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帝王之心永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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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茂盛等人安全離開了劍宗區域，開往了河東之時，春節臨近了。
只是，皇帝李池的病重給整個京城蒙上了一層陰霾。
“咳！咳！”李池咳嗽著，嘴唇干裂無比，舌頭更是有些疼痛。
“陛下！您醒了？”一個一直侍候在側的小太監驚喜的看著醒來的皇帝。而門口的小太監，朝房間里看了一眼，趕忙出了寢宮。
“水。。。。。水！”李池沙啞著斷斷續續的兩個字讓小太監一驚，立刻倒來了茶水，用藥匙喂給了李池。
另一頭，離開的小太監沒有猶豫，直接一路過了禁軍的關卡出了皇宮，消息很快的傳到了李正的耳朵里。
此刻，李正正享受著美酒佳肴，美人伺候，一聽這話，立刻坐不住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該找施云階商議此事。
“云公，我父皇醒了，該當如何？”李正的臉色顯得有些慌亂，畢竟李池當了幾十年皇帝，多年積威猶在。
施云階看著李正喘著氣和慌亂的眼神，心中暗暗鄙視，草包就是草包。不過他到沒敢直說，而是微笑問道 “大皇子，這天下，何為皇權？”
李正一皺眉頭：“現在哪里是說這個的時候。”
施云階呵呵一笑：“大皇子，如今你掌握宮禁，朝中重臣也多半心傾于你。而民間，對于皇嫡長子也并不排斥，如今陛下病重，殿下您一切做的都沒有什么錯處，只需坦然處置，又何必心急？”
“坦然處之？”李正有些不解的看著施云階。
他的草包腦袋，當然想不通，什么是坦然處之。說白了，就是你現在大權在握，大家都支持你，皇帝不皇帝就是個稱謂而已。你只要讓皇帝看到你的實力，大家心照不宣得過且過，父慈子孝，父死子替便好，別瞎折騰。
“對，坦然處之。殿下，當然陛下病重，親自侍候湯藥這種事，還要為民間做一做表率。”話說道這個份上了，李正只要照著做便好，簡直就是皇室繼承人的傻瓜攻略。
李正豎起手指：“哦對！對！對！我這就去皇宮。”
施云階呵呵一笑：“請大皇子先行！屆時，我率朝中重臣勛戚，侍候在外。”
大皇子先去，則以李池的智商一定能看出門道，那便是他周圍有大皇子的眼線，而隨后朝中重臣過去一同贊揚大皇子，對皇帝表個忠心，一切不言而喻。屆時，李池會發現，禁軍掉不動，周圍沒有可用的人，又這么大年紀了，想必，應該知道，自己該養老等著退位不折騰了，這便是頂級推手師傅施云階的潛臺詞。
這事情，做可以，但不能明著說，否則，教會了學生，打死了老師。帝王之術，不是帝王之道。一個術字，已經說明了一切。施云階不是行道之人，他是玩弄權術之人，因此在他眼中，只有利弊，沒有大道的制約。
李池從病重醒來，還很虛弱，病歪歪的他腦子卻沒有完全壞掉，當即便問道 “我病重之時，你可知朝中大事為何人決斷？”
小太監不敢隱瞞：“回稟陛下，首輔施云階推大皇子主持朝政。”
“主持啊！”李池心中松了口氣，但隨后問道：“黃卻呢？為什么到現在還不來見我？”
小太監有些慌了，小心翼翼，帶著哭腔回答道：“黃公。。。黃公公去了。”
“什么？”李池掙扎著要起身，加上憤怒，頓時一陣頭暈眼花，好半晌，他才恢復過來。平復心情后問道：“他是怎么去的？”
“黃公公去城外角斗賽觀看大賽，回城之時，被暴民堵截，死于。。。死于暴民之口。他們都說。。。。都說。。。。”
“什么？”
小太監帶著哭腔道：“他們都說黃公公招致民怨沸騰，才罪有應得。可陛下。。。。黃公公他一直忠心于您的呀！陛下。。”
李池穿著氣，胸口像拉風箱一樣，好半天，才恢復了正常。暴民之口，內衛統領死于暴民之口，說什么好？是他李池太蠢，還是大家裝聾作啞？隨即他便想到了一個問題 “現在，誰在主持內衛？守衛宮禁是何人？”
“是二皇子為內衛統領。那日黃公公死后，內衛遭了一場兵災，隨后，大皇子便讓禁軍和御林軍接替了宮禁的防務。”
李池一聽，第一時間便想到，老二和老大一條心，這是已經結成同盟了，御林軍和禁軍接替宮禁的防務，那就說明，蘇道三也跟了老大。
“陛下。。。陛下，，，？”小太監生怕李池又暈過去，喊了兩遍。
若是往日，李池興許會大發雷霆，但今日，他似乎脾氣好的很和藹的說道：“嗯！你先下去吧！”
沒一會，大皇子到了，風塵仆仆，幾乎沒有通報什么的便直接進了寢宮，隨后跪倒在地喊道 “兒臣聽聞父皇醒了，這邊立馬過來了。”
李池偏著頭，虛弱的看著一身皮裘裹挾著寒氣的李正：“哦！是。。是正兒吧！”
“正是兒臣。”
“哦！！。。。。正兒這么大了。。。。”
李正哪知道李池這是在演戲，心中竊喜，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隨后，寢宮里便成了一個哄老孩子，一個裝糊涂，上演頂級父慈子孝演技大戰。
沒多久，施云階，蘇道三，以及六部尚書都到了，當然同來的還有太醫院的太醫。
太醫整過脈，還是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施云階則跪倒在龍床前失聲痛哭 “陛下！您總算醒了。”
李池裝瘋賣傻道：“范公？你怎么變年輕了？”
在施云階疑惑間，李池又對著程光說道：“顏愛卿，你怎么也變年輕了。”顏愛卿，只有顏輔城。
眾人面面相覷間，李正小聲道：“父皇有些神志不清。”
而太醫院的老太醫此刻補充道：“興許，是低燒不斷，久病生新疾。”這個事后諸葛亮，眾人心中鄙夷，心想有病了寧愿去街頭找郎中也不愿意你來看，而面上，一個個一陣理當如此的表情，虛偽到了極點。
眼看，皇帝病的神志不清，眾人也沒有要繼續匯報朝局內容的打算了，干脆一起出了寢宮。
就在這時，外面的太監傳達道：“二皇子覲見。”
李正頓時嘴角一抽搐目光在眾人之間來回巡視，這會是誰通知他的？
當然沒有人通知李左，李左身為內衛統領，新官上任正看啥都新鮮，京城的情報系統，本來已經支離破碎了，是遲長青的人，在宮門口守到了一個小太監直奔大皇子府上猜出來的消息。
當時，遲長青就吩咐過，若是有人從皇宮內出來，急忙奔走，必須第一時間匯報情況。一則是防止李池醒了，二則是防止李池死了。
而后，大皇子沒有集結軍兵封閉城門就可以知曉，定然是李池醒了。
遲長青多精明，早就想到了李池若是醒來后面對的局面，以李池的性格能坐以待斃？
于是，遲長青成了急于表現的內衛副統領，把消息遞交給了李左，并且進言 “這是一個小太監把消息傳入大皇子府上，被咱們知曉的，想必，大皇子應該會通知二皇子一同覲見陛下。”
李左前一刻還在等待，而下一刻，遲長青就故意被打臉了，新的消息傳來。
李正獨自先進了皇宮，而施云階，通知了蘇道三和各部尚書，可偏偏，沒有他李左。
再一次，李左被孤立了，這種孤立讓他無比難受。都說上位者不怒于色，而草包老二顯然沒這個水平，臉色難看到極點。
遲長青低著頭故意不看問道：“既然大皇子沒來通知，要不然，殿下就不去了吧！”
李左聽了這話更是來氣，一拍桌子：“我就要去，他是父親的兒子，我就不是么？憑什么他去得？難道我不是內衛統領？”
說完，李左便直接去到了皇宮，一路用鞭子打開了通路逼迫太監唱和他覲見的消息，想必只要父皇醒著，就會見他。這才有了李正聽到太監的唱和驚異的眼神。
施云階也看出來不妥了，當時他和李正商議，便沒打算帶上二皇子。孝子不孝子，賢才不賢才，重要有個存托。二皇子不去，大皇子去，大皇子就是孝順。大皇子繼承皇位是因為賢才而二皇子則是存托的綠葉，再者，大皇子到時候懷柔二弟，還有仁德的美名，豈不知當初李池就這么懷柔無奈的齊王的。
“讓他進來吧！否則傳出去，反而不美。”
李正聽從了施云階的建議，無奈的放行。
而李池也在寢宮內聽出了味道，聲音立刻大了起來：“嗯！我的小二子呢？小二子？在哪呢？別躲著了。”
寢宮門口，李左和李正眼神相對，但此刻，再無往日親近。
兩人錯身走開，李正忽然覺得，當初不該把李左推到如今的位置上來。
進了寢宮，二皇子一樣跪倒在地，哭喊道：“父皇，兒臣來遲，來遲了，沒人通知我，還好內衛有情報，兒臣這才知道。”
情況得到證實，李池計上心頭，要想恢復他的權勢，恐怕得下狠手了。
一邊他大聲說道：“小二子，可找到你了，剛才躲在哪里了？”
就在李左疑惑間，李池臉色一變，無比鄭重道：“李正不賢，汝當自勉之。”
說完，便再次大聲說道：“躲在床底下，混賬東西，混賬東西。滾！臟兮兮的。滾！”
一處好戲，只是外面人看了個歡笑，李左皺著眉頭臉色復雜的離開了寢宮。
剛出來，李正便調侃道：“你怎么愛躲在床底下啊？”
李左搖搖頭裝模作樣問道：“大哥？父皇這是怎么了？以為我是小孩子？”
施云階小聲道：“剛才太醫說了，低燒不斷，久病生新疾。把我認成了范公，把程光認成了顏輔城。哎！如今的國事，可多要仰賴大皇子了。”
李左跟著點頭：“對！父親病重，大哥亦當保重身體，如今國事，可都要仰賴大哥您。”
李正謙虛的擺擺手：“唉！都是諸位同僚群策群力。”
李池聽著外面的談笑，心中冷笑，皇位的誘惑，他就不信老二不會鋌而走險，他李正幾斤幾兩，他李池算的透透的。心中更是暗罵 “施云階，蘇道三，你們給我等著，遲早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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