枯瘦的手指撕下一片魚腹肉,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然后咽下。
緊接著,她感覺到腹部似乎涌現出一股溫和的暖流,這暖流穿透胃壁,融入血肉,最終滲入她疼痛已久的骨骼之中。
原先那如同針扎刀刺般的劇烈痛感,竟然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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