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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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怎么會這樣！？”
嚴如雪被嚴煉拉著，臉上又驚又怒，眼中更充滿難以置信！
李先！
明明只是一個除了讀了點書，以后充其量幫著他們嚴家治理一地外，一無是處的庶民！
怎么可能突然變得這么厲害！
內練肺腑的四境武師竟不是他一合之敵！？
“劉統領！？”
另一邊，曹志同樣發出了帶有驚恐的呼喊。
尤其是看到李先提著刀，直奔他們所在方向追殺而來時，他更是感覺到一陣窒息般的壓迫滾滾襲來，前所未有的恐懼帶著刺骨的冰寒，剎那間席卷全身，仿佛凍僵了他全身所有細胞，讓他的身軀在這一刻，竟是變得難以動彈。
“不！”
“郡主快逃！”
驚恐的叫喊聲中，場中六人化作鳥散。
一個個再沒有了半點剛才的談笑風生，雍容尊貴，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般，各自逃命。
這個時候，被卸掉了一條手臂的沈虹卻是猛然意識到了什么，大叫道：“嚴煉！他的目標是你！”
正帶著嚴如雪奔向滄浪劍派山門的嚴煉心頭一震，瞬間明白了沈虹這番話的意思。
盡管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有什么下場，可對越王府忠心耿耿的嚴煉在這一刻卻毫不猶豫的當機立斷：“郡主保重！”
下一刻，他身形急轉，朝著和上山相反的方向奪命狂奔。
果然…
李先身形幾乎沒怎么停頓。
他緊跟著轉變方向，大步流星，直追嚴煉而去。
趁此機會，另一個護衛和沈虹迅速帶著嚴如雪，絲毫不顧曹志和另外一家公子，朝著滄浪劍派內狂奔而去。
李先腳下勁道爆發，僅數個呼吸已然追至嚴煉身后。
而感受著身后那陣毛骨悚然的危機，嚴煉亦是心中決然。
“李現！我不管你到底是誰！要殺我，我也必然在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他身形一轉，渾身血孔皆張，竟是完全舍棄防御，爆發全部勁力，捏掌成刀，攜以命搏命的氣勢，直往撲殺而至的李先截去。
“反抗，是你的權利，殺你，是我的權利。”
面對嚴煉的亡命反撲，李先手中刀光斬出。
換血洗髓，近乎人體極限！
可終究也不過肉體凡胎！
只要是肉體凡胎，就無法以血肉之軀對抗鋼鐵利刃。
在李先精準絕倫的一刀下，嚴煉捏掌成刀的一擊血光迸射，整個手掌直接被刀光絞碎。
然而，嚴煉似乎本身就已經做好了空手入白刃失敗，拼得以一只手為代價靠近李先的想法。
在他手掌、手腕，乃至半截小臂盡數被刀光卷碎之際，他蓄勢待發的左手已經猛然刺出，猶如蟒蛇出洞，刺殺之際更是帶著輕微旋轉，勁若螺旋，轟向李先身軀。
“給我死！”
吐氣如雷！
殺氣沖霄！
可惜…
此時的李先今非昔比。
已經著手換血洗髓的他，勁力爆發本就比嚴煉剛猛一籌。
再加上血玉功賦予了氣血沸騰特性，更是讓李先輕而易舉做到了后發先至。
嚴煉螺旋勁力轟至他身前之際，他已經五指大張，化拳為掌，整個將這位肺腑大成的武師拳勁包裹掌心。
伴隨著他手中勁力緊跟著扭動，不止化解了嚴煉轟出來的螺旋勁力，更是將他整個手臂徹底扭曲。
“滋！”
衣袖四碎！
嚴煉手臂上橈骨、尺骨仿佛麻花一般、旋轉、崩斷！
連帶著肱骨亦是和肩胛骨錯位，斷裂開來。
劇烈的痛苦讓這位肺腑大成武師臉色煞白如紙。
可他卻死死咬住門牙，竟是靠著一腔悍勇，頭顱后仰，而后，以一記頭槌狠狠朝李先砸去。
但，在他上身后仰打算頭槌發力時，李先已經先一步洞悉他的意圖。
腳步后移，整個人瞬間往后拉開三步，身形一扭。
此刻他尚緊緊箍住嚴煉的拳頭，在他身形后拉，大步挪移之際，這位肺腑武師整個身軀猛然被拉的前傾、失衡，不由自主向前倒去。
乍看之下，就像嚴煉整個人被拉扯著，前撲橫移，并伴隨著李先身形扭動、旋轉，腰間發力，將他整個人狠狠向前甩飛出去。
這一飛，至少會被甩到四五米外。
“不好！”
嚴煉頓時意識此刻局勢的極致兇險！
他勁力翻涌，以蟒蛇翻身之法就要重新奪回身體重心。
可沒等他來得及將身上拉扯、甩擲的勁力化解，李先的身形已經借助甩動之勢三百六十度旋轉，手臂平移，旋轉之際已經化掌為爪。
伴隨著他弓字伏虎、橫刀立馬般的步伐暴起前沖，這擒殺而下的一爪竟是扣住了被甩飛出去，并試圖轉過身形的嚴煉正臉。
尤其此刻他暴起前沖的勢頭未消，攜沖鋒之力，嚴煉整個人仿佛被李先五指緊箍的勁力生生提起。
在他那滿是驚恐、駭然的目光下，扣住嚴煉大半張臉孔的李先勁力狠狠下壓。
“李現！”
絕望的叫喊聲中，嚴煉那顆被碩大頭顱，被重重按壓砸在滄浪劍派山門外的青石地板上。
“嘭！”
頭顱撞擊之地的青石地板瞬間龜裂！
石屑四濺、塵土紛飛！
嚴煉猛的瞪大眼睛，死死瞪著李先，似乎在最后一刻都想要看清，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鮮血自他被徹底砸開、震碎的后腦勺逸散開來。
李先松手，平靜的站起身形。
隨著他的身形站直，這位肺腑大成武師眼中的神光終究漸漸散去。
“倒是比柳福那個武師有血勇的多。”
李先稱贊了一聲。
至少…
在山窮水盡時，此人有和他搏命的勇氣，并戰斗到了最后一刻。
而他…
自然也成全了他，并未在將他甩飛，旋轉返身那一刻，趁勢一刀結果了他性命。
而是用自己手中勁力，生生將他的頭顱砸開，讓他死在自己手上。
看了片刻，他將目光轉向滄浪劍派。
頓時，滄浪劍派幾個聞訊而來的弟子變得無比緊張，如臨大敵。
不過…
嚴如雪、曹志那些人都跑沒影了。
作為舉辦論劍大會的東道主，滄浪劍派自然有保全客人安危的義務。
在滄浪劍派外殺人，大家面子上過得去。
可如果直接跑到滄浪劍派里面殺人…
未免太過喪心病狂。
李先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越王府，必然強者如云…”
他并不懷疑有些人搬弄是非的能力。
“應該不會讓我失望。”
當下，他收了刀，繼續來到半山亭中，從容不迫坐下，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但周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江湖人士，一個個卻是終于從這場說慢實快的戰斗中驚醒過來。
“李現！？這是誰！？怎么從未聽說過！？可實力上卻如此兇悍！”
“我本以為張少俠已是江州年輕一輩翹楚，沒想到此人比他還要勇猛！一個時辰！我要得到關于他的全部資料！”
“同時對抗兩位肺腑境界武師兼一尊筋骨大成的好手，并兩死一逃！這種戰力…換血洗髓也不過如此吧！”
“換血洗髓又如何…他此舉，怕是將越王府得罪徹底了，越王府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什么叫不會善罷甘休？且不說一個郡主還代表不了越王府，關鍵是…兩位肺腑境武師的尸體足以鑄就他換血洗髓戰力的威名，而他的年齡，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二十出頭的換血洗髓…這不得登上潛龍榜！？上了潛龍榜，有的是大勢力愿意投資他、交好他！”
“是了！這等年齡、戰力登不了潛龍榜！？還有誰能上榜！？至于得罪郡王府…這不是瑕疵，反而是優點！哪個大勢力不想趁此機會，對這樣一位五年后有望躍龍門的天才武師施恩收心！？”
各種各樣議論聲瞬間響起。
江湖中，身份、來歷、資源、財富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實力！
只要實力夠了，想要獲得身份、物資，也只是時間問題！
眼下李先連斃兩大肺腑武師，這等戰績，比之張云生、白展風那等肺腑境的切磋、交鋒來，份量重了何止一籌？
僅此一戰，已經足以讓他在論劍大會名聲大噪。
圍觀的眾多武者議論紛紛，滄浪劍派的弟子們見的李先并未殺入滄浪劍派，給足了他們面子后，一個個如釋重負的同時，亦派出執事迅速湊上前來。
“李少俠，憑您的身份能來我們滄浪劍派參加論劍大會，那是我們的榮幸，剛才幾個弟子有眼不識潛龍當面，怠慢了李少俠，我在這里代他們向您賠罪，我這就帶李少俠入宗和周館主匯合。”
這位執事快速道。
“哦？不用等了？”
李先有些意外。
“您說笑了，憑您的實力、身份，我們哪能讓您在外等候，這是我們的失誤，我們滄浪劍派招待不周，再次向李少俠道歉。”
執事說著，虛手一引：“還請李少俠里面先請，到時候滄浪劍派必然會有一份歉禮補上。”
李先見狀倒也不浪費時間，站起身來，就要出半山亭。
可在他走出半山亭時，便已見得一人出了滄浪劍派而來。
正是周絕塵。
只是，這位出了滄浪劍派的周館主卻并未第一時間奔半山亭而來，而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拉著兩個年輕武者問話。
而那兩人剛才交談，以及此刻描述的，赫然正是李先以一敵三，連斬兩大肺腑武師的輝煌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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